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的铜环在晨雾里泛着冷光,靖远侯的马蹄踏碎了琉璃瓦上的霜,亮银甲反射的朝阳刺得人睁不开眼。他身后的京畿营列成三排方阵,长矛的寒芒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却在第三排士兵的甲胄缝隙里,泄露出北疆军独有的玄铁暗纹。
“萧玦篡权,意图谋反!”靖远侯将伪造的密信举过头顶,锦缎封面烫金的“圣旨”二字在风中猎猎作响,“本侯奉旨清君侧,长公主若识时务,速将逆贼交出!”
宫墙上的沈清辞正捻着片柳叶,嫩绿的叶尖在指尖转了个圈。绿萼攥着她的披风下摆,指节泛白:“公主,京畿营有三千人呢!”
“三千只纸老虎罢了。”沈清辞屈指弹飞柳叶,目光扫过那些刻意压低头盔的士兵——昨夜暗卫来报,萧玦用五百北疆锐士换走了京畿营的核心兵力,此刻站在这里的,多半是赵景琰从城外义庄调来的死士,“你看第三排左数第七个,甲胄领口绣着狼图腾,北疆王庭的记号,洗都洗不掉。”
话音未落,沉重的宫门突然向内洞开。萧玦立在门内阴影里,玄色铠甲上的鳞片反射着微光,银质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握着长戟的手骨节分明,戟尖的寒芒直抵靖远侯咽喉:“伪造圣旨,按律当诛,你可知?”
靖远侯突然狂笑:“诛我?萧玦,你扣下传旨的李公公,却拦不住他托人送出的密信!七皇子手里,可有你私通北疆的铁证!”
沈清辞指尖猛地收紧——李公公被关在摄政王府地牢,琵琶骨都穿了铁链,怎么可能传信?她正思忖间,赵景琰的声音已从阵后漫过来,温温吞吞却带着淬毒的钩子:“皇叔何必自欺欺人?皇姐既在上面,不如下来评评理,侄儿手里的账册,可有半分虚言?”
苏婉柔跟在他身后,藕荷色裙摆扫过地面的尘土,鬓边珠花随着脚步轻颤,看见宫墙上的沈清辞时,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怨毒。
“取我的软剑。”沈清辞转身走向悬梯,绿萼急忙去解她腰间的剑鞘,却被她按住手,“是长乐宫暖阁床板下的那柄,玄铁淬过毒的。”
绿萼脸色煞白:“公主!那剑见血封喉啊!”
“对付疯狗,不用带倒刺的鞭子怎么行?”沈清辞从发髻上拔下暖玉簪,塞进披风内侧的暗袋——这是她穿书时唯一带来的东西,玉质温润,却能在危急时划开皮肉。她踩着悬梯往下走,玄色披风被风掀起,露出靴筒里藏着的三寸短刀。
萧玦看见她时,长戟“当啷”一声砸在地面,震起的尘土溅上他的铠甲:“谁让你下来的?”
“我是长公主,这宫门我说了也算半个数。”沈清辞走到他身侧,压低的声音裹着寒意,“李公公的事有诈,地牢的锁是特制的,除非有人从里面打开——你身边有内鬼。”
萧玦的喉结动了动,面具下的目光扫过她握着剑柄的手——指腹有层薄茧,不是娇养的公主该有的模样。
“皇姐果然明事理。”赵景琰慢悠悠晃过来,手里把玩着枚玉佩,“那不如说说,皇叔调北疆军入京,是护驾还是逼宫?”
沈清辞突然笑了,软剑“呛啷”出鞘,银光如练般卷向最前排的士兵。头盔落地的瞬间,那张布满刀疤的脸暴露在晨光里——北疆牧民特有的鹰钩鼻,左额角还有月牙形的烙印。
“七哥看清楚了?”剑尖挑起头盔,玄铁内衬上的狼图腾在朝阳下闪着冷光,“京畿营何时招了北疆死士?还是说,这些是你偷偷养在城外乱葬岗的‘义士’?”
靖远侯脸色骤变,长刀突然劈向她面门:“妖女放肆!”
刀锋带着破空声袭来时,沈清辞反而往前踏了半步。软剑如灵蛇缠上刀身,借着对方的力道旋身,足尖点在靖远侯的膝弯,另一只手按住他握刀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长刀落地的同时,剑尖已抵住他的咽喉。
“谁是妖女?”她的声音比剑锋还冷,“当年你私通北疆,用三百良家女子换战马时,怎么不说是妖术?”
