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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恨春江流不断

出了王氏府邸,谢玄琅没有回他的私邸,而是沿着秦淮河岸缓步慢行。

时值日暮,斜阳将波光粼粼的河水染上绚烂的绯金色,滟滟余晖揉入深沉水波中,凄艳中含着几分冷意。

秦淮河中飘着几艘小船和画舫,岸边码头跑生意的摊贩正准备收工,彼此呼唤着往回赶,暮色下的流水人家,阵阵炊烟带来温暖的人间烟火气。

谢玄琅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一边信手扯去了他身上缠裹得近乎可笑的纱布,红艳艳的血浸透了纱布,他垂眸静静看了片刻,神情莫测。

热闹温暖的人间烟火不能感染他分毫,少年纤腰束素,乌黑的长发如瀑,垂落腰际,全身上下似乎唯有唇间一点艳色,宛如一个踽踽独行于河畔的水鬼精怪。

谢玄琅丢了手中的纱布之后,缘着秦淮河岸一路去了城南的瓦官寺。

待入了山门,接引的知客僧本来已打算告知来人将要闭寺,不接待香客了,没曾想抬头一瞧,看见来人之后又恭敬地合掌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原来是谢檀越。”

谢玄琅也循着佛门规矩,合掌还了一礼,微微笑着启唇,“琅来得不是时候,此时可是要闭寺了?”

那知客僧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此时摸了摸泛着青色的头皮笑道,“本是要闭寺的,不过谢檀越来,却是无妨。”

似是回应他的话,此时寺中晚钟敲响,雄浑庄重的钟声在晚风中回荡着。

晚钟后,便是寺内僧众们的晚课时间,谢玄琅看出那小沙门略显着急的神色,颇为体贴地笑着说,“我找支公有事商谈,寺内各处我皆熟悉,小师父自去做晚课便好。”

那小沙门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忙合掌朝他道谢,“阿弥陀佛,那便多谢谢檀越了!”

他说完便转身一溜烟跑了,全然忘记了寺内不可疾奔的规矩,内心亦感叹着:还好今日碰上的是谢二郎君,除了谢二郎君,还有哪家士族公子这般好说话呢!

他走后,谢玄琅唇角笑意稍淡,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庄严佛塔,穿过重重佛殿,来到了后院禅房。

禅房内,一中年道人正在闭目参禅,他身着宽大袈裟,器朗神俊。

谢玄琅抬手叩响了门扉,那道人抬眼看了过来,见到来人,唇角溢出一抹宽和的笑意。

“郎君不妨入内。”

谢玄琅提步进了禅房,笑意盈盈道,“可是扰了法师禅定?”

支缘觉合掌摇了摇头。

支缘觉起身引他坐在桌案边,又倒了一杯清茶推到他面前,“贫道观郎君心神不宁,可是心中有所郁结?”

谢玄琅笑容一顿,微微敛了笑意看向他,神色中颇有些认真道,“法师是当世高僧,对佛理领悟深刻,我曾听闻佛家道,众生堕生死轮回,循环三界内,犹如汲井轮。不知法师可曾听说过起死回生之事?”

支缘觉合掌念了一句佛号,“生命流转譬如灯焰相续,炷尽则灭。不至余炷,如是,舍阴己,更受余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郎君执念太过深重,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

明明灭灭的昏黄烛光下,中年道人看向少年的目光中含着几分悲悯。

这位谢小郎君于过去一年中已来寻过他数次,每每问及之事不过是死而复生,痴性不改,自困囚笼。

谢玄琅明白了他的意思,勉力笑了笑。

是啊,起死回生,多么奇异不合常理的事,若非他今日亲见那人,确认了她除去不识他之外,与过去并无两样,他也不会相信这般怪力乱神之事。

谢玄琅在禅房中静坐了一会儿,听支缘觉讲了会儿佛法,觉得内心平静安宁不少,便提出告辞。

只是离去之前,他似想起什么,又问道,“法师先前赠我之安神香,不知可还有?琅前几日用尽之后,夜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少年秀美的长眉蹙起,神情极为苦恼痛苦。

支缘觉起身,走到一旁的矮柜里翻找一番,随后满含歉意道,“郎君来的不巧,贫道这处似乎也无安神香了。郎君不若明日再来,贫道可为君合些新香。”

谢玄琅合掌有礼道,“那便多谢法师了。”

离开瓦官寺后,他本想回自己的私邸,但他怀揣着某种莫名的情绪望了眼乌衣巷东的方向,又想起今日谢玄瑾匆忙来寻他的模样,叹了口气,终是朝谢府走去。

*

王氏府邸。

王拂陵白日里一路车马劳顿,本以为会累的沾床就睡,不料却在床上数了很久的羊也没能酝酿出睡意。

一闭上眼,一会儿是她妈见不到她着急的模样,一会儿是谢玄琅和煦温静的笑容,思绪几经流转,最后定格在那颗泛着寒意的珠子上。

她腾的坐起身,盯着那颗珠子发愁——怪不得是蓝色呢,原身给人耳朵都害聋了,能有什么好感度啊!

