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书上怎么说来着?
夏季全国普遍高温,冬季南北温差大。
川西尤其是。
天气更是多变,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阳光灿烂,刚吃完早餐回小院,竟毫无预兆下起了大雨。
不过冷商羽并不感到烦恼。
相反,他很喜欢下雨天。
尤其暴雨雷鸣那种。
黑云压城,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砸在玻璃上成串往下流,通常他会坐在窗户边看上许久。
雨水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有点呛鼻,冷商羽成了落汤鸡没空赏雨,快步跑回小院,身上湿透了,避免感冒,他赶紧去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后,看到手机有未接来电。
回拨之前,冷商羽关紧门窗,顺便拉上了窗帘,防贼似的,神经兮兮。
房间里只剩一盏台灯,照在李白那句千古名上——“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网友们总调侃杜甫给李白写了那么多首表白诗都没能得到回应,转头一首《赠汪伦》伤透了诗圣的心。
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几秒钟,冷商羽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笑,戴上耳机,拨通那个号码。
轻柔的溪流声能舒缓人的心情,咔哒,电话被接起来,冷商羽开口:“林旭,你找我。”
出门前泡的大麦茶好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听见那头说:“最近北京的天气都很好,午后的云特别好看,跟宫崎骏漫画一样,你那边天气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冷商羽说:“前几天还都是晴天,但今天下雨了。”
对面笑了一声,说:“选择性回避问题啊,问你呢,最近睡眠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人和事?”
茶几上的不倒翁摆件来回地晃,冷商羽伸手按住不让它继续动,亚麻布抱枕表面被勾出细小的绒毛,他起身去拿剪刀,剪掉了被猫爪抓出来拉丝的线头,说:“最近都睡得很好,很少想起那个老登,”脑海中闪过许拾阳的脸,他顿了顿,又说:“我住的地方,有一只猫咪似乎很喜欢我。”
林旭饶有兴趣:“哦?”
秋香来找冷商羽玩,这段时间它经常来串门,第一次被拒之门外,不高兴地在门外徘徊,没找到突破口,又跃上房梁试图从露台进入,发现露台的窗户也被死死关着,它很生气地喵喵叫,没等来冷商羽开门迎接,反而招来翠花无情嘲笑。
秋香气得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翠花扑倒,力道过大,连累旁边的花盆,“哐当——”
冷商羽这才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他把窗帘拉开一道缝隙,阳光得逞地钻进来,雨过天晴,远处天空挂起来一道彩虹,他把门打开,秋香趁虚而入,不满意他的怠慢,跳上更高的柜子,居高临下地冲他龇牙利嘴。
“看来你的猫咪朋友来找你了。”林旭听到秋香的叫声推断道,“它叫什么名字?”
冷商羽说:“秋香,它叫秋香”
林旭说:“名字很好听,它的主人一定是个饱读诗书附庸风雅的人。”
关于它的名字,冷商羽是从多云口中知道的,那天他在楼下院子里看书,猫在他旁边坐着舔尾巴,多云看了很是稀奇。
这俩小祖宗,除了许拾阳,没给过任何人好脸,更不消说与谁亲近,竟然四平八稳岁月静好地守在冷商羽旁边,他又嫉妒又惊奇地问:“冷哥,你是不是偷偷给秋香开小灶了,不然它怎么那么喜欢你?”
冷商羽不答反问:“它叫秋香?”
多云点点头,“是呀,阳哥起的。”
秋香,冷商羽呢喃,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六如居士唐伯虎那首《我爱秋香》的藏头诗,意境不错,就是跟小公猫的性别违和。
......
楼下院子里,多云一抬头看见彩虹,夹着嗓子喊:“阳哥,阳哥,快看,彩虹!”
一桥凌驾山谷,尤其壮观。
许拾阳认真感叹:“真牛逼!”
冷商羽:“......”
这水平有愧于林旭谬赞,他轻咳一声,莫名替许拾阳脸红,“他......”一时词穷,搜肠刮肚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挑三拣四,选出一个字,“他其实挺糙的。”
糙汉文学已经成为一个独立流派,林旭来了兴趣:“他是干嘛的,你们接触多久了,有机会成为朋友吗?”
“我住在他开的小院里,我们......”冷商羽似乎觉得“我们”这个称呼有点暧昧,又改口说:“比起朋友,更像冤家。”
哟,欢喜冤家的剧情,他更喜欢了,林旭的声音更加兴奋,敲击键盘的手一顿,追问:“请展开说说。”
那天许拾阳和阿吉从警局回来后,冷商羽先以为他俩非法越狱,后来经过多云极力解释证明才解开误会。
冷商羽简单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林旭唇角比AK还难压,这剧情多有意思啊,“看来你在那边过得很快乐。”
冷商羽:“?”
