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春坐在救护车里，护士姐姐正在给他伤口消毒。
伤口不深，没有什么痛感，看着也并不吓人，没怎么流血，只有一道五六厘米的红色血线。
护士姐姐笑着把纱布收拢好，说：“可以了，注意愈合之前不要碰水，也可以涂点红霉素或者积雪苷软膏，避免增生留疤。”
“好。”冉春不是很在意，他觉得这伤口其实贴个创可贴就行。
护士姐姐听到他小声嘟囔，被逗笑，“这么长一道口子，贴创可贴不得贴一溜啊？”
冉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忍不住笑了下，“那还是别了，这样挺好。”
“这位小帅哥有伤到哪吗？”忙完这个，护士姐姐转头看坐在一边的庄星汲，“有的话也尽快处理一下。”
冉春跟着看过去，见庄星汲正发着愣，伸手碰了碰他。
“没有。”庄星汲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冉春，摇了摇头。
包扎完，冉春终于得空掏出手机看消息，自从他上车消息就没怎么歇，一直叮叮叮响个不停。
他当场坐上救护车，室友们只能打滴过来汇合，这会儿全在群里疯狂艾特他。冉春简单描述了几句经过，具体等他们到了地方再当面讨论。
列表里还有褚英哲的消息，头像边的红点显示足足有三四十条，还在持续增加。冉春点进去大略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些无意义的感叹，知道褚英哲应该也看到了现场，正好，他不用解释撩鸽子的事了。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直接停到医院楼下，“我们已经联系了精神科，你俩要是没事就可以先回去了，不过后续警察可能会联系你们问话做笔录，具体情况等通知吧。”
“好的。”冉春点点头，还是没忍住指了指被医护人员推走的担架床，小声问，“他没事吧？不会有生命危险啊几级伤残啊之类的吧？”
护士姐姐再次被逗笑，让冉春放心，“伤的不严重，就是精神方面应该真的有问题，目前还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
人一走，冉春准备去门口等人，走出两步发现庄星汲没跟上，回头看了看，后知后觉他状态不太对，又退回来，“还在害怕吗？”
庄星汲没应声，隔了片刻才说：“你上哪去？跟我进去拿药。”
“？”冉春疑惑道，“拿什么药？你受伤了？”
庄星汲往他手臂上扫了一眼，“医生让涂药避免留疤，你转头就忘了？”
冉春：“……额，其实不用。”
庄星汲不说话，直接拉着冉春往医院门诊部走，一楼就有药室，现在排队的人并不多。
冉春悄悄看了一眼庄星汲，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但还是莫名感觉庄星汲生气了，很生气。
冉春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不想了，反正他没惹，估计是气那个医院躺着的那个神经病，和他没关系。
想通之后，冉春愉快地从窗口接过药膏，准备回去了。
想曹操曹操到，冉春刚在心里想了下室友们到没到，就听到外面他们叽叽咕咕的声音了。
冉春抬手摆了摆，低声喊，“我们在这！”
室友们看到他像小鸡仔见到了归宿，立刻飞窜进来，医院大厅里不让喧哗，他们各个压抑着兴奋激动上前轮番给了冉春一个熊抱，小声叽咕：“牛逼啊兄弟！！”
虽然他们离得远没有看到现场，但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现场录视频的超级多，他们来的路上已经把三百六十度全角度的视频都刷完了，而且因为今天广场旁边有活动，其中不乏有专业摄像，这些视频传出来尤其高清。
“人生高光啊兄弟！”朗姚按捺不住激动，与有荣焉地拍了拍冉春，“你火了！！”
我早就火了。冉春心里默默想。
冉春不适应人靠太近，正想不动声色避开朗姚即将要揽他肩膀的手，庄星汲走过来替他挡开了。
庄星汲淡淡道，“别碰，有伤。”
“卧槽！”一声惊呼把众人目光引过去，只见门口“嗖”地窜进来一个人，直奔着冉春过来了。褚英哲绕着冉春转了两圈，停下来，指着唯一明眼可见的伤处，“这胳膊是断了？削没了？”
冉春无语地瞥他一眼，“你能盼我点好吗？”见室友们也满脸担心，才又解释道，“不小心划了道口子，皮外伤。”
庄星汲补充，“不小，而且可能会留疤。”
褚英哲又是一惊一乍，“卧槽！那你岂不是不能当兵，也不能当飞行员了！”
冉春：……
谢谢，本来也没那想法。
这会褚英哲才意识到庄星汲也在这里，短暂地激动扭捏几秒，转头怼了下冉春的胸膛，“干得好！”说完低头拿手机操作了几下，随后冉春手机响起转账通知。
“？”冉春掏手机看了一眼，瞬间瞪大眼睛，室友们见状也凑过去，一下子八只眼睛同时一眨不眨盯着手机屏幕，徐之砚喃喃地数，“个，十，百，千，万……十万！”
