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了。”程斌暗笑：“我推荐张任去。”
“那还是你去吧，你没牵挂，不像张任，一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乔文心想，两个孩子，就算是有张秀姨帮忙，一个人带两个孩子都很累的。
她不希望柳晨太辛苦。
程斌眼里划过失望：“小文，谁说我没有牵挂，你和丫蛋就是我的牵挂。”
没想到他的回答是这样，乔文看了看他，这个男人比她大好几岁，他们结婚到真正的朝夕相见也不过就是这大半年。
在这大半年里，他和她名义是夫妻，其实是室友。
说到孩子的事情，这个男人还愿意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
她有的时候想都已经领了证，也不是不可以水到渠成，可是程斌这个男人喉结处的扣子扣的死紧。
禁欲的样子让人望而却步。
可今晚，他的衬衣扣子散开，喉结上下滚动，乔文居高临下，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皮肤泛着光。
脸被晒的有点黑，可是脖子以下还是有点白。
在灯光下，看着还有点晃眼。
上辈子也不是没有见过裸着上半身的模特，那会她对八块腹肌也不是很感兴趣。
可现在他不过是露了一点脖颈，怎么还勾起她的不.良意图了呢。
他的手再次覆盖上来，声音喑哑，他的呼吸烫着她的耳尖。
两辈子这里她距离异性最近的时刻，除了自己的心跳，还听见他说：“在你之前，我从未对任何人动心，在你之后，我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请你放心地依靠我。”
乔文心念一动，薄唇缓缓靠近他的额角，蜻蜓点水。
后面的事情就有点不在乔文控制之内，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程斌抱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
和程斌成了真夫妻。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的时候，程斌端着热水进来：“起来洗漱。”
人家和之前以前一样，衣服的扣子还是扣到最上面一颗，好个禁欲的老干部。
乔文起身，程斌递过来一条新裙子：“你穿这个吧，昨天的衣服不能再穿。”
“好。”乔文收拾好出来的时候，丫蛋已经拿着早点去找小希望一起上学了。
程斌推出自行车：“走吧，我送你。”
厂里，乔文才到车间，周兰芝就走过来：“乔文，你怎么看上去满脸桃花的，有什么好事吗？”
乔文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啊，和以前一样。”
“你说实话，是不是背着我们去买了玉兰油？”姚芳穿好了工装也过来：“我听说，那个最滋养了。”
周兰芝笑笑不说话，没一会，孙文海走过来：“给你们发红鸡蛋，我家白鸽生了，生了个小鸽子。”
他的笑容里全是满意：“我有小棉袄了。”
眼睛里都是血丝，看出来是疲惫，嘴角的笑纹是真实的，可见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
杜技术员也过来：“乔主任，你和我来一下。”
乔文走过去：“是化纤布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杜技术员带着她走到了仓库：“乔文，你看看，这里存货太多了，如果再不剪裁，过着卖出去，我们的产品就要腐坏了。”
化纤布料是耐放，在干燥阴凉的地方可以放个三四年都没有问题。
可，这些布料放的时间已经超过五年了，而且随着他们厂的转型，订单的急剧下降，这些布料再不用，就有可能坏掉。
现在棉纺厂他们的产能是他们被服厂的好几倍，而且个人买布料都是去百货公司或者供销社。
他们原本的铁饭碗，现在已经不在牢固。
毕竟没有了部队的订单，他们现在面临着转型，可是具体怎么转，到哪里转。
这个还是大问题。
“这批布料我看了。”乔文转头问杜技术员：“这批布料有多少，你统计过吗？”
“一匹布是三十米。现在这里一共有一万四千八百八十六匹。”杜技术员把自己预备好的数据拿出来：“这个量太大了。”
“一匹布是三十米，可以做短袖五六件，如果现在都做完，也要做五六万件短袖。”
乔文思索：“我们可以去和之前合作的大厂，看看他们需要不需要工装。”
不知道什么时候伍大姐也来了：“乔文，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你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开始？”
“这两天就开始。”乔文拍了拍杜技术员递过来的统计表：“你们放心，我会出去联络，这批布料，不会在仓库里埋没的。”
说做就做，乔文把车间里的事情交给周兰芝和姚芳，一个人去了铁路局。
“小文，你怎么过来了？”采购柳主任看着她：“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您这里需要不需要工装？”乔文沉吟片刻：“还有火车上的座套，有没有换新的必要呢？”
