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烛光,兴意阑珊。
月季依偎在冷凌霖怀里,举起酒杯。
漩涡映衬烛火,透出微光。
月季脸颊泛红,微醺的笑眼,像一双月牙。
酒意涌上心头,冷凌霖陷入月季的眼眸。
唇边颤动,月季故意退后。
冷凌霖想追,但被手指抵住。
月季抬眼,深渊重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都喊我‘庾莳’,好不好?”
冷凌霖眼神涣散,聚焦,再次涣散,“……好。”
发丝交织,指尖游走。
蜡烛渐渐消融,侵蚀烛台,沾染白色茶几。
酒杯并排,漩涡意犹未尽。
挥汗如雨的操作,酣畅淋漓。
月季熟悉冷凌霖的每个下一步。
是配合,也是驯服。
冷凌霖总能在月季身上,析出庾莳的影子。
但明明,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快感战胜了理智,在一次次深度思考之时。
冷凌霖仿佛置身无边花园。
风吹花瓣,触感细腻柔软。
花蜜清甜,在暖阳之下,她变身成为勤劳的小蜜蜂。
花朵色彩鲜艳,围绕身旁。
贴身的酥麻,触动身体各处开关。
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冷凌霖回想起初次见到月季,是在一份娱乐报刊封面。
大大咧咧的笑容,天真烂漫,感染到冷凌霖也不自觉地提起嘴角。
真正确认自己想要追随,是月季的一次采访。
她提到女性力量对当今社会的重要性,以及敢于在镜头前呼吁性别平等。
对于这个勇敢且有立场的女孩,冷凌霖为她的落幕感到怜惜。
她眼角流下一行泪珠,滑过耳尖。
月季撑着头,挑拨她的眉毛。
颤动的眼角,是来自深渊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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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冷凌霖抱着月季睡得正香。
“嘭!嘭!嘭!”
耳朵动了两下,但没太在意。
“嘭!嘭!嘭!”
她深吸一口气,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嘭!嘭!嘭!”
“嘭!嘭!嘭!”
月季还没醒,冷凌霖套上长睡袍。
“嘭!嘭!嘭!”
“嘭!……”
“谁啊?”
冷凌霖起床气凝聚心头,眼前的人瞬间把她唤醒。
“鱼万辛?”
“你谁啊?我女儿呢?”
那个像极了鱼万辛的男人,推门直入,毫不客气。
“庾莳在哪儿?把她叫出来!”
冷凌霖还愣在门口,杵得跟个人形问号似的。
月季裹着睡袍,睡眼惺忪,“庾德龙?”
庾德龙轻车熟路地坐到沙发上,架起一条腿,“叫爸!”
月季交叉双臂,站在茶几另一边,“你来我家干什么?”
庾德龙粗眉四岔,查看周围,“过得还挺好,你都跟那个符美钧说什么呢?她回到村子就乱说话,我面子都被你们丢光了!”
月季板着个脸,“我只是不要再帮你擦屁股了,你要面子,自己去挣。”
庾德龙:“当上大明星是不一样啊,我好歹是你爸!尊卑不分,你妈怎么教你的?”
月季:“我出生的时候,就没有爸爸。我这31年都没得到过父爱,你凭什么教训我?”
庾德龙:“该学不学,就这点口气跟你妈最像。”
月季声嘶力竭地大喊,“你没资格说妈妈,生我养我的人只有一个,你毁了她还不够吗?还要来毁掉我吗?”
冷凌霖快步过来搀住她,“你别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庾德龙上下打量,“这小姑娘就会说话了,每次提到符美卉,你就支棱起来。我山长水远,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冷凌霖牵着月季的手,坐在沙发另一头。
“爸……不是,鱼……庾叔叔,你上来是?”
庾德龙舌尖舔舐牙缝,露出暗黄牙边,“我们村子要办创新型农家乐,他们都说我女儿是大明星,我肯定要出一份力啊!”
月季撇过脸,“关我什么事。”
庾德龙两条腿岔得两丈远,“人家就是因为你是大明星,才算上你爸一份的。建成之后,你和我的大名都会刻在门口。村长说了,你要是愿意,还能给你立个雕像,就放在……”
月季:“我不愿意。”
气氛再度凝结。
冷凌霖紧握着手,“要不给我们说说,这创新型农家乐,怎么个创新法?也许月季听了之后,也心动呢。”
庾德龙裂开大嘴,臭气跟鱼万辛不相上下,“呐,它是这样的。以前那些农家乐,就会搞些摘水果啊,采茶叶啊,然后吃个饭啥的,就没了。我们这个不一样。现在都提倡科技耕地,我们打算搞几台智能犁地机,再搞些智能机器人。到时候游客来了,就和机器人一起耕地,来一个智能版忆苦思甜!哈,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期待的小眼神,无知之中透出清澈。
冷凌霖嘟起嘴,眼珠动来动去,就是不敢跟他对视。
月季冷漠地回道:“不怎么样。你们预算多少?门票定价多少?多久能回本?除了门票还靠什么赚钱?”