靖远侯瞳孔骤缩——这事他做得极为隐秘,除了赵景琰,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就在这时,苏婉柔突然扬手甩出帕子,藏在里面的银针带着破空声直刺沈清辞后心。萧玦的长戟刚要挥出,却见沈清辞足尖点地旋身,软剑横扫打掉银针,反手就架在了苏婉柔颈侧。
“苏小姐这帕子,针脚倒是密。”沈清辞用剑尖挑开她的衣领,露出锁骨处淡淡的淤青——那是北疆死士的狼牙镯留下的痕迹,“只是不知这毒针,是七哥赏的,还是你自己买的?”
苏婉柔抖得像片落叶,泪水混着脂粉往下掉:“长公主饶命,我……我只是想提醒您……”
“提醒我什么?提醒我七哥的生母柳姨娘,昨夜在破庙和靖远侯的管家交易兵防图?”沈清辞突然提高声音,让周围的士兵都听得一清二楚,“还是提醒我,你荷包里的鹤顶红,和小安子中的毒是同一种?”
赵景琰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刚要上前,却被萧玦的长戟拦住。玄铁戟身压在他的肩头,带着千钧之力:“七皇子,勾结外戚、私藏兵防图,这两条罪名,够你在宗人府待一辈子了。”
靖远侯突然嘶吼着扑向腰间的信号弹,沈清辞的软剑快如闪电,在他手腕落下时精准斩断筋络。鲜血喷涌的瞬间,萧玦一脚踩灭了落地的信号弹,火星在他的靴底挣扎了两下,终究没燃起半点烟火。
“拿下。”萧玦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让周围的士兵齐齐打了个寒颤。那些伪装成京畿营的死士刚要反抗,就被暗处射出的弩箭钉在地上——萧玦早就布好了后手。
沈清辞收剑时,才发现手心的冷汗浸湿了剑柄。她抬头看向萧玦,正对上他面具下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最后却都沉淀成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有探究,有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慈安宫的铜鹤香炉里燃着凝神香,却压不住满殿的火药味。太后捏着佛珠的手微微发抖,目光在跪在地上的苏婉柔和站着的沈清辞之间来回逡巡,最终落在那包从苏婉柔荷包里搜出的毒药上。
“说!这鹤顶红是哪来的?”太后将药包扔在苏婉柔面前,锦缎药袋裂开个口子,暗红色的粉末撒在金砖地上,像点点血迹。
苏婉柔哭得几乎晕厥:“太后明鉴,那是……那是臣女用来毒老鼠的!”
“毒老鼠用得着掺西域曼陀罗?”沈清辞端起侍女奉上的茶,杯盖刮过杯沿发出轻响,“这种毒见血封喉,却会让人死前笑出眼泪,去年西域进贡的方子,全京城只有七哥的私库里有存货。”
赵景琰急忙跪下:“皇祖母明察!孙儿从未给过婉柔毒药!”
“哦?”沈清辞放下茶杯,目光转向殿外,“那要不要传柳姨娘来对对质?听说她昨夜用您的令牌,从太医院偷了半斤曼陀罗粉呢。”
赵景琰的脸“唰”地白了。他生母柳姨娘虽是宫女出身,却极擅长用毒,这事在皇室内部不是秘密,只是没人敢摆在明面上说。
太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没了怒意,只剩一片冰寒:“沈忠,去七皇子府,把柳姨娘带来。”
沈忠刚要应声,就见秦风匆匆进来,在萧玦耳边低语几句。萧玦颔首,转向太后:“启禀太后,柳姨娘在城外破庙交易时被当场擒获,从她轿子里搜出了兵防图和……七皇子给北疆王的密信。”
赵景琰瘫坐在地,嘴里喃喃着“不是我”,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苏婉柔见大势已去,突然尖叫起来:“是长公主逼我的!她早就知道我和七皇子的事,故意设圈套害我们!”她猛地指向沈清辞,“她还会武功!一个公主学什么武功?定是心怀不轨!”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清辞身上,连一直垂着眼的萧玦,也微微侧过头。
沈清辞突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苏小姐怕是忘了,三年前皇家围猎,你被黑熊追得摔下悬崖,是谁跳下去救了你?”
苏婉柔一愣——那件事她一直以为是萧玦派人救的。
“是我。”沈清辞缓缓道,“当时我穿着侍卫的衣服,你没认出来罢了。至于学武功,难道只许七哥养死士,不许我学点防身术?”她看向太后,语气坦然,“祖母,孙女小时候偷偷跟侍卫学过几年剑法,怕您担心,一直没说。”太后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母亲当年比你还野,十三岁就敢单枪匹马追着马贼跑。”她从妆盒里取出块墨玉令牌,上面刻着“镇国”二字,“这是你外祖父的兵符,当年他教你母亲剑法时,就说过‘女子手中剑,亦可护家国’。”
沈清辞愣住——她穿书时看过原主的记忆,只知道母亲是太傅之女,温婉贤淑,从未听说过这些。
“你以为哀家真不知道你偷偷练剑?”太后把令牌塞进她手里,墨玉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你房里的剑穗换了十七个,每个上面都沾着玄铁屑,当哀家老糊涂了?”
