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公子,我和你打个堵如何?”
谢湘遗瞧着地上的宣云湛,这人还真是长了张正大光明的脸,这样一张脸出现在海棠花中,说不好看,那是违心。
“咳咳,打什么赌?!”
谢湘遗这一撞,一压,给宣云湛折腾得够呛。
“就赌明日那名工匠敲段家的大门,最后能不能揪出幕后黑手。”
谢湘遗道。
“你不是说不保证他能活,但保证害他的人,绝对会死吗!怎么赌最后能不能揪出幕后黑手?!”
宣云湛给摔得够呛,可脑子还没摔坏。
“啧啧啧,长公子,你是怎么长大的?”
谢湘遗无语道:
“打个比方,你父亲为惩罚你做错了事情,喊人拿板子来,叫这人打你手板,这使得你被打手板的,只是拿板子来的人吗?还有你父亲啊!”
谢湘遗的话使得宣云湛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宣云湛和身上的谢湘遗对上视线,回答:
“好,如果你输了,你要摘下面罩,告诉我你是谁。”
“好,如果我赢了,从今往后,你不能再问我是谁,是师弟还是师妹这些问题,还要看见我,当作没看见!”
谢湘遗道。
“……你肯定你会赢?”宣云湛道。
“锦官城地面上,我们能看见一个身负冤屈的工匠,这地面下,就很可能已经躺了十个这样的人了!”
谢湘遗手指了指地面,又指向街道尽头的段家大门。
“十件这样的事情都没翻出来,你觉得,这扇大门后面藏着的人,会让人轻而易举的找出幕后真凶吗?!”
很明显不会,宣云湛想到了这一点,深呼吸,闭上了眼睛,谢湘遗冷笑,离开宣云湛的胸口,跃上屋顶,宣云湛感受到胸口的重力离开,睁眼。
这一睁眼,宣云湛愣住了,屋顶的谢湘遗一脚踹向屋前大树,漫天的海棠花降落,如雨滴滴落面颊,雨无味,海棠无香,而此时此刻的宣云湛,好像闻到了海棠的芬芳,凌晨的海棠花,芳香扑鼻。
宣云湛回过神来,望向屋顶,屋顶早已空无一人。
清晨,段蜀青从床上醒来,醒来第一时间,段蜀青看向胸口,摸身上的衣裳,束胸带完好,衣裳未变,段蜀青长舒一口气,然后,她就看见了谢湘遗坐在床边,瞧着她。
“啊?!师姐,你昨晚睡在我的房间了?!!”段蜀青道。
“不睡在段师弟的房间,还睡在哪里?段师弟,我们还是未婚夫妻呢!”
谢湘遗笑道:
“昨晚我睡在段师弟的房间,等于坐实了我们的关系,说不定全段宅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谢师姐拿我开玩笑呢!”
段蜀青推了谢湘遗一把,谢湘遗顺势拉起段蜀青,朝更衣的屏风后走去。
“来来来,让我们挑一挑,今天穿什么,昨儿我们可买了不少衣裳。”
谢湘遗道。
“小公子,大师姐,您们起身了吗?”
侍女在门外敲门了,侍女们怕里面有情况,听不清回应,还把耳朵放门上仔细听。
“起了,你们在外面候着吧,不用进来伺候了。”
传出的是段蜀青的声音。
“等会还要去练剑的,穿再好看的衣服,也会弄一身的灰,一天过去,新衣裳就裂缝了。”
“裂缝就换一件,我们也不缺这几件新衣裳,换完了我们再去买。”
谢湘遗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哎呀,师姐,不要脱太快,新的衣裳还没挑好!”段蜀青的声音
“我看你手上这件就不错,换了,师姐瞧瞧好不好看!”
谢湘遗的声音,听到这里,门外的侍从们瞪大了眼睛。
一阵悉悉索索声响过后,段蜀青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觉得还可以,师姐换上的这套很好看。”
不用听了,事情为肯定了,门外的侍女们交换眼神,离开大门,奔向不同的地方。
“你听说了吗?昨晚大师姐休息在段小公子房内了!”
“真的啊!”
“也不知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们段家已经有三十来年没有看见这么大的喜事了!”
“两人发生关系了?”
“这场婚事,是肯定的了!”
…………
侍女们在路上交头接耳,旁边的人都听见了,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段家,段家落脚处,谢清流和宣云湛走出落脚的院落,走在宅中,一路上,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讨论。
谢清流重复抬手捂眼的动作,动作中满是深深的无奈,宣云湛的眼眸一点点的失去亮光,肉眼可见的失落不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惊天动地,呼喊声如雷公之怒,击中段家宅邸大门口。
“我,柳四,是锦官城的工匠,告段家有人请城外流民围殴我们这些做工的工匠,叫我们不能再在锦官城做工不说,还让我失去了一条腿!”
