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越话一说完，所有人沉默了三秒。
封越出声安慰：“没什么的，小渡，男人喜欢男人也只是性向的一种，不要因为这个自卑，况且这是一本男同性恋小说，我觉得斐然说这个词并没有不好的意思……”
楚斐然非常严肃地搂过封越的肩，对他耳语：“老封，刚刚真的很可怕，我觉得他想拉我搞同性恋。”
封越闻言也严肃了，压低声音对他说：“小渡不会强迫别人，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楚斐然不可思议：“你在开玩笑吗？”
难道自己已经不算人了？
封越认真分析着：“斐然，同性恋这个词不太好，应该说谈恋爱。他只会和愿意和他谈恋爱的人发展成恋人。小渡很重感情。”
楚斐然：……
我们讨论的是一回事吗？
算了。他想，我还在期待这个已经被那张漂亮的脸迷惑的可怜人说什么呢？穿越者又怎么样，只怕快进化成毒唯了，这个世界还有正常人吗？
两个人窃窃私语着，黎渡假装不经意间走过来，偏头：“你们在说什么？”
被小团体排除在外的不满已经压过了刚刚被楚斐然栽赃的不愉快，黑发青年满眼都是“快让我加入群聊”。
楚斐然飞速转移视线，他不能再看黎渡了，越看越有一种即将被拉去搞基的危险感。
封越倒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帮斐然解开了误会。”
黎渡半信半疑：“感觉你们在说我坏话……嗯？”
一阵小心翼翼的拉扯感。
他侧头看向拉着他衣角的韩冬。
韩冬刚刚一直僵在原地，低头，仿若世事与他无关，看见黎渡走过来才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开始动作。
“黎渡，下、下午好。”他结结巴巴地说，过长的刘海已经被修短，露出一双水润的黑亮眼珠。
“下午好啊小冬。”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黎渡扯了扯他的卫衣帽绳。“新衣服很好看。”
小少年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谢、谢谢你借我的钱。”
“小事小事。”
在一旁将所有互动尽收眼底，楚斐然诧异：“老封，他是谁？”
他现在才把韩冬放在眼里，虽然黎渡人傻钱多，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接住他的福泽。不谈看似平易近人实则眼高于顶的黎渡本人，只谈面冷心黑的张非原那关，大部分人就没法过去。
所以这什么情况？楚斐然皱眉。黎渡连小朋友都骗？这有点太不是人了吧？
封越平淡地说：“是韩冬，小渡的高中同学。”
楚斐然的蓝眼睛瞬间睁大了。
他不是这样一惊一乍的人，实则是最近的惊吓太多了：“韩韩韩冬？？高中同学？！”
黎渡和叫韩冬的小少年齐齐看了过来，黎渡热情地介绍着：“对哦斐然，这是韩冬，你还记不记得他？”
楚斐然眉头竖起来了，用一种不许挣脱的力道把黎渡拉到了身后，音调低沉：“黎渡你被骗了吧？韩冬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张非原那个傻*记性这么差？他怎么保护你的？”
黎渡乐呵呵地搭住楚斐然的肩：“小冬，这是楚斐然，你之前认识他吗？”
小少年的眼神在黎渡被拉开距离之后就变得死气沉沉——在这一秒的楚斐然看来是鬼气森森。他低头，看似胆怯麻木：“认识的，2班的校霸。和你的关系很好。”
封越惊奇地重复：“校霸。”
楚斐然之前原来是校霸。他忽然觉得深情男配人设的时髦值比渣攻高多了。
妈的，校霸怎么了，值得这么稀奇吗，吃你家大米了？现在的重点是死而复生的韩冬啊！
楚斐然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是对这两个缺乏危机感的傻缺货服气了，撸起袖子决定自己上手，把这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绳之以法，
刚准备上前，脑后的小揪揪就被身后的某人扯住，楚斐然恼火：“黎渡，你他妈不要一直……”
黑发青年不满：“这么着急上去干嘛，能不能听我说完话？”
“听你说什么？”楚斐然一边警惕着韩冬的动向一边说。
黎渡：“穿越的都出来了，多一个死而复生的怎么了。人家小冬很可怜的好不好？”
可怜？
楚斐然看着那个小少年。诡异瘆人的眼睛嵌在一张无血色的脸上，随着黎渡的动作愣愣地转动着视线。
厉鬼级别的可怜吗？
封越帮着说话：“他也知道小说的剧情，从五年前穿越到现在，没有住的地方，小渡帮了他的忙。”
楚斐然盯了韩冬半晌：“你怎么证明你是韩冬？”
韩冬平静地说：“张先生已经采了我的血，去与我的母亲的DNA进行检测比对。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就是韩冬。”
两个人相对而立，一个锐利逼人，一个僵冷木然，气势竟诡异地势均力敌。
封越左右摇头望了望，不知道说些什么。
状况外的黎渡自言自语：“居然还要DNA比对吗？阿原做事真周全。”
楚斐然：……
他隐隐有些崩溃：“所以他一说自己是韩冬你就相信了？”
黎渡困惑：“我为什么不相信，小冬没必要骗我吧。”
简简单单两句话直击楚斐然的心脏，男人用力揉着眉心，竟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再提问了。黎渡这呆样，要是被卖了是不是还要替对面数钱？
封越担忧地走近，拍拍黎渡的肩，说出了楚斐然的心声：“小渡，之后我们去报一个反诈课程吧。”
黎渡：？
他们究竟为什么又觉得他被骗了？
-
四个人两两相对，坐在卡座上。
黎渡与楚斐然一排，韩冬与封越一排，面前摆放着各自的饮品，但是除了黎渡之外没人在喝。
“所以你们来这里只是想聊封越做的游戏……？”楚斐然抽抽嘴角，顿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两个穿越的，一个开局死的炮灰，在书里的世界，聚在一起不是为了讨论剧情，而是为了工作和游戏？