林旭一语中的:“提到许拾阳,你笑了三次。”
“......”
他笑了吗?
林旭真诚建议:“其实你可以多和他交流交流感情。”
冷商羽不知道他和许拾阳有什么感情需要交流,林旭说完不知想到什么自顾自笑得很猥琐,冷商羽怀里抱着猫,心情复杂地挂了电话,刷到许拾阳发的朋友圈。
“书到用时方恨少,彩虹圆得不得了。”
操。
这文化水平真的不敢恭维。
冷商羽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抱着秋香下楼。
叮叮一看见猫就变成老鼠,“嘎”地飞房梁上站着骂人:“坏猫,坏猫!”
这俩也成冤家了,冷商羽:“?”
许拾阳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友情提示:“秋香咬了叮叮屁股上的毛,所以它俩现在有不共戴天之仇。”
秋香对叮叮气急败坏充耳不闻,在冷商羽怀里舒服地直打呼噜。
前两天这鸟还跟霍大娘附和骂他,冷商羽记仇,子不教父之过,怪许拾阳没教好,“叮叮喜欢骂人,说明你这个主人同样素质低下。”
叮叮仗着飞得高许拾阳打不着,胡乱接腔:“对呀,对呀。”
许拾阳冤枉,这鸟来的时候就会骂人,他很没义气地甩锅,“阿吉,多云,你俩以后少当着叮叮说脏话。”
阿吉:“?”
多云:“......”
自己不背锅锅浑身轻松,许拾阳事不关己道:“那天霍孃孃真不是有意的,这两天他们家杀猪,她让我带你去吃杀猪饭。”
冷商羽没怪霍大娘。
谁没背后说过别人呢。
但是盛情难却,没有科技狠活的土猪肉吃起来又香又糯,很难拒绝,他葩一把秋香脑袋上的毛,装成勉为其难的样子,说:“行吧。”
......
一声凄厉的猪叫回荡在山间,到霍大娘家时,两头猪已经变成四扇猪肉,放在铺着芭蕉叶的屋檐下,几个女人围着屠夫指挥他剔肉,剩下的一些三五成群,玩扑克打麻将,很热闹。
许拾阳一出现就成了香饽饽,纷纷招呼他过去玩一局。
他胳膊还吊着绑带不方便,便扭头问冷商羽:“会玩吗?”
对冷商羽来说,打麻将是理论丰满实战骨感,但许拾阳说:“玩两把试试,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冷商羽想玩保持怀疑:“真的?你不会耍赖吧?”
许拾阳对天发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三位牌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个个儿虎视眈眈。
他眨眨眼睛,把手机掏出来打开录音机对许拾阳说:“你再说一遍,我给你录下来。”
许拾阳:“......”
一切就绪,冷商羽上桌摸牌,上来先雨露均沾接连点三把炮。
三位牌友喜滋滋收钱,毕竟许拾阳是个大款,输三把也就百八十块洒洒水而已。
打麻将可不止摸牌打牌,其中有很多门道和讲究,抓哪张更容易上听,扔哪张不会点炮,组什么牌型能胡更大的番,一开始许拾阳以为冷商羽在做牌,现在看来是真不会。
他财大气粗,输钱不挂脸,笑嘻嘻地跟冷商羽开玩笑:“手气不错。”
冷商羽挑眉:“你生气了?”
许拾阳否认道:“你想多了。”
冷商羽也笑:“嘴还挺硬。”
于是乎,再输三局。
轮到许拾阳怀疑他存心报复。
因为冷商羽手气不差,奈何乱打,每次抓上来的好张反而丢出去,剩下七不沾八不靠的反而留下当宝贝,胡牌推倒时众人一看,嘿,绝了,离胡牌还差十万八千里。
看着聪明样儿,咋打起牌来乱七八糟的?
三位牌友原本胡得很心安理得,后来越赢越心虚。
赢他等于不给许拾阳面子,他们对视一眼,思考该怎么了不着痕迹地放水,冷商羽抓起来一张牌,冷商羽转头冲许拾阳眨眨眼:“是不是胡了?”
许拾阳伸头一看,好家伙,“大四喜,八十八番。”
一把直接农奴翻身把歌唱,输出去的全赢了回来!
众人明了,这人哪里不会打,分明在扮猪吃老虎!
好好好,老乡跟你讲真情,你跟老乡玩脑筋,忒不是个人!
好友小剧场:
林旭:兄弟,你快去勾引老许啊。
冷哥:我为什么要勾引他?
老许苍蝇搓手一脸期待: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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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他挺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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