柳四的呼喊使得大门内的谢清流和宣云湛停下了脚步,柳四的动作也吸引了段家大宅周围住户的目光,众人围聚,讨论。
“不是说卷钱跑了吗?怎么又说是有人打他们?”
“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谁来处理这件事?凌云阁的人?”
…………
侍从通报,转眼间,这件事传到了红莲堂,段夫人大怒,手上茶杯,摔碎在地:
“这件事哪个弟子负责的?!”
“是大公子负责的。”弟子汇报段夫人。
“快,快叫他滚过来处理这件事,叫人好好安抚那个工匠,我段家的名声受损,他也不用继续领事做了!”
段夫人拍桌大骂。
“是。”
侍女匆忙跑出屋子,跑向段蜀风的住所,段蜀风闻言震惊,跑去大门口,谢湘遗和段蜀青开门走出,恰好看见段蜀风领着一帮人奔向大门口的背影,笑意出现在谢湘遗的唇角,谢湘遗拉起段蜀青的手。
“段师弟,你大哥跑得如此之快,实乃罕见,我们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湘遗笑道。
“八成又闯祸了,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答应认他回段家。”
段蜀青撇撇嘴道:
“走吧,我们去瞧瞧。”
谢湘遗和段蜀青走到大门口,这大门口还可真热闹,谢清流和宣云湛都在,还有围了一圈的段家弟子,看段蜀风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位仙人,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好好的在那砌墙,就遇见了这一件事,腿还断了一条,从今往后我该如何生存啊!”
柳四抱着段蜀风的腿哭喊,大门外,看热闹的已经围成一堵墙了。
“你……你……快进来,快进来,我们慢慢说,我们慢慢说……你们在那里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来人,扶他起来啊!”
段蜀风手脚忙乱的指挥,两侧弟子帮忙。
“咦?我记得,这件事是段大公子负责的吧,怎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谢湘遗故作惊讶的捂嘴,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旁侧弟子听见了。
“好像是段大公子负责的。”
“怎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谁做的?”
“出了事,段大公子也不会有事,尊卑有别。”
“谁知道呢!”
…………
扶起柳四需要时间,扶他进来也需要时间,两侧弟子讨论门外的围观者也听见了。
“这位好像就是段大公子吧?”
“这位段大公子,可是骄奢淫逸的。”
“不会吧,他负责此事,有问题吧。”
…………
大门缓缓关上,隔绝外界的目光,段蜀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厌恶的看着给人扶着的柳四,挥手道:
“让人带他去换件衣服,等会送到我的院落。”
“是。”弟子道。
“等等,段大公子,送到你的院落,这件事闹成如此了,至少也应当入凌云阁,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谢湘遗走出,温柔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多事,你觉得凌云尊者会管这件事吗?!我处理了就可以了!”
段蜀风道。
“据我所知,凌云阁有个的理事屋,管理锦官地界的大小事宜,这事,是麻烦不到师尊他老人家,可也不至于到你的院子私下处理吧!”
谢湘遗用最温柔和话语,说着诛心的话:
“还是说,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问题?”
“你……你……好,来人,送这人上凌云阁,入理事屋!”
段蜀风气呼呼的带人走上凌云阁,门口众人跟入理事屋。
理事屋,位于凌云阁二层,整个二层,弟子手抱文书,进出繁忙,屋内桌椅摆放密集,每个桌子之上,都堆满了文书,谢湘遗等人走进理事屋,往里走,走至理事屋的中心,理事屋的管事弟子见到众人,赶忙离坐迎接。
“大师姐,小公子,大公子,二位道友。”弟子道。
“锦官城内出现叫城外流民殴打城内工匠,致使工匠残疾乃至死亡,全城工匠尽数逃离的情况,应该如何处理?”
谢湘遗发问。
“理事屋有监察小队查此类情况,查出凶手,重打三十大板,下狱。”
弟子道。
“你复述情况吧。”谢湘遗望向柳四。
“仙人,我叫柳四,是锦官城的工匠,那日我正在砌墙,流民突然冲了过来,围殴我们这些做工的工匠,打断我一条腿,说……说我们不能再在锦官城做工!”
柳四哭道:
“其他人都跑了,我断了一条腿,跑不出锦官城,只能躲在巷子里,在巷子里,我听乞丐说,是段家的仆人买通城外流民,打我们这些人的!”
柳四的话出,理事屋都安静了,看向柳四的方向,理事屋的管事弟子一听柳四这话,大概明白是什么事情了,他偷看段蜀风、段蜀青和谢湘遗的脸色,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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