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克里斯时不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他却一直在装傻充愣，感情他在对方眼里成了一个**裸的跳梁小丑？裴泽扶额长长叹口气。
难得见自己的外甥这幅牙疼模样，裴东川嘴角笑意更甚，甚至带点幸灾乐祸。
看着裴泽吃瘪的模样很有趣但他还有事情要说，裴东川放下手中的茶杯，他问：“所以，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裴泽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杯壁。
他知道舅舅的意思，愧疚之后，是继续退回你的舒适区装作一切从未发生，还是......真正踏进来？
裴泽抬起头，眼里是茫然和挣扎，随后他垂下眼眸避开了舅舅审视的目光小声道：“我不知道......”
“阿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带着一丝惋惜，但这更让裴泽无地自容。
“其实也怪我。”裴东川顿了顿继续说道。
“......”裴泽低头不愿去看舅舅的眼睛。
“......我不逼你，”裴东川长舒口气，他起身做出结束谈话的姿态，“今晚就这样吧，你好好想想你究竟想要什么。”
是夜，裴泽倒在床上，身心俱疲带来的睡意将他吞没。然而这一觉却睡得不安稳，他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
所谓青训营是几大洲联合创办的一所人才培训基地，能踏入那里的人不是**就是在某些领域展现出惊人天赋的怪物。
托自己舅舅的福，初中毕业的裴泽没能享受那两个半月的假期，而是被打包送去了那座进去就要脱层皮的无人岛。
那时候的裴泽，心里还没有“咸鱼”两字。虽然懒散成性但依旧有少年人的热血，说得残酷一点甚至能称之为天真。
而让裴泽改变的也正是那次青训。记忆的闸门在梦中打开，细节清晰得令人窒息。
那一年夏天，他本来是满心欢喜地飞回帝国，盼着终于能摆脱国外寄宿学校的规矩彻底放松玩上一个暑假。
结果，风风火火提着行李刚落地，时差还没倒过来，人就被裴东川直接拎上了军用直升机。看着脚下的城市逐渐缩小，地面被蔚蓝的大海取代。
“舅舅？我们不去吃饭吗？这是去哪儿？”年少的裴泽一脸懵圈。
裴东川穿着军装翘着腿，语气轻松：“你不是想玩真人CS？我准备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正好给你动动筋骨除除你那懒散劲。”
“......可是这是军用直升机，而且我还拿着行李。”裴泽皱眉道。
“哦你看我差点忘了这茬，年纪大就是记不住事。”被裴泽拆穿裴东川依旧面不改色，“真不骗你，就是去玩真人CS只不过时间大概两个多月？正好到你上高中。”男人笑道。
“......”裴泽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蹙眉抗议道：“舅舅我没说我要去吧。”
“别这样嘛，你不是说以后要来我这边，我这是在帮你打基础啊。本来打算让你先休息一两天，但是我又想着你收拾行李多麻烦。不如我们直接过去得好。”裴东川笑着说。
等直升机缓缓降落，看着这里的建筑还有地标，裴泽后知后觉自己来到了魔鬼训练营。
说不气，那是假的。裴泽死活不下直升机，他本想掉头走人，却被裴东川一句“来了就由不得你”给死死钉在原地。
穿着作战服的男人显然已经等候多时，当直升机降落在地那人迎面走来伸出手道：“裴军委，好久不见。”
“崔教官，别来无恙。”裴东川回握住那人的手。
寒暄间，崔正目光越过裴东川投向那死活不下直升机的少年，“想必那位就是你口中常常提及的外甥吧。”
裴东川也回头，看着裴泽那抗拒模样他是好气又好笑，“对，这次就要麻烦你了。那小子的聪敏劲都用来偷懒了，这次可得好好磨一磨他那懒骨。”
“哈哈，瞧你这话说得。”崔正爽朗地笑出声，“聪明的孩子才懂得怎么‘偷懒’呢。放心吧，来了这儿，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我只盼着到时候你别看着外甥心疼了来找我说事才好。”
“你这话说得，感谢你还来不及，我哪里会找你说事。”裴东川摆手笑道。
“话说，那位确定也要来这？”催正收回目光，正色道。
“对，下周你们开始训练我就把他带来。”
“这可真有意思。”崔正摸着下巴思索道。“他们也放心，把孩子送这来。”毕竟作为皇储身份特殊，而这又是他国。
“毕竟今年的总教官是你。”
“那岂不是出了事我还得兜着。”崔正抱怨道。
裴东川笑着不语。
“行了，不和你扯这么多，我去逗逗你外甥。我们再聊下去你外甥恐怕就快研究出这直升机究竟如何使用了。”崔正拍拍裴东川的肩，随后朝裴泽走去。
裴东川看着崔正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倒也没阻止，显然对这位老友兼教官的作风十分了解，同时存了心让裴泽提前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