庾德龙被问得哑口无言,到后来,甚至恼羞成怒。
“现在是怎样?村里办事,你赞助一下怎么了?”
月季的脾气,最像她爸,“你当我的钱大风刮来的吗?”
冷凌霖看着两虎撕咬,自告奋勇,“行!叔叔也是想为村里办点实事,好事,好事来的。”
庾德龙听顺心了,才收起屁股,“小姑娘就说得对了。你多学学人家,别学你妈那套,没说两句就急眼。”
月季又抵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要不是遇到你,她这辈子不用过得这么悲凉,我也不用来到这个世上!”
冷凌霖抱着她,使劲抚顺手臂,“好了,好了,交给我吧。没事的,我来解决。”
庾德龙瘫在沙发上,有恃无恐地抖着腿,“我跟你妈,那叫你情我愿。不过你吧,就是个意外。我当初也让她打掉你算了,是她自己非要把你生下来,这可不能怪我。”
冷凌霖的目光如声线般低沉,“差不多,得了。还想不想要钱了?”
庾德龙翘起嘴巴,耸起肩,摊开手掌,“拿来吧。”
冷凌霖:“我需要点时间,你留下电话,我再找你。”
庾德龙这个老机灵鬼,“那不行,你跑了,我去哪里找你啊?”
冷凌霖:“你都上到家里了,还能跑哪去?我和月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像你。”
庾德龙翻了个白眼,“行,我给你个面子。”
庾德龙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你叫冷凌霖是吧?我可记住了。”
冷凌霖抓住把手的手已忍无可忍,“你千万要记住了。”
关门声如雷贯耳,冷凌霖顶着门,调整呼吸。
而月季,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沙发。
酒精浓度急速飙升,刺激气管。
“可以了,我都要醉了。”冷凌霖强行没收擦巾和酒精。
月季追了过去,双手抵住灶台。
脸蛋红晕,眼冒血丝。
“你怎么没喊我本名?”
刺鼻的酒精味,加速眩晕。
冷凌霖唇间干涩,难掩心跳。
“我……”
鼻尖落在唇边,月季轻声念叨,“现在喊。”
“庾……莳……”
睫毛划过前额,冷凌霖对这个名字充满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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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漩涡归来,果香木塞摄魂。
月季转动酒杯,主动提及自己过去。
“这是我第四次见庾德龙。”
冷凌霖:“今年吗?”
月季:“今生。”
酒杯停在冷凌霖口中,蒙上一股白气。
月季:“第一次见他,是我16岁的时候。妈妈要陪我外出参加比赛,他知道了,半夜赶来。我隔着窗户,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那时的他,还没留胡子,算有几分俊俏。他们拉扯了一阵,妈妈匆匆忙忙赶回家里,翻出一个旧皮革包,扔到门口,撒出来好多钱。”
冷凌霖陪她喝了一口。
月季:“第二次,是我26岁,出道两周年。他查到我们当时的住址,冲了上来。妈妈跟他大吵一架,哭了一晚上。后来我才知道,他听说我当了明星,跑来要钱。”
她抓着冷凌霖手上的酒瓶,框框加酒。
月季:“第三次,是两个月前,妈妈走的第二天。她病了两年都没有出现,却在人死了之后第二天,哭红了眼。我知道,他想问遗产分配的事。但他一分钱,都分不走。”
她眼珠浑黑,表情冷漠。
杯子相碰,清脆悦耳,“今天是第四次。”
冷凌霖喝了一口,干涩混杂葡萄和苹果香,在口中回旋。
“你恨他吗?”
月季:“恨!没有他,就没有我。但认识了你,其他的事都没那么重要了。”
冷凌霖想起和庾莳在山洞的澎湃发言,举起酒杯。
“希望你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月季欣然相迎,“我希望可以成为你想我成为的人。”
她倚在冷凌霖身旁,像只小猫一样,埋头撒娇。
冷凌霖默默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一饮而尽,清洗心中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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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准备一下。”
答应庾德龙的资金,冷凌霖只能打电话找冉懿帮忙,那个跟南荣炽腾一样可靠的帮手。
“没问题。”
冉懿人在南城,帮忙处理冷凌霖的日常事务。
“我订好机票,直接带着钱来见你,够意思吧?”
冷凌霖:“几点到?我让酒店派车去接你。”
冉懿:“不用了,我有地方住。”
冷凌霖挂掉电话,陷入沉思。
月季凑上前,“怎么啦?你真的要给他钱啊?”
冷凌霖:“嗯,我也不想他再来骚扰你。”
月季用脸蹭她手臂,“谢谢你。”
冷凌霖一把大环抱,“只要你开心,要我做什么都行。”
月季深渊再现,嘴角抽起,“真的吗?什么都行?”
冷凌霖享受着酥软,“什么都行。”
月季:“永远留在我身边也行吗?”
冷凌霖:“当然,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两个人各怀所想,背向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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