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舟:“……”
其实在侍女跟着他出来,想要陪着他一同更衣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为了避开侍女,他甚至没有走往常去宿卫司的大路,反而挑了一条偏远一些的偏僻小路,没想到还是……
江砚舟好歹也是被绑架过两次的人,有点被绑架的经验。
他知道这种时刻大喊大叫无异于找死,尽量维持住平静的语气。
“你们这么费劲把我引出来,又特意挑了人最少的位置下手,应当不是想杀我。”
“想要什么你就直说吧。”
侍女笑了一声,称赞:“白小姐果真是个聪明人。”
“既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想让白小姐帮我接近顾凊晏。”
江砚舟就说顾凊晏的身手这么厉害,这些人怎么会只带这么点人就来搞刺杀,原来是还有后手。
且这个后手还是他。
经过蛊虫一事,顾凊晏已是相当的信任他,否则也不会让他入住宸极殿。
现在由他将人引到顾凊晏的身前,很容易就能让顾凊晏放松警惕的。
可是,先不说江砚舟的良心允不允许他做这种事,就单说他体内的蛊虫也不允许啊。
顾凊晏一死,他也小命难保。
侍女似是看出江砚舟的疑虑,继续道。
“白小姐若是担心蛊虫,大可放心。”
“实话告诉白小姐,我跟阿柳阿榆都是契丹皇室中人,只要白小姐愿意帮我们,我们就答应为白小姐清除蛊毒。”
“如何?我们很有诚意吧?”
有诚意个屁啊!
听完侍女的话,江砚舟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
侍女这话,用来骗骗不知剧情的大冤种或许真会奏效,但他可是知道原书剧情的穿书者啊。
书中明明白白的写过,因为这只是契丹皇室用来控制情人的情蛊,而情人又只是契丹皇室的玩物。
谁会为了玩物专门去研究解蛊的方法?
所以就算是契丹皇室内的人,也没有驱除“同归烬”的方法。
原文中,顾凊晏最后之所以能够苏醒,完全靠的是李大夫,还有李大夫师兄的潜心研究。
这侍女摆明了是在诓他?
江砚舟心中明镜似的,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装作有几分顾虑的模样。
“可就算是你们能为我解蛊,我也不能出卖二弟呀,他可是我心爱之人舍弃性命救下来的人……”
“更何况口说无凭,万一你们事后反悔,我又能去找谁?”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江砚舟的重点只在后一句的“口说无凭”上。
“我就说白姑娘是个聪明人,既要跟白姑娘合作,我们自会展现出我们的诚意。”
侍女低低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颗嵌着鸽子血的宝石戒指。
“您觉得这如何?”
鸽子血戒指,也就是红宝石戒指,乃是契丹国皇室的象征,拥有一颗红宝石戒指,便可向契丹国皇室提出一个要求。
有了这玩意,足以证明他们刺客的身份。
江砚舟飞快接过戒指,默认了两人之间的合作。
玉虹轩中。
顾知乐见江砚舟长久未归,不禁有些担忧。
“嫂嫂该不会是又迷路了吧?”
顾知乐正想派人去寻,就见重新换上了一身艳丽裙装的江砚舟在侍女的陪同下再次进入玉虹轩中。
江砚舟相貌生得姝丽,也就是带了几分媚。
素白的衣裙不但不会遮盖她的美,还能削弱几分媚气,增添几分楚楚动人之姿。
可这却并不意味着江砚舟不适合穿艳丽的裙装。
甚至恰恰正相反,顾知乐就从没见过比她家嫂嫂还要更适合艳丽装扮的女子了。
换上明艳裙装的江砚舟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妖娆明媚,夺人眼球。
顾知乐眼中的担忧瞬间便转化为花痴。
“哇!嫂嫂好美啊!怪不得去了这么久,原来是重新妆点了一番!”
宴会中其他人也被江砚舟明媚的外表所吸引,向他投来惊艳的目光。
众多繁杂的视线中,江砚舟甚至还在其中发现了顾凊晏那双格外深邃的眼。
江砚舟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落落大方在众人的注视下重新落座:“也不算是重新妆点了一番,只是觉得今天这么大好的日子,穿得太素不合适。”
众人一想,觉得也是。
顾怀瑾虽然没回来,但好歹两个从小服侍他的书童回来了,对江砚舟这个娘子来说也算是一种慰藉。
借口合情合理,没人质疑江砚舟离开太久这一事实,宴会很快重新恢复热闹。
不多时,又有另一位侍女给江砚舟重新上了一壶酒。
身后侍女,哦不,应该说是身后刺客的声音响起。
“小姐,听闻今日的酒十分不错,不如小酌一杯?”