崔正走到直升机舱门旁，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看着里面那人气鼓鼓的模样他故意拉长语调：“怎么着，裴小公子？是这座椅太舒服舍不得下来，还是等着我拿八抬大轿来请你啊？”
这人吊儿郎当的语气，让裴泽不禁皱眉：“你是军官？”
“如假包换。”崔正抬手拍了拍自己左胸的铭牌和徽章。
“没这衣服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地痞流氓呢。”裴泽嘟囔道。
身后走来的裴东川听到裴泽的话不厚道地笑出声，这是在骂崔正没个正形呢。
“我之后给你这外甥训残废了，你不会怪我吧？”崔正嘴角一抽，他问身后的裴东川。
“那可不行，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外甥呢。”裴东川斩钉截铁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但眼里的笑意还没完全褪去。
“行了小鬼，你也别耍什么嘴皮子，你舅舅把你带到这你就归我管了，哭天喊地也没用赶快下来。”崔正抬手吆喝道。
“我不！舅舅你听到没有！他都这样说了，我肯定没好果子吃。”裴泽抗议道。
“阿泽，别闹了快下来。”
“不下来！”裴泽死死攥住扶手。
“阿泽，来都来了可就由不得你了。”裴东川正色冷声道。
“......”裴泽抿唇。
“啊！”
一个不留神，崔正直接上手将裴泽拽出机舱。
“这种时候讲什么道理啊。”崔正看着裴东川道。
“就拜托你了，我还得尽快赶回去。”裴东川看了眼时间道。
“放开我！”裴泽在一旁吵闹着。但另外两人都没搭理他。
“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不了，本来就是请假出来的，军队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
“何必这么麻烦，让你副官跑一趟不就得了。”
裴东川看一眼被拎着的裴泽，眼里闪过笑意：“太久没见着外甥，亲自来一趟交到你手里我也放心。”
裴东川踩着踏板将裴泽行李递给崔正，“那小子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螺旋桨的声音缓缓响起将裴泽的抗议淹没，当直升机脱离地面，裴泽依旧在闹腾，“放开我！我要回去！舅舅！”
目送直升机越飞越远，裴泽终于噤声，人也不闹腾了就默默让崔正揪着他。
“嗯？不闹了？我看你不挺精神吗？”崔正挑眉，稀奇地看着堰旗鼓息的少年。
“人都走没影了，我哭给鬼看啊。”裴泽没好气道。
崔正松开裴泽，“行，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叫崔正，你叫我崔教官就行，未来两月请多指教。”
男人抬了抬下巴指着出入口道，“现在，提上你的行李跟着我走吧，鉴于你是被你舅舅连哄带骗拐来的，路上我可以发发善心，慢慢给你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以及......你未来俩月的美好生活大概什么样。”
有句话说得好叫既来之则安之，裴泽叹口气认命地提着行李箱灰溜溜跟在崔正身后。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挺拔如松，一个蔫头耷脑。
“知道FTA吗？”走在前面的男人问。
“知道一点儿，这里不是帝国的海岛吧？”
崔正回头看了裴泽一眼。
“干嘛？”
“没什么，你舅舅说得对你挺聪明的。”
在此情此景下得到的夸赞非但没让裴泽感到高兴，反而让他后颈一凉，少年更加确定自己未来两个月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FTA青训营。”崔正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带着一种正式介绍的口吻，“全称是‘Frontier Training Academy’，它由全球有话语权的国家联合组织，专门针对有特殊潜力的小孩所创办的一所人才培训基地。”
他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裴泽一眼：“训练分为长期和短期。长期自然是被精挑细选出来，需要系统培养的以后会为国家效力的好苗子。短期嘛......”说着崔正将裴泽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接着他道：“短期就是像你这样，毕竟除了人才外，一些军方高层的小孩也会在寒暑假被塞过来‘镀镀金’或者‘吃点苦头’，美其名曰锻炼意志，顺便拓展点人脉。”
“所以。”崔正总结，语气里带着点玩味，“你在这里会碰到两种人：一种是将来可能要在某些不见光的领域里并肩作战的同事，另一种嘛......就是些需要你小心应付的少爷小姐们。怎么样，是不是开始觉得有意思了？”
很抱歉，并没有。但是裴泽抓住对方话里的关键意思，“那我是不是能认为长期和短期的训练不一样？”
“哟，文学课学得不错啊，这么会咬文嚼字。”崔正打趣道。
哪知道裴泽还没松口气，就听前面那人道：“虽然你属于短期但是你会跟着长期的一起训练。”
“......”
