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只知道是回家,但没想到池晏带他回家居然是让他收拾东西离开。
他有挺多话想说,有挺多话想问,但最后他也只是从柜子里翻出那个很久没见过的背包,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装好。
来的时候东西不多,纪昀也不怎么出门,大多时候都是在家里看看视频或者打游戏,穿得都是池晏的睡衣,所以他的衣服基本上还是来的时候那几件,一个包就装下了。
上学后池晏倒是给他买了挺多东西,只不过都在学校,纪昀带着这个包来,最后也是背着这个包走。
东西少,收拾起来也快,收拾完不大的书包还空着一半,池晏在家里转了一圈,把纪昀常玩的平板和游戏机也给他塞进了书包里。
纪昀没要,把它们放回桌子上,闷声道:“我走了。”
池晏递给纪昀张卡,道,“这个拿着,你知道密码。”
纪昀瞥了眼,他认得这张卡,为数不多的几次出门里,池晏用的都是这张,他不知道余额有多少,但以池晏大手大脚的消费水平来看,想来不会少。
他没接,“这算什么,分手费?”
池晏笑了:“又不是谈恋爱,算什么分手费。”
“哦。”纪昀嘲弄地扯扯嘴角,“所以是给我的包.养.费。”
池晏从他的话里听出一股很深重的怨念,心情有点微妙。
他们两个平时说话不多,纪昀不太爱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宅在家里打游戏,偶尔会去琴房听他唱歌,有时候池晏几天不回来,他也不会问一句。
上次以为自己要送他走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说两句就消停了,池晏一直以为纪昀是条乖小狗,没想到小狗崽子还会朝他呲牙。
他笑了下,没否认:“算是吧。”
纪昀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他低着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忽然又伸出手在池晏肩膀上推了一下。
池晏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力道倒下去,陷进柔软的床铺里。
下一秒纪昀扑过来,跨坐在他身上,有些凶狠地咬破了池晏的嘴唇。
池晏疼得吸了口凉气,但他没动,任由纪昀在他脸上又啃又咬。
模糊的语调从两人相贴的唇齿间溢出来,他听见纪昀说:“我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也值这么大价钱,那总得让你物尽其用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池晏想,给钱怎么还给出错了。
不过他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纪昀拉扯着坠进翻涌的浪潮里。
明明是想送人走,结果又把人吃干抹净了,池晏总算是找到自己那点微末的良心,升起了点愧疚,他望着纪昀,道:“这么晚了,明天再走吧,我直接送你回学校。”
纪昀穿衣服的手没停,眼也没抬一下,虽然身上没什么力气,语气却很坚决:“不用了。”
他没让池晏送,提着书包离开了这个收留了他很久的家。
只是走到门口,他还是没忍住,回头朝池晏道:“我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只跟你在一起过。”
池晏倚着门,闻言只是笑笑:“我们两个不算在一起。”
纪昀浑身发冷,冷得他浑身僵硬,几乎要拿不稳书包。
他背上书包夺门而出,背影中透着一股仓皇,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看得池晏想叹气。
池晏知道纪昀对自己有点心思,但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嘛,干什么都轰轰烈烈的,今天爱明天恨,后天就能换新人,不算什么事。
哦,江澈和晏初那两个有毛病的除外。
明明已经是深夜,池晏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索性下了床,坐在阳台的沙发上往楼下看。
昏黄的路灯下蜷缩着一道瘦弱的身影,看起来比当初刚捡回来的时候还狼狈。
天气已经冷了,池晏忽然想,刚才应该给他拿件外套。
算了,卡里的钱都够他盘个服装厂了,纪昀又不傻,还能冻死不成。
池晏回到卧室,拿起游戏机随便选了个游戏。
小白在他眼前飘来飘去:“宿主,你为什么要赶他走啊?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不是喜欢,”池晏漫不经心地操纵游戏人物,道,“本来也就是看他长得还行,江澈不喜欢,我总不能为了他惹江澈生气吧。”
小白不太理解,晃荡着飘走了。
它在群里道:“人类的感情真奇怪。”
熬夜达人谢未九探头:“?”
反派备胎也齐刷刷地跟了个问号。
小白把事情讲了一下,一人两统又齐齐沉默。
谢未九没在群里吭声,摸着狗头叹气道:“诶,我有点同情纪昀了,虽然我支持池晏把他赶走。”
反派不解:“你同情他干嘛,池晏给他的卡够他用几辈子了。”
谢未九瞬间变脸:“天杀的纪昀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在群里对池晏和小白狂轰乱炸:“人走就走了,你还给他钱,你以为你是什么苦情戏主角吗?”
