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是想待在师姐身边。”
段蜀青靠在谢湘遗的肩头。
“和师姐结婚,我就能永远待在师姐身边了。”
“我们已经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了,你当然能长期待在我身边。”
谢湘遗摸摸段蜀青的头。
“那……我们还结婚吗?”段蜀青道。
“看时局变化吧,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师姐假死离开。”谢湘遗道。
“女扮男装的是我,要假死离开,也应该是我,不是师姐。”
段蜀青抱着谢湘遗的手臂摇晃。
“那你还不快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然出了事情,你该怎么办?!”
谢湘遗点点段蜀青的眉心。
“嗯。”
段蜀青重重点头。
“对了,师姐,母亲在我过来时告诉我,让我问师姐,师姐的芳辰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办及笄礼。”
“芳辰……”
谢湘遗迟疑,她从来没有问过她在这个世界的生辰八字是什么时刻,以往每年庆祝,也是选在她被送入谢家的那一刻。
“不清楚,只知道是在季春。”
“那正是现在了。”
段蜀青双手握上。
“去天谴前办肯定太匆忙了,从天谴回来,就办及笄礼,师姐,你看如何?”
“师姐,你可是凌云尊者的大弟子,及笄礼定要办得无比盛大,到时候凌云阁邀请各个家族的修灵者来捧场,让天下人也能一睹师姐的英姿!”
段蜀青的手在空中比划,以显典礼的盛大。
“好,一场盛大的及笄礼。”
谢湘遗笑道:
“我来锦官城,还没好好看过这座城池,段师弟有没有时间带师姐游玩这春日的锦官城?”
“当然有时间,师姐,我们走!”
段蜀青拉起谢湘遗,推开房门,跑下楼梯,跑出天仙坊,她们在锦官城的大街上奔跑,春风吹过发丝,花瓣划过面颊,春日在她们身上,在她们脚下,在前方。
“师姐,这家的花果酒好喝!”
段蜀青拉着谢湘遗来到一家酒舍,粗实木支撑的木构酒舍,大大的酒旗迎风飘扬,黄土酒垆之上,几只巨大的酒瓮摆放,谢湘遗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浓郁的甜香。
酒瓮之后,站着一名年轻的少妇,她身穿青布衣裙,腰系素色围布,乌黑的长发用木簪盘起,朴素间透露出美好。
瞧着这少妇,谢湘遗的眼眸“叮”的一下亮了,心想:
“早就听闻,春日的锦官城,景好,酒好,人更好,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虚传。”
“段小公子来了,哎呀,还带了一位美丽的小姐。”
少妇热情招呼。
“公子、小姐,我们酒舍以米酒闻名,除了米酒,酒舍还新上了三款新酒,海棠煮酒,梨花泡酒,桃花点酒,您们看,您们想喝些什么?”
“海棠煮酒,尝尝新鲜。”段蜀青转头问道:“师姐想喝些什么?”
“既然以米酒闻名,那就来坛米酒吧。”
谢湘遗笑着望着当卢卖酒的少妇。
“我是年轻,所以美丽,可夫人的美,不分年龄啊!”
“这位小姐,您打趣呢!”
少妇羞红了脸,飞快的拿起勺子,为二人打酒。
“公子,小姐,春日正是踏青的好时候,听说城外的花开正盛,二位可以去城外游玩啊。”
“师姐,我们去城外踏青吗?”段蜀青问道。
“我今天想逛一逛锦官城。”
谢湘遗走到路边的糖贩上,挑选一二,拿了一个糖兔,递给段蜀青。
“吃吗?师弟?”
“吃!”
段蜀青拿过糖兔,塞进嘴中,糖兔入嘴,腮帮鼓起,谢湘遗笑了。
“笑什么笑,师姐,小心我不给你喝这米酒了!”段蜀青提起一坛打好的米酒。
“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谢湘遗又买了两个红色狐面面具,面具之上,尖尖的耳朵绘有红花,两个面具,谢湘遗带一个在自己面上,另一个带在段蜀青面上。
“这样就看不清谁是谁了!”段蜀青眼睛一亮。
“耍起酒疯来也不知道是谁?”谢湘遗提起那坛海棠蒸酒。
“是!”
段蜀青一拍手,对谢湘遗道:
“我们带着这个面具,提着酒,在街上玩耍如何?师姐!”
“好!我们走!”谢湘遗笑道。
面具像是解开封印的钥匙,整整一个下午,从东城到西城,从糕点铺子,到包点铺,谢湘遗和段蜀青的脚步遍布了整个锦官城。
“今朝有酒今朝醉!”段蜀青的手搭在谢湘遗的肩膀上。
“明日愁来明日愁!”
谢湘遗的手也搭在段蜀青的肩膀上,两人跌跌撞撞,走在街道上,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段宅。
“小公子,大师姐,你们回来了!”
门口的仆从看见谢湘遗和段蜀青走来,连忙开门招呼二人。
“小公子的卧室在这边,客房也在这边,请随我来。你,对,就是你,还不快送醒酒汤来!”
