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年顽劣的捉弄完人之后,也就把钱袋给周春和了。
周春和原本就没多少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拿着银叶子开开心心的去买了几个馒头。
买完馒头之后,周春和把找回的钱放到钱袋子里,一起还给了谢斯年。
她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个还冒着热气地馒头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嚼完咽了,等囫囵吞下去大半个,她才想起来含糊不清的问谢斯年:“谢斯年,你也来一个?”
谢斯年摆摆手,心不在焉道:“不用。”
周春和还以为他不好意思,边咀嚼边掰下一块馒头举到谢斯年嘴边:“尝尝呗,自从我和你在一起之后,就从来没见过你吃红糖开花馒头,你是不是从来没吃过?这个可好吃了……”
那馒头几乎要捅到谢斯年的嘴里,谢斯年没躲开,嘴唇沾到了馒头碎屑,他避无可避,只好迎着周春和亮晶晶的眸子将那块馒头吃了下去。
周春和盯着他的嘴巴看了一会儿,奇怪的问:“谢斯年,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甜的?”
谢斯年咽下那口又甜又软的馒头,回道:“什么?”
周春和思索了一下,笃定道:“我好像还真没见过你吃甜的,还有人不喜欢吃甜的吗?生活已经够苦了,不吃点甜的中和一下怎么能行。”
谢斯年笑眯眯地说:“苦吗?还好吧,有不顺心的人杀掉就是了,倒也不是很苦。”
虽然知道谢斯年是故意这么说来逗她的,但周春和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默默在心里吐槽,那你确实不苦了,苦的就是不小心没顺到你的心意然后被你杀掉的那些人了。
不过周春和当然也不敢直接说,毕竟她还要攻略这位还没黑化的病娇,如果她说了的话,别说攻略病娇了,就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她转了转眼珠,绞尽脑汁的想找话题:“哎呀,那我可是会心疼你的。看在你刚刚给我银叶子买馒头的份上,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糖递给谢斯年:“上次买的糖还没吃完,给你两块尝尝?我和你说,有时候心情不好了,吃点甜的可以变得开心。你别躲……真的,有时候你觉得难过了,吃点糖会好受很多。反正我难过了就去吃东西,把肚子填满了,心情也就变好了。但你好像对吃的不是很热衷?那你可以吃点甜的,作用也是一样的。”
周春和态度强硬的把那两块糖塞到谢斯年手里。谢斯年低头看了看,那两块包装的严严实实的糖块正安静的躺在他的手里,仔细摸一摸,似乎还能感觉到糖块上少女残留的余温。
他再一抬头,周春和已经自顾自的又拿出另一个馒头掰开吃了,她吃的津津有味,边吃边一脸“听我和你细细道来”的表情继续说:“谢斯年,我看你就是吃东西吃的太少了,所以才整天……”这么阴沉,不过周春和被馒头噎了一下,没能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她咳嗽两声,谢斯年一脸嫌弃的帮她拍了拍背。
周春和继续说:“以后呢,只要你不开心了,就可以多想想那些好吃的,你看世界上还要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没必要拘泥于小小的一隅。”想了想,周春和笑着和他说,“就比如我给你的这块糖,以后每当你不开心了,你就吃一颗。等吃完了再来我这里领,我会一直给你的。”
谢斯年垂下眼眸,没说话,但他的眉眼已经变得放松下来。
周春和牢牢记得周夏莲给她的任务,和谢斯年走街串巷打听了一遍。因为刚刚忽然出现的那个无眼人已经化为齑粉,是以虽然周春和知道他和泊烟香肯定关系密切,但是也没办法再从无眼人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走了一上午,周春和发现这阴阳城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按照风水来看,这座城地势低洼,周围又有群山呼应,各处种着各色绿植,应该坐北朝南才是聚财破劫之道,可这城中的房子却全都是坐南朝北,哪怕是到了晌午,房间中也照不进阳光。这不像是正常住人的房子,到像是……倒像是依着地势造出来的一个用以聚拢东西困住什么的牢笼。
而且周春和走了一会儿,就发现城中这既热闹又冷清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城中家家户户都开着,各种铺子和小店也都开门迎客,可街上却几乎没什么行人。
周春和在街上走了半天,除了有气无力吆喝的小贩和零星几个匆匆走过的行人之外,就没再见过其他人。
这实在是有些不对劲,现在既不是晚上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时节,为什么偌大的城中会没有在街上的行人?
周春和随便走进一家店铺,称了几块糖,等老板找零的时候忍不住问那老板:“老板,我有一事不解,不知老板可否为我解答?”
那老板看着面容很和善,闻言立刻笑眯眯地说:“自然,姑娘问吧。”
周春和想了想,问道:“我们今日刚刚到此处,所以对城中事务不甚了解。刚刚我和……我哥哥出来游玩,却发现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但那些铺子却都还开着,不知这是为什么啊?”
