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戚音瞄准领头者的心脏，射击指导仪显示刻度准确的瞬间，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贯穿了领头者的胸膛，与此同时，萧北冲出人堆，向一个方位拼命地奔跑，引开两名敌人，另外两人戒备地走近戚音。
戚音想要使用【诅咒成真】，眼前显示:精神值未高于对方五十。
她只能攥紧袖中的手枪，便听到那两人说：“不许动，双手举起来！”
她缓缓抬起手臂，就在接近他们腰间的高度时，扣动扳机，射穿了其中一人的腹部，那人脸部扭曲，捂着窜血不止的腹部栽倒下去。
子弹连续不断地飞射过来，附近没有掩体可以躲避，戚音反冲向射击者，自己肩膀连中两弹，她顾不得疼痛，举起手枪瞄准射击者的心脏，眼前出现向右五厘米的刻度画面。
对面的射击者站定不动，同样在瞄准戚音。
戚音向右调整，扣动扳机。
“砰——”
“砰——”
两道枪声错落响起，戚音击中了对面的心脏，自己的左胸口同样撕裂般的疼痛，她行动开始变得迟缓，枪在手中仿佛随时都会滑落，力气尽无，她拼命握紧枪，察觉到右后侧有人大口呼吸，是那名被她击中腹部的敌人，戚音转过身，对着那人的头颅一枪毙命。
戚音快速扫过周围，钱壶早就不在这里，左前方枪声不绝，应该是萧北吸引过去的一部分火力。
她捡起地上的突击步枪，打开枪膛后发现里边已经没有子弹，难怪那个射击者最后在试图瞄准她，戚音从尸体中摸出弹夹，将子弹快速上满枪膛，开始向左前方狂奔。
枪声越来越远，戚音追到一个公园，中间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四周是鹅卵石组成的环形跑道。戚音在对角看到萧北，萧北绕着雕像跑，另外两名敌人时而开枪，时而追赶。
戚音站定在原地，握紧突击步枪，等待他们绕过来。
戚音记得当时萧北吸引火力时，那两个敌人大致身高这个雕像底座大约两米，他们微微低于雕像底座，戚音架起枪，用枪口模拟比对，这时眼前出现了刻度，戚音将枪口降低二十厘米，一旦那两人出现，立刻射击。
戚音盯着瞄准镜，萧北闯入了她的射击范围，接着，那两名敌人也闯了进来。
眼前显示：瞄准头颅需要向下移动十五厘米，戚音快速调整枪口，子弹贯穿一名敌人的头颅，趁另外一人处于奔跑状态无法进行瞄准，戚音冲他连发几枪，惨叫声响彻整个公园。
“我们回黑市，去追钱壶，他跑不远。”戚音抱着枪，想要原路返回，身上的枪口却拖缓了她的速度，肩膀里的骨头早就碎裂，心脏阵阵剧痛。不，应该仅仅只是胸口。
“你、你在滴血，还好吗？”萧北盯着戚音的肩膀和胸口，不止渗出血洞，血流浸透衣襟，开始嘀嗒、嘀嗒的向下坠。
戚音忍着疼痛：“请慕学姐和沈池来。”萧北低头去发光脑，催二人快点来黑市。
二人走回黑市时，有商贩背起两人宽的巨大包裹向外踱步。
萧北拦住他，使用【真话强制】问道：“有一名腿中子弹的人，你看到了吗？他跑去哪里了？”
商贩僵硬地抬起腰：“看到了，那时他挪进巷子深处了。”
戚音扬头望向巷子，那里重重叠叠的深不可测，忽然，牵连的剧痛直冲天灵盖，胸口又开始渗血，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无法再追杀钱壶，戚音宁愿只获得五学分，也绝对不能放任钱壶就此逃跑。
远处驶来一辆出租车，透过车窗看去是慕久兰和沈池，慕久兰用力推开车门，快步跑过来，握住戚音的手：“伤口太多了，我只能快速愈合一个。”
一股热流从手臂涌向整个胸腔，左侧胸口的血洞早已麻木，此时才感觉渐渐恢复温度，痛感越来越清晰，最后被血肉生长的痒感代替，戚音肩膀还中了两弹，但是她已经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特殊任务看似学分多，实则都是拿命换来的。”慕久兰手上拎着一袋药膏，是戚音买来放在酒店的，此时她打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戚音的肩膀上。慕久兰依旧梳着双马尾，她低头时戚音能闻到淡淡的香气，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涌上心头：“谢谢慕学姐......”
