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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樊 城

李仁自小武学天赋极高,十几岁就将“穿云剑术”练得出神入化,常常一个人练功到半夜。

人人都说这孩子刻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但没有人知道他只是为了逃避母亲的哭声。

李仁的父母年少时正逢战乱,朱雀楼四分五裂,两人新婚不久便因战乱而走散。当时李仁的母亲薛岚已有身孕但夫妻两人都不知晓,半年后再见面时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

丈夫李喆将她带回朱雀楼后不久便生下李仁,但李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们分开的那半年薛岚一直被林家收留,林家长子林锦江又与薛岚年纪相仿,所以李喆一直对这孩子的身世有所怀疑。起初他还没有表现得太明显,直到几年后李喆生了场重病身子垮了,由此也开始了薛岚的噩梦。

他在所有人面前继续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背地里却对薛岚侮辱打骂,就因为他觉得李仁不是他的孩子。不然为什么她离开林家这么多年了,每年林家都还会送东西来。

薛岚虽从没在儿子面前表露过什么,但房间跟他们只一墙之隔的李仁几乎每晚都会听到两人的打骂声和薛岚的哭喊声。以至于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爹的孩子。可这样的事他既不能问又不能说,只能半夜在他们吵架的时候一个人去院子里练剑。

后来有一次行商路过南城的林锦江特意来朱雀楼看望薛岚,结果发现了薛岚胳膊上的伤痕问她是不是李喆打得,薛岚不承认,就在两人拉扯间被李仁看到,他便怀疑母亲真的背叛了父亲。

后来这事不知怎么被李喆知道了,他还扬言要杀了林锦江,薛岚因为终于忍受不了对方的猜疑和暴虐一刀捅死了李喆后跟着自尽了。

年仅十七岁的李仁坐在两具尸体中间眼神空洞地望着漫漫长夜。他心里暗暗把这笔账算在了林家头上。

后来他执掌掌门令,但关于他非李喆亲生的传言也隐隐传出,为了守护住自己的地位,为了朱雀楼和他父母的声誉,血洗林家几十余口人命。

林锦江婚后多年无子,直到三十多岁才生下林鹤,惨案发生时,林鹤才五岁,躲在柜子里整整三天。

那时也恰好赶上慕容东亭勾结林锦江小妾欲图谋江家财产一事被发现,慕容东亭找了凤凰宫替他摆平这件事,但凤凰宫还没出手,李仁便先出手了。

后来慕容东亭回来后看到这一幕惨像,便自然以为是凤凰宫所为,逃离之前所说的话恰好被躲在柜子里的林鹤听到。

李恪从前只知道他的父亲十七岁执掌朱雀楼年少有为,是自己的榜样,却从不知他曾有过那样悲惨的童年,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这个一直隐藏在他心里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后,李仁也知道自己在李恪心中那高傲伟岸的父亲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他整个人像是没了支撑,肩膀也塌了下去,似乎不敢再面对李恪。

“确实是我欠他一家人的命。”

此时,房门被猛地推开,沈昂走了进来。

刚才百世安吵着闹着非要来找李恪,沈昂追着他来到门口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原来,林家灭门惨案的真凶……竟是你。”沈昂一步步走向他,似乎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正直的李掌门居然隐瞒真相这么多年。

“林鹤知道吗?”

李仁点了点头,“正因为他知道了这一切才以此逼迫我为他办事。”

可沈昂觉得这似乎并不符合林鹤的性格,据他对林鹤的了解,他必会向李仁复仇,杀之而后快,怎么会留着他的命,甚至让他成为了自己身边的人?除非,李仁对他还有其他的利用价值。

“你猜得没错。”李仁实话告诉他:“他之所以选中我来当他的无名左使,是为了让我为他取药。”

“什么药?”沈昂问。

“他多年前身中化骨之毒,体内残留余毒未清,以致他二次毒发,如果不能尽快解毒他必死无疑。后来他听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仙’岑霜或有解药便找到了他,但岑霜这人清高傲慢难以接近,起初并不想帮林鹤。”

一旁的李恪听见药仙岑霜的名字想起来李仁从前好像跟他提过这个人:“我记得这岑霜……不是北印人吗?”

李仁:“岑霜是北印人,但因其高超的医术,大安开国皇帝也曾让他诊过脉,并对其赞赏有加,后来还特批他可以自由出入大安。”

沈昂也听说过这个人,据说先皇在位期间,恰巧岑霜外出云游没人知道他的具体下落,要不然也轮不着耀黎上位了。

“我听李恪曾经说你救过北印世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鹤正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没有杀你。”

“是。他想要让我出面找岑霜,为他求取解药。岑霜看在我的面子虽答应给林鹤解药,但这药却是一月一给,须得终身服用,所以每月到了时间岑霜便传信来叫我去指定的地方取药。最近这两次都是在东郊桃林。”

“你为什么会答应帮林鹤做这些?就为了活命吗?”

