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
冷商羽想出的权宜之计,只是有点效果但不多。
许拾阳确实松开拳头不打人了,但想骂人!
时间倒回至三天前——
他跟阿吉以拐卖人口被调查。
关键人证没醒,避免串供,两个嫌疑人被分开讯问。
面对砸车指控,阿吉表示他在距离事发地点几公里外接到许拾阳的指令才展开行动。
对此,许拾阳解释道,他发现冷商羽的车失控安排人紧急救场。
阿吉很委屈地解释,当时他本来在后面优哉游哉开着车,接到电话后一路狂飙赶到事故现场没想到反而坑了自己一把。
警察提醒许拾阳:“开车接打电话是违法的。”
许拾阳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警官,现在手机都有语音助手功能。”
而另一边阿吉越讲越义愤填膺,“我不惜牺牲自己心爱的五菱宏光逼停坦克三百,避免可能造成的安全事故,交警大队应该给我发小红花。”
警察没给他小红花,拿出从车里搜出来的那些工具,诸如斧头、菜刀一类,要求他解释解释,阿吉差点跳起来,“对,当时我就是用这把菜刀——”
“你用菜刀做了什么?”警察一听立刻拍案而起。
阿吉不明白警察突然如此激动干什么,“我用菜刀旁边的锤子敲碎了坦克三百的玻璃,勾住了那辆车,他娘的,那车的底盘真的高,差点儿把我连人带车吊起来,还好我刹车快。”
许拾阳车上没搜索出任何可疑物品和生物痕迹,不过这年头的犯罪分子都很狡诈,谨慎起见,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警察旁敲侧击:“你知道你的同伙车上藏了很多作案工具吗?”
人想杀人放火,一根棉签都是危险物品,许拾阳用配合人民公仆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平息内心涌起来烦躁,说:“首先,那叫同伴,不是同伙,其次,斧头是用来劈柴的,锤子用来打钉子,菜刀用来切菜,这些都只是生活工具而已。”
诡辩,警察说:“很好,嘴硬是吧,等证人醒了,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阿吉大喜过望:“啥?幺妹儿醒了,要得要得,我和阳哥终于能清白了。”
警察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呵呵,那可不一定。
俗话讲,家“贼”难防,世事难料。
医院里......
“疑似受害人”经过全面检查,没有任何被暴力对待的痕迹,却不明原因足足在床上躺了将近十个小时才醒。
警察柔声讯问,她一句话不说,睁眼就嚎啕大哭,民警面面相觑,得出一定是因为被拐见不到家人吓坏了的结论。
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完全没有哄小丫头的经验,所里唯一的女生在休产假,只能从邻市借调了一个实习生女警过来。
经过女实习生温柔安抚,小丫头情绪总算得到缓解,泪眼汪汪扑在女民警怀里,抽抽搭搭地说:“姐姐,玛岱再也没有姐姐了。”
实习生一听,竟然从拐卖案牵扯出命案,立刻让他们控制住许拾阳及其同伙,接着刨根问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和姐姐说,别怕,姐姐会保护你。”
玛岱说:“前几天,是阿姐结婚的日子。”
在大婚之日,遭逢不测......爱而不得,情杀啊!
玛岱不是很理解,明明一起从藏鱼村去了成都,姐姐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回来,越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实习生开始新一轮地哄。
好不容易哄好,玛岱哭累了,又睡着了。
问了半天,还没提到涉案人员,等她再次醒来,实习生换了个方式问她,“是绑你的那两个人伤害了你阿姐吗?”
玛岱眨眨眼睛,思考婚礼那天,阳哥上台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阿姐穿的很漂亮,但在旁边伤心抹眼泪,这么看的话,阳哥确实伤害了阿姐,故而,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实习生手心冒汗,“那玛岱记得她......”她想说尸体,但又觉得这么说会把小姑娘再次吓哭,便没说那么直白,“把阿姐留在哪里了吗?”
