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城还是冷凌霖记忆里的虚伪。
“冷老师，有事直接说。”
冷凌霖也没打算跟他客气，“我要调整下剧本，有些角色没有存在的必要，我打算删掉。”
络腮胡淅淅索索地摩擦手指，向城压低右眉，“这……剧本都商讨得差不多了，现在才说要改，不太好吧？”
冷凌霖瞟了一眼面试的队伍，“女二还在选人，最终方案也还没敲定。”
向城：“是这样的，像道具、服装那些，已经安排下去了，你要删角色，那他们都白干了呀。”
冷凌霖：“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配角，他们本来就可有可无。”
向城：“哎，你这什么话？每个配角都是养成大女主的肥料，这可是你的原话。”
冷凌霖：“……我是这么说过，但是，有些不必要的经历，删了会更好。”
“我看现在就挺好的，就这么说定吧，真没必要改。”向城打开面试室的门，“冷老师，来都来了，一起面试吧？”
冷凌霖坐在月季身旁，两人毫无交流，比第一次见面更为淡漠。
月季会和归楠一起讨论面试者的资料，她笑起来，跟庾莳一样温婉。
笑声勾动冷凌霖的心房，靠近月季的耳朵红得发烫。
向城主导面试流程，全场基本都是他在点评，不管是赞，还是骂。
“你面试的将军！将军！扭来扭去的，会跳舞吗？”
面试甲得意地点了点头。
向城：“来一小段。”
面试甲跳的是霹雳舞，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
冷凌霖张嘴无言，她偷瞄月季，默不作声。
向城指着门口，“滚！下一个。”
后来又进来一位面试乙，身姿妖娆，指尖生花。
冷凌霖认真地写下一段评语，月季却直接画了个叉。
向城连连点头，月季便露出她的大红“X”。
接连几个面试丙丁己丑，总有一个人不满意。
向城转身，“两位老师，这已经是针对女二的第三场面试了。我们前后面了2000多人，还没找到满意的，这剧要怎么开拍啊？”
月季扔下资料本，“将军说是女二，但戏份跟女一同样重要。导演也希望我们的剧，可以取得好成绩吧？”
向城：“那是当然。要不这样，我有几个相熟艺人，都是实力派，形象也符合将军的设定……”
月季：“你是要让她们来压番？还是借我上位？”
冷凌霖瞳孔颤动，没见一天，月季像变了个人。
向城：“他们跟你还是有些差距的，压不了一点。我保证，你大女主的位置，没人可以动摇。”
月季：“要不我还是跟罗老板说一声，让他把你换了更实际。”
月季口出狂言，吕司伯居然没有阻拦。
向来护主的归楠，也只是静观好戏。
能凑齐两张麻将桌的一群人，却安静地让冷凌霖脖颈发凉。
这场面试最终不欢而散。
冷凌霖和向城目送月季离开。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
向城骂骂咧咧，“就是个过气女明星，还在这里挑三拣四，有人肯做你陪衬都算上辈子修来的福了。找罗昊福压我？你算老几？还不是靠解明悯……”
冷凌霖跟在身后，握紧了拳头，“导演，剧本的事，我们再聊聊？”
资料本敲响桌面，向城回头笑脸相迎，“冷老师，你只……是原著作者，剧本的事就不用劳你费心了。”
再次遭到婉拒的冷凌霖并没有死心。
亲身经历过女一的遭遇，她誓要重新改写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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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找哪位？”
解焕个人舞蹈室，坐立于京尹市郊野公园内的私人工作室。
音乐悠扬入耳，冷凌霖顺着声音破门而入。
前台小妹急忙道歉，“对不起，月季老师，我没拦得住她。”
月季扬起嘴角，轻轻摆头，示意小妹离开。
播放器关闭，毛巾搭在月季肩上。
“冷~老师？”
她走到冷凌霖眼前，睫毛随着视线浮动。
是茶花香，冷凌霖后退了一步，跟月季保持一臂距离。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眼神汇聚，一边动心，一边镇灵。
月季向前迈了一步，“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冷凌霖又退了一步，“怎么会，你是我的大女主。”
月季继续迈前一步，“你昨天为什么跟我装不熟？”
冷凌霖再退一步，“我以为你不想提起。”
月季又迈进一步，“我以为你以为我太过主动。”
冷凌霖抵住墙脚，退无可退，“不是吗？”
月季转过身，香气随汗飘散。
抽搐的嘴角，是心的悸动。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冷凌霖挨着镜子，不敢动弹。
“我想修改剧本，但向城不答应，我想你帮我一起跟他说。”
月季眉眼跳动，嘴角不自觉地落下，“原来是公事。”
冷凌霖：“是也不是。我觉得女一的设定太惨了，本身就是前朝遗孤，被迫嫁给自己的仇人，还要受百般凌辱……”
