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之后朱雀楼联合各大门派在江湖上对三星会以及逃跑的圣主下了追杀令,誓要将三星会彻底铲除。
他们从前痴迷依赖三星会的药丸而与三星会的接触越来越深,三星会也借着他们的助力在江湖上日益壮大。某种程度上来说,三星会能有今天他们这些名门正派也“功不可没”。如今三星会出了事,生怕惹得自己一身骚的各大掌门自然第一个站出来。而曾经那些为了一粒药丸极尽巴结谄媚三星会的宗门世家如今看到三星会事发,也都对三星会闭口不谈,好像从没听说过一样置身事外。
程飞带着猎鹰和受伤的沈昂回到了他手下的人在榆城附近的住处暂避,此处位置隐蔽,还算安全。
沈昂伤得很重,位置又靠近心脏,出血不止,一度使他命悬一线。幸好李青山懂得医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把血止住了,人还在昏睡着。
猎鹰倒是无大碍,只是被那霹雳弹呛着了,见沈昂脸上还粘着不少粉末,便用帕子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轻轻擦拭,一边用手掌试探着他额头的温度。
此时的他早已换下三星会的衣裳,摘下了鬼面具。沈昂从前常常因好奇想象着面具后面的猎鹰应该是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料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气场强大,整日将他呼来喝去之人竟会是一个白净俊朗的少年。
这时候李青山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轻声道:“只要过了今晚他的情况不再恶化应该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少年起身向他道谢,李青山却说:“行刑那天,要不是你暗中相助,麒麟寨的人不会那么顺利把我救走,该我谢谢你才是。”
因为李青山曾救过程飞,后来程飞听说他有难便也赶来救他。而行刑那天猎鹰也在场,若不是他暗中与麒麟寨的人相互配合,李青山根本没命活着离开。
正说着,程飞就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你们听说了吗?”
两人齐齐看向他:“什么?”
程飞便把李仁他们在三星殿找到炼药炉的事告诉了他们。
李青山听后没有丝毫惊讶,他早就知道这些事,这也是李青山会“背叛”三星会的其中一个原因。他从前被三星会所救便留在三星会,愿为三星会肝脑涂地作为报答。可近几年三星会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失望不已。
程飞一直想不通:“这些百姓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三星会?”
“天流江的水从百年前就有减少的趋势,这十几年间尤为明显,天流江流域涉及的三州十一城皆受影响,但偏偏朝廷对此不当回事,一直无有力作为,百姓们日日恐惧担忧。三星会正是借此时机,处处施钱施物,以慈善收拢人心。榆城只是其中之一,他在许多地方都有分舵,那些地方对三星会的信任和依赖一点都不比榆百姓城少。”
李青山看着百姓被蛊惑,看着谢家因药泉一事而惨死,看着三星会圣主痴迷长生之道而用人心炼药,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
程飞感叹:“世人都说万神教是魔教,我看这三星会里才真是妖魔鬼怪横行。”
此时坐在床边的猎鹰忽然感觉自己的手上一痛,低头一看是昏睡中的沈昂不知做了什么梦,此刻手指猛地收拢像是在抓什么东西,却不知紧紧抠着的是别人的手背。
沈昂梦见自己种了一株花,日盼夜盼终于开了花,花朵有脸盘那么大。他开心地在那花前细细观赏,谁知忽然那花心里竟出现了一张虚影的人脸,正两手托腮地朝他笑。
沈昂吓得跌坐在地上,“卧槽……我的花成精了?!”
可他越看这人竟越觉得眼熟。
这这这……这不是周渊么?!
应激的沈昂立刻扑过去把那花抓了个稀巴烂。
猎鹰把沈昂的手扒拉开以后,看到自己手背上有些地方被他的指甲抓破了皮肉,甚至出血。也不知道他梦着什么了,这么大怒气。
程飞见状笑说道:“我劝你还是忍忍吧,他这一剑可是为你挡得。若是有人能这样为我舍身挡剑,我是定要以身相许来报答的。”
周渊歪头看着昏睡的人,心底发出一声巨大的冷笑。
程飞问他:“对了,一直没问你,你为什么会在三星会?离恨道人还好吗?”
很多年前,程飞受伤幸得周渊师徒收留,这才相识,那时周渊师徒就住在白云观,后来程飞伤好离开后便久无联络。
周渊扮作猎鹰进入三星会不久就碰上程飞被困三星会,他救程飞时程飞还没认出他是周渊,也是风云大会周渊摘了面具才知晓,程飞也没想到时隔多年竟会在三星会与周渊再次相遇。
离恨道人是周渊的师父,提起师父,周渊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我师父已经去世了。”
“抱歉……”
周渊摇了摇头,“其实我进入三星会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查杀我师父之人。几年前我师父死后我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几张已经拆开过的信,但是信上所写并不是中原文字,后来我就离开了白云观。这期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我不便多讲。我之所以怀疑到三星会,是因为后来无意结识了一位叫徐雯的姑娘,从她口中得知他哥哥遭三星会荼毒已久日渐疯魔,她本想拉哥哥出深渊,却不料兄妹两人竟同时遇害。她曾在我遇难之时帮过我,所以我想查清他的死因。后来我在她家中也找到了一封信,信中文字竟和我在我师父那找到的一模一样。”
程飞猜测,“所以你怀疑你师父的死也跟三星会有关?”
