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然在吧台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连肌肉记忆的擦杯子都凝滞了。
不对，他想，事情不对，十分有十二万分的不对劲。
这感激的声音，这崇拜的眼神……怎么这么像某位故人呢？
“邶弈二号。”他脱口而出，然后惊呆了，“这赛道也有继承人？”
洪水都进家了，张非原也不管管？
黎渡谈恋爱之后连着一星期来他这借酒浇愁的是谁，醉哭之后怒言要和邶弈不共戴天的是谁，放话自己一辈子都讨厌那种心思敏感文艺逼的人又是谁——张非原的第二三四个人格吗？
楚斐然摸出手机，给张非原发消息。
【楚：活着扣1。】
那边没有回。
他又切换了一个聊天框，ID是零点零一分。
【楚：你后继有人了。
零点零一分：怎么了？
楚：原来黎渡真的喜欢你这一款
零点零一分：请别开这样的玩笑了，黎渡现在或许只想让我离开京市】
楚斐然挑眉。
【楚：那你真愿意走？
零点零一分：不会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零点零一分：就当我不要脸吧，一直纠缠着。
零点零一分：我想继续留下来。
零点零一分：其他地方离他太远了……
楚：伤感先停一下
楚：黎渡现在在我这，你来不来？
零点零一分：！、。……！
零点零一分：真的可以吗？
零点零一分：这不太好吧？有点打扰……】
邶弈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楚斐然懒得看他继续碎碎念下去，直接发：“就问一句，来不来。”
【零点零一分：来。】
楚斐然满意地熄屏，继续看他们聊天。
-
黎渡已经从不自在的情绪里脱身，问韩冬：“所以想好了吗，要在这个时代做什么？”
韩冬颤了颤眼睛：“想好了。”
黎渡被夸得浑身舒畅，此刻酒窝若隐若现，心情颇为愉快：“你说吧，既然是朋友，那这个忙我一定得帮。”
想继续去上学？还是想做衣食无忧的自由职业？少有黎渡不能替人达成的物质目标，就算是想摘星星，他也可以送人上天。
“没事的，不用帮忙，封先生答应了让我入职他的公司，做游戏文案。”韩冬轻声说。
封越点点头：“面试已经通过。”
“哇，这么厉害。”黎渡惊奇。
“是的，很厉害的。”封越的语气像是在推销，“他有过这方面履历。”
“履历？”
封越：“是的，他写过网络小说。”
黎渡惊讶：“那真的很厉害了。是什么类型的小说？”
“小众情感类型的小说。”
“什么小众情感……”一开始还是漫不经心地重复，回过味来他音调升高，“同、同性恋小说？”
卧槽，韩冬是同性恋小说家？！
这一刻，韩冬在黎渡眼里罩上了可怖的滤镜。
韩冬迷茫地抬头，看黎渡突然站起来，脸色严肃，如临大敌。
“男同性恋还是女同性恋？”黎渡问。
封越也很迷茫：“男同性恋，怎么了吗？”
男人温吞地科普：“有更专业的叫法，在网络小说界，男同性恋叫**，女同性恋叫百合，小冬同学写的是**小说。”
“有、有什么不妥当的吗？”韩冬小声问。
黎渡张了张嘴：“……没有，挺好的。”
看起来不像好，因为他仍然站着，并且悄悄地往旁边移了几步。
眼看着韩冬沉默无言，临时监护人封越挺身而出：“小渡，你很少看小说吗？这样的小说挺普遍的，市场占比率很高。”
爱好只有开心消消乐和赛车穿搭萌宠的黎渡眼神飘忽：“啊，这样吗？我确实很少看，那小冬真的很厉害……话说，原来你们的游戏是耽、**游戏。”
不能怪黎渡反应大，他看过的唯一一本**小说写尽了他与他身边人的狗血未来，能写出这样小说的作者在黎渡的心里简直是不可名状的深不可测；更别提楚斐然刚刚还和他开了男同性恋的玩笑……
黑发青年此刻的内心正在刷屏：卧槽，为什么我现在的身边充斥着男同性恋啊？！
背后楚老板不小心笑出声，黎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脸又是三分慌乱与七分演出来的云淡风轻。
封越看不懂也想不通黎渡现在的表现，斟酌着说：“不是的，是一个休闲游戏，里面有一些可以攻略的NPC，有男有女……虽然重点不在这里，但我们是全性向。”
“噢、噢，那挺好。”黎渡干巴巴地回答，“挺好的。”
封越轻声问：“小渡，你不太喜欢这样的吗？爱情之类的东西。”
“……没有没有，”黎渡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感觉，最近男同性恋在我的世界里出现太多次了，有点奇怪。”
朗星逢是男同性恋，邶弈是男同性恋，封越的任务是攻略男人，韩冬在写**小说，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男同性恋吗？
封越的眉眼里满是迟疑，他欲言又止，慢吞吞开口：“可是小渡，你不是也和邶弈在一起过吗？”
黎渡：！
竟然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小渡，你也是……那个、男同性恋。”
黎渡：！！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巨大的男同性恋！？
-
以一种神奇的方式跨越了心理障碍。黎渡再也没有负担地拿过封越的平板，打开游戏。
