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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云鹤山庄

程飞带着耀黎终于抵达了天都,皇帝安排接应的人早已准备妥当,交接后便立即将耀黎秘密押入了天牢。

其中一名金羽营侍卫引起了程飞的注意,他在面对程飞时眼神也有躲闪,程飞故意盯着他多看了几眼终于将人认了出来,不过没戳破他,只问了句:“皇上近来可好?”

那人摇了摇头,程飞担忧道:“病了?”

寝殿之中,面容憔悴的皇帝侧卧龙榻,将侍女端来的汤药一饮而尽后烦躁地摆了摆手,侍女恭敬退下。

不多时,珠帘轻晃,一人缓缓走入,皇帝睁眼见到来人一改颓颜,满眼意外,“程飞哥哥!”

程飞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话还没说完,皇上便起身下地将人扶了起来,“快起来。你来没被别人看见吧?”

“放心吧。听说你最近夜夜难以成眠?”

皇上叹了口气,“大敌当前叫我如何安眠?前阵子驻扎边境的林威大将军的儿子接我密诏入宫,却在回途中遭遇伏击至今下落不明。他们本就因六年前父皇对江家的处置而对朝廷不满,如今西北十三部又蠢蠢欲动,朝中暗流涌动,多少人盯着我这张龙椅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我如何能安?”

程飞提议:“那不如……你跟我走吧,我带你浪迹天涯,再不管这些,怎么样?”

皇上似乎没想到程飞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也不知道他是在说笑还是认真,但皇上对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却始终有着清晰的认知。

“绝不可能!我既身为皇帝,岂能因暂时困境就退缩?我有义务和责任守护山河长宁,家国安定。我曾亲眼看着父皇被乱臣贼子蛊惑,此生必不与那群妄图破坏家国安宁的小人善罢甘休!”

听到这番话,程飞甚觉欣慰,这才是皇帝该有的样子。

“阿朗,你要相信在这个世上你绝不是孤军奋战。”

宇文朗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他小名了。他看着程飞,“我当然知道,我也相信。黑夜再长,天也终会亮的,对吗?”

黑夜再长,天也终会亮的。

这么多年每每陷入黑夜,恐惧挣扎之中,他都是靠着这句话才熬过来的。

这句话也是程飞曾经告诉过他的。

程飞的母亲是罪臣之女,沦落在烟花柳巷之地被当时的皇子宇文珑所救,两人渐渐生了情但又都深知不可能有结果,宇文珑那时地位并不稳便先将她秘密养在天都城外的古佛寺中,程飞也是在那里出生,长大。

后来宇文朗小时候因身体不好也被放在古佛寺里养了几年,也就是那几年里他跟程飞相识相熟。

程飞比他大了近十岁,宇文朗小时候最喜欢粘着他,到了晚上怕黑还总要程飞陪着他才肯睡,还抱怨为什么黑夜总是那么长?程飞便会安慰他:阿朗不怕,黑夜再长,天也终会亮的。

后来宇文珑夺嫡失败,程飞的母亲听闻此消息殉情自杀,不久后程飞便离开了古佛寺,宇文朗也被接回了宫里,从此两人再没见过。

耀黎成为国师后暗中下毒欲谋害宇文朗,幸得他命大,几次逃过他的毒害。后来在宫外耀黎还派人暗杀过他,万幸被人救下,救他的人正是程飞。一别多年,两人这才又有了联系。

程飞因为父亲宇文珑之死而对当时的皇帝宇文灏一直抱有仇恨,连对其子宇文朗也心生恨意。

他曾想过对昏君无能致使耀黎这等奸邪小人当道的世间冷眼旁观,也纠结过无数次要不要杀了宇文朗,直到他和周渊一同给为阻拦耀黎谋反而落得身首异处的沈昂收敛尸骨时才转变了想法。

奸佞当道,祸国殃民。

苟利社稷,生死以之。

离宫后,程飞边走边问身边的人,“最近可联系到李青山了?”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有人说前阵子曾在樊城见到过他,之后就突然没了消息。”