“不懂有什么好怀疑的，”黎渡吐槽，“只是想聊聊天，谁知道你会突然闯进来，然后一惊一乍的。”
楚斐然：……
楚斐然：“小混蛋你给我说清楚，这他妈是我的酒吧，什么叫我突然闯进来？”
黎渡本来想回怼过去，但看见对面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封越和韩冬，又决定当个善良的人，矜持地回复道：“我懒得跟你吵，你回去上班吧。”
楚斐然：…………
封越感觉自己看见了楚斐然头上具现化的怒气符号。
楚斐然怒极反笑，蓝眼睛弯出个冷酷的弧度，两臂交叠抱在胸前，翘起二郎腿：“老子今天就不上班了，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黎渡：“翘班就翘班，用我来做理由干什么。”
封越很不赞同：“小渡，不要这么说话。”
楚斐然有些感动：老封这朋友能处！果然懂自己帮黎渡排查危险的良苦用心！
然后封越说了后半句：“在心里想一想就可以了，给斐然留点颜面。”
楚斐然：……………
处个毛啊，现在绝交。
楚斐然忍住自己摔桌就走的冲动，心想回去他绝对要就“没有监护好黎渡”这回事狠狠地和张非原吵一架，黑着脸，从嘴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封越：“这不太……”
黎渡却是“切”了一声，眉宇间全是对楚斐然生气的不以为然：“他既然都说了，那就当他不存在嘛，这有什么的。”
小混蛋恶劣地扯了扯唇角，露出那一颗无辜的小犬齿：“楚老板回你的吧台后去，别打扰客人聊天。”
楚斐然深吸一口气，楚斐然深呼一口气，楚斐然起身掰了掰手腕——
竟然真的朝吧台后面走去。
楚斐然在黎渡这里的好惹程度出乎封越的意料，明明长着张这么不好惹的脸，几次面对黎渡也都是被气得忍无可忍的样子，最后却总会听黎渡的话。
可能这就是深情男配的肚量吧。封越思索着，不过他真心不觉得黎渡说话气人，或许楚斐然只是天生不高兴？
思绪翻飞间封越听见韩冬又开口。
“谢谢你，黎渡，那个、证件，还有手机。”
小少年的每次说话都礼貌又可爱。但封越知道，前个晚上他可不是这样的。
那天夜里，华灯初上，一离开黎渡韩冬就止住了哭，去往酒店的路上他缀在封越身后，静默得像不存在。
封越起了很多个话题，全被韩冬用“嗯”“好”一类的语气词止住，嗓音很低，死气沉沉，无波无澜。
封越以为这是自己和小朋友之间的代沟，失落之际也没有放弃，正当他苦思冥想下一个话题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背着吉他包的人。
衣着破旧，看起来像流浪乐手，好似认识韩冬，他说：“韩冬，你见到——”
“滚。”封越听见一个冷彻阴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反应了两秒，封越迟钝地回头。
单纯害羞的小朋友还是乖乖的，语气与话的内容却已与气质搭不上边了：“钱已经给你了，再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我有什么手段。”
流浪乐手“哎”了一声连连后退：“小同学别冲动别冲动，我这不就是来恭喜一下你吗？”
“现在滚！”韩冬抬高声音，流浪乐手像是被吓到，飞快地走了。
封越歪歪头，看看慢慢结束应激的小朋友，又看看逃走的流浪乐手，一时没有动作。
韩冬先说话了，面色麻木阴沉：“要是你想告诉黎渡的话，随你的便。”
“什么告诉黎渡？”封越呆了呆。
“……刚刚的事。”
封越：“这有什么的吗？”
韩冬终于有了些反应，探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封越思考三秒，恍然大悟：“没事的，张先生和渣攻都这样，你不突兀。”
韩冬：？
在韩冬震惊质询的目光下封越感到莫名其妙。
在黎渡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不是一副面孔，不正常吗？话不如说，小朋友道行还不够呢。
男人温吞着眉眼，细细地教导着自己新获得的这个穿越者小后辈。
对，是的，就像现在这样。
认真地道谢，抓住过长的卫衣袖子，半张脸藏在衣领里，胆怯勇敢地开口。
黎渡喜欢这样的，害羞的，内敛的，真诚的，单纯的——
“从、从来没有人这样帮助过我，虽然谢谢说多了很廉价，但是黎渡，我真的很感谢你。”
要故意结巴，要用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要露出一点哭腔。
黑发青年果然动容，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玉般的耳垂染上薄云，眼中银辉悦动：“……没关系的。”
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杯中粉色液体晃动，他掩饰般喝了一口，唇上的色泽似乎也变深了些，光点沾在唇珠。
“是朋友嘛，以后还会对你更好的，这不算什么……坦然接受就好。”
轻飘飘的嗓音化作春水，软和清澈。水面如镜，倒映出韩冬晕红的脸，水润的眼睛，颤动的视线。
还有封越满意的眼神。
封越：我教的徒弟，也不比张先生带出来的渣攻差嘛。
ps：……我昨天忘记上传了。对不起。[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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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白月光攻略小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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