沈清辞这才明白,太后早就知道一切。那些她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其实都在这位老人的眼皮底下。
“只是哀家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胆识。”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今日宫门那招‘灵蛇缠枝’,是你外祖父的绝技,你母亲都没学会。”
沈清辞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这招是穿越前在警校学的擒拿术,怎么会成了外祖父的绝技?难道这具身体的原主,早就偷偷练过?
“好了,都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目光落在萧玦身上,“七皇子和苏婉柔交给你处置,不必手软。”
“臣遵旨。”萧玦躬身领命,转身时看了沈清辞一眼,那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
走出慈安宫时,沈清辞摩挲着掌心的墨玉令牌,突然明白过来——这位太后,从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她纵容赵景琰的小动作,默许苏婉柔的挑衅,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让沈清辞彻底展露锋芒的时机。
摄政王府的书房弥漫着苦涩的药味。陈太医正用银簪挑开萧玦胳膊上的伤口,黑色的毒血顺着簪尖滴落,在白瓷碗里晕开一朵朵墨花。
“摄政王,这毒叫‘锁筋散’,北疆常用的阴招,虽不致命,却会让四肢无力三日。”陈太医敷上解毒膏,语气带着后怕,“幸好长公主及时斩断了靖远侯的手,要是信号弹发出去,城外的伏兵就都涌进来了。”
萧玦没说话,目光落在窗外。长乐宫的方向亮着灯,暖黄的光晕透过窗纸,像块融化的蜜糖。他想起今日宫门那幕,沈清辞挥剑时玄色披风翻飞的样子,竟和十二年前猎场那个救了他的蒙面女子重合在一起。
那年他被赵景琰的人推下陷阱,是个穿侍卫服的女子扔下来柄短剑,剑柄上刻着朵海棠花——和沈清辞今日用的软剑剑柄,一模一样。
“主子,长公主派人送了这个来。”秦风捧着个锦盒进来,盒子上系着的红绳打得歪歪扭扭。
打开一看,是副绣着雄鹰的护腕,针脚细密,只是雄鹰的左翼歪得厉害,像被打折了翅膀。旁边压着张纸条,字迹娟秀却带着锋芒:“皇叔受伤,聊表心意。另:李公公的地牢锁是内鬼换的,锁芯刻着七哥的私章。”
萧玦捏着护腕,指尖拂过那歪掉的翅膀。陈太医收拾药箱时瞥见,笑道:“长公主倒是有心,这雄鹰绣得有股英气,就是……”
“就是翅膀歪了。”萧玦接过话,突然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绣成残次品的护腕,却比那些精工细作的贡品更让人上心。
他把护腕和之前那支暖玉簪、歪狐狸荷包摆在一处,三样东西放在紫檀木桌上,竟有种奇异的和谐。秦风看得咋舌——主子向来洁癖,从不留旁人的东西,尤其是女子的物件。
“去查。”萧玦突然道,“查十二年前猎场救我的人,查沈清辞的剑法师父,再查……李公公地牢的锁匠。”
秦风刚要应声,就见萧玦拿起护腕往胳膊上戴。银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暖意:“告诉长公主,护腕很合适。”
陈太医背着药箱出门时,听见书房里传来萧玦的声音:“女子练‘灵蛇缠枝’,需要几年?”
“少说五年,还得是天赋异禀的。”陈太医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寻常人练个十年,能做到形似就不错了。”
萧玦摩挲着护腕上的针脚,眼底的探究渐渐变成了然。看来这位长公主,藏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三日后的早朝,赵景琰被废为庶人,柳姨娘赐毒酒,苏婉柔被送进家庙,靖远侯满门抄斩。朝堂上血流成河,沈清辞却在长乐宫教小皇帝赵承佑批奏折。
“长姐,这个赈灾的折子,是不是该拨粮?”赵承佑拿着朱笔,笔尖悬在纸上。
“拨粮是要的,但得让户部先查粮仓。”沈清辞指着奏折上的“江南水灾”四字,“去年七哥掌管户部时,江南粮仓就少了三成粮,这次说不定又是个窟窿。”
正说着,绿萼进来禀报:“公主,摄政王来了,说有事找您。”
萧玦走进来时,胳膊上还戴着那副歪翅膀护腕。他看了眼桌上的奏折,目光落在赵承佑的朱批上:“陛下的字有进步。”
“都是长姐教我的。”赵承佑仰起脸,满眼崇拜,“长姐还会剑法呢,比皇叔您还厉害!”