这就是他们聚在一起的目的。工作室把demo做出来了，还很懂事地做了一个据说是“金主专用版本”，在黎渡这里可赚足了期待值。
游戏正在启动，黎渡随口问：“小越，你觉得我也去看几本男……**小说怎么样。”
封越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这里没有第二个叫小越的人：“我是小越？”
不感到尴尬时的黎渡是无敌的：“你叫我小渡，我当然可以叫你小越。”
封越：“为什么小渡想去看**小说？”
黎渡沉吟三秒：“因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封越：？
黎渡又开始点人：“小冬，你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我去鉴赏一下。”
韩冬慌张：“我五年前写得不是很好……等我写了更好的再给你看，可以吗？”
“这有什么的，你先给我看了我才知道好不好看啊，就这么定了。”黎渡理所当然地说，幸好下一秒被转移了注意力，“噢，游戏开了，小越，这怎么玩？”
约莫是一个经营类像素RPG，开局继承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初始是零售业，也可以转型成餐饮、制造业、科技、房地产之类。玩家需要重振企业，打造商业帝国——
对，游戏名就是《商业帝国缔造物语》。
“我说你能改一个名字吗？这个名字好奇怪。”黎渡问。
“别改，我喜欢这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黎渡后面的楚老板摸着下巴，满意地说。
一开始可以设定小人的发色瞳色，黎渡随意设定了一个黑发黑眼性别男，名字叫“黎渡”。
NPC跑到主人公面前，立绘是一个戴眼镜的助理：“您终于来了，少爷。先生意外去世，现在只有您能接手这个烂摊子了。”
然后叽里咕噜一堆该怎么经营公司的介绍，黎渡狂按跳过，问封越：“你说的可攻略角色在哪？让我看看。”
封越过来操控主角走到公司角落，一个NPC在那里勤勤恳恳地拖地。点击，立绘还挺精致，是一个死鱼眼的清洁工，称得上帅气。
对话框弹出来，他说：「啊……早上好，老板。」
“新手村助手，薛桦。”封越说。
黎渡：“……新手村助手是清洁工？”
“不，这是……”封越看了看手机，捧读道，“这是天然呆白切黑温吞电波系熟男。”
黎渡：？
楚斐然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薛桦，雪花，封越，风花雪月——你们工作室这么玩，老板也恶搞进游戏里？”
封越很平静：“原来这是我吗？没什么感觉。”
Demo可以作弊，封越一边把薛桦的好感度调满，一边介绍道：“他是之前老板留下来的心腹，因为被排挤所以成了清洁工，要是你过完新手教程，他就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眼看着立绘突然变得更帅更精致，死鱼眼也睁开了，清洁工的衣服变成了西装，薛桦说：「老板，人脉，金钱，权力……无论什么都可以，我会为你拿到所有你想要的。」
黎渡：？？
黑发青年抬头，看看封越，又看看立绘。
封越仍然平静：“他好感度够高了就会推荐这个游戏的商店NPC给你……”
黎渡看见游戏界面弹了一行字。
「薛桦为您介绍了「明柏」！「商店」已解锁！您现在可以去商店购买物品了！」
黎渡：？？？
在楚斐然吐槽“黎明和摆渡，这特么也能魔改”的背景音下，黎渡茫然地看着封越切换地图，操控着叫“黎渡”的小人见到叫「明柏」的NPC。
NPC坐在很大的办公室里，弹出来的立绘比薛桦还要精致几个级别，有几缕乱翘的黑发，一双黑色眼睛中有无数亮闪闪的碎光点。穿着纯色衬衫，一手插兜，西装外套歪歪斜斜地穿在身上，盖了半个肩，被另一只手稳住。
随性，慵懒，柔和，像被迫套上正装的贵公子。
「明柏」：「你就是薛桦说的「黎渡」？」
黎渡又抬头，语气三分迷茫三分无助，还有四分不可置信，不难从表情上看出这个人的大脑已经宕机：“封越，这个人……是我？”
背后是楚斐然震惊的话语：“给版权费没有？”
打一个恶搞游戏放松一下。
楚斐然为什么搞事呢，因为这个人其实非常看不起人，觉得邶弈没有威胁张非原也没有威胁。因为黎渡只在他一个人面前这样活泼……所以谁来都没关系。就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
[爆哭]终于赶上了，我再也不放飞自我了，今后我一定严格按照大纲写。卡得我傻了
二编：本章的［杜离］已换成［明柏］，黎渡从可攻略角色变成商店NPC，因为我们黎渡也不是谁都能攻略的……放个立绘卖艺不卖身。（不是这样）（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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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白月光是男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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