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月看向陌夭,见他点头。
于是她提议:“舅母,不如让我的好友帮舅舅瞧瞧?”
秦诗雅早就注意到另外两位的气质出尘。
没想到陌夭竟还医术了得。
在她嫁进来后,云万里隐晦提过外甥女的去向。
以往她没有多想,今日见了才惊觉不同之处。
秦诗雅心底暗暗期盼,说不定那边的医者还真能医治。
“那有劳陌公子帮璃月舅舅瞧上一瞧。”
陌夭拱手:“晚辈定会全力以赴。”
秦诗雅正说起以往大夫的诊论,门外响起车轱辘声。
还有几人讲话喧闹的声音。
宅门打开,一个十二三岁少年拉着七八岁的小女童在前面奔跑。
在他们身后,青袍男子提着大包小包跟着,时不时叮嘱几句。
“都慢些,仔细脚下。”
健步如飞的少年用手中的糖葫芦逗弄女童。
“好妹妹,等回家了向娘亲撒撒娇,就说你明日也想去外祖家。”
青袍男子无奈得笑着:“二弟别跑太快,小心妹妹摔着。”
少年边跑边回头高声回道:“知道了大哥,你真啰嗦。”
秦诗雅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她满含歉意得说道:
“让大家见笑了,是家中三个孩子回来了。”
姜璃月注视着外面,青袍男子眉眼像舅母,儒雅温和。
而另外两个则像舅舅多些。
“子铮、礼君、琴淑还不快来见见姑姑和姊妹。”
听到秦诗雅的声音,跑在最前面的少年及时刹住脚步。
他挺着腰杆,理正衣襟。
在进门前,小声朝后面问道:“大哥,我头发这些可还整齐?”
青袍男子替他理了理乱了的衣角。
“好了,快进去吧。”
三人并排进屋,青袍男子注意到母亲并排坐着的长辈。
目光快速扫过和姑姑有些相似的少女。
看年岁比他小些,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行礼。
“云子铮见过姑姑、表妹。”
方才跳脱的少年亦是规矩的行礼道:
“云礼君见过姑姑、表姐。”
旁边娇小可爱的女童学着哥哥们。
两只肉乎乎的小胖手交叠:“云、云琴淑见过姑姑和姐姐。”
“错了错了。”
云礼君低声提醒:“要叫表姐,还有你行礼的动作也错了。”
云琴淑被哥哥说教,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左右躲闪,有些不知所措。
姜璃月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入怀是软乎乎带点奶香味。
感觉到小姑娘都快把整张脸埋起来。
姜璃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都是自家人,行错了也没关系,表姐也是姐姐,淑淑不算说错。”
秦诗雅瞪了一眼云礼君,笑着附和:“正是这个理。”
“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云舒馨眼中的伤感一闪而过,这样算算她离家已有二十几年。
送她出嫁时,父亲满头黑发,现在却是雪鬓霜鬟。
秦诗雅拉起她的手安慰:“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早年父亲和相公公务繁忙,没几天在家的。”
屋外,云万里和云朔进来。
正好大家都在,云朔讲起刚刚书房谈的事情。
“夫人,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们搬回将军府。”
“父亲还让我辞掉巡捕五营的活。”云朔看起来有些颓废。
“父亲考虑得周全,我们回去了还能好好侍奉,你的身体也不能劳累了。“
云朔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如果辞官秦诗雅是第一个支持的。
她的名下还有一些田产铺子,也足够一大家子花销。
现在父亲主动提起来,也省得她和夫君争论。
姜璃月看着云朔的表情,知道他还有顾虑。
“舅舅,回将军府正好便于您养病。”
云舒馨扶着云万里坐下,也开始劝说:“哥哥回去吧,没有你们在家,家里怪冷清的。”
云礼君也缠着父亲:“回去吧回去吧,现在私塾的同窗,每次都问我是不是被外祖赶出了家门。”
“你个混小子,胡说什么。”
云朔本来游移不定,听到云礼君的话即愧疚又来气。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最终深吸一口气说出:“那我们就回去,我将在有生之年里好好侍奉父亲。”
云万里一掌拍在桌上:“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我知道了父亲。”
云万里最后一锤定音:“现在就跟我回去。”
云朔拿他没办法,只能对秦诗雅说:“夫人,去收拾东西。”
“好耶,回家咯。”云礼君一秒破功,恢复活泼的模样。
蹦蹦跳跳跑出去打包自己要带回去的东西。
云朔笑着摇头:“这孩子,以后将军府有热闹的时候。”
“父亲、祖父、姑姑我也去帮忙。”云子铮抱手行礼退下。
姜璃月垂眸看向怀里的软糯的小姑娘:“淑淑要去吗?”
小姑娘害羞得抬起头:“要表、表姐一起去。”
云朔:“去吧,鹿姑娘也可以一起。”
等她们都走了,他在陌夭旁边坐下。
“有劳陌公子了,你不必有负担。”
云朔苦笑:“我的身体我清楚,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能接受。”
陌夭把脉的同时,用灵力游走于脉络。
每路过一处,邪气宛如遇见天敌接连后退。
再看云朔的脸庞,血色褪去,灰白中带着凡人看不见的黑气。
姜璃月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陌夭神情凝重。
她眉心乱跳,难道连陌夭都束手无策吗?
等他把脉结束,姜璃月连声询问:“怎么样?”
“是有什么异常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陌夭身上。
陌夭静思默想后开口:“云将军体内并非普通顽疾。”
“有一股邪气藏于脉络深处蚕食他的生机,破坏身体,导致他的身体各处功能有损。”
陌夭看着他们:“如果不尽快医治,最多只能活一个月。”
“啪嚓——”
云万里倏然起立,摇晃的身躯撞倒桌椅。
茶杯滚到桌边,掉落在地上,在和地砖接触瞬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滚烫的茶水溅起,云舒馨扶住云万里晃动的身体:“父亲!”
“陌、陌公子,还能医好吗?”
云万里一手撑在桌面,身上的精气神仿佛被抽走大半。
姜璃月神色焦急:“陌夭,可以用我的灵力吗?”
“可以减缓生机流失的速度,最主要的还是要把邪气逼出来。”
陌夭在纸上写下药方:“逼出邪气前,需要先用药浴泡半个月,每日一次,每次半个时辰。”
“我这就去抓药。”秦诗雅来不及擦掉眼角的泪水,抓着药方快步出去。
姜璃月看着她踉跄的步伐,催促刚进来的云子铮:“表哥,快跟着舅母。”
云子铮还不清楚屋内发生什么事。
听到她的话,立马跑起来去追秦诗雅。
姜璃月把手搭在云朔手臂,一刻不停歇的输送异能。
直到云朔脸上恢复血色才停下。
陌夭再次把脉,云朔也从方才的话回过神。
作为征战沙场多年的真汉子,他第一次有了恐惧。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父亲年迈,不能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还有妻儿,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陪过他们。
如果就这么死了,云朔不甘心。
他原本对辞官还很犹豫,这下云朔彻底清醒。
他为国效力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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