她正发着愁,突然听到了“笃笃”的敲门声,“阿陵?睡下了么?”

“还未睡。”王拂陵起身去开了门。

王澄白日与谢玄瑾一道入宫,本以为能很快回来,没想到竟是耽搁到夜里。

“阿兄怎去了这般久?宫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王澄笑道,“没甚么要紧,不过是陛下碰上了些烦心事,陛下年纪尚轻,做臣子的还需多加劝慰。”

回想起那小皇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王澄微感头疼。

或许是他的父皇和皇兄几番迭替,让他心中大感不安了,这才遇上点小事便如惊弓之鸟。

王拂陵回忆起书里的设定,渡江之后,晋朝国祚不稳,皇室在琅琊王氏等南渡士族的辅佐下才站稳脚跟。不过建朝不久,皇帝便忧思积劳病故,皇长子登基后不久也患了疯病。

此时当今陛下初登基,不过十六岁的年纪。

王拂陵笑了笑,“阿兄辛苦了。”

这话实是不假。

知她失忆,今日青枝和歧雾也絮絮叨叨跟她说了很多王家的情况,上一辈王氏族人里,文有丞相王函,武有大将军王逡,唯有他们的父亲王晖隐居东山,不问世事。

为了不堕琅琊王氏的风流光辉,王澄自小便肩负起了这个家的重担,无论是士族间的交游往来,还是政务上的夙夜匪懈,他都不曾落下。

王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一年未见,她似乎清减了些,苍白的小脸上没有太多血色。但饶是如此,也比当初离开建康时好了太多……

时至今日,想起那时,他心底仍不由一颤。

王澄目光温柔,“阿兄不辛苦。只要你好好地,阿兄怎么样都不会觉得辛苦。”

王拂陵抿了抿唇,有点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奇怪的是,她向来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明明与外人相交时,暖心活泼的场面话她也能一套一套地往外冒,但面对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时,比如她妈妈,她的情感表达甚至说的上笨拙。

此时她便是如此,这个便宜兄长真挚地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好在王澄也没有要她说什么的意思,只接着道,“阿陵,你明日与我一起去趟瓦官寺。”

“瓦官寺?去那里作何?”

“阿兄去敬香还愿。”

*

翌日。

王澄说要带她去瓦官寺还愿,王拂陵本以为只是象征性地去上柱香磕个头,不料王澄光是准备还愿要供奉的礼品便拾掇了一上午。

两个婢女捧了几大簇莲花、百合等寓意好的鲜花,香烛纸钱、果品灯油自不必说,当看到四个健壮家仆抬着一个一人高的金身佛像出来时,王拂陵还是没忍住扶额叹息。

“阿兄,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王澄看他们忙活,口中叮嘱着小心行事,莫要磕碰了佛像。

听了她的话笑道,“怎能算夸张?君子一诺,这都是阿兄当初在佛祖面前许诺过的,佛祖保佑你能平安归来,阿兄定要践诺。”

待一切都收拾准备妥当,已经时近正午了。

王澄盯着下人将佛像妥帖地放进马车里,随后又似不放心,跟王拂陵道,“阿陵,我与佛像同乘一辆马车,路上也好看护,你乘车跟在后面。”

王拂陵:“好。”

兄妹二人到山门前时,寺内似是提前得了消息,住持和不少僧众们都等在山门前迎接。

王拂陵下车时,看到山门那站着大大小小一水儿的光头,心里不禁生出些奇异的感受:这就是古代顶级门阀的牌面吗?

那领头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就是住持了,他率先走上前来,合掌对王澄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王檀越那时心意至诚,感天动地,如今果得偿所愿。”

说到后面,他的目光缓缓落在王拂陵身上。

王拂陵温顺地垂头行了一礼,心里却在想着,看来就算是佛门中人也是免不了场面话啊。

这般场景,王澄定然见惯了的。

她心里这般想着,却不料一抬头瞧见王澄恭谨地合掌还了一礼,俊美高大的身形深深弯下去,神情深深动容,“大师所言极是!故澄今日特来还愿。”

他抬起头来,王拂陵甚至瞧见他眼中隐隐闪烁的泪花……

王拂陵:“……”

晋人崇佛。

在这个充满了动荡与离散的时代,人们被朝不保夕的巨大不安全感侵袭着,上至皇室士族,下至布衣百姓,

都投入了佛教救苦救难的思想。

建康大大小小的佛寺林立,其中瓦官寺不仅是王公贵族们时常光顾的皇家寺院,更是名流士族们清谈说玄常去之地。

寺内的僧侣和王氏家仆一起将王澄带来的贡品带进佛寺里,接着入了主殿群,王澄便要去大雄宝殿一一拜过。

王拂陵今日带了会武的歧雾出门,王澄也甚是放心。她说要在寺内逛逛,他也只叮嘱了句“莫要走太远”,便自去拜佛了。

王拂陵带着歧雾一路走走逛逛,待到了一座院落里,不期然看到一抹雪白缥缈的影。

注:生命流转譬如灯焰相续,炷尽则灭。不至余炷,如是,舍阴己,更受余阴。改自《大般涅槃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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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恨春江流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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