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安越瑜颔首，的确，没有什么比合作一次更能检验合作伙伴质量的了。
而且，她也的确需要一个人作为她的助力能够进入政府，毕竟她要成功，可不能只掌控舆论。
“不过，我需要的是可以影响到北平的人。”安越瑜微微一笑。
“影响到北洋么？”康慕思索片刻，“上海是国际城市，经济重地，淞沪护军使也是军阀争夺之重点，康家与那位护军使向来交好，稍加运作后，便也不是不能成。”
“康小姐应该清楚我的目的。”安越瑜说道。
“《二十一条》，可对？”康慕回答道，随后却又有些疑惑，“现在这个舆论环境之下，那位真的敢签订《二十一条》吗？”
“文人造反，三年不成，而那些日本人手里可是真的有枪炮啊。”安越瑜半是嘲讽地说道，“他们若是不要脸，那又有什么办法？骂名，那位糊裱匠不也有诸多人为他鸣不平么？待到百年后，他们所作所为便也均是无奈。”
“安小姐觉得他们会签？”康慕微微眯起双眼，事实上，依照现在的势头，她并不觉得北洋敢签下《二十一条》，又不是嫌弃反他们的人不够多。
“或许会。”安越瑜回答，“毕竟现在他们不敢激怒日本，国内的反对声对于他们来说是压力，但是两害相遇取其轻，他们迟早会做出决定。
“您觉得国内的压力和日本的压力，对于他们来说，那个更可怕？”
“……”必然是日本，康慕脸色发白，这个时候她才突然发现，她一直忽视了至关重要的这一点，如果北洋真的是宁死不屈的，他们也不可能变成如今的模样。
“北洋没有做出抉择，或许只是因为现在日本没有将他们逼到极限而已。”安越瑜嗤笑，“哪怕有人反对，他们签订了《二十一条》，后面的人想要‘反悔’可就太晚了。”
那些列强不可能将自己吞食的土地吐出来。
他们都清楚这一点。
但是，民间舆论也不能让他们放弃吗？康慕蹙眉。
“康小姐只需要能保证屈夏在的位置可以与北洋接触即可，其他的事情，等到我们互相试探结束再说吧。”安越瑜起身，她转过身走向门口，“多谢康小姐的招待。”
安越瑜的心态十分好，她打开门便看到了屈夏。
“屈小姐，很快我们大概就可以合作了。”安越瑜笑道，随后走向陶琳的房间，她虽然打算下楼了，但是也是需要找几个“伙伴”的。
“陶小姐们，一起下楼么？”安越瑜冲着姐妹俩眨了眨眼。
“好啊，”率先开口的是陶琳，见到安越瑜，她脸上郁气消失了许多，她向前几步，亲亲热热地挽上安越瑜的手臂，“安老师，我们一起吧。”
“安老师……”陶茗咬咬唇，她觉得方才和陶琳的谈话或许出现了问题，一时拿不定主意。
“陶茗小姐也一起吧，或许也快吃饭了。”安越瑜说道，她拍了拍陶茗的肩膀，“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急的。”
“嗯。”陶茗挽住安越瑜另一边的手臂，脸上的沮丧也消失不见。
“安老师，你真的能劝住我的父母改变主意吗？”陶琳轻声问道。
“事实上，我或许已经说服你的母亲。”安越瑜笑了笑，“康小姐是一位开明的母亲，你应该与她多多交流，她很爱你。”
“谢谢安老师。”陶琳笑弯了眼眸，陶茗却是难以置信地看向安越瑜。
这次聚会与安越瑜想象中完全不同，他们每一个人好像都在各做各的，看书的继续看书，辩论的继续辩论，云弥则在一边打瞌睡，只有陶致知、温琛和康成三人在交谈。
“安老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我的两个女儿混熟了。”陶致知笑道，“竟然连阿琳都愿意出门了。”
“爸！”陶琳嗔怪地看了一眼陶致知，“别在安老师面前说我坏话。”
陶致知惊奇地看着陶琳，又看向安越瑜：“看来我找安老师是找对了。”
“陶先生，我想与你谈一谈教育期刊的一些事情。”安越瑜说道，“我今日也思索了一些事情，或许我们的教育期刊也可以讲一些女子靠自己的故事。”
“哦？”陶致知有些好奇。
“一个人，若是正常长大，到了而立之年自然已经形成了成熟而稳固的价值观，这个时候，若非出现大变故，他们不太可能改变自己的想法。”安越瑜回答，“要想观念深入人心，最好就是从小教育，我们的教育期刊所想要达到的目的也应该包涵这一点。”
“思想教育吗？”陶致知自然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的确，若是想要民主共和的思想深入人心，自然不能忽视孩子们的教育。”
“嗯，哪怕是现在的学生们，在学校里学习新思想，回家继续看四书五经的人，也是比比皆是。”温琛却比他们更加有感触，“如果让他们在家中也有适合的书读，或许可以改变现状。”
“安小姐具体想要什么类型的作品呢？”令安越瑜惊讶的是这次开口的却是范穆。
“范先生，”安越瑜打了个招呼，态度是让温琛讶异的谦卑，这主要是当年学习过太多范穆的书，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抽背的语文老师，“我的初步想法是寓教于乐，用一些简单易懂类似童话的故事来教育孩子，耳濡目染也不会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
“我以为安小姐会更喜欢严肃的故事。”范穆说道，镜片后的眼中依旧一片平静。
“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教育方法，因人制宜，因材施教，如果用错误的方式教育别人，那只会适得其反。”安越瑜说道，“做期刊不可能对每个人都因材施教，那也必须要做好市场调查，期刊受众的类型和年纪，这是一份期刊，而不是一份教材。
“如果不愿意去了解读者，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读者欣赏喜欢我们的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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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教育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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