程飞心里觉得这事不太妙,这么多年李青山从来没有像这样无缘无故失联过。他打算亲自去樊城一探究竟,可谁知竟在离开天都城去往樊城的半路遭遇伏杀。

此时,服了药后得以浅眠的宇文朗忽觉心口不适夜半惊醒,呆坐片刻后起身来到窗边,竟不知外面何时下起了雪。

他看着雪花扑簌簌落下,将大地蒙上一层白纱,既覆盖着世间的腌臜污秽,也埋葬着烈骨忠魂。忠魂不屈,烈骨不朽,热血难凝,融雪破冰。

另一边,樊城之中,夜幕之下一位身着黑袍之人进入了云鹤山庄。

这是沈昂第一次进入这里,心中正紧张忽然听见角落里有说话声传来。

“糟了糟了,刚才密室清点人数发现又少了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逃走的。贺右使知道了又要大发雷霆了。”

“他逃走的时候身上的毒恐怕已经发作,活不了太久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再说了,不是都已经抓到李青山了,有了他,那些人应该都不重要了吧……”

“谁知道呢,总之都小心着点吧,若是再出了什么意外,咱们都别活了。”

沈昂起初并没有听出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直到从他们的话里听见了“李青山”的名字。

可李青山不是早就去找程飞了吗?直觉在这里听见他的名字不是什么好事,想要凑近些听个明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左使。”

沈昂猛地一惊,幸好他此刻带着面具才没让脸上惊惶之色显露。

原本他们是打算在风云大会时跟着李恪和朱雀楼一同混进云鹤山庄,可如今出了李仁的事,李恪也跟他们决裂。但李恪带走李仁的尸首前把他那一身无名左使的衣裳脱了,沈昂觉得这是进入云鹤山庄一个绝好的机会,便换上这衣裳伪装无名左使冒险来了云鹤山庄。

他没作声,等着那人的下一句话。

“尊主说您回来了第一时间去见他。”

他知道,他和林鹤这一面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沈昂对云鹤山庄内部布局并不了解,好在有人一路引领,到了主殿他站在门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推门而入。

屋内灯火昏暗,只有角落处有微弱的光影晃动。沈昂在门边站定缓了缓才看见有个人背身坐着。

他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模仿着李仁的声音试探性地叫了声:“尊主。”

林鹤闻言,微微低垂的头缓慢抬起,在暗处将眼前这位左使打量了一番,将原本要问他的话换成了:“给我倒杯热茶来。”

他一开口,沈昂并没有听到自己记忆中那熟悉的声音,反之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听着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沈昂来到桌边倒了杯热茶端给林鹤,林鹤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又递回给他,沈昂刚接过茶杯就听林鹤问道:“为什么不动手?”

沈昂反应过来时已被他钳住了手腕,用力挣脱开来,两人交手,林鹤借着绝对力量直接将身后之人掀翻,沈昂顺势一个翻滚来到林鹤面前。

上次在神仙境虽交过手但那时他们都蒙着脸,如今沈昂终于得以看清楚林鹤的面容,双眼无光,面容憔悴,不过十年的时间竟会使一个人苍老至此,像是一根枯草。看来那二次毒发的化骨之毒将他折磨得不轻。

也正是由于沈昂这短暂的失神给了对方机会,林鹤按住他顺着他胳膊从上至下自袖筒中捋出五枚暗器其中四枚接连掉落,手中仅留下一枚抵在沈昂喉间,“就这点本事?”

“你是何时发现我的?”

“无名虽是我手下的人,可他却清高得很,对我也向来是直呼其名,从不会如此恭敬地叫我‘尊主’。”

原来从一开始林鹤就发现他不是李仁了。

这些年明着暗着想要杀他的人不计其数,他也早已习惯,所以也不忙着杀他,像猫捉耗子一样想着自己玩够了再给他一个痛快,可两人交手过程中,林鹤不经意间扯下了他的面具,烛光在他的脸上一晃而过,林鹤怔愣了一瞬,随即眼中变得杀气腾腾,一怒之下掐着沈昂的脖子把人抵到了墙边。

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的样子,恨意甚至超过了陈深。

自沈昂死后这十年来他从未再提起过此人,后来的人也大多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不知道究竟是谁费尽心思找了这么一个长得与沈昂如此相似之人出现在他面前故意试探他激怒他恶心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他盯着沈昂的左脸看了许久似乎才确认了眼前这人不是沈昂,逐渐恢复了冷静:“谁派你来的?”

“杀人领赏,从不问上家身份。”

“无名呢?”

