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不敢往下想了,他讪笑一声,连忙道:“我们去外面找找吧,说不定石成他只是出去了。”
没有人拒绝这个提议,几人翘了一节早自习,分头几乎把学校四处找了一遍,但是回来一碰头,全都一无所获。
无奈,他们只得回到教室赶着上第一节课,早自习没有老师在班好逃课,但第一节正课还是会看出勤率,逃了很可能会被班主任点名,之后的行踪怕是盯得更紧。
看到几人回到教室后个个脸色沉重,早已来到教室的两名女玩家面面相觑,忍不住问:
“发生了什么事吗,一早上都没看见你们?”
小刘抹了把脸:“石成不见了。”
这句话像一个炸弹一样在两名玩家的心头炸开,副本第二天就有玩家在她们不知道的角落里失去踪影,而看其余几人的样子,居然一点线索都无。
静静瞪大了眼,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几人游魂般的脸色,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艾米快言快语:“石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到处都找过了吗?”
怀遂说:“具体时间不确定,也许是昨晚我们在寝室睡熟的时候,今天一早起来就不见人了。你们昨晚宿舍有发生什么事吗?”
艾米毫无头绪:“挺平静的,我们俩都睡得很熟,夜里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你是说宿舍楼里会有危险吗?”
“如果是真的平静,那石成就不会消失了。”
艾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使劲回想夜间宿舍楼栋的异样。
但她们昨晚过得确实风平浪静,不然两人也不会安安稳稳地来上课。
无果,几人只好先准备上课。
窗外的蝉鸣声叫的惹人烦躁,教室里的学生们被炎热和无休止的噪声扰的心头躁动,在老师未注意的角落间,隐隐暗流涌动。
玩家们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找线索,突然听见温先予“唉哟”一声,双手捂着肚子,见教室里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更是昏昏沉沉似的,头“哐”的一声就磕在桌子上。
正在讲课的老师声音一停,眼神诧异地投向温先予的方向,只见他的头深深埋在桌洞,发梢似乎还在颤抖:
“同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温先予的头缓缓摆动了下,仍没露脸,同桌的陈方砚眉梢颦起,有些着急地说:“老师,他可能早上吃坏肚子了,疼得说不了话。”
坐的近的几个玩家霎时一愣,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暗叹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个好点子。
老师果然担心地走下来,询问:“那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陈方砚正等着这句话,闻言积极地说:“要的,老师我扶他过去吧。”
温先予像一个脆弱的沙包一样任由陈方砚扛走,沙包本人得意地把自己的重量分在身旁的肩膀上。陈方砚被压得脸色一僵,面无表情地掐了一把他的腰,暗示不要得寸进尺。
其他几个玩家羡慕地看着两人走远,小刘跃跃欲试,举手说道:“老师,我......”
老师正在回想刚刚课讲到哪里,闻言骂道:“你什么你?看人家走了你也想走,给我好好上课!”
小刘委屈地放下手臂,真是恨自己错失良机。
于是剩下的玩家只能继续上课。这节课还拖堂,几人本想趁着课间溜走,想着如果被抓回来再说,结果这节课直接无缝衔接到下节课开始。
玩家:“......”
高中生哪有空过副本啊!
气都没喘匀,下节生物课的老师就走进了教室。
乱糟糟的教室霎时一静,学生们重又回到上课状态,眼也不眨地盯着缓步走上讲台的生物老师。
生物老师看起来温文尔雅,鼻梁上架着个度数很高的眼镜,在上午光线的闪烁下,让人辨不清他的眼神。
他翻开书本到今天的课程后,例行巡视了教室一圈,发现了两个空位。
“那个位置怎么空了?”
“有个同学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另一个同学陪他去还没回来。”班长霍修远答话。
听到这个回复,生物老师也并不继续问了。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然后转身重又面向学生们。
“今天,我们来学习遗传学。”
生物老师讲课很是清晰明了,不到半节课就把遗传的课案讲得差不多了。
此时的ppt正放映在摩尔根果蝇实验,屏幕内,两只果蝇顺从地攀附着光滑的玻璃壁,重复人类对它们许下的期望。
他言简意赅地讲解完摩尔根的实验结论,待学生们都在埋头抄笔记的时候,他凝视着图片上的两只果蝇,声音突然变得飘渺:
“同学们,基因是我们生来就无法更改的东西,早在摩尔根实验的时候就已经被定论,只要果蝇有白眼基因,即使它并没有立即表现出来,但随着它顺从本能的不断传承,总有一天,白眼基因会暴露在这个世界。”
这话有些突然,不在课程内容中。学生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的笔,犹豫着要不要记下笔记。
老师侧过脸,镜片后幽暗的眼神转向底下幼苗一般的学生们,娓娓道来:“就拿我们一直在谈的虫病来说,这真的是病吗?”