江砚舟知道,刺客这是在提醒他,该行动了。
江砚舟略一颔首,提起酒壶倒了杯酒,随即站起身来。
他无视众人或疑惑,或是看好戏的神情,只举起酒杯看向最上首的顾凊晏。
“二弟,今日见到阿柳阿榆,让嫂嫂想到很多从前的事,我很怀念怀瑾,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了,怀瑾的死与你无关。”
“曾经我是个糊涂人,对你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嫂嫂深觉抱歉,所以想要借此机会,向你倒个歉。”
“这杯酒便是嫂嫂的歉意,不知二弟是否愿意接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出意外的,顾凊晏接受了。
顾凊晏身边侍卫想去将酒接过,却被江砚舟拒绝。
“这可是我对二弟的歉意,如何能让侍卫代劳,不如让我亲自给二弟送去?”
随意接近大王,这不止是大不敬的行为,更可能会对顾凊晏的安全造成隐患。
熊孟闻言,当即便站了起来进行反对:“大王,此情此景,万不可再……”
“熊将军不必多言。”
顾凊晏打断熊孟的话,目光沉沉看向江砚舟。
“嫂嫂既想代劳,凊晏哪有不准的道理。”
江砚舟觉得顾凊晏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只是还不等他思索出究竟是哪里奇怪,他身后的侍女便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腰,无声催促。
江砚舟无法,只能先将心中的各种弯弯绕绕压了下去,端起酒杯,朝着顾凊晏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江砚舟距离顾凊晏越来越近,终于,他迈上了台阶。
顾凊晏此时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江砚舟看似淡定,其实一颗心早已提了起来,余光也在一直注意着身后刺客的动静。
终于,刺客按捺不住,将手伸入的袖中,缓缓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江砚舟很清楚,顾凊晏身手了得,侍女可能根本不足以伤到顾凊晏。
可是在看见匕首的一瞬间,江砚舟心头还是猛然一跳,下意识就朝着顾凊晏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有刺客!小心!”
江砚舟将顾凊晏扑在身下,死死抱住人体最为脆弱的脖颈与胸腔。
“这个侍女是契丹国的刺客!赶紧将她抓起来!”
急着抓人的江砚舟没注意到,被他压在身下的顾凊晏,此时正在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顾凊晏很强,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所以哪怕是为了保护顾凊晏而丧命的父亲大哥,都从未试图护在他的身前来保护他。
江砚舟是第一个这样干的人。
他竟然想以如此单薄的身躯来保护自己——这样的认知如何不让顾凊晏觉得奇异。
这样新奇的行为,不仅让顾凊晏觉得奇异,也让在场的其他人觉得奇异。
大家全都用三分疑惑,三分震惊,三分不可置信,以及一分吃瓜的神情看向江砚舟。
以及被江砚舟压在身下的顾凊晏。
“……”
一阵沉默过后,最终还是顾知乐没忍住第一个出声。
“嫂嫂,你在做什么?又究竟是哪来的刺客?”
甭管江砚舟现在的行为究竟有多奇葩,反正随着他的那一声吼,女刺客已经被抓起来。
镇**跟侍卫也讯速进入殿内,护在了他跟顾凊晏的身前。
顾知乐跟陈氏的身前虽也有人保护,但人数却要少得多,再加上阿柳阿榆,还有一大群敌方侍卫没有被逮捕,江砚舟很是担忧她们的安危。
“娘,知乐,阿柳跟阿榆并不是怀瑾的书童,他们是契丹国人假扮的,很危险,你们赶紧上来,离他们远一些!”
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不论是顾知乐还是陈氏都有些懵,不过她们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江砚舟。
在侍卫的护送下,进入了最安全的保护圈。
江砚舟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他似乎还没拿出最关键性的证据。
怪不得顾凊晏没下命令,也没搭理他。
想必是还没相信他的话。
他赶紧松开顾凊晏,将女刺客刚给宝石戒指放在掌心,展示给顾凊晏看。
“这是刚才的女刺客给我的,这可是契丹国才特有的鸽子血,你相信我,他们的的确确是契丹国的刺客!”
