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和便将她和谢斯年遇到无眼人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夏莲,为了不叫周夏莲发现什么,周春和谎称那无眼人最后是逃脱了,他们身单力薄,最后也没追上。
周夏莲一听立刻紧张起来:“那你们没事吧?”
周春和拍拍胸脯,大言不惭道:“放心吧阿姐,区区一个无眼人还奈何不了我。我身上有你给的那些符咒,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周夏莲端详了周春和一会儿,见她确实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春和,你要切记保命才是第一位的,若是发现自己打不过,万万不要恋战,一定要赶紧跑知道吗?”
说着又看向谢斯年,同样是一脸严肃,“还有你,也要赶紧就跑,不要逞强,记住了没有?”
谢斯年立刻绽放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靠在周夏莲的腿边朝她撒娇:“好,姐姐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你就放心吧。”
周春和心里腹诽,装,接着装。表面上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同样笑容可掬的和周夏莲保证了再保证。
几个人吃过饭,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周春和道:“那咱们就一道前去那个废弃的香铺瞧瞧吧?”
按照周夏莲原本的意思,是不想让周春和、霄无缺和谢斯年跟着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但是架不住周春和央求,于是像之前每次她都会心软那样,这次她又心软了,最后还是同意带着周春和一同前去。
几个人稍作休息,然后就带上各自的武器和一些符咒一同前往那废弃的香铺。
和周夏莲他们打听到的差不多,离那铺子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周春和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这味道正是泊烟香的味道。
他们越靠近香铺,那股香味就越是清晰。
等几人在铺子前面停下,香味已经很明显了。周春和吸了吸鼻子,感觉周身都已经被这股香味包裹住。
铺子确实已经破败不堪,上面的牌匾上刻着幽梦居三个大字,牌匾已经摇摇欲坠。
门上已经遍布虫蛀,窗户被木板钉死,角落里布满蜘蛛网和不知名的小虫,杂草已经长到了半人高,看起来荒凉又破败不堪。
周夏莲走在最前面,裴瑾紧随其后。
周春和躲在傅怀玉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夏莲长臂一挥,推开了幽梦居的门。
门发出吱呀惨叫声,但门楣上却不曾落下多少灰尘,干净的和整体的环境格格不入。
周夏莲和裴瑾对视一眼,两个人立刻领悟到了对方的意思。周夏莲微微一笑,和裴瑾一左一右一起踏了进去。
两个人之间那种只能看见彼此的默契让周春和都觉得羡慕,她想了想,想到了谢斯年,既然自己都觉得两个人如此甜蜜了,那让谢斯年看见岂不是得更加堵得慌?
正当她幸灾乐祸的回头悄悄看向谢斯年的时候,却发现谢斯年的视线根本不在周夏莲和裴瑾身上。
周春和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跟紧了傅怀玉,心说看来谢斯年近来大有长进啊——在不争风吃醋这件事上。搞得她都没什么乐子可看了。
还没等她细想,却猛然发现谢斯年的视线移向了她,周春和猝不及防的和他对上了视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谢斯年的表情无比淡漠,很快移开了眼睛。
周春和精准的捕捉到了谢斯年看似平静下的隐隐恼火,但她不明白这种恼火从何而来,于是全部归功于还是因为周夏莲和裴瑾太亲密了又让这位占有欲强的没边的病娇吃醋了。反正这也不关她的事,她心安理得的往傅怀玉身边靠了靠,对上傅怀玉关切的目光,她还不忘冲他一笑。
然后她就感觉到身后的那道目光似乎更灼热了,不过周春和依然没多想,还觉得是谢斯年看向周夏莲的时候,捎带着不小心看见了她而已。
周夏莲推门进去之后,提脚踏了进去。
打眼看上去,这铺子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由很多很重的打斗痕迹,导致屋内一片凌乱。
裴瑾和周夏莲对视一眼,朝身后跟进来的人提醒道:“大家留意脚下,莫要被绊倒了才是。”
周春和第一个应和:“知道了裴大哥。”
谢斯年为保持在周夏莲面前的良好形象,也不得不跟着敷衍的答应了一声。
这个屋子的朝向和城中大部分的屋子一样,都是坐南朝北的,而且与其他房子不同的是,这座铺子出于整个城的地势最低之处,这也就导致了光照进来的量是最少的,所以房子也是整座城里最黑的。
房子的窗户都被订了板子,能照进来的光就更少了,现在明明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可是进了这个房子却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幽暗寂静的世界。
周春和“身临其境”,连呼吸声都忍不住放缓了。
而且由于没有阳光的原因,房间里面无比阴凉,时不时还有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的冷风,让人有种鸡皮疙瘩起遍全身的恐怖感。
周夏莲和裴瑾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个人在房间内仔细搜寻起来,谢斯年百无聊赖的靠在一个勉强可以算是干净的柱子上,屈着腿观察周边的物件和环境。霄无缺比他更过分,直接飞身上了横梁,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狗尾巴草悠哉游哉的看底下的几个人干活。
傅怀玉倒是还算尽心尽力,不过他也很少走动。周春和缩在傅怀玉身后,心安理得的当了一回“缩头乌龟”。
周夏莲和裴瑾将房间的每一寸都看遍了,就连边边角角也没有放过。看完之后,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周春和从傅怀玉身后走出来,一眼就看出来周夏莲心事重重:“阿姐可是发现了什么,怎么这副表情?”