“纪昀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你看看你被他又骗财又骗色!”
池晏:“?”
他怎么从狗血文的白月光变成虐恋文的小白花了。
不管了,反正都是白,白花白莲白月光没什么区别。
他问:“明天去探病吗?”
谢未九:“去!”
于是第二天,谢未九在贺云堂震惊的注视下,逃命似的钻进了池晏的车里。
莫名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是怎么回事,谢未九抓着狗狗的后脖颈,一脸沉痛地道:“我决定了。”
池晏一个急刹,谢未九在惯性的作用下往挡风玻璃上撞,又被安全带拉回来,把座椅靠背砸的砰砰响。
池晏道:“慢走不送。”
“我什么时候说要下车了。”谢未九控诉他,“哪有你这样突然急刹的。”
池晏眨着眼睛笑:“嗯?那你决定什么了?”
谢未九:“当然是决定考驾照啊。”
池晏不笑了,很没意思地耷下嘴角,重新发动车子:“我还以为你终于决定要抛下我投入你主神大人的怀抱了。”
谢未九:“?”
跟他们这种刚失恋的说不清。
车子开到住院部楼下,谢未九去打包了三份早餐,跟着池晏一起上楼。
晏初已经退烧了,但江澈还是让他在医院观察几天,私立医院的病床不紧张,医生也不着急赶病人走。
他已经醒了,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新闻,池晏支起小桌板把早餐摆好,递给晏初一盒牛奶:“给。”
晏初叼着吸管,目光困惑地落在谢未九身上,有些迟疑地道:“谢总?”
谢未九自来熟地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晏初,池晏说要来看你,我正好没事就跟着一起过来了,不会吵到你吧?”
“不会。”晏初不太适应他的热情,但还是客气回应。
谢未九没跟他客气,拉着他天南地北地胡扯,顺便用遥控器给电视换了个台。
从新闻联播切成地方台,正在播放陆回川的西装广告。
谁想看他孔雀开屏,换掉。
某个电视剧栏目,正在放陆回川的现代偶像剧,他看着女主说话,眼中的深情快要溢出来。
喜欢一个人果然是能演出来的,晦气,换掉。
连切几个台,在某个片头曲看到熟悉的名字,谢未九终于把遥控器放下了。
他道:“这剧里有裴斟诶,我记得你跟裴斟是老乡?我们就看这个吧。”
晏初想起上次生日会上的匆匆一瞥,问:“谢总也认识裴斟?”
“认识,还是我签约的他呢。”谢未九洋洋得意地道,“等他杀青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晏初扯扯嘴角,没有说话,甚至还悄悄往池晏那边挪了挪。
根据他以前的经验,谢未九肯定也是江澈派来跟他演戏的,他才不会信。
看懂他在想什么的谢未九:……
他就那么不像好人吗?为什么晏初就不能像裴斟那样,对他有一股天然的亲近?
好塑料的父子情谊。
池晏剥了个鸡蛋递给晏初:“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阿澈不会生气的。”
晏初不说话,低头小口小口吃着鸡蛋。
池晏问小白:“现在好感度多少?”
小白:“62。”
池晏:“那开始吧。”
谢未九:……??
开始什么?小白继换牌之后,又开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了吗?
小白那个电视机飘在半空,方方正正的屏幕上硬是显出几分严肃的意味,一板一眼地播报:
“已使用50点好感度兑换记忆模糊功能,使用对象:晏初。记忆模糊区域:系统相关。记忆模糊中……处理完成。”
晏初打了个哈欠,眼神有些涣散:“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想不起来了,好困。”
池晏笑笑:“那你先睡会儿?我们两个下楼去给你买点水果。”
晏初点点头,困得几乎要睁不开眼:“好。”
话没说完,他就沉沉睡了过去,谢未九一言难尽地给池晏竖了个大拇指,把桌子收拾好,跟池晏一起下了楼。
他和两个系统掐架:“你们两个能不能学学小白?为什么你们干什么都不行,小白能换牌能让人失忆,再看看你们两个,能干嘛?什么都不能干,只会给我添乱。”
备胎理直气壮:“我能吃啊。”
“快过期的酸奶,香菜味的冰激凌,酸菜鱼味的薯片,风油精饼干,你买了又不吃,最后都给我了。”
谢未九终于意识到自己原来买过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在备胎强烈谴责的目光下,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但那家甜品店卖火锅底料蛋挞诶。”
“尝!我们买四个,再给晏初和主神带两个。”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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