“是。后来我进入三星会查到徐雯和他哥哥二人确实是因想要脱离三星会不成而被灭口,杀他们的人就是“猎鹰”,我杀了他也算为他们报了仇,再以猎鹰的身份继续留在三星会,可始终没有找到一丝一毫跟我师父有关的线索。”
李青山说:“那信……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周渊把信拿给他看过以后,李青山却说他并不认识这些文字,更看不懂那信中的内容。如此一来,周渊更加疑惑,这些信到底是什么?若真和三星会无关那为何会出现在徐雯家中?若何三星会有关又为何会出现在他师父的抽屉里?
晚上程飞临时接到麒麟寨的信,得暂时离开几天去处理些杂事。李青山留下负责照顾沈昂。
沈昂醒来已是三天之后。除了胸口处的疼痛外便是双眼异常刺痛像是在灼烧,他想睁眼却睁不开,眼睛好像被蒙了一层东西,下意识想用手扯掉纱布,这时传来“吱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紧急的脚步声,有一只手拦住了他想去摸眼睛的动作,“别乱动,才刚给你上了药。”
“是……猎鹰大人吗?”沈昂听见熟悉的声音,试探地问。
对方“嗯”了一声,“你的眼睛感觉怎么样?”
“又疼又涨,难受得很。”
“忍忍吧。你那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什么……霹雳弹,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其实往常那些霹雳弹发挥还算稳定,沈昂也没想到唯独他一直珍藏的这一颗居然出了意外。
他有些害怕,“那……我不会是要瞎了吧?”
“不会,李青山说过几天就能好。”
沈昂这才松了一口气。
前几天沈昂只能勉强喝些水,后来才能喝些熬得软烂的稀粥,身边大部分都是周渊在照顾他。
这天,周渊照例端着碗粥坐到床边,“你看不见,还是我喂你吧。”
粥里放了些青菜,简单调了个盐味,热腾腾的,沈昂乖乖地喝了大半碗。之后又把李青山熬好的药喝了。可能是李青山那药下得有些猛,喝的时候沈昂就被苦得干呕不止,好不容易才把想吐的感觉压了下去,可是没忍多久还是连吃过的饭一起吐了个干干净净,嘴里也全是返上来的药味儿,漱了好几遍口也无济于事。
沈昂正靠在床边难受得唉声叹气,周渊走过来说:“张嘴。”接着沈昂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糖。
沈昂下意识用力吮吸嘴里的糖块,似乎是想让那甜味快一些在嘴里蔓延好把苦涩的味道压下去。
后来李青山给他调了药方,沈昂靠坐在床头,双手捧着药碗觉得自己快要被那股药味熏晕。他一手捏鼻子一手托碗,几大口灌了进去,结果一不小心动作过猛,药液从碗口洒了些出来,沿着他的下巴一路通畅地流到了他的脖子里。
周渊拿来帕子给他擦,布料划过喉结处的皮肤,擦净了药渍的同时也将那颗痣摩擦得更加红润。尤其他仰头喝水时,便也会随着他的喉结一起上下滚动,勾人得很。
此刻的沈昂完全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人眼神正有意无意地扫过他脖子里的那颗格外惹眼的红痣。周渊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被他那颗痣所吸引,很奇怪,就好像那里有什么未知的奇异总是吸引着他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痒!”
沈昂脖子敏感得很,下意识收缩下巴夹住了周渊的手。
回了神的周渊立即把手抽回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贼一样莫名的心虚。
喝完了药,周渊犹豫一番还是问了他:“你为什么要帮我挡这一剑?”
沈昂反问:“你不是也帮过我吗?现在你我也算是扯平了。”
话落,周渊眼底浮现出一抹轻蔑。
扯平?可没那么容易吧……
下午沈昂的眼睛不适感轻了不少,趁机眯了一觉,谁知到了晚上就又疼起来了。沈昂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李青山让周渊用药给他熏了一会儿才稍有缓解。正昏昏欲睡,外面忽然起了大风,不久就响起了雷声,细雨打窗把好不容易才有了些困意的沈昂吵醒了。
“下雨了?”
正在关窗的周渊闻声回头,“怎么,你害怕?”
沈昂摇了摇头,“我才不怕。不过从前我遇见过一个特别怕打雷的人……”
沈昂思绪飘回过去,想起他让周渊管自己叫哥,还有那天晚上,周渊一个人躲在旧庙神像后面嚎啕大哭的模样,竟一时没忍住直接乐出声来。
周渊故作好奇地追问:“笑什么?”
沈昂欲言又止:“没什么,我已经很多年没再见过他了,也没听说过关于他的半点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为何这么说?”
“当年我跟他被人贩子捉住,虽然后来我带着他逃了出来,但是……”沈昂似乎不想再说过去的事,忽然沉默了下来。
周渊追问:“但是什么?”
“算了,很久以前的事不想再提了。”
但周渊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为什么不提?是不想说还是因为你心中有愧不敢说了?”
沈昂闻言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周渊顺着他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和他一起逃亡途中他扭伤了脚跌下山崖,可怜巴巴地求你救他,你却怕他拖累你而对他见死不救,转身就走……我说的对吗?沈昂?”
“你……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沈昂周身突然被一阵不详的预感萦绕着:“……你到底是什么人?”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直到感受到了空气的流动,他知道是有人靠近过来了。
他眼睛看不见,心里就更加紧张惶恐,手下意识在周围摸索到自己的刀,刚要拔刀,就被一双手大力按住。
随后温热的气息轻扫过他的耳朵,使得他全身一缩,意味不明的声音让沈昂从天灵盖一路麻到了尾巴根。
“等你眼睛好了,自然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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