月季：“你当初写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她惨呢？现在又觉得她惨了？”
冷凌霖：“我那时才17岁，就是个小屁孩。”
月季态度逐渐严厉，“但你也是把我带入进去写的，不是吗？”
冷凌霖语气也逐渐怯懦，“啊？啊……是啊。”
月季：“这么欺负我，很爽吧？”
冷凌霖全身绷紧，“都是剧情需要，没有上升真人的意思。”
“其实，你也不喜欢我吧？”
闪电过境，雷鸣震耳欲聋。
月季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玩味儿。
冷凌霖不知是被雷声吓破了胆，还是被前尘勾走了魂儿。
“对……”
“打扰一下，月季老师，你的车在楼下等了。”前台小妹推开了门。
“对？”月季不屑地抬起嘴角。
“我……”冷凌霖还愣在原地。
“对不起。”来得太晚，只剩她独自面对空气。
雷声轰动，暴雨直下。
冷凌霖站在楼下躲雨。
车辆飞驰而过，一次又一次冲刷她的躯壳。
“哎？冷老师？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月季的保姆车停在她身前，吕司伯打开车门。
“这个点很难打车的，你去哪？我们载你一程吧。”
月季瞟了她一眼，继续玩手机。
冷凌霖呆呆地站着，像一个犯错的小孩，捧着一颗碎裂的心。
她泪流满面，如同被这场暴雨洗礼。
归楠给她递上毛巾。
吕司伯真切地问道：“冷老师这是刚淋雨了吧？是不是滴到眼睛里了？我们有眼药水，新的。”
冷凌霖埋在毛巾里，喉咙只能吐出一个音，“啊……啊！啊……”
车子里回荡着她的哭喊声。
吕司伯和归楠相视无措，只能看着她趴在腿上抽泣。
月季的手指头机械式地划屏，目光停在窗外，耳朵属于冷凌霖。
保姆车到达冷凌霖的酒店大门，是晚上8点。
吕司伯：“解老师那边没问题吗？”
月季：“我跟她解释过了。”
保姆车扬长而去，月季随冷凌霖经过酒店大堂，走过漫长的走廊，进入房间。
冷凌霖在酒店住了一个多月，大家都认得她了，见面都会礼貌得打招呼。
月季更不在话下，岔坲地国的知名女艺人。
月季娴熟地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
“说吧，叫我上来，有什么事？”
冷凌霖蹲了下来，抬起头，像一只没有尾巴的摆尾小狗。
“对不起，我刚是想说，对不起。”
月季放下腿，弯腰俯身，掌心灼烫冷凌霖脸庞。
“那你喜欢我吗？”
冷凌霖双膝跪地，抓着月季的手，乖巧摩挲。
“喜欢！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月季翘起嘴角，嗓音魅惑，“你不是我的黑粉吗？”
冷凌霖使劲摇头，“我是你的铁粉，一直都是。之前在网络黑你，是因为不想你人气下滑，不想大家忘记你……”
月季低下头，鼻尖相碰，对着她的唇边呼气。
冷凌霖嘴巴微张，屏气相迎。
月季退后，手指夹住冷凌霖滚烫的耳朵。
“你想什么呢？”
冷凌霖吞咽的，不是口水，而是月季的迷汤。
手指轻轻发力，冷凌霖便缓缓起身。
眼眸被吸着走，手撑着床榻，与膝盖平行。
她四肢错落，凌驾在庾莳上方。
庾莳抓住她的衣领，“你这样，好像狗狗啊。”
冷凌霖向磁铁一般快速贴近，“你喜欢吗？”
庾莳轻轻掠过，“你是小奶狗，还是大狼狗？”
冷凌霖锁定双眸，“白天小奶狗，晚上大狼狗？”
庾莳昂起头，“嗯！呵……你还是那么喜欢亲脖子。”
冷凌霖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沉浸其中。
衣服反向脱下，肌肤印认着指纹的深度。
“呃呵……”
巴掌覆盖大腿，小腿勾结肩膀。
“哈……哈！”
呼吸在潮热中加速，心跳是水中的沸腾片。
“嗯……呃……”
舌苔、指尖、唇珠、掌心……
“慢……慢点……太快了！”
窗外云雾缭绕，遮天蔽月。
“呵……哈……呵……”
灯熄灭在一念之间，黑漆漆的叫唤，犹如深渊苏醒的兽吼。
冷凌霖丝滑地熟睡在月季怀里，像回到跟庾莳共处的时光。
后面连着四天，月季都大模厮样地登堂入室。
不禁让冷凌霖感叹，“你的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吗？酒店都被你收买了？”
月季躺在她手臂上，“可能是我真的人气下滑了，没有人在意吧。”
冷凌霖：“怎么会？你还在演女一的戏，还是很有话题度的。”
月季：“你怕了吗？”
冷凌霖：“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月季：“或者有其他更值得讨论的事。你要是担心的话，要不要直接住我家？”
冷凌霖不置可否。
她肯定想，她太想了。
但如果被拍到她出入月季的家，可能比月季出入酒店，更难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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