顾凊晏注视着江砚舟的手心,原本英挺的眉眼很快便蹙了起来。
他伸出手,朝着江砚舟掌心而去。
江砚舟还以为顾凊晏是要拿过自己手中的戒指仔细端详,没曾想,顾凊晏竟是将他的手拉到近前。
仔细端详后吐出三个字。
“受伤了。”
江砚舟一愣,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的掌心一片红肿。
“应当是刚才扑过来的时候没控制力道,擦着地了。”
江砚舟觉得这算不了什么,他试图抽回手,重新把话题引到刺客上。
可顾凊晏握着他手的力道实在太大,他抽了好几下都没抽出来。
“上面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别乱动。”顾凊晏吩咐侍卫:“去叫李大夫过来处理。”
江砚舟懵了,不明白现在刺客当头,为啥还要这么在意这么点不算严重的伤口。
而且他终于反应过来,顾凊晏不是不能接受来自他人的碰触吗?
怎么自己刚才都将顾凊晏给扑倒了,顾凊晏也没推开他。
现在主动拉着他的手又是想闹哪样啊??
不对不对,刺客当前,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江砚舟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刺客上面。
“二弟,现在不是在意这点小擦伤的时候,重是刺客!”
“阿柳跟阿榆是刺客!”
无论是放在哪个宫廷之中,遭遇刺客都是头等大事,可是奇怪的是,不论是顾凊晏,还是身为大将军的熊孟,对于刺客一事都没太大反应,也没有要处理的意思。
这下子不止是江砚舟,就连顾知乐跟陈氏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的意味。
陈氏眉心深深蹙起:“你们都愣着作什么?那是刺客,快去将他们抓起来!”
侍卫们看了眼还没发号施令的顾凊晏,纠结了片刻,终究还是听从陈氏的话,朝阿柳与阿榆走去。
阿柳与阿榆脸上当即露出几分惊恐之色,两人连连摆手。
“别别别,别抓我们!”
“我们不是刺客!”
说着,二人就将脸上伪装撕下,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阿柳竟是魏临,阿榆则是沈既白。
两人皆用尴尬与歉意的神情望着江砚舟,再次小声重复:“我们真的不是刺客。”
江砚舟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开始嗡嗡作响。
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转身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后的顾凊晏,被气到声音发颤。
“顾凊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凊晏作为镇**中地位最高的大王,其实完全可以无视江砚舟的问题。
就算是不回答,江砚舟也不能将他怎样,不过,面对江砚舟的质问,顾凊晏在沉默片刻后,还是回答了。
“这是一次试探,一次专为你而设置的试探,为的是测试你对……”
“啪——”
不等顾凊晏说完,江砚舟便忍无可忍,用自己因保护顾凊晏而被擦伤的手,狠狠甩了顾凊晏一巴掌。
力道之大,脆响过后,顾凊晏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相当明显的巴掌印。
打完人,江砚舟转身便走。
独留下脸色难看得吓人的顾凊晏,以及那一宴会厅已经完全看傻眼的人。
不是吧……他们真的没有产生幻觉吗?
否则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看见大王挨打的画面!
虽说这也不是大王第一次挨打了,可是之前敢扇大王耳光的人,都是夫人啊!
夫人那是谁?那是他们大王的亲娘啊!
再说了,就算是夫人要教训大王,也会挑人少的时间跟地点。
哪会像白小姐一样,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大王耳光!
由于江砚舟的行为着实是太过令人瞠目结舌,一时间,就连陈氏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
长久的寂静后,最后是顾凊晏身边最为碎嘴子的侍卫没忍住,小声问了句。
“大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白小姐?”
顾凊晏:“让李大夫尽快去给白小姐上药。”
侍卫:???
不是,他都准备好大王会把白小姐的手给剁了,结果大王告诉他,不仅不剁,还要让人去给这只手上药!
这合理吗???
这还是他们那杀人不眨眼的大王吗???
不止是侍卫,就连陈氏看向顾凊晏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顾知乐注意到陈氏的眼神的,小声询问:“娘,你怎么这样看着二哥?”
陈氏神情复杂:“没什么,可能只是我想多了,你二哥不是会做出那种荒唐事的人。”
顾知乐:“什么荒唐事?”
看着自家小女儿天真浪漫的眼神,“叔嫂乱/伦”四个字像是卡在了陈氏的嗓子眼,让她如何也说不出来。
才发现才口口了,可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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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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