还没等苏时行细想,对方微凉的唇瓣已经轻轻贴上他的。
没有猛烈的攻城掠地,这一仗温和又柔情,江临野只是浅浅贴合了片刻,便拉开了距离,转而轻轻啄着他的唇角。
嗯?
怎么......
就这样吗?
苏时行紧扣的手指微微收紧,冷杉味的信息素早已乱了章法,与威士忌气息交织缠绕,弥漫在整个观景台。这若即若离的试探挠的他心尖发颤,呼吸都乱了节奏,像只被引诱着、逐渐放下警惕的猎物。
而猎人正半垂着眉眼,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即使内心早已急切地想闯进他的领地,也强压着**,等着他主动踏出索求的那一步。
在教会苏时行直视内心**的道路上,江临野拥有十足的耐心。毕竟这份成功的收益,无可比拟。
观景台外的冷风呼啸而过,却丝毫影吹不散室内越来越浓的旖旎。在这股热意的循循善诱和对方的刻意招引下,苏时行终于忍不住“上钩”:他伸手勾住对方的脖颈,将那刚拉开距离的唇重新拽回来,湿热的舌尖急不可耐地贴上那微张的唇缝。
求爱的时候的也很可爱……江临野低笑一声,伸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勺,刚准备回应对方,就听见一声重物坠落的的“咚”响,瞬间打破了玻璃屋里的暧昧。
“…………”
“………………”
两人的动作都停住了,不约而同看向外边。
原来是挂着厚雪的枯枝不堪重负,断裂后直直坠落,将冰面砸出了个小坑。
“下雪了……。”苏时行动作缓慢地松开环在江临野脖颈的手,强装镇定地看向玻璃外。
夜空中,细碎的雪花正缓缓飘落,形态清晰可见,将湖面染成一片朦胧的白。
江临野直起身,顺着苏时行的视线看出去,按捺住内心的不满,微笑着回应道,“嗯,下雪了,是江城的第一场雪。”
苏时行站起身,走到玻璃幕墙前,凛冽的寒风被隔绝在外,能清晰看见覆上雪的湖岸线、挂着雪松的枯枝。天色已经近乎昏暗,整个湖面上只有这座观景台泛着暖光,在白雪的映衬下,美得更加惊艳。
等江临野从无奈中回过神时,苏时行已经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在木质栈道上停下脚步,抬起手,掌心向上,雪花落入掌心,冰凉的触感驱散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燥热。黑曜石般的瞳孔依旧清明——他并非意识不清,甚至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中断在他看来,就好像是上天给他的警告,提醒他不能再继续沉沦。
他没法再为自己找借口了,他不排斥江临野的靠近,甚至会主动触碰。这到底是怀孕后的信息素依赖,还是说,这就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难道这么久以来逃避一切的,其实是他吗?
他才是那个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冷风裹挟着飘逸的雪花钻进他的衣领,他刚想瑟缩一下,脖子上却突然一暖。江临野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正仔细地为他重新围好围巾,掖好那些漏风的缝隙褶皱,“小心着凉。”
苏时行抬头看他,又垂眸看向那双替自己系围巾的手,低低地应了声,“嗯......”
围巾很温暖,掌心的雪花却转瞬融化成一滩清水,干净通透,却短暂得让人惋惜。他想,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东西都如此,期限短暂。你可以选择惋惜,选择赞扬,或者......好好享受它存在的每一刻。
月亮悠然挂在夜空,与凋零的树枝重叠,像一盏垂挂的青黄灯笼。陈墨和陈保亚正蹲在岸边的树下,远远望着栈道上的两人。
陈墨围观了全程,心里也直摇头,这雪真行,早不下晚不下。他叹了口气,“先生的情路还真是坎坷。”
陈保亚正拿着树枝划拉地上的土,没回应。
好吧,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接话。陈墨扫了眼他身旁的纸袋,有些疑惑,“刚刚你和苏先生买什么去了?”
“围巾。”
“噢。”陈墨点点头,重新看向远处那两个快变成雪人的身影,眼珠一转,心下突然生出一计。他用手肘碰了碰陈保亚,“保亚,去,把围巾给苏先生送去。”
“为什么?苏先生只让我拿好纸袋。”陈保亚停下划拉的动作,抬起头,明显很困惑。
陈墨早料到他会这么问,立刻换上一副“你悟性太差”的表情,压低声音,“这围巾就是苏先生买给先生的,不然他还能送给谁?肯定是感谢先生今晚请他吃饭。你现在送过去,是帮苏先生完成心意,也在帮先生,知不知道?”
