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事儿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哪怕是神经最为大条的顾知乐都无法再无江砚舟找借口。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砚舟:“嫂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阿柳会不认识你?”
陈氏与顾凊晏没有说话,可是眼神也一直放在他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
江砚舟袖中双手紧攥。
他没有进行回答,事到如今,他也没法进行回答。
他已经再没有任何进行辩驳的理由。
不过沉默其实也是一种回答。
陈氏看着沉默不语的江砚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颓然跌坐在身后的位置上。
顾知乐却仍旧还是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
她走到江砚舟身前,拽着江砚舟的袖子,红着眼眶,语气哀求。
“嫂嫂,你说啊,阿柳为什么会不认识你?”
“这一定是误会对不对?”
“只要嫂嫂愿意解释,知乐就愿意相信嫂嫂!”
江砚舟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很清楚,事到如今,只让顾知乐一个人相信他,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
与其继续欺骗这个如此信任自己小姑娘,倒不如坦然承认,还能对顾知乐减少几分伤害。
江砚舟深吸一口气,淡粉色的唇瓣微微轻启,正想坦白,身后却又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
“果然还是三小姐聪明,一猜一个准。”
“这的确是个误会,白小姐可是公子最心爱的姑娘,虽还未正式成亲,可说是公子的娘子也没错。”
江砚舟惊诧转头,只见说话的人跟阿柳一样,是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男人。
见江砚舟看来,男人朝江砚舟行了个礼。
“白小姐,许久未见,不知小姐是否还记得阿榆?”
不是,兄弟你谁啊???
江砚舟只觉满头问号愈发紧密,可顾知乐听了这话却是相当高兴。
“我就知道,嫂嫂绝对不可能骗人的!”
不等江砚舟分清眼前这个自称认识自己的书童究竟是敌是友,顾知乐就激动的冲了过去。
“阿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兄弟俩一个认识嫂嫂,一个却又不认识呢?”
除了顾知乐外,在场的其他人也全部看向阿榆,等待着阿榆的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我们兄弟二人到达永州之后,阿柳就病倒了,公子心疼阿柳,那段时间就都是我陪公子出门。”
“再加上公子的性情你们也是知道的,公子不是个张扬的人,就一直没将这事告诉阿柳。”
阿柳在这时也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神情:“什么啊,我就说在永州时,公子怎么每次出去都心情甚好,原来是……”
两人的解释与反应合情合理。
顾凊晏有没有相信江砚舟不知道,但是顾知乐与陈氏几乎是立即就相信了这两兄弟的说法。
顾知乐:“原来是这样啊!”
陈氏有些嗔怪:“阿榆你也是的,知道这事也不提前告诉我们,害得我们差点误会了璃儿。”
阿榆闻言,赶紧先向江砚舟道了个歉,这才继续解释。
“这件事,毕竟有关公子的终身大事,兹事体大,我原本是想等大王来了之后再亲口告诉大王的。”
“可谁知,熊将军竟会如此着急,在我还在跟恩公说话的时候就叫了阿柳过来问话。”
顾知乐立即提取到了其中的关键词。
“恩公?什么恩公?”
据阿榆阿柳两兄弟的解释,他们当时跟顾怀瑾一起坠下山崖,原本该跟顾怀瑾一样尸骨无存,不过他俩运气比较好,在掉下去的时候被树挂住留了一命。
后来又正好遇到当地富商路过救了他们。
这位富商就是阿榆口中的恩公。
据说此人十分钦佩顾凊晏,在得知两兄弟的身份后,便带着家中所有的奴仆与侍卫,将两人平安给送了回来。
“恩公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在知道公子坠崖后,还派人去寻过公子,只可惜……”
听阿榆这样说,陈氏眼中露出一抹伤痛,不过仍旧很是感激。
“哪怕没有结果,如此大恩也应当好好感激一番,也不知这位恩公现在何处?”
“恩公近来感染了风寒。”阿榆道:“担心将风寒传给大王夫人,恩公想等病好了之后再正式与大王见面。”
“既是生病,那也没有办法了。”
陈氏叮嘱了让李大夫明天去帮这位“恩公”看病后,复又看向江砚舟
“璃儿你也真是的,怎地脾性这般好,被误会了也不解释?”