“有人杀了他给了我这身衣服。”

“无名死了?”

看林鹤那惊讶的反应,沈昂猜测他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谁杀的?”

“不知道。”

“对方许了你多少钱,暗杀风云尊主这样的买卖你也敢做?”

“不是钱,是他答应帮我找一个人。”

林鹤来了兴趣:“能让你如此冒险看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了?”

“没错。他是我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但后来他受人蒙蔽,误入歧途,不知所踪……”沈昂看着林鹤的眼睛,“我一直在找他。”

林鹤的眼神却依旧冰冷,“那你今夜为何迟迟不动手?”

沈昂如实相告:“因为尊主您曾救过我一次。您贵人多忘事,恐怕早已经不记得了,但我永远都不会忘。那时在千寒湖,若不是尊主把我捞出来,我早就没命了。”

沈昂倒是没有撒谎,他说所是刚从山洞棺材里复活去往承恩寺路上发生的事,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认识林鹤。

本来林鹤对他的说辞是不信的,可他突然提起千寒湖,林鹤忽地想起大概在半年前,他外出回樊城经过千寒湖遭遇埋伏,惹得一位路过之人平白卷入其中受伤后坠入湖中。千寒湖一年四季湖水冰冷刺骨,林鹤要不顺手捞他一把,他必死无疑。

“啊……是你啊。”林鹤终于想起来了,但他不明白:“这么小的一件事,竟值得你记到现在?杀不了我你如何交差?”

“不,于尊主您而言或许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对我来说是救命之恩,怎么能是小事?如今已当面谢过尊主大恩,我唯有一死方能两全。”

说罢,沈昂就要假装自尽,他本以为林鹤会阻拦他,哪怕稍有阻拦的意思沈昂也能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可谁知林鹤冷冰冰地扔给他一把刀。

“那就动作利落些,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沈昂:“……”

林鹤自知不是什么善人,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过的人也早已不计其数。他对这世间抱有最大的恶意,也甘愿承受这世间给与他这恶意的所有回击。

当初在千寒湖救人也并不是什么人性善意的驱使,仅仅是没有任何思索的下意识行为而已,他从未放在心上,更从未想过以此换来些什么。除了他父母之外,这世上那个唯一能够无条件给予他善意的人早就死了,他对这世界早已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沈昂正看着面前的刀犹豫怎么办,贺坤忽然来敲门,语气稍显慌张:“尊主,岑霜来了,说要见无名。”

当初岑霜之所以答应给他药也是看在李仁的面子上,包括每月一次的取药都是按照他的来信让李仁去指定的地方。这个时候忽然亲自上门,林鹤心里猜测岑霜那边怕是听说了什么,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一旁的沈昂看出林鹤的为难,主动开口道:“尊主,小人愿意假扮无名前去面见岑霜,以解尊主之忧。”

“你?你虽身型嗓音都学得像他,但岑霜和无名交流向来都是用北印话,你……”

“小人恰好会一些北印话,简单交流应不成问题。”

没想到他之前闲来无事看得李恪那本书学得北印话还真派上用场了。

林鹤斜眼看着他,“想不到做你们这行的,学得东西还挺杂。”

“若能为尊主分忧,就算是小人死前还了尊主的恩吧。”

林鹤正犹豫,外面的贺坤告诉他:“尊主,岑霜已经在殿外了。”

林鹤虽然并不信任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可眼下也别无他法没,岑霜的药最要紧。他告诉贺坤:“让他进来吧。”

岑霜进来的时候,沈昂已经装扮好站在了林鹤身后,岑霜的眼睛将他上下打量几遍。

沈昂此时无比心虚,他透过面具看着这个传闻中的药仙,有着北印人特有的卷发,如水面波纹,虽然他的头发胡须皆已花白,但脸上的皮肤却不显丝毫老态。

岑霜用北印话问了句:“原来你在这啊,最近一切可好?”