崔正再次回头，他恶劣地补充道：“惊喜吗？别人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多亏你舅舅你才能拥有这么个完整的‘游戏’体验，你就期待一下吧。”
他就知道！坑人的舅舅！这哪是来锻炼，分明是把他扔进炼钢炉里回炉重造！
“至于你问这是哪，这座无人岛叫费里兰蒂估计说了你也不知道，坐标印度洋，土地权属于摩尔卡共和国。”他说完顿了顿，“关于训练章程，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就像你舅舅说的那样把它当成一场真人CS游戏就好。平时你玩还要出钱，我们这可是免费的。”
崔正欣赏了一会儿裴泽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指了指前方一栋看起来就充满压迫感的灰色建筑道：“喏，到了。你未来两个月的宿舍楼。”
崔正推开门，宿舍的配置还算不错，两人间甚至还有独立卫浴，“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裴泽扯出一个假笑，“我可太喜欢了。喜欢到恨不得现在就去给我亲爱的舅舅来一通国际慰问电话。”
崔正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反而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知恩图报，挺好。不过这里的规矩是半个月才能向外联络一次，使用时间是半小时，你得遵守。”他似乎想起什么，“对了，你要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可以留着下周来讲，你舅舅几天后还会再来一趟。”
“来做什么？”裴泽可不认为自己的舅舅会良心发现看他实在适应不了带他离开这鬼地方。
崔正轻描淡写抛下另一个消息：“来给你送室友。”
室友？
裴泽愣了一下，随即代入了自己此刻的心情，会不会也是一个同样被蒙骗，然后被扔进这个“炼钢炉”的倒霉蛋？一时间，他有些好奇对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忍不住对那个即将遭遇和自己一样命运的少年产生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同情。
别的不说，少年的环境适应能力倒是一流。最初的震惊和郁闷过后，一种来都来了的心态占据上风，“行吧，就当做是真人CS吧。可别让我太无聊啊。”
听到少年的嘀咕，崔正笑了笑。这心理素质，倒是比他预想的强一点。
“下一阶训练从下周开始，但是这几天也不可能让你闲着，你要进的队这几天在考核，你也一起跟着下场，熟悉熟悉流程，也顺便......给其他成员增加点意想不到的变数。”
就这样一连三天，裴泽跟着崔正见识了这里的训练强度。
这强度，着实不是儿戏。
第三天傍晚，裴泽在餐厅和好友吃着饭。对于裴泽的空降，不满的人不是没有，但裴泽不在乎。面对巴结的人裴泽也一一打发，剩下合拍的两三人勉强算得上是朋友。
“崔教官。”
崔正从裴泽身后走来，餐桌对面的人向崔正问好。
裴泽回头，就见对方笑着站在他身后，这几天裴泽总算知道为什么队友告诉他崔正的绰号是“魔鬼”，感情对方觉得人是机器！不断压榨，知不知道就算是机器也需要充电！
“你们吃完了吗？”
“吃好了。”
“那我找裴泽说点事。”
林间小路上，崔正开口：“怎么样，还觉得是游戏吗？”
少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说：“还挺带劲。”
崔正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他又抛出一个话题：“确实，这三天我看你还能跟上，我还听说你实战理论成绩不错？”
“谁说的？我可不相信这是舅舅认真夸我的话。他随口扯的鬼话难道你也信？”
“哈哈，他提过一嘴我放心上了。后天就正式开始训练，但这几天我看队里不是有人不服你？”
裴泽奇怪看一眼对方，“我又不是钞票做不到人人都喜欢，他们对我怎么看怎么说都和我没关系。”
“呵呵，队里气氛不和谐这可不好。”崔正笑了笑，“我呢习惯训练前来个开胃菜，明天我打算分成两组来一场对抗赛，缺个第三方搅局，如何？有兴趣吗？”
裴泽停下脚步抬起头，少年似乎明白对方的意思，他问：“第三方？具体干什么？”
“很简单，搅局。训练分成蓝队和红队，你做卧底，当然这不是让你帮另一队的意思。表面上你帮助另一队击杀成员，实际上你属于一个单独的阵营。没有硬性指标，但我会根据你造成的有效干扰、击杀数量以及最终对战局的影响来评估。”
这简直就是在火药桶上跳舞，同时挑衅所有人！
“如何？有兴趣吗？看你先猎杀他们，还是他们先围剿你，正好可以证明一下你自己。”
裴泽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那不是不公平？这样一来我选择卧底的那一队会占劣势。”