还能是怎地,做贼心虚呗。
江砚舟无法解释,倒是一旁的阿榆开口帮他解了围。
“白小姐从未见过阿柳,想来也是被吓着了。”
阿榆微笑看向江砚舟:“白小姐,你说是吧?”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江砚舟只能扯出个假笑:“是啊。”
众人齐聚在玉虹轩,自然是有宴席要举行的。
这场宴席,原本是用来感谢阿柳阿榆口中的恩公的,现在恩公生病缺席,现场氛围却仍旧热切。
阿柳阿榆从小就跟在顾怀瑾身边,虽然只是书童,却也是陈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几分情义在其中。
不仅让顾凊晏与熊孟留下亲自为二人接风洗尘,还特意让膳房做了许多二人喜欢的吃食。
“阿柳阿榆,我记得你们俩最爱吃鸡汁羹,你们进来受苦了,多吃点。”
关心完他们,陈氏也没有忘记江砚舟。
“璃儿,今天有你爱吃的醋排骨,看你瘦的,多吃点。”
江砚舟面上笑着点头应下,心底却心不在焉。
不对劲,这场景真的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刚才情况紧急,江砚舟没法想太多,只能先尽力自保。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却是觉得阿柳阿榆二人身上,处处都透露着古怪之感。
首先是剧情上的古怪,顾凊晏对顾怀瑾相当在意,如果有顾怀瑾书童被找回来的剧情,作者不可能一点都不写。
其次,如果这两人真的是从小就跟在顾怀瑾身边的书童,也没道理会认识“白姑娘”。
他再清楚不过,白姑娘跟娘子一事全都是原身杜撰出来的。
再结合阿柳一开始说不认识她,阿榆赶紧过来救场的行为来看,江砚舟觉得他们二人,更像是为了不生出更多事端,故意撒的谎。
为什么害怕生出更多的事端?
江砚舟看着宴席之中,穿着陌生侍卫服的一大群人,心中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这些人,该不会是来刺杀顾凊晏的吧!
江砚舟微不可察朝阿榆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这一眼竟还真看到,阿榆一直在盯着顾凊晏看。
眼神阴狠。
该死的,他今天才送了顾凊晏自己做的平安扣,要是顾凊晏今晚就受伤,或者是死掉,那岂不就证明他做的平安扣是没用的?
江砚舟不希望有这么丢脸的事情发生。
而且,就算是顾凊晏武功高强,最终能够毫发无伤,可顾知乐跟陈氏呢。
她们是没有武力值的弱女子,如何能在刺杀的混乱中保全自身。
不行,不论是为了他的面子,还是为了顾知乐与陈氏,亦或者是他自己的安全,他都必须要阻止这场刺杀。
不过要怎么阻止呢?
直接说不一定会有人相信他,还会加快刺杀的进程。
现在宴会厅中属于镇**的侍卫也不多,胜算不大。
他得去找援兵。
魏临跟沈既白没有出席宴会,他完全可以溜出宴会去找他们二人帮忙。
正好这时有个倒酒的侍女,不小心将酒在了他的衣裙之上。
“还请小姐恕罪,奴婢并不是故意的!”
侍女相当惊慌,扑通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不必惊慌,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我去换一件衣裙便是了。”江砚舟趁机站起来,朝殿外走去。
正在喝酒的顾知乐闻言,立即积极道:“我陪嫂嫂去吧!”
江砚舟的目光在顾知乐被酒染得嫣红的小脸上停留片刻,默默拒绝:“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说罢,不待顾知乐反应就率先离开。
给江砚舟倒酒的侍女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小姐,既是我的错,就让我服侍您更衣吧。”
江砚舟想也不想就拒绝:“更衣时我不习惯有人在一旁,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江砚舟独自一人进入更衣室,却并没有进行更衣。
他躲在更衣室门口,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确定门外空无一人,就连路过的脚步声都没有后,这才离开更衣室,悄悄往魏临所在的宿卫司走去。
宿卫司离他现在的位置最近,身为侍卫长,魏临也可以尽可能多的调动人手。
只可惜,还没有等江砚舟找到魏临,他便在半路被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给他倒酒的侍女。
侍女没了一开始的诚惶诚恐,她面色冷肃,将匕首抵在江砚舟的脖颈之上。
“白小姐,若是不想刀子不长眼,还望您别出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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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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