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城门上,守卫的士兵本来正在打瞌睡,却被一阵急促的声音瞬间惊醒,城门下负责巡逻的人正骑着马一边跑一边疯狂大喊。
“不明人员袭击,快关城门,上报城主。”
远处一群好似人形的东西,正形态各异的向这面压过来,士兵们忙关闭城门,那些人已到城下,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进城。
士兵不知道这是什么,不敢贸然攻击,只能派人去城主府汇报,却迟迟不见回音。
义庄内,原本被控制的伤者也似有感应,疯狂的冲击着屋门,守卫的人只能一层层加强守卫。
一层层野兽般的嘶吼回荡在南宫城的上空,令人头皮发麻,原本睡梦中的人都被惊醒,恐惧的缩在家内的角落里,祈祷着安全度过次夜。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日日忙碌的城主府此刻缺四处紧闭,任谁也破不开门。
就在守卫们辛苦防守马上要坚持不住时,天空中不知何时飞过一只灵气汇成的青绿色巨鸟,扇动着翅膀将即将爬上城楼的人一把拍下,掠过他们头顶飞向远处。
宋清欢收回手,看着眼前的盛景发出感叹,“理智没了,知识倒是还在,还玩上搭人梯了。”
二人已赶回南宫城,莫玄离拎着咒师一拳拳打在他的脸上,没一会脑袋便大的像个盆,那人依旧鱼死网破的样子,含糊不清的强调着,“我说了解不了,杀了他们或者让他们这样活一辈子,哈哈哈—”
莫玄离气的一剑刺穿他的肩膀。
咒师痛苦的哀嚎吵的宋清欢脑袋疼,她捂着耳朵想办法,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些人,而且闹这么大城内却没动静,怕是也出了问题,须得尽快赶过去,想了想雷击,咬了咬牙,疼就疼吧。
莫玄离正要在这人身上刺上千百个窟窿,就感觉宋清欢拉住了他的手,一脸肉疼的对他说着,“我有办法。”
地上的人呲牙咧嘴的说着她骗人。
莫玄离握剑的手又紧了紧,盯着让他闭嘴。
他看着宋清欢一边掏出一个玉石葫芦,一边解释着,“这是上次得的,能滋养魂魄的,现在只能先将他们的魂魄收入其中,净化后再还其身,希望有用吧。”
莫玄离难得郑重的对宋清欢说话,“净化需要大量灵气,你会元气大伤的。”
宋清欢耷拉着眉毛,何止啊,还要被雷劈呢,无奈淡淡一笑,抬头对莫玄离说:“对啊,所以之后的事,就得依靠师兄了。”
说罢,轻轻将葫芦扔至半空,双袖轻舞,青玉卷再次浮现,此次与前几次不同,青绿色的灵力格外强盛,无数的文字围绕着宋清欢飞舞旋转着,像是跳动的精灵等待主人的召唤。
宋清欢双手拈起,右手再上左手在下,十指如莲花状,缓缓睁开眼,眉心纹路加深,轻轻念出咒语。
“卷凝严明,灵净凡尘。”
随着双手展开,一股灵力托着白玉葫芦升至那群人头顶,瞬间释放出巨大的白光将他们笼罩,所有人停滞在原地,温暖的力量不断抚平着灵魂深处的狂躁。
莫玄离不错眼神的盯着宋清欢,眼见着她脸色越来越白,秀气的眉眼微微颦起,几次似是力竭却依旧咬牙坚持。
他的灵力属火,弑杀主伐,此刻半点忙也帮不上,只能静静站在她身旁。
不知多久,城外的人差不多都已净化完成陷入沉睡,惊心动魄的夜晚即将迎来曙光,宋清欢再也没有半分力气,直直的向后倒去,意料之中,落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闻着熟悉的檀香味,宋清欢苦笑了一声,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几乎是同一秒,从手脚经脉、周身四处袭来的雷击,仿佛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宋清欢的心脏,不断收缩,宋清欢怎么也压不下涌上来的铁锈味,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溢出。
莫玄离迅速拉起宋清欢的手腕,搭上去仔细探查,灵气如澎湃的海水不断横冲直撞的拍打着静脉,莫玄离不解,净化术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他刚想为她疗伤,宋清欢就制止了他,她不断平复着呼吸,手紧紧攥着衣角,真是太疼了,可眼下还有事。
几息后,强撑着开口,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南宫有难。”
莫玄离不疑有他,一拳将早已失神、嘴里一直嘀咕不可能的咒师打晕,轻轻背起宋清欢向城内赶去。
南宫府大门紧闭,所有人都好似感知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沉沉睡着。
一道微微佝偻的身影,正站在院内,声嘶力竭的控诉着南宫城主的所作所为。
院子里,南宫城主倚着柱子喘着粗气,痛苦的看向对面咒术下苦苦挣扎的南宫铄。
