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茶被顾衍那句“脑子坏了”堵得半天没缓过劲，转头就把气撒在了院子里的石榴树上，对着树干嘟囔：“你才脑子坏了，你全家都脑子坏了！本郡主这叫超前意识，懂不懂？”
小翠在旁边听得直咋舌，赶紧拉她：“郡主小声点！要是被顾将军的人听见，可不得了！”
“听见就听见，”林晓茶拍开她的手，气鼓鼓地坐回石凳上，“他还能因为我骂树罚我不成？”话虽这么说，她还是下意识往门口瞟了瞟，生怕那尊冷面神去而复返。
正闹着，管家匆匆进来回话，说三日后是皇后的生辰，宫里传下话来，让各府贵女准备些才艺，到时在寿宴上表演助兴。
“才艺？”林晓茶脸都垮了，“我除了会嗑瓜子和吐槽，哪有什么才艺？”原主倒是学过几年琴棋书画，可惜她这现代社畜脑子里只有KPI和外卖，压根继承不了那些技能。
小翠眼睛一亮：“郡主不是会跳那种……呃，扭动身子的舞吗？上次您在院子里哼着怪调子晃胳膊晃腿，说是什么‘广场舞’，看着挺热闹的。”
林晓茶猛地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她穿越前住的小区楼下，每晚都有大妈跳广场舞，她跟着凑过几次热闹，虽然跳得不算好，但那节奏感和动作幅度，搁在规矩森严的古代宫廷里，绝对算“惊世骇俗”。
“就跳这个了！”林晓茶越想越觉得靠谱，“广场舞接地气，还能活跃气氛，皇后看了说不定觉得新鲜呢！”
接下来三天，林晓茶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凭着模糊的记忆扒舞。她找了支节奏感强的笛子曲当伴奏，把“最炫民族风”的扭胯、“小苹果”的摆臂和“兔子舞”的跺脚揉在一起，编了套四不像的舞步。
小翠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郡主，这……这真的能在皇后娘娘寿宴上跳吗？看着跟耍杂耍似的……”
“这叫艺术！是你不懂的潮流！”林晓茶叉着腰喘气，额头上全是汗，“到时候保管惊艳全场！”
皇后寿宴当天，林晓茶穿着身亮粉色的舞裙，裙摆上绣着圈金铃，一动就叮当作响。她站在殿外候场时，听见里面传来悠扬的琴声，是苏清沅在抚琴，曲调温婉，引得阵阵喝彩。
“压力山大啊……”林晓茶搓了搓手，给自己打气，“别怕，咱走的是沙雕路线，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轮到她上场时，她深吸一口气，撩开帘子走进去。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毕竟谁都想看看，这个最近行为怪异的郡主，能拿出什么才艺。
顾衍坐在武将席，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倒要看看，这个总说胡话的女人，又要搞出什么名堂。
林晓茶走到殿中央，对皇后福了福身，朗声道：“臣女献丑，给娘娘跳支‘欢乐舞’，祝娘娘福寿安康，天天开心！”
说完，她对乐师使了个眼色。乐师们赶紧奏响那支被林晓茶改得快节奏的笛子曲。
下一秒，林晓茶动了。
她先是双脚交替跺脚，配合着节奏左右摆胯，手臂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挥舞，嘴里还跟着节奏小声哼：“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右边画一道彩虹……”
殿里的人全看傻了。
皇后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拿稳，皇帝瞪大了眼睛，苏清沅捂着嘴差点笑出声。那些贵女们更是交头接耳，眼神里全是“这郡主怕不是真疯了”的震惊。
林晓茶跳得正嗨，完全没注意周围的反应。她一会儿原地转圈，裙摆上的金铃叮当作响；一会儿双手叉腰扭屁股，动作夸张又充满活力；最后还来了个现代舞的经典ending pose——双手向上伸展，身体微微后仰。
一曲终了，她喘着气站直，朝皇后咧嘴一笑：“娘娘，献丑了！”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笑声像水波似的蔓延开来，连皇帝都抚着额头低笑出声。
“你这丫头，”皇后笑得眼角堆起细纹，“跳的这叫什么舞？倒是……挺有活力的。”
林晓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赶紧顺坡下驴：“回娘娘，这叫‘欢乐舞’，跳着能让人心情变好，臣女想着给娘娘添点乐子。”
“添乐子？你这是把哀家的寿宴当成杂耍场了？”皇后故意板起脸，眼里却满是笑意，“不过……确实挺让人开心的。赏！”
旁边的太监立刻唱喏：“赏郡主锦缎十匹，玉如意一对！”
林晓茶喜滋滋地谢恩，刚转身要退下，眼角余光瞥见了顾衍。
他还坐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耳根却悄悄红了。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眼看来，眼神复杂得像揉碎了星光——有无奈，有诧异，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纵容？
林晓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收回目光，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席位上，小翠凑过来小声说：“郡主，您刚才那舞，把大家都吓傻了！”
“那叫惊艳！”林晓茶纠正她，心里却在嘀咕，“看来沙雕操作不仅能苟活，还能意外讨喜？”
而远处的顾衍，看着那抹亮粉色的身影缩在角落里吃点心，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欢乐舞？
他看了看自己发烫的耳根，低声骂了句：“疯子。”
语气里，却没了往日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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