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霖怒拔绛云剑,架在尤大人脖子上。
周围的衙役随即剑指冷凌霖,万龙寨的壮汉也拿起了各自的装备。
鱼万辛提手,制止壮汉们再进一步。
冷凌霖抛起长卷,剑锋横扫,一劈为二。
“我冷凌霖做事光明磊落,不会设计这种阴损的戏码。尤裕,头上的乌沙若是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
尤大人阵阵发抖,抖着抖着,连人带椅倒在地上,也没有人敢上来搀扶。
庾莳紧贴冷凌霖,拉着她的手臂,“尤大人,今日之事多有抱歉。”
鱼万辛看完好戏,不忘加一把火,“尤大人,我们万龙寨的统领亲自向你道歉,这件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
尤大人把重点都听进去了,“统领?好,你们果然是一伙的!赶紧扶我起来!”
“我们走!”
尤大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剩下半个残局。
庾莳:“大当家,你刚才为何要这么说?”
鱼万辛:“我只是实话实说。这臭小子快撑不住了,庾统领,还是赶紧带他找医师吧。”
冷凌霖撑着桌子,眼眶里全是对鱼万辛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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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炽腾困在京尹城,严格来说,是困在宫中。
日食夜寝都有小太监伴随,说是伺候,说白了,就是监视。
但他飞檐走壁的功夫,可是名扬天下。
“终于找到你了!”
皇宫出不去,他只好内求。
“监正,冷将军出事了!”
两人回到钦天监,躲在观星阁顶楼。
司博:“竟有此事?我最近都忙于制作皇历,没有及时制止丞相所为。要是我早点发现小公主不在宫中,就不会酿成大祸。”
南荣炽腾:“监正不必自责,只要能救出将军,我和赤鳞军都会感谢你的。”
司博抬头掰指,“浓云带雾,却不挡启明星熠熠闪亮。此事可解。”
南荣炽腾悬着的心,可以暂时放下来了。
司博:“明日,你我二人一同面圣,我这就去准备谏书。”
启明星发光发亮,并不代表它顺心顺遂。
“胡闹!”
议事殿内,皇上怒斥司博和南荣炽腾。
“你们一个是五品监正,一个是二品统领,居然都在为冷凌霖这个乱臣贼子求情,简直是非不分。”
司博:“圣上,臣夜观星象,启明星高悬云雾之中,此象必有深意。臣愿以命相抵,望圣上准允南荣将军先把冷将军营救回来。”
丞相为了打压冷凌霖,也是废寝忘食,“三万赤鳞军,可不是小数目。想当初,攻打润朝,一共也就五万有余。”
南荣炽腾:“冷将军以一敌万,自是前无古人。”
丞相:“南荣将军所言甚是,按这么说来,万龙寨才一万人,冷将军是绰绰有余啊。”
南荣炽腾:“这次不一样!除了将军,还有夫人,和治心居的几位大夫,将军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司博:“圣上,蓄朝不过刚起步,文强武弱,冷将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管她有没有罪,都应该先救人,再问罪,请圣上三思。”
丞相:“监正,你别以为自己能自由进出皇宫,就有资格议论朝政。何况你自己也是个文官,五品,连踏入朝堂都要提前申请。”
南荣炽腾:“丞相,监正只是就事论事。”
丞相:“我说你也是,驻守京尹城是你的职责所在,你放下帝都不管,跟冷凌霖跑到山野之地。弃圣上的安危不顾,该当何罪?”
南荣炽腾:“你说话小心点,我随将军南下剿匪,事关国家社稷。将军特遣一万赤鳞军归朝,也得到圣上亲许,何来兴师问罪一说?”
司博:“圣上,我们在这里多说一句,冷将军就多一分危险。”
南荣炽腾:“圣上,如果真是觉得三万赤鳞军太过,我可少带一点,只要能让我去营救将军就行。”
丞相:“圣上,冷凌霖与前朝重臣勾结,还用小公主作为人质,罪犯滔天。如今监正和南荣将军都被蒙在鼓里,请圣上明察。”
“小公主”,皇上内心最薄弱的地方。
皇上:“此事,朕意已决。在捉到冷凌霖之前,任何人不能再为他求情。”
“圣上英明!”丞相黑压压的胡渣,在嘴巴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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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走不出万龙寨。
庾莳当上了万龙寨统领。
冷凌霖伤势严重。
“尤裕来搅了趟浑水,这下更别想走了。”
冷凌霖伤口贯穿前后,只能一直保持左卧。
庾莳会让她搭在自己身上借力,稍微缓解一点。
庾莳:“我想过了,现在我是万龙寨统领,只要我不开口出兵,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我打算先这么拖着,你不是说南荣去找援兵了吗?我就拖到援兵来。”
冷凌霖:“这也算缓兵之计,但鱼万辛那么燥,他敢向尤裕暴露你的身份,肯定也做好了随时干架的准备。”
庾莳:“这个确实没想到,本来想借尤大人,带走盈瑶,却被大当家反将了一军。”
冷凌霖:“尤裕是丞相的人,你是万龙寨统领的事,很快就会传到皇上那里。”
庾莳:“希望南荣将军能比消息更快吧。”
从庾莳成为统领开始,剧情逐渐失控,冷凌霖没办法再依赖剧情前进。而最让她忧虑的事情,就发生在不久之后。
丞相得知庾莳当上万龙寨统领后,立刻派尤大人再次去到万龙寨,不管他敢不敢。
尤大人更是借来附近三个镇衙的衙役,把万龙寨重重包围。
他不敢再走进万龙寨,顶着烈日,隔着山寨门口,跟鱼万辛喊话。
鱼万辛就坐在门口,正对着他。
冷凌霖被庾莳叫醒,来不及更换绷带,便出门了。
两人的手紧握不放,小公主就在庾莳身旁。
尤大人还只看到远处的人影,就迫不及待,“冷将军!你要的兵,我都给你带来了!赤鳞军已经占据万龙山,他们逃不掉的!”