陈保亚的眉头微微拧起,他那套严谨的逻辑程序正在拆解这个新指令。“帮先生”的优先级,显然高过苏时行的“拿好纸袋”。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逻辑。随即站起身,拿着纸袋大步朝观景台走去。
“嗯?”苏时行看着突然递到他面前的袋子,下意识接了过来,还没来得及问话,陈保亚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跑回去了。他疑惑地远远望去,正对上陈墨笑眯眯望过来的,带着几分鼓励和期待的眼神。
“............?”
“怎么了?”江临野也垂头看着这个有些突兀的粉色纸袋。
一阵夹杂着雪粒的冷风呼啸而过,江临野本能地侧过身,挡在苏时行的上风向,顷刻间露在寒风中的耳朵便被冻的通红。
苏时行看着他的动作,微微一怔,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袋子。
“我们进去吧,别冻着......”江临野侧过头,刚要开口提议,脖子上突然一暖,一条毛茸茸、五彩斑斓的围巾围上了他的脖子。
苏时行低着头,笨拙地调整着围巾的长度,“给你吧,冻着了我可不负责。”
江临野有些没反应过来,可是脖子上传来的温暖让他很快就回过神,他捏着围巾的尾端,看着苏时行低头系围巾的模样,唇角的笑意忍不住漫上来,化作一声清朗的笑。
这声笑很轻,瞬间就消散在耳边凛冽的寒风里,可是苏时行听得十分真切:这声笑和往常的都不一样,像是单纯的因为高兴而发出的笑声。
他好像很开心。
只是一条随手买的围巾而已。
“不是说买给同事的?”江临野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脸颊上。
苏时行本想随口应付“应急用的”“看你冷才给你”,可那声笑还在耳边回响,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声道,“你围着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江临野打量着这条颜色绚烂的围巾,道,“看来苏监察的品味还挺......五光十色的。”
“………不喜欢就还我!”苏时行听出他的调侃,伸手拽了拽围巾尾巴,作势要抢。
“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江临野握住他拽围巾的手,微微低头,额头几乎要贴上他的,四目相对间,眼神温柔,语气却毫不掩饰占有欲,“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苏时行心头一跳,别开脸把粉色纸袋塞进他手里,“你的你的,都给你,记得报销,八百块。”
江临野接过袋子,却发现纸袋仍有一点重量,“还有礼物?”
“什么?”苏时行愣了愣,才想起那个老板娘当时为了能尽快把他打发走还往里面塞了几个小玩意。
他刚想开口说“那是赠品”,话却在看到江临野掏出一个白色毛茸茸的狐狸头饰时戛然而止。
“哦?”江临野拿着头饰在指尖转了转,目光玩味地看向他,“原来苏监察喜欢玩这种?”
“...........”
送这玩意干嘛!
苏时行刚想反驳,可看着江临野饶有兴致打量的模样,一个坏主意突然在心底冒了头。
他趁江临野不备,猛地抢过头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就把狐狸耳扣在了他头上。
“小心点。”江临野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生怕他站不稳摔倒,连忙伸手虚扶在他腰上,直到苏时行退开才放下。
“哟,还蛮适合你的嘛......”看着江临野头上立起的十分不符合他Alpha形象的白色绒毛耳朵,苏时行退开两步,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拍了拍手,“礼物都要一视同仁,围巾带上了,这个也别忘。”
江临野没伸手摘下,甚至很配合地把耳饰扶正,笑眯眯地道,“遵命,苏监察官。”
“这还差不多……”
他的话音刚落,冰湖的对岸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藏在那儿并且挪动了脚步,江临野立刻不动声色地把苏时行挡在身后,眼神扫过不远处蹲守的陈墨。
陈墨心领神会,起身追了过去。
苏时行只以为江临野在替他挡风,还下意识将外套往前拢了拢,把腹部挡得更严实。
“你看那边,好像有只小狐狸。”江临野指着相反方向道,“白色的,就在那边的芦苇后面。”
“啊?哪儿?居然有狐狸?”苏时行立刻被吸引了目光,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没有啊!”
“你在仔细看看,就藏在那儿呢,还能看到一点点狐狸尾巴。”江临野可不想任何事情打扰到这个美好夜晚,他一边转移苏时行的注意力,一边眼角余光观察着刚刚那个发出声响的方向。
苏时行眯起眼睛追寻了很久,仍旧没有任何发现,他揉了揉眼睛,开始怀疑:难道怀孕了视力会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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