沈清辞瞪了弟弟一眼,转头对萧玦道:“皇叔找我何事?”
“李公公招了。”萧玦递过份供词,“是七哥的人买通了地牢看守,换了锁芯,让他假传消息。还有……”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他说十二年前猎场救我的人,是你。”
沈清辞握着朱笔的手猛地收紧。穿越前的记忆涌上来——她确实在那本《权宠天下》里看到过这段,原主当年偷偷救了萧玦,却因为怕被责罚没说,没想到李公公竟然知道。
“是又如何?”她索性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坦然,“难道皇叔要谢我?”
萧玦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该谢。”他从袖中取出个锦袋,里面是枚海棠花形状的玉扣,“当年你扔给我的短剑,剑柄上的玉扣碎了,这个赔你。”
沈清辞接过玉扣,触手温润——这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的,比她那支暖玉簪还要名贵。
“对了,”萧玦忽然指着她桌上的绣绷,上面绷着块没绣完的锦缎,“上次那护腕的翅膀歪了,我让府里的绣娘画了图谱,给你送来。”
沈清辞看着那图谱上栩栩如生的雄鹰,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别过脸,故作镇定道:“多谢皇叔费心,我自己琢磨就行。”
萧玦也不勉强,只是将图谱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奏折:“江南水灾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先派钦差查粮仓,再调附近州府的粮食应急。”沈清辞条理清晰,“只是钦差人选得慎重,七哥的余党说不定还在朝中。”
“我举荐秦风。”萧玦直言,“他跟着我多年,做事稳妥,而且北疆军的身份能镇住那些地方官。”
沈清辞点头:“秦风确实合适。另外,得让承佑下道罪己诏,安抚民心。”
“你想让陛下亲政?”萧玦挑眉。
“早晚的事。”沈清辞看向正在练字的赵承佑,“他不能总躲在我们身后。”
萧玦沉默片刻,忽然道:“明日早朝,我会奏请陛下亲政。”
沈清辞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原以为萧玦会把持朝政更久。
“你以为我贪恋权位?”萧玦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平淡,“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皇位。”
沈清辞心里一动,想起书里对萧玦的描述——他幼年被送到北疆为质,受尽苦楚,回来后辅佐幼帝,不过是想守住这片他曾拼死保卫的江山。
“那皇叔想要什么?”她忍不住问。
萧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深意:“想守住该守的人。”
沈清辞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去看赵承佑的字。
萧玦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身道:“我先回府了,明日早朝见。”
待他走后,赵承佑凑过来,眨着大眼睛:“长姐,皇叔看你的眼神好奇怪哦。”
沈清辞拍了拍他的头:“小孩子家懂什么,快去练字。”赵承佑吐了吐舌头,乖乖回去写字了。沈清辞拿起那枚海棠玉扣,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里乱乱的。她知道自己和萧玦都是棋子,却在这盘棋里,生出了不该有的默契。次日早朝,萧玦果然奏请赵承佑亲政。满朝文武一片哗然,不少人想反对,却被萧玦冰冷的目光逼退。
赵承佑虽然紧张,但在沈清辞的鼓励下,还是挺直了腰板,宣布即日起处理朝政。他第一道圣旨就是派秦风为钦差,前往江南查赈灾粮案。
退朝后,沈清辞刚回到长乐宫,就接到太后的懿旨,让她去慈安宫一趟。
一进殿,就见太后正看着一幅画。画上是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手持长剑,立于马上。
“这是你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太后叹了口气,“她当年也是这般,锋芒毕露,却嫁给了你父皇,收敛了一身锐气。”
沈清辞走到太后身边,轻声道:“母亲是为了皇室。”
“是啊,为了皇室。”太后转过身,看着她,“但你不必如此。清辞,哀家知道你有能力,也有野心。这江山,不仅需要男人守护,也需要像你这样的女子。”
沈清辞愣住了,她没想到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
“哀家老了,承佑还小,萧玦虽然可靠,但终究是外姓。”太后握住她的手,“以后这深宫,这天下,还得靠你自己。”
沈清辞心里一暖,郑重地点头:“孙女明白。”
从慈安宫出来,沈清辞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躲在别人身后的长公主了。她要像母亲,像太后一样,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守护好这个家,这片江山。
回到长乐宫,绿萼递上一封密信,是秦风从江南发来的。信上说,粮仓果然有问题,而且牵扯到不少朝中大臣,其中就有靖远侯的旧部。
沈清辞看完信,眼神一冷。看来这场风波还没结束,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
她提笔写了封回信,让秦风继续查下去,不要怕得罪人。写完信,她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洒在庭院里的桂花树上,金灿灿的一片。
她知道,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开始。而萧玦,将会是她最坚实的盟友,一起在这权谋的棋局中,杀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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