沈昂回答:“多谢挂念,一切都好。”

“我昨日听闻一则消息说你出事了,今日便赶来看看。”

“传言怎可轻信?有林鹤在,我不会有事。”

“可我派人去南城调查,朱雀楼似乎正在商讨掌门发丧事宜。”

沈昂没想到岑霜的人居然能查到南城去,只能谎称:“我的身份只有极少数人知晓,这你也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我儿来到樊城似乎发现了我的踪迹,为了不让他搅进这些是非之中,我只能找了个替死鬼,让他断了继续找我的想法。”

岑霜也知道李仁一向是最放心不下最疼爱他那个儿子,如此行为倒也能理解,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总之你没事就好。下次的药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你来取就行。”

“前两次都是在东郊桃林,这次也是同样的地方吗?”

直到沈昂说出“东郊桃林”这个地方的时候,似乎岑霜才真正相信了他,状态终于稍有松懈,“到时我会送信给你,一切以信上为准。”

“好。”

岑霜此次前来就因为听说了无名的死讯,如今见到无名还活着便放了心,之后又为林鹤诊了诊脉,问了问最近身体情况便离开了。

走之前还特意提醒了林鹤一句:“当初的约定尊主可别忘了。”

沈昂听后暗自疑惑,约定?林鹤跟岑霜定下过什么约定?之前没听李仁提过此事。

岑霜走后,沈昂猛地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渡过这一劫,一转头正好对上林鹤的目光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眼前这还有一劫。

林鹤问他刚才岑霜用北印话都跟他说了些什么,沈昂简单复述了一遍,不过没有转述岑霜曾去南城调查的事,他怕林鹤会去找朱雀楼的麻烦。

说完这些,沈昂重新走到角落捡起地上那把刚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刀,“现在小人死而无憾了……”

话音未落,林鹤便出手打落了他手里的刀,沈昂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你既说我有恩于你,死了还如何报恩?既然这戏你已经开始演了,那就得一直演下去,下次取药的事还得要你去。”

即便没有岑霜,外面的人也都只道林鹤身边的那位无名左使,他与右使贺坤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牵扯颇多。无名死了的消息若传出去,势必会引发些麻烦,风云大会在即,目前必须先稳住局面。

林鹤嘱咐他:“记着,从现在起你就是他,扮演好无名,这是你唯一可以继续活命的机会。”

沈昂抓住时机表忠心:“我今日也算是死过一次了,尊主放我一马给我第二次重生的机会,从前的我亦不再是我。请尊主放心,无名往后一心忠诚于尊主,任凭尊主驱使。”

林鹤却并未被他嘴上的“忠诚”唬住,“口说无凭。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话落,林鹤扔给他一粒药,“你把这个吃了,我就信你。”

“这是……”

“你不必紧张,只要定期按时服用解药便不会对身体有损。”

沈昂看着那颗药丸有些慌了,好像突然回到了从前替尹圣心试毒的时候。

“怎么?不敢吃了?害怕了?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忠诚于我,任我驱使?”

沈昂抬头看了看林鹤,心一横,当着林鹤的面将药丸一口吞下。若非他早有准备,他断然不敢这么莽撞。

在来之前,周渊就告诉过他云鹤山庄里的人大多都被林鹤用药控制以此来强迫他们对他的绝对忠诚。为此,周渊专门教了他一招空谷术,可将服下半个时辰内的药物逼出体外,保自身不受损害。

沈昂刚服下药物,此时殿外突然传来几声不合时宜的叫喊,又哭又笑地还夹杂着难以入耳的咒骂。

“那疯子又发疯了……”林鹤被这吵闹声搅得有些烦躁,“我这里有药,你拿去给他吃了。”

岂料就在沈昂伸手接药的时候,林鹤冷不丁出手,两指在他胸前点了两下。

沈昂当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试探自己刚才有没有把药吞下去,未免被发现也只能自己破了空谷术将药吞入腹中,好在速度够快林鹤没发现什么端倪。

沈昂拿着药刚一开门,外面那疯子便扑了上来险些将他撞倒。

只见那疯子顶着一头松散的长发挡着大半张脸,凌乱不堪,像是许久未梳整过,身上的衣服不知是方才被撕扯的还是一直如此破旧。手脚上都戴着又长又重的铁链子,稍一晃动就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好几个人冲上来才勉强把他按住,可被蛮力按在地上的他仍拼命反抗,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林鹤!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最后被强行灌下了药,整个人瘫软安静下来。沈昂看着他被人架走,心里疑惑不解,这疯子究竟是谁?他犯了什么罪要被如此对待?林鹤又为什么要留这样一个人在云鹤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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