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冷商羽雀神名号不胫而走,一时间奇货可居,谁都想找他过两招。
可是许拾阳霸道,直接在藏鱼村放话,谁要跟冷商羽打牌,就是跟他许拾阳作对。
如此一来,雀神牌涯戛然而止。
冷商羽还挺失望。
上回打完,赢了将近五百块。
钱倒是其次,主要推张做牌充分调动大脑的兴奋区域的刺激很是欲罢不能。
以至于当天晚上回到小院躺在床上还在回味无穷。
许拾阳受伤后,所有活儿都得靠边站,无事可干,难得在小院久住。
大老爷们儿在一起无事可干大眼瞪小眼很无聊,多云计上心头:“听说冷哥好会打牌,要不把他喊下来,我们打会儿麻将?”
哪壶不开提哪壶,许拾阳想也没想就一票否决,还要讲大道理:“黄赌毒是罪恶之源。”
消遣而已,怎么就罪恶了?
多云想反驳,但不敢。
冷商羽手痒得很,在心里骂许拾阳缺德,许拾阳似有所感,回身撞见一张幽怨的脸。
阳光打在冷商羽脸上,白得发光。
怎么能有人这么白?许拾阳纳闷。
冷商羽今天穿了一身灰色运动裤上面搭配宽松黑色外套,很帅气,就是脸色不太好。
许拾阳问:“咋了,肚子疼?”
冷商羽失望道:“不是要打牌,牌呢?”
染上赌瘾,后患无穷。
许拾阳眼珠子一转,故意说:“打牌哪有采蘑菇有意思。”
采蘑菇、赶海、挖野菜并成为互联网人的三大执念,许拾阳灵机一动成功勾引住冷商羽,他竖起耳朵问:“这附近山上还有蘑菇?”
许拾阳勾唇:“当然,你身后那几座山,大雨过后漫山遍野都是大脚菇。”
这下不止手痒,心也痒。
可是俗话讲,一人不进庙,二人不观井,荒郊野岭两个人上山多危险呀。
冷商羽问:“你该不会想把我骗进山里给人当奴隶吧?”
他质疑得直白且冒昧,许拾阳被奇葩的脑回路气笑了:“你现在不就在山里,有人把你当奴隶吗?”
暂时没有,但人心难测,冷商羽说:“那可不一定,毕竟主动和被动还是有区别的。”
许拾阳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问:“那你到底去不去?”
想去但害怕,冷商羽想到一个好主意:“就我俩吗?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要人多还不简单,许总一呼百应,集结小院所有住户出门团建。
一人发一个小背篓,阿吉带路,许拾阳殿后。
茂密的原始森林,厚重的苔藓包裹住树干,铺满山野,仿佛一不小心跌进童话世界中。
阿吉挥刀劈开拦路的藤蔓,滴滴答答的水珠从天而降落进脖颈,激得冷商羽打了个颤,回头发现许拾阳似笑非笑看着他。
这笑容很是不怀好意,冷商羽心里发毛,不敢往前走了:“许拾阳,你干嘛走我背后,你是不是在前面路上放铁锚了?”
西南一带捕捉大型动物的铁制夹子称之为铁锚,许拾阳有些意外城里来的大少爷还知道铁锚,笑意更深,并且嘴上不饶人:“不是怀疑我没安好心就是不怀好意,冷商羽,是我长得不像个好人,还是你有被害妄想症?”
冷商羽那两道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当场翻脸。
气氛莫名紧张,被三喜嗷一嗓子打破:“呀,蘑菇!红色的,真好看!”
潮湿的森林是野生菌的温床,一场雨后,各种各样的野生菌就会破土而出。
红伞伞,白杆杆,吃不好就要躺板板。
在三喜下手之前,许拾阳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拦住她的跃跃欲试的手:“这是假红菇,有剧毒。”
外地人教不会,本地人不用教,许拾阳说:“不认识的菌子不要采。”
人多就要分开行动,为了保证人员安全,许拾阳给每个住客都分配了一个本地人。
除了冷商羽。
三喜和多云一组,三喜是个旅居博主,常年健身以及穿梭在各种极端地形,极其擅长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见冷商羽落单,她盛情邀约:“商羽,你跟我和多云一组好了,正好我们这组都是年轻人,行动快。”
当事人不置可否,旁观者意见很大。
商羽......
叫得还挺亲热,许拾阳不问三喜,挑眉冲冷商羽发难:“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冷商羽把地上的枯枝踩断,反问:“和你有关吗?”
许拾阳走近,霸道地对多云说:“菌子认全了么,就想带两个人,冷商羽,你跟我走。”
冷商羽:“?”
那你前面这一出演啥呢?
真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冷商羽好生无语:“干嘛非要绑定,找到菌窝直接发群里确认有没有毒不就行了?”
城里来的大少爷就是天真,许拾阳冷笑两声:“呵呵,不好意思,山里收不到信号。”
冷商羽:“......”