走到段蜀青的房间,上了醒酒汤,伺候的侍从慌慌张张,可谢湘遗和段蜀青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侍从见状,退出房间,关门。
日光敛去,黑夜来临,黑夜中的屋子,一双清醒的双眸乍然睁开,这双眼的主人正是谢湘遗,谢湘遗坐了起来,转头,给睡得正深的段蜀青盖好被子,下床,走至屏风后,换了一身夜行服,消失在屋内。
花重锦官城,哪怕是深夜的锦官城,也能嗅到晚风刮来的花香,一道自屋顶黑影闪过,黑影身带花香,脚踏晚风,行走在锦官城的街巷,一个左拐,黑影钻入了一条小巷。
漆黑的小巷,阴暗的场所,这里没有花香可闻,唯有恶臭可吸,一个个断手断脚的人躺在这里,如发臭的恶虫,黑衣人没多说些什么,拿出一代馒头,扔入街巷,瞬间,街巷躁动,一个个人为了一小袋馒头,大打出手,死命争抢。
黑影无言,泛着冷光的长剑出鞘,唰!人头落地,小巷重归宁静。
“馒头还有,谁杀人,我杀谁。”
血剑归鞘,黑衣人举高手中的布袋,摇晃。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谁能回答问题,馒头就是谁的。”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黑衣人。
“城中重建的工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个都没看见。”黑衣人道。
“都被一群陌生人打走了,说不走就要他们的命!”
“这里还有一个工匠,打残喽!”
“我看见了,是段家出来的仆人买通的。”
“听说那群人是城外的流民。”
…………
消息林林总总汇聚,黑衣人点头,抛出几个馒头,给回答的乞丐。
“那名工匠,你过来。”
黑衣人手持一个馒头,召残疾的工匠来,工匠饥肠辘辘,看见馒头就滚了过来,黑衣人引工匠至段宅大门口的一条小巷,递馒头给他。
“我这里有一个报仇的机会,你要不要?不保证你能活,但保证害你的人,绝对会死!”
木匠抬头看向黑衣人,咬着馒头的牙齿,混杂着血迹,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他最后的声音:
“要!”
“明日清早,去敲段宅的大门,说你的经历,闹得全称皆知。”黑衣人把剩下的馒头全部给了工匠。
“好!”
工匠抢过袋子,翻出馒头,塞入嘴中,狼吞虎咽,黑衣人最后看了眼段宅的大门,跃上屋顶,奔往相反的方向。
骤然,一把金黄的长剑袭来,黑衣人翻身躲避,停在另一头的屋顶上,看向长剑。
“玄黄剑?!宣云湛不是回扶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湘遗大惊,玄黄剑再次袭来,刹那,谢湘遗散衣为线,抵挡攻击,退至下一个屋顶。
“宣云湛!”谢湘遗捏住声线,怒呵。
“这位……师弟,还是师妹,你为何会在这里,设计段家?”
宣云湛站在对面的屋顶,玄黄剑回到宣云湛周围,旋转,金黄的家族服饰,玄黄的长剑,像极了黑夜之中出现的太阳。
“我设计段家?这是他们自找的,怎么算是我设计?!”谢湘遗道。
“段家固然有错,可你这样做,会使得锦官城惶恐不安,从而造成更坏的影响。”
宣云湛义正词严道:
“你完全可以送他入段家告状。”
“送他入段家告状?”
谢湘遗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问你,谁会为他做主?谁会?!”
“仙门世家受万民供养,抵御邪魔,庇护一地,自然有为民做主的责任,送他至凌云阁,凌云尊者手下的弟子们,会为他做主,斩除作乱者的!”
宣云湛朗声道:
“反倒是你,黑衣遮面,绝非善者,还不快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凌云尊者。”
宣云湛再次驱动玄黄剑,玄黄剑破空而出,射向谢湘遗,谢湘遗笑了,像看个傻子似的看着眼前的宣云湛,抬手,千丝化利刃,千丝万缕,层层叠叠,和玄黄剑相撞。
砰!
玄黄剑停在空中,丝缕弯曲,断裂,更多的丝线脱手,千丝绕玄黄,一扯,玄黄剑偏离方向,谢湘遗正面迎接宣云湛的攻击之时,身体也没呆在原地,跃空,奔跑,直击宣云湛。
宣云湛瞳孔收缩,召回玄黄剑,手持玄黄剑,和已到眼前的谢湘遗相击。
一击落空,无妨,谢湘遗这一击只是虚晃一击,在视野盲区,谢湘遗抬腿扫倒宣云湛。
哐当!宣云湛摔倒在屋顶,谢湘遗握住宣云湛的腿,一甩,一踢,哗啦啦,宣云湛身撞树干,海棠花落,宣云湛跟着海棠花,跌落在了地上。
“明知道你玄黄剑厉害,我哪会想不开和你丝线碰名剑!”
谢湘遗在心中吐糟,赶在宣云湛起来前,跳下屋顶,腿压住宣云湛胸口,重新把他压回地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自遣》罗隐
“花重锦官城。”《春夜喜雨》杜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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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锦官城事件一: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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