鱼万辛呲起獠牙,“冷凌霖,这又是哪一出?”
冷凌霖反思数日,比上一次从容许多,“尤裕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连根毛都飞不出去,怎么联系他?”
尤大人用生命在喊架,“鱼万辛,你个无脑匹夫!冷将军一人,便可废了你的万龙寨,等着瞧吧!”
鱼万辛腮帮子颤抖,“冷凌霖,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冷凌霖:“他分明在挑事,发动赤鳞军是要兵符的,兵符在南荣手中,如果他真的来了,怎么会任由这个九品官在门口惺惺作态?”
尤大人手都抖抽筋了,还在拼了命地喊,“庾统领,一边是你的新婚夫婿,另一边只是刚结识的盟军,要怎么选择,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庾莳凑到冷凌霖耳边,“他在离间我们和万龙寨,我们要在大当家相信他之前,做点什么。”
冷凌霖扯破嗓子,“尤裕,你个废物,只敢在门口乱叫。要是真的包围万龙寨,你还怕什么?有本事进来说话!”
尤大人没有回应了,他也不进来,跟个无赖似的,命人搬来躺椅和遮阳伞。
午时至,日当空。
秋老虎没有放过任何人。
热汗淋漓,冷凌霖伤口发痒。
“不能这么跟他耗着,我去看看。”
鱼万辛喊住冷凌霖,“你不准出去!”
壮汉伸出长矛,挡住冷凌霖的前路。
鱼万辛:“臭小子,老子可不相信你,给我留在这。”
庾莳:“让我去吧,我现在是万龙寨统领,你放心吧。”
冷凌霖伸手拦住,“不行,你现在的身份,出去就是送死。”
小公主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步,“要不,我来?”
“不行!”冷凌霖、庾莳和鱼万辛同时大喊。
冷凌霖回头看向鱼万辛,“胖头鱼,他不肯进来,我们又不能出去,这事谈不了。你真的想在这里,陪他晒成番薯干吗?”
鱼万辛:“他要打就直接打,我会让他尝到万龙寨的厉害!”
冷凌霖:“他尝不了的,根本就不会打进来。”
冷凌霖一边吐槽,一边走到鱼万辛跟前。
“他连大门都不敢进,就说说而已。但他围住万龙寨,我们出不去,物资迟早干涸。等到我们都没水没粮了,他便不战而胜。”
鱼万辛抬起眼,又看向远处的尤大人,“要是你出去之后,跟他连成一线,万龙寨就死得更快。”
冷凌霖:“大不了一战,你刚不还挺敢的吗?我一个人杀不了整个万龙寨的,要是可以,我还在这里跟你扯毛线啊?”
鱼万辛:“你先跟我说说,你出去,要怎么跟他谈?”
冷凌霖:“……我也没想好,但,我是想先把他哄进来。到时候,你跟他谈,我从旁协助。”
鱼万辛同意了,但不仅要冷凌霖留下绛云剑,还让人扣住庾莳和小公主。
冷凌霖摊开双臂,要求跟尤大人单独说两句。
“尤裕,你这么做肯定是丞相的意思吧?”
尤大人:“相爷关心社稷,冷将军……”
冷凌霖瞳孔收缩如针,直击尤大人眸内。
“我要你说出全部真相,一字不落,你知道的每一分每一毫,都要事无巨细的告诉万龙寨里的人。”
飞针入眼,穿透心底,回旋颅内。
尤大人双手握拳,筋脉凸显。
松开的时候,眼眸全黑,神情木讷。
冷凌霖搭着他的肩膀,走进万龙寨,走到鱼万辛身前。
冷凌霖:“我把人带来了。”
她顶着滚烫的额头,耳垂滴落的汗珠,即刻在肩膀蒸发。
指尖在尤大人肩膀上敲打着。
尤大人:“丞相想利用万龙寨诬陷冷将军,编造冷将军和夫人合谋与前朝勾结,趁机在圣上面前打压他。蒙骗鱼万辛,借万龙寨除掉冷将军,再派兵攻打万龙寨,一举两得。”
每双听到的眼睛都跟牛眼般大。
鱼万辛一脚踏碎石板,“你说什么?”
“这就是真相……”
冷凌霖眼前一黑。
尤大人也如同傀儡一样,随之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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