崔正显然没料到少年最先注意到，在意的是这个。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低笑出声语气中带有赞叹：“突然觉得裴东川走了狗运才能有你这样的外甥，希望你明天也能让我大开眼界。”
“我还没说我要参与。”
崔正充耳不闻继续道：“你难道忘了你还有个室友？”
“所以我和他一个阵营？”
崔正笑容扩大：“不不不，你们同为第三方，但是各自为营。我只会告诉两队，他们中间混进了卧底，但绝不会告诉他们卧底的数量，而且卧底之间......也是竞争关系。”
“如何？把这当成送给你和你那位素未谋面的新室友的一场别开生面的游戏？看看是你先解决掉他，还是他先淘汰你，或者......你们能玩出什么更让我惊喜的花样？”
裴泽深吸一口气，好胜心和挑战欲被彻底点燃。他看向崔正，终于不再犹豫，咧嘴一笑张扬道：“行，我参加。”
见要事说完崔正挥手赶人，“现在回去睡个好觉吧，这时间你的室友也到了，我得去找你舅舅小酌几杯。”
舅舅也来了？崔正确实说过舅舅会送自己的室友来，不过在这待了几天后裴泽的不满情绪已经消散，现在的他更想见到那位神秘室友。
身体依旧疲惫，但精神却因为明天的游戏和即将到来的室友而处于一种微妙的兴奋中。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猜测：这个同样被塞进来的倒霉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很难相处？希望别是个太麻烦的家伙......
思绪纷杂间，他已经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房门紧闭着，和他离开时一样。
他指纹解锁后，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房间内灯光已经亮起。那人倚靠在床头低垂着头，手里拿着一本厚书，专注地看着。柔和的灯光落在他利落的黑色寸头上，勾勒出男孩的侧影。
听到开门声，屋内的少年从书页间抬起头来。
一双碧蓝的眼眸望向门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和淡漠。他的面容轮廓分明，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峻。对方并没有起身，手里的书也未曾放下，他只是用那双眼睛淡淡地看着裴泽。
“......”只这一眼，裴泽就判断出眼前的少年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裴泽走进房间将身后的门带上，试图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呃，你好。我是裴泽。”鉴于第一印象裴泽并没有做出握手的举动。
倚在床头的少年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才合上书起身。书上的《世界地理》几个大字在裴泽眼前一跃而过。
少年报出自己的名字：“你好，西斯。”
克里斯抬手指了指裴泽的书桌，听不出是抱怨还是单纯的陈述，“你的东西放到我这边来了，我本来想放回去但你桌上东西堆得太满，我帮你整理了一下，其他都挪到抽屉里了。”
裴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自己那杂乱堆积的东西被整齐摆放好。”
“呃，哈哈，抱歉抱歉。”裴泽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两声，“我不知道你今天就来。麻烦你了，谢谢啊。”
“嗯。”说完，克里斯便重新坐回床边，再次打开了那本书，似乎没有继续交流的打算。
裴泽：“......”好吧，看来他这位室友，疑似是学霸确认是冰山，小小年纪装什么高冷深沉！
经过克里斯的收拾，一时间裴泽还找不到自己的小东西了。他悄悄瞥一眼对方，算了，还是认命找吧，索性就这么一个柜子不至于翻不到。
与此同时裴泽安慰自己这室友虽然看起来冷冰冰，但至少......还挺爱干净？
对于克里斯的第一印象裴泽一言难尽的。
想过回忆详写还是略写，但是这是裴泽的一次改变我觉得还是要写清楚，还有两个小宝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让克里斯记裴泽这么久你们不好奇吗？[狗头叼玫瑰]
(这一章应该不会高审了，此前每一章几乎都被高审，昨晚改了错别字高审给我锁了，今天睡醒天塌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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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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