“没有疾病,会让人变成虫子。”
“除非你,本来是虫。”
玩家们本来无精打采地伏在桌上,随着生物老师的声音传进耳朵,竟不知不觉中直起了腰板。他们凝神倾听,如同真正的高中学生,两眼迸发出渴求的、认同的、尊崇的光芒,像是幼小的种子在仰望已经成年的树木,像是无知无觉的新生儿在聆听成年者的教诲。
他们专心的几乎有些忘了自己是谁,或者说,从今天开始,他们才真正开始找寻自己是谁。
直到刺耳的下课铃声叮铃铃地响起,几个玩家才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
“这个老师讲得真好啊,真相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人们抗拒虫病,最终是在抗拒他们自己的基因。”静静的神情是难能一见的狂热,她喃喃重复生物老师的言论,激动地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艾米却有些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她的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要让她顺从、相信,但她既不想相信,又无法抗拒脑海里的召唤,于是难得沉默。
小刘眼神也有些发愣的,似乎还没回过神,他感觉皮肤有点痒,忍不住挠了挠,不一会儿指甲缝里就塞满了许多他从脸上挠下来的薄皮。
“对了,怀哥人呢,你们有看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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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方砚搀扶着晃晃悠悠的温先予走出教学楼,等到离开了原住民的视线,他的手立即一松,让借力的温先予险些跌了个跟头。
温先予稳了稳身形,眼瞅着陈方砚做完坏事毫无异色的脸,嘟囔:“真小气。”
陈方砚目标明确地朝着宿舍楼栋赶去,催促道:“快点,我看了教职人员的工作安排,这个时间宿管正在开会,我们要抓紧时间去找找线索。”
闻言温先予也不贫了,三两步追上陈方砚的脚步:“你就这么确定他那边会有线索吗,可是我们都还不知道他跟石成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要是等确定了再去找,我们离任务失败也不远了。”
陈方砚没有时间和他细说他在这其中的考虑,教职工开会的时间并不长,如果迟了正面碰上会很麻烦。
好在教学楼离宿舍并不远,等到两人回到宿舍,见宿管房间内果然空无一人。
不必多话,两人默契地分头查找。
宿管室内面积不大,大件家具除了一架铁艺床和衣柜,就剩一套桌椅,其余行李杂乱铺在地面。温先予重点去搜早上宿管待的桌椅,一顿迅速地翻箱倒柜后,他定在一个抽屉面前,喊陈方砚过来看。
陈方砚侧身看去,手上动作稍停。
这个抽屉一开,两人先是闻到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定睛一看,抽屉内侧竟已氤出了一大片锈红的痕迹。
想到失踪的石成,两人一时沉默无话。
“宿管早上吃的不会是......靠!学校里怎么还有异食癖!”
陈方砚套了个塑料手套,翻腾了下抽屉内部:“与其考虑宿管具有可能性极低的食人癖好,不如说他目前应该不是人了。”
但温先予仍是不理解:“就算他是虫,也没说过虫子会吃人啊,如果虫子吃人,那这个副本不会对虫病感染者这么放任。”
虽然没有明确找到患了虫病之后饮食上会出现什么变化,但进入副本后亲身经历公众的反应,结合上昨晚找到的一些报道,虫病的人除了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虫子以外,其余时候与常人无异。
陈方砚没有否认温先予的说法,他目光如炬,严谨地翻找每一个角落,又在发现没有线索后迅速地还原:“石成目前也不算是正常的人不是么,或者说我们这些被系统直接判定百分百感染上虫病的玩家,已经是早期病人,并不算是完全的正常人了。”
“不知道他们虫人内部是怎么看待我们这批人,但目前看来,我们应该是属于虫和人之间的边缘状态,一旦被发现,两边都不讨好。”
翻开被单,陈方砚稍停下了搜查的动作,捡起了枕头下方的一张纸片。
他拆开纸片,只见是一张简易的学校地形图,在东北方向的一处角落,有一块区域被圈了起来。
温先予探头过来:“有这个地方吗?我们昨天在学校绕了那么大一圈,好像没到过这个地方。”
陈方砚记下了位置,把纸条放回原位:“不知道,所以要去找一找。”
小小的宿管室内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陈方砚回头撞在了温先予的肩膀,他正要质问,却在看到前方景象时瞳孔一缩。
本该在开会的宿管不知何时站在窗外,黑水一般的眼睛映着两人警戒的身形,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不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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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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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不是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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