周夏莲面色凝重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遍屋的打斗痕迹。”
周春和不解的回答:“这是自然,这些痕迹如此明显,怕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的,刚刚我和阿瑾仔细看了看这座宅子,我本以为这些痕迹是在同一个时间弄出来的,可是刚刚看了看却发现并不是这样。来,春和,你看这里。这两块痕迹虽然是叠在一起的,但是能明显看出来有一块痕迹很新鲜,还有一块上面已经再度布满了灰尘……还有这块,可以明显看出来有很多痕迹都是后来弄上去的,甚至一层一层叠加,有很多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了,有的却很新鲜,几乎在我们之前不久就曾有人来过,并且在这里发生了恶战。”
周春和皱了皱眉,立刻领悟到了周夏莲的意思:“阿姐,你的意思是,不止我们到这里来,在我们之前还有多许多人曾来过这里,甚至还在这里发生了打斗是吗?”
“没错,而且看这些痕迹,打斗的两方实力都不容小觑。”
这个周春和倒是能看出来,这屋子里面是肉眼可见的凌乱不堪,断掉的桌子腿和椅子腿飞的到处都是,家具残缺不堪,甚至就连几个柱子上也都布满深深的刀剑刻痕。听了周夏莲的话,周春和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果然看见各处的痕迹都是旧痕垒新痕,是经过多次打斗才造成的。
周春和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一进来的时候那门上没落下多少灰尘。按照常理来说,若是一个房间当真是许久没有人来,那么开门时理应落下很多飞尘,而且房间里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霉味……可咱们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间却既没灰尘也没有那种尘封已久的味道,若是这么说,那就说得通了。这铺子看似废弃已久,实则隔一段时间就会被人闯进来……不过我有一点十分好奇,阿姐,你说闯进来打斗的会是谁?为什么又要在这个地方打斗?你们说会不会和那个泊烟香有关?”
周夏莲面色严肃的摇摇头:“这也是我疑问的地方。”
就在姐妹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时,裴瑾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阿莲,来这边瞧瞧。”
周夏莲回过神,示意周春和跟上来。
两个人走近裴瑾,才发现他指的正是墙角的一个柱子。这柱子乍一看没什么,仔细瞧了才发现上面有一个深深刻入柱身的爪印。
周春和比了比自己的手掌,惊讶的发现这爪印确确实实是人的手掌,只不过这手掌比她的大了很多,应该是个男人的手掌。
周夏莲忍不住咋舌道:“这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把手掌捅进木头木头这么深的地方。”
周春和对着那个掌痕比划了一下,也忍不住咋舌:“能捅到这个程度,恐怕那手掌早已经废了吧。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根柱子上没有鲜血?若是人的手掌,那早就该鲜血淋漓了。”
周夏莲和裴瑾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曾仔细地看过,但这根柱子上确确实实没有一丝血迹。
这也太奇怪了,周春和问道:“阿姐,难不成有什么功法是可以把人变成铜墙铁壁的?”
在这个严肃的时刻,周夏莲被周春和的一句话逗笑了。裴瑾也忍不住笑了笑:“据我所知,应该并没有这种功法。”
周夏莲笑完了,补充道:“也没有类似的符咒。”
周春和脸上难掩失望,“袖手旁观”这一切的谢斯年在一旁似笑非笑的补充道:“我看周小姐这是话本看多了吧。”
周春和回头瞪了他一眼,就你有嘴是吧!
大家的心情放松了一瞬,傅怀玉笑眯眯地说:“房间中萦绕着泊烟香的味道,也不知这香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
一句话让大家的心情又变得凝重起来,裴瑾想了想,回答道:“我看二楼后面的香柜还完整无损,说不定味道是从那里传来的,我们去看看吧。”
“好。”
裴瑾说的香柜是二楼整个房间靠南的那边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大柜子,柜子被分成了好几个小格子,每个格子分门别类的放着不同的香料。
刚刚只有裴瑾和周夏莲去过二楼,其他人都只在一楼转了转,见裴瑾这么说,大家便依次走向二楼。
二楼楼梯靠近南面,由于年久失修,踩上去还会咯吱咯吱作响,一不留神就会有掉下去的风险。霄无缺依然躺在一楼的横梁上没动,打头的是裴瑾和周夏莲,谢斯年走在中间,周春和和傅怀玉走在最后,一抬头还能清晰的看见扶手上那可怖的剑痕。
——显然在这里打架的人也没有放过这个可怜的楼梯。
周春和思维发散,忍不住稍稍设想了一下说不定这痕迹就是在来的人毫无防备上楼梯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偷袭留下来的。
这个设想实在是有点让人脊背发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周春和的错觉,她总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但当她回头看的时候,屋内一切又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周春和只好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来到二楼,周春和立刻就发现这里比一楼更黑暗,而且二楼没有窗户,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一楼通向二楼的这个楼梯,但因为一楼的光线原本也不强,所以能照到二楼的光线就更弱了。
来到二楼之后,周春和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她隐隐有些不敢抬头,总觉得在看不见的地方全是盯着自己看的眼睛。
好在周夏莲很快燃起了一张长明符,将二楼照的一览无余。天花板上有很多破洞,露出黑黝黝的屋脊和裸漏的砖石。
二楼也有打斗的痕迹,只不过光线不好,大家也没空细看。裴瑾说的那个大柜子在最里面,就在他们上来的左手边。
几个人毫无防备的走向那个大柜子,不知道是不是那边没有窗户的原因,众人都感觉到越是往那个位置走越阴森。
裴瑾第一个来到柜子前,长明符的灯关照亮了大半个柜子,众人看向那柜子时,就发现果然如裴瑾所说,这柜子异常整洁,不仅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甚至连灰尘都不曾出现。
裴瑾也生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这柜子显然不太对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越靠近这柜子,那股子属于泊烟香的奇异香味就更浓郁,现在几乎浓郁到了熏人的地步。
他忍住心里的怪异感觉,抬手伸向那柜子。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柜子的一瞬间,一阵缓慢上楼的诡异脚步声忽然在黑暗中如炸弹般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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