柳主任看着她：“你们被服厂也做这个？”
乔文点头：“自然是我们做的，我们给铁路上供应工装也不是一年两年，不知道后面为什么不选择我们，但是您知道，我们这里是保障质量的，而且价格也是公道合理的。”
柳主任是柳晨的父亲，也是在特殊时期之后才恢复名誉和地位的。
他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和被服厂断了供应的联系转而和别的成衣厂签订的协议。
价格高不说，质量也不怎么好，列车员都反应过好几次了。
所以正要改过来。
可以说乔文来的正是时候。
“你有没有带过来样品呢？”柳晨父亲递过来他们现在使用的座椅套和盖巾。
还指了指挂在那里已经有点磨损的衣服：“你看看这些，你们能做吗？”
上辈子是做高定服装的，做椅套和盖巾有什么难度？
这些的布料还没有他们生产出来的化纤布料结实。
“能，我们能做，就是不知道要做多少，也不知道能不能长久地合作下去？”
她的回答让柳主任满意：“合作多久需要看你们的质量和价格，现在就是在比较，你们的质量和价格比他们怎么样？”
“我知道，现在已经有些小的服装厂，他们也开始做这个，可是我们可是国家当初化纤布料的实验基地之一。
我们这里有省里的化纤实验室支持，做出来的不管是棉布还是化纤布料都是最好的。
而且并州市的棉纺厂的化纤布料产出也是我们的技术员过去指导的。”
乔文说的头头是道：“原本我们的化纤车间是要合并到军工厂的，可是他们已经合并了沪市化学厂，我们才没有被合并，不过我们的化纤技术真的是省里独一份。”
柳主任看着她，点点头：“那你们就拿着你们的产品过来参加比赛。”
“是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就会选择我们吗？”
柳主任点头：“对，而且我们直接和你们签订十年的长期供应合同。”
这就算是解决被服厂现在的困难了，乔文立刻表态，会派人过来仔细地量尺寸图，做出来设计图。
“尺寸的问题，我们给你这个，你们按照这个来做就好，我们的需求也很简单，需要椅套透气，柔软，好清洗。”
柳主任座椅尺寸图给乔文：“好好做。”
乔文拿着尺寸图离开，到了石油公司，现在在公司里负责采购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玉平。
他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看见乔文，起身打招呼：“总经理夫人，你怎么来了？”
不等乔文说话，点头哈腰地说：“你有什么事吩咐一句就行。”
乔文看向他：“苏同志，我过来就是想问您，您这里有没有采购工装的需要？”
苏玉平听出来，这是来求人办事，立刻直起腰杆：“我们的工装是委托给省里的服装厂来做的。”
乔文一听就发现他在撒谎，省里的被服厂已被并入军工厂，现在省里能承接工装的不是只有他们？
苏玉平这样说，就是不打算把这个生意交给她。
也不说比稿什么的，也不说看看资质和能力，这是预备拿捏她。
不和他争辩，乔文只说：“好，我们愿意比稿，您之前也穿过我们厂里的衣服，应该知道我们衣服的质量，如果您有需要，可以考虑我们。”
苏玉平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乔文，你家程斌就是总经理，你让他来说一声，我们就是不要工装也会给你个机会的。”
不等乔文说话，他继续说：“你救了他一次，他帮帮你搞点业绩也没有什么不妥，是不是？”
乔文看不上他这样的做派，什么事都牵扯人情和关系。
“难道说，那句话是真的，你家程斌马上要去边疆了，你又无依无靠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乔文，你给我服软，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不。”乔文看了他一眼：“做人，做干部，都要为了工人阶级服务，你们厂里的衣服是怎么来的，是不是符合生产要求，你自己心里知道。”
现在就有很多私人的服装厂来承接工装任务，布料质量参差，手艺就更不能看了。
“你们被服厂现在不能给部队做衣服，手里囤了很多东西吧，卖不出去我看你们怎么给工人发工资。”
乔文在心里算了算，露出笑容：“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又去了文工团，和机械厂还有钢厂，乔文签下了几家工装的长期供应。
这都是之前合作过的厂子。
把这些订单拿回厂里，伍厂长高兴地拍着乔文的肩膀：“真能干。”
乔文在心里默默地说：他们还有时间，一定要顺利转型。
修文结束，恢复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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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改文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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