谁知原本还笑容满面的老板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还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找零的钱递给了周春和,边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啊,前几年这城中发生了一桩大事,据说一夜之间忽然在城中发现了十几具猎妖人的尸体,但既不知是何人所为,也不知那些猎妖人是从何处来这儿的。总之从此以后这座城就被怨灵缠上了,不止一个人说曾在夜晚看见怨灵在城中哭诉,要么就是遇见鬼打墙鬼压床,而且城中时不时也会出现一些怪事,比方说前几日,隔壁街的柳家大娘忽然口不能言,并且一张口就会吐出沙土来,还是请了大师做法才了却了这桩事。上个月,李家胡同那家琴铺的七弦古琴忽然自己弹奏起来,并且昼夜不息,声音如泣如诉,十分可怖。类似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数不胜数啊。一开始大家还没当回事,但渐渐的大家几乎都遇上了一些怪事,久而久之后来大家也就谨慎起来,不仅晚上闭门不出,就连白天没什么事情也都不会再出来,以免不知道哪里惹到了暗处不干净的东西,搅得家宅不宁。”
周春和和谢斯年对视一眼,继续问:“难道你们不曾找过猎妖人么?”
老板继续长叹口气:“这事也确实奇也怪哉,我们何止找过一次猎妖人,只是怪就怪在每次猎妖人来的时候,城中的怨灵便不再做怪,就像是有了灵智一样,知道谁可以惹谁不能惹,长此以往,那些猎妖人也不信了,城中人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就只能自己忍下来。”
周春和更加奇道:“既然大家深受其扰,为何不想着从此处搬离呢?”
老板道:“这事也说来话长,一来是大家祖祖辈辈住在这里,早已经习以为常,真让大家离开,大家不一定舍得。二来虽然城中有怨灵,但也只是小打小闹,还未惹出过人命,所以大家躲久了也就习惯了。三来……”老板摇摇头,“姑娘以为之前没人逃过么?从前确实有人不堪其扰,带着一家老小逃出城去,可是你猜怎么着,那一家人竟然没多久就全部死于非命!于是大家口口相传,都说是怨灵索命,要把大家困死在城中,不许出去,否则就直接作祟将人全家害死。”
周春和配合着老板的语气做出一个害怕的表情:“啊——这么可怕?”
老板为了加强自己话里的可信度,连忙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不是,所以啊,以后大家再也不敢以身犯险了,都老老实实的守在城中。这位姑娘,我看你面色和蔼可亲,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们最好是在城中暂住几日便赶紧离开,省的被城中怨灵缠上!我们这是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没有法子了,但你们还不曾被盯上,一定要谨慎些才好,别去那些无人的地方,仔细被客撞着了。”
从店里离开之后,周春和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周围,谢斯年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周春和摇摇头:“不知道,但就是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停了停,周春和瞪了谢斯年一眼,“都怪你刚刚下手没轻没重的,那个无眼人身上有泊烟香的味道,肯定是个大线索,结果你就这么把人……把人给弄成粉了,这下好了,是一点线索也别想得到了,而且还没办法告诉阿姐……”
谢斯年眯了眯眼睛,朝她投去一个看起来十分可爱的笑,唇边的酒窝又露了出来。周春和一看那笑容就条件反射般抖了三抖,连忙改口:“……当然了,我的意思就是幸好你反应快,要不然我就要凉凉了。我刚刚是在夸你身手矫捷呢!”
谢斯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也在思索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会张口就来,还会把黑的说成白的的。
周春和思索了一会儿,叹气道:“算了,到时候就和阿姐说那个无眼人逃走了吧,咱们对对口风,一会儿你可别说漏嘴了。”
周夏莲她们直到晌午才回客栈,彼时的周春和和谢斯年也刚坐下,周春和正琢磨着什么时候点菜合适,一抬头就看见了周夏莲。
周春和看到周夏莲有种看到家的感觉,慌不迭跑过去就要给周夏莲一个大大的拥抱,连桌边的凳子都被她带倒了。
抱完了周夏莲,周春和又热切的围在傅怀玉身边说长道短,一脸兴奋的模样。
谢斯年看着周春和面对傅怀玉时和面对他时那完全不同的热切样子,顿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恼火。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显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他心中再怎么百转千回,表面上也只是微微笑着盯着周春和,一句话也没说。
周春和围着周夏莲转了一会儿,和他们一起坐到了桌子旁边。
周春和问:“阿姐,你们这趟出去,可曾发现什么东西?”
周夏莲拿手帕的指尖似乎微微停滞了一下,她脸上的笑意有些收敛,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们问遍了城中所以的香料铺子,他们都不曾卖过这种香料,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城北有家废弃已久的香料铺子,据说已经关门了好多年,但是一直都有香味源源不断的子里面传来,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城中人知道里面闹鬼,是以从来不敢进去,每次路过都绕很远。我给他们闻了从秦淮沟拿来的泊烟香香料,他们闻了之后,说与那废弃的香料铺子发出的香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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