上完药膏，戚音再次抱起枪：“钱壶被打中了一只腿，还有胸腔，就在巷子里，他跑不远。”
“我们去看看。”沈池跟在戚音身后，萧北也快速跟上。
破旧的砖堆起两侧墙壁，戚音观察着前方，越向深处走，道路愈加狭窄，偶尔碰到过路的人，他们看见戚音手中的枪便调头逃跑。
这里的巷子如同迷宫，墙壁间隔下，形成许多拐角，隐蔽性极强，戚音一会向左绕，一会向右绕，于是站定在原地，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呲——”发出皮肉的撕拽声，随后停顿。
“呲、呲——”再次响起，这是剥皮的声音，戚音快速向右后方调转，绕过重重叠叠的墙壁，便看到地上躺着一具死尸，钱壶收起壁纸刀，脸部变幻得与那死尸一模一样。
戚音连续扣动扳机，三枚子弹齐齐射中钱壶的腹部，他一溜烟地窜进拐角，戚音向前追赶，便听到钱壶大喊：“你们放过我，我要死在赌场。”
他应该是要去找赌场老板寻仇，可戚音不能错过时机，每过一个拐角，就有人大声哀嚎，他们的手上血淋淋地缺了一块皮。
沈池跑得更快，每次却只追到了钱壶的尾巴，他施展火焰时，只能窜出不远不近的火束，根本烧不到钱壶。
四人追出了迷宫巷子，钱壶不见踪影。
萧北将刚刚被剥皮的三个路人聚集在一起，问道：“你们看到反叛者去哪个方向了吗？”
那三个路人面面相觑后，互相指认：
“是他。”
“不是我，是他，剥了我的皮。”
萧北无奈地放开了他们，钱壶在短时间内频繁换脸，导致路人指认错误。
“对不起，我没有打中他的心脏。”戚音抱紧枪，低头沉思，钱壶中了多发子弹，他却有力气逃跑，都是血肉之躯，为什么子弹对他没用。
慕久兰拍了拍戚音：“你打的已经很准了，钱壶逃跑并不怪你，除了被打中要害部位，我们人造人一般都不会死的，我们出厂之前都会被赋予超出常人的耐力，所以钱壶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跑出去的。”
“对，还有我们能听见细微的剥皮声，也是同样的道理，人造人出厂具备极致的听觉、嗅觉。”萧北附和道。
“原来是这样，我刚出厂就被送到学院检测了，这些事情厂员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沈池喃喃自语道。
戚音回想起自己失血过多时去救萧北，救完萧北之后，她才觉得站不稳，原来这是出厂便具备的耐力。
慕久兰懂得这么多并不奇怪，可是为什么同为新生的萧北知道这些，而戚音却闻所未闻。
戚音余光瞟向地面，看到一张土黄色的明信片，她蹲下身捡起，看到上面写着：宁谷市34街区76栋识体材料厂。
沈池凑近来看，道：“我记得这个，这是从钱壶身上掉下来的！”抓捕钱壶时，沈池跑得最快，他能看到的确具有可信度。
“又是识体材料，他那时亲手打死一名卖识体材料的小贩，难道是与材料厂商量好的，一家独大。”萧北分析道。
“既然他身上带着卡片，我们不妨去那里观察一下。”慕久兰答道。
于是四人走到马路，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萧北坐在副驾驶，对司机复述了卡片上的地址，他回头道：“入学之前爸妈给了我半捆联邦币，这次车费我请你们。”
“爸妈？”戚音回问道，人造人哪有父母。
“你忘了有一批丢失的人造人，我运气好，被我爸妈收养了，他们没有钱，我就来杀手学院赚钱。”萧北认真道。
戚音今天才了解到，同为人造人，居然都来自不同的背景，萧北之所以如此渴望出头，原来是因为他要为爸妈赚钱。
出租车缓缓停下，戚音推开车门，刺激性气味钻进鼻腔，四人不停地呛咳，那栋大楼里传来令人心烦的噪音，周围没有一个人。
“这地方不会有钱壶，我们走吧。”沈池捂着嘴道。
未等沈池招手，司机迅速驾车离开，徒留四人在原地。
“组织说你们会来，我就在这等啊等，这不就正巧，见到你们了。”男人走着猫步，耳边簪着一朵妖娆的玫瑰，从大楼中款款走出。
他说话声音很小，却清晰地萦绕在耳畔，戚音手中的枪瞬间变得极其轻巧，周围一切蒙着诡异的绿光。
“别想着打我，我没有恶意，这里是幻境，你们也打不到我。”男人一语道破。
戚音想要使用【诅咒成真】，她扫描着男人的精神值:160。
蓝光小字浮现:您的精神值低于对方，【诅咒成真】失效。
戚音攥紧袖子，对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是她见到精神值最高的人，哪个组织会派这种人围堵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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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泉化赌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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