褚英哲理所当然道，“是啊，你的工钱，哦，还有医药费，应该够了吧？”
冉春：“……够。”
太够了！
庄星汲蹙眉，视线投给冉春，问，“这是什么？”
冉春还没来得及回，褚英哲先给秃噜出来了，“今天我听说程讷那变态跑去广场了，我心想你不在那嘛，怕他脑抽又干出什么事，就赶过去看看，冉春能打，我也把他叫去了。”说完又跑冉春旁边捏了捏他肩膀手臂，感叹道，“没想到你没骗我，还真挺能打的……看着也不像啊？”
冉春没回应，把胳膊抽了出来。突然觉得周围冷嗖嗖的，他扭头看了一眼大厅的空调，离他八丈远，一回头，和庄星汲对上了视线。
冉春：“？”
这次好像生气的很明显呐。
庄星汲嘴唇紧闭，原来是被人叫过来的，是他误会了。手指一动，也转过去十万，冷淡道，“辛苦你了。”
冉春：……
这都是在干什么？！！
难道有钱人统一有砸钱的爱好？冉春带着小指甲盖那般大的心虚全部收下了，然后说，“快中午了，等会一起吃个饭吧？”
得了一笔巨款，不花出去点拿得不实在。
“好啊好啊！”所有人积极响应。
“庆祝庆祝！”
“吃大餐！吃大餐！”
“等会再吃哈。”门口出现了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过来先问候了一下庄星汲这个“老熟人”，然后笑着跟他们说，“这会离午饭时间还早，趁着都在这，先过来简单做个笔录吧，省得后面还要找你们。”
笔录确实简单，一套流程庄星汲熟悉得很，除了一些个人信息基本上用不着冉春说话，做完笔录后警察问，“我们现在上去看看另一位当事人，你们要一块去么？”
最后在褚英哲的强烈要求下跟着一块去了，看他那架势，大概率是想上去再揍人一顿。冉春也有点想看看人到底有事没有，亲眼看到安心些。
病房里，人已经醒了，脸上血渍都已经清洗干净了，看着情绪还算稳定，有医生在问问题，让他回答填表。他们进去的时候人扫过来一眼就转过头，倒是没多大反应。
警察：“程钠是吧？”
程纳低低“嗯”了一声。
等等，“那个na？”
冉春现在才听进去名字，顿时一愣，他凑过去看记录表，警察遮了下没让他看，说，“碳氧氢钠的那个钠。”
冉春深吸一口气，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这名字不是男配n号嘛？书中的阴鸷偏执狂，一言不合就砸东西捶墙的疯批霸总，文中看着还算带感，可也没说是这种疯啊？滤镜碎了一地。
特别是程纳本来看着还算稳定正常，却在庄星汲进来后瞬间暴起，医生拉都拉不住，挣扎着要扑过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当然这个所有人里不包括庄星汲，他像是已经习惯了，只眸子里夹了些烦躁与厌恶。
冉春回想起刚刚警察和他的熟练程度，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戳了戳庄星汲，偷摸小声问：“这样的人很多吗？”
庄星汲看他一眼，应得散漫，“嗯，够装一精神病院了。”
冉春：……！！
冉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就是所谓的万“人”迷吗？
好可怕！
两人说话之际，程纳彻底挣脱束缚扑过来，警察也回过神上前准备制住他。冉春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冲过去了，咔咔对着程纳脖子熟练地砍了一刀，人晕过去才恍然清醒，讪讪笑了下，“太闹腾了，睡会吧。”
众人：“……”
还好这次用得手劲不大，没一会程纳就悠悠转醒，冉春怕他没缓过来，正想再给他来一刀，旁边的医生眼疾手快拦住冉春，“不用了不用了……还不听话就上束缚带。”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医生的话，程纳这次醒来后果然听话了，没疯，乖乖的躺在床上，警察问什么答什么，全程配合。
庄星汲眼底带着一缕诧异，突然想到什么，眉心蹙起，复杂的目光落到冉春身上。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他看向冉春的手，片刻后说，“冉春，你砍一刀褚英哲。”
冉春：“？”
“？”褚英哲：“为什么砍我？！”
冉春也说，“为什么砍他？”
庄星汲想了想，“因为他也是精神病院的一员。”
冉春：“……”
“！”褚英哲：“我不是我没有！”
一通沉默的闹腾过后，冉春一手刀砍在褚英哲的脖子上，褚英哲瞬间腿一软，昏昏乎乎喊，“卧槽冉春！等我醒来弄死你……”两秒过后，“诶！我没晕！”
冉春准备再补刀，庄星汲拉了拉他，“他病的不重，砍一刀就行了。”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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