南宫铄抱着脑袋四处乱撞试图唤醒理智,浑身爬满了血红色的丝线,不断生长交织,汇成了网眼极细的网,银枪躺在一旁。
丝线肉眼可见的极速收紧,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溢出大大小小的血珠,如千刀凌迟般的痛苦,这次南宫铄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神志回归后每一处感觉都格外清晰,但她知道,她不能出声,不能让祖父为人所制,府外情况不得而知,总要留一个,南宫城总要留一个。
她半跪着,将头埋入臂间,双手撑着地面,指尖不断扣进泥土,死死的咬着嘴,沉默的忍耐着。
南宫瑾如何不知,他痛苦的伸手够向自己的孙女,却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他愤怒的质问着对面的人。
“为什么,你来了快二十年了,我以为我们是亲人,她是你看着长大的啊。”
对面的人平静了下来,一脸淡漠,好像取下了画好的面具,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明明是一样的人。
平日里的管家与豪迈的城主截然不同,他就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者,温柔的守护着府内的一切,如今眼里全是阴霾与冷漠。
他摸着自己早已麻木的胸膛,问南宫瑾,“痛么,我失去女儿时,也是这样的痛,太久了,久的我快忘记当时的感觉了。”
南宫瑾微楞,心里思索着他所说的女儿,随即抬头,带着些歉疚试探的问着,“你是,小铃铛的父亲?”
对面那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眼里再次癫狂起来,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在别人口中听到女儿的名字了。
他颤抖着指向南宫铄,双眼泛红,怒吼着,抒发着这挤压了几十年的愤怒。
“凭什么你的孩子就可以活下来,我的孩子就要被埋在那不见天日的脏水烂泥中,凭什么。”
他激动的走了过来,距离南宫瑾一步之遥,死死的盯着南宫瑾的眼睛,不断追问着:“你当时选择了自己的孩子,把我的孩子放弃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有父母,有人在等她回家。”
南宫铄不解的看向祖父,南宫瑾无法直视管家的目光,因为确实是自己下的令,妄自夸赞光明磊落一辈子,却始终无法面对那个雨夜,那名七岁的幼童。
南宫铄幼年有个玩的很好的朋友,本来是探望府里做工的外婆的,不知怎么两人就这样认识了,还意外的投缘。
南宫府从来没有什么等级是非,两个孩子就这样终日飞来跑去,到处在府内弄的鸡飞狗跳后欢笑着逃离现场。南宫瑾会在用胡子扎的南宫铄咯咯直笑后将另一个女孩也高高举起,听着她欢快的笑声。
他们都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那天,两个孩子在府内玩腻了之后偷偷出了门,一路向后山走去。
恰逢暴雨过后,山上雨水高涨,一处人迹罕至的河堤眼见着就要被冲破。山下有处小村庄,两人未有犹豫,拉着手互相打气,跑向村庄报信,疏散起了人群。
一个女子哭喊着幼子的名字,说幼儿上山玩耍至今未归,南宫铄严明身份,令人带女子迅速转移,自己去找那幼童。
就在二人焦急寻找时,河堤破裂,汹涌的河水冲垮途径的一切,带动着大地都开始摇晃,一块碎石掉落,女孩急忙扑向南宫铄,二人均被拍在石下。
南宫铄没多久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南宫府,祖父哀伤的看着自己,她询问着小铃铛伤的怎么样,祖父却并不回答。年幼的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疯狂的要起身寻找。
她低声喃喃着,不可能,自己晕过去之前,她还拉着自己的手,还跟自己说着没事,很快就能回家,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南宫铄把自己关进屋子,谁也不理。出来时,剪短了自己的长发,向祖父讨了根枪,小心地将一个铃铛挂了上去。她从没有一刻遗忘过,正如此时,她痛苦的看向管家,似乎想透过管家的脸想象出朋友长大后的样子。
缓慢的直起身,颓然的跪在地上,放弃了抵抗,若真是如此,自己的命,合该赔给她的。
南宫瑾摇着头,他想去抓管家的袖子,祈求他放过南宫铄,说着自己可以偿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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