李仁摇了摇头,难掩心虚道:“我是……为了赎罪。”

“赎罪?”听见他这个回答,沈昂觉得实在有些可笑。

“你若是真想赎罪,就应该到九泉之下向他逝去的家人磕头认罪才对。”

“我可以死,可就算是我死了林鹤也照样不会放过朱雀楼,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错让整个朱雀楼为我陪葬。”

“那因此被你毁了的林鹤的一生又该谁来补偿?”沈昂的话让李仁当场语塞。

如果当初李仁收住了手里的剑,或许林鹤根本不会踏足这纷乱的江湖更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应该和他父亲林锦江一样,做些生意,挣些小钱,娶妻,生子……安稳一生。

“你明知道林鹤他现在走得是一条不归路,当他的爪牙就叫赎罪了?你那是助纣为虐!你口口声声说这么做是为了朱雀楼,那你当初只为泄愤而杀他一家的时候没想过朱雀楼吗?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一旦被人知晓你和朱雀楼都将声名扫地,遭人唾骂吗?你一定想过的,你只是没想到林家还会有一个活人。你以为所有人都死了这件事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我……”他的虚伪在此时被沈昂就这么无情地当场戳破。

此时一支鸣镝在夜空炸响,李仁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认出那是云鹤山庄的鸣镝,猜测:“应该是贺坤发的,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我得回去看看。”

李恪拦住了他,“你不能走。你既已知晓林鹤的阴谋为何还要回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得跟我回去,回去给朱雀楼所有人一个交代。你若担心,大不了我们解散朱雀楼隐居避世也好啊!”

李仁却不同意:“我们岂能只知贪享盛世之福,却避乱世之难?我既已入局就不能在这时候逃脱。你就当我已经死了,今天没有见过我,以后也不要再找我。”

听见李仁这么说,李恪情绪也激动起来:“爹,如果你今天非要回云鹤山庄……你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你……”

没想到李恪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李仁气得只觉胸腔一阵憋闷,剧烈的咳嗽过后口中喷出一滩黑血,面容苍白,几欲昏倒。

李恪连忙将人扶到了床上躺着,担忧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沈昂探了探他的脉象,惊道:“你练了无形功?!”

此话一出,李仁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慌张。

李恪不满沈昂对李仁的污蔑,“你别胡说!我爹怎么可能会练无形功那种歪门邪道的功夫?”

沈昂懒得与他争辩,继续问李仁:“你实话告诉我,不然我帮不了你。”

李仁犹豫之下还是说了实话:“我曾因中毒而落下了难以治愈的内伤,而恰好……无形功可以一定程度减轻那内伤的发作,所以我才不得已练就了无形功。”

“这无形功的秘籍可是林鹤给你的?”

李仁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个答案已是沈昂意料之中的。“因为这正是陈深曾经用过的法子,应是陈深死后那记录无形功的秘籍被林鹤拿走了。”

如今沈昂摸着他的脉象,嘲讽道:“不过看来你这无形功练得不怎么样啊。”

“不是……你能不能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看着李恪在一旁着急的样子,沈昂勉为其难地和他一起运功将险些走火入魔的李仁救了回来。

据李仁回忆当初林鹤先是找人暗算了李仁给他下了毒,后来又故意将无形功之事透露给他,李仁为了保命不得已练了无形功,便又多了一重把柄在林鹤手里,而且这方法治标不治本,反而会使他陷入恶性循环,不坚持练就会死。如今才后知后觉恐怕从一开始自己就中了林鹤的计。

“林鹤居然算计我……”

“他算计你,可你不也算计他了?你口口声声为了家国天下,可若不是林鹤抓住了你的把柄,你会心甘情愿当这个无名左使?你待在他身边究竟是赎罪还是要借着‘赎罪’的幌子将他彻底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自己最清楚!”

“你够了!”李恪生怕沈昂又说出什么话气着李仁,把他先推了出去。

李仁现在这样要回云鹤山庄估计悬了,恐怕得在这里休息一夜。李恪非要在这陪着他,李仁却让他也出去了,说想自己单独休息会儿。

半夜,陈规不小心踢倒凳子的声音把正睡着的李恪吵醒,他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了,陈规轻声说:“没事,我刚才听见外面好像有动静就出去看了看,是沈昂在外面。”

“这么晚他干什么呢?”

“不知道,睡吧。”

第二天一早,李恪起来只觉得头昏脑涨,他这一晚上睡得很沉但也很累,前几天也没像这样过。

他拿了些吃的去李仁的房间,推开房门看见李仁还在睡,就叫了他一声,可李仁却没有任何反应。

屋里传出盘子落地碎裂的声音,陈规快步跑进去,便看到李仁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整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都凉透了。

沈昂一进来就看见陈规表情十分凝重,李恪背着他站在床前,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走近了几步才看见李仁前胸和后背处竟留有明显的血掌印,与那天在屋顶被他的推云探日打死的黑衣人死相相同。

“……这是怎么回事?”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此时李恪转身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是看向杀人凶手才该有的凶狠。

“你怀疑是我?”

“还需要我怀疑吗?”

虽然看起来“证据确凿”但沈昂还是尽量保持冷静地跟他解释:“不是我。我没杀他,我也从没想过要杀他。”

李恪却忽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人往后推,“除了你还会有谁?会这掌法的人只有你,昨夜跟我爹发生争执的人也只有你!你还不承认吗?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这时周渊进来把已经失了理智的李恪推开,把沈昂护在身后,同时陈规手中的剑也作势随时要出剑。

周渊:“你能不能先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死的人是我爹,杀人凶手就站在我面前你要我怎么冷静!”李恪红着眼瞪着沈昂,“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说罢,他转身起李仁的尸首就往外走,沈昂问他去哪,他也没回答,陈规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为了让李仁魂归故里,李恪和朱雀楼的人快马加鞭一刻不停地赶回了南城。之后沈昂和周渊自然也离开了静园。

四个人一路走来吵吵闹闹,可谁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之间会以这样的方式分道扬镳。

彼时,樊城上空再次漂起浓烟,烧灼的味道弥漫全城。

城南又在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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