真想打人啊。
转过第三道山梁,听见水声,浸了蜜似的往耳朵里灌,褪了色的蓝染布从天空垂落,在谷底洇成翡翠色的溪流。
阿吉脱了鞋踩进水里,脚掌刚触到裹着青苔的鹅卵石,七八尾银鱼便从他趾缝间窜出去,在阳光穿透的水纹里碎成星星点点的光。
“阳哥,是马口鱼!”多云大喊。
许拾阳:“你再大点声儿,都被你吓跑了。”
三喜连忙摘下GoPro追拍早已经被吓走的鱼群,阿吉把竹篓沉进打着旋的水涡,有鱼自投罗网,姚局丢下局长架子,跃跃欲试。
许拾阳却劝他:“站在岸上看看就行,水凉,会抽筋,还容易感冒,姚局,您别下水了。”
姚局作罢,又眼馋,指挥阿吉,“阿吉,别动,你背后又来一条,快抓住它。”
姚局不行三喜行啊,鞋袜一脱就是干。
溪流不大,水流不急不缓,河道中间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圆石,水很清澈,远处像一颗颗串联的绿宝石。
冷商羽想试试又怕冷,许拾阳怂恿他干点别的:“冷商羽,要不翻开你脚下的石头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这人光出馊主意,冷商羽条件发射道:“你自己怎么不翻?”
许拾阳晃一下自己的胳膊装柔弱:“我也想啊,这不是手不方便。”
薛定谔的不方便,身残志坚地左手写对联时怎么不说不方便.......冷商羽当场揭穿:“你不是左撇子吗?”
谁呀,嘴上没把门儿的,什么都往外说!
许姓祖宗不知被戳到哪根逆鳞,抬脚踹翻脚边的一块石头,藏在底下冬眠的螃蟹吓了一跳,感受来自暴躁人类的压迫感,挥舞着爪子飞速逃窜。
“冷哥!螃蟹,快,抓住它!”多云眼尖,可惜离得远,只得喊冷商羽别让它跑了。
冷商羽手起刀落一把下去,却不小心摁偏,螃蟹举着硕大的钳子耀武扬威,“呔”让你抄我老家,夹死你个鳖孙儿!
“嘶——”把人家搬走了必遭报复,可分明是那缺德的许拾阳干得坏事,冷商羽成了替罪羊,可怜的手指迅速见红。
许拾阳方才怂恿他是不是就想看见这一幕?
冷商羽斜许拾阳一眼,那厮单手插兜作浪荡模样,假惺惺地问:“哎哟,没事儿吧,疼不疼?”
姚局一看:“都出血了。”
北海担忧道:“山里寄生虫多,还有人在山里捡了石头被截肢的。”
几个人紧张兮兮地你一言我一语,就差当场打120叫一辆救护车。
只有那姓许的不以为意慢吞吞地拿乔:“来,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他上去一把掰断蟹钳,挤压伤口,把沾了细菌的血挤出后,让多云把碘伏拿来。
山林里很湿润,背后出汗,但露在外面的脸蛋和手都很凉。
冷商羽的手沾了水,冷得有些发木,被许拾阳捏着,粗粝温暖的触感不讲道理地席卷上来,他觉得自己可能又高反了。
心跳快得不正常。
想把手抽回来,没抽动,许拾阳霸道地用那把低沉的嗓子让他:“别动。”
冷商羽:“......”
多云递来碘伏,许拾阳给他消毒,冷商羽耳根发热,用欲加之罪转移莫名升起的燥意:“你这么暴躁,以后不会打老婆吧。”
许拾阳说:“怕什么,你又不是我老婆。”
冷商羽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
许拾阳不逗他了,“是我的错,忘了你这金尊玉贵的大少爷,童年应该没干过上树掏鸟蛋下河摸泥鳅的事儿,缺乏经验。”
这都从哪里来的刻板印象?
冷商羽怀疑他在阴阳怪气。
可他表情真挚,完全找不出任何揶揄的迹象,似乎一切不合时宜的揣测都只是他小肚鸡肠疑神疑鬼,冷商羽催他:“你快点儿。”
许拾阳抓着他的手,堪堪抬了一下眼皮,继续边消毒边胡说八道:“急什么,你看见对面那座山了吗?据说那山里有一棵距今两百多年的古树,那树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树洞,凡是对那树洞许愿,就都能实现。”
这种传闻接近于无稽之谈,姚局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那都是为了炒作出来的噱头。”
许拾阳挑眉问冷商羽:“那你呢,你信不信?”
学物理的,只将科学奉为圭臬,自然对玄之又玄的传说不屑一顾。
可冷商羽捻了捻余疼未散的指尖,沉吟几秒,转头问许拾阳:“许愿要不要带贡品啊?”
被螃蟹夹了小剧场:
老许:哥哥吹吹,痛痛飞走。
冷哥给老许一拳:妈的,最讨厌说叠词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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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打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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