五岁的小娃娃说不出完整的地址,只记得那个房子很大,花园里有很多气红色的气球,铺着红色的地毯,一路上都是阿姐和姐夫的婚纱照,他们走在红毯上,跟阿姐告别,阿姐站在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拿到玛岱的笔录,许拾阳顿时气笑了。
本来以为玛岱醒了,一切自然真相大白,没想到经过两天调查,他已然成了杀人越货拐卖人口的犯罪分子。
闻讯赶来的赵警督亲自上阵,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让他主动交代。
许拾阳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前几天,是我妹妹结婚的日子,玛岱白天在婚礼上玩得很疯,临走时舍不得阿姐不停大哭,哭累后抱着阿吉胳膊睡着了,当时我们要返回藏鱼村,阿吉怕她睡着猛刹车摔下来,又担心她醒了哭闹,就把她绑在车座上。”
赵警督冷哼一声:“你听听这像话吗?”
不像话但这是事实,许拾阳说:“不信的话,可以给阿芝打电话。”
赵警督:“阿芝是谁?”
许拾阳:“是玛岱的姐姐,故事里的主角,疑似被我杀害的对象。”
几个小时后,许拾阳跟阿吉被无罪释放。
警察就这一场误会表示歉意后,又语重心长地劝说阿吉不要再做令人误会的事,许拾阳抓住重点,“谁误会了?”
警察们面面相觑,同时噤声。
三个人同时进警察局,出来时只剩下他俩,谁是叛徒不言而喻。
许拾阳了然,“我知道了。”
阿吉露出黑人问号脸,阳哥知道啥了,怎么知道的,他咋不知道啊?
“阳哥,是哪个瓜娃子要害我们?”
许拾阳淡淡地说:“那个开坦克三百的。”
阿吉费解:“为啥呀?你不还追着他陪跑么?”
难道在自作多情?
许拾阳无言以对,用眼神威胁他闭嘴。
玛岱被女警察送回来,玛岱抱着他的腿,吵着闹着,不肯跟他们回去,“阳哥,我想阿姐,我不回去,我要阿姐,我要阿姐。”
没办法,许拾阳只能掉头送玛岱去成都。
返程路上,粗枝大叶的阿吉突然多愁善感,“阳哥,我们不会留下案底吧,我还没娶老婆生孩子呢,我儿子以后还要考公务员的。”
“你先娶到老婆再说。”许拾阳嘴上无情脚下生风,油门踩得很猛,搞得阿吉抓起边上的拉杆,紧张得直咽口水,“阳哥,我们有什么急事吗?”
要不是赶着投胎,干嘛开这样快,他在心里嘀咕两句,听见许拾阳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回去洗澡。”
被关在里面几天,不能洗澡换衣服,他觉得自己快馊了,浑身不舒服。
也是,无论犯没犯事儿,进局子里都是晦气的,阿吉拨出一个电话,“多云,给我和阳哥准备一个火盆。”
挂了电话,阿吉越想越气:“哪门会说我们是人贩子嗦,我们长得就啷个善良。”
怪谁?
许拾阳没回头从后视镜里瞪一眼阿吉,“玛岱的儿童座椅你是打算留给你生二胎的时候坐吗?”
阿吉缩着脑袋,想说,我亲爱的阳哥,我连媳妇儿都没娶上,哪里来的二胎!
可他阳哥臭着脸,看上去烦得很,他就又把“那阳哥你赶紧帮我娶个媳妇儿”这种不识好歹的话憋了回去。
好不容易终于到家了,约莫是火盆没到位,于是当场撞邪。
那个报警抓他们的“朝阳群众”整站在他家院子中央站着,见了鬼了!
阿吉“呔”地嗷一嗓子:“你个老六!”
冷商羽摸一摸鼻子道:“不好意思,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言下之意,他不是老六而是老大。
许拾阳当然听得出来他什么意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鼻腔里逸出很轻的笑声,冷商羽自作多情地咂摸出一丝不屑跟嘲讽。
咋,瞧不起独生子吗?
冷商羽:“笑什么笑,少生优生,幸福一生,计划生育没听过?”
许拾阳注视着他,眼底散发出耐人寻味的光来,“为了你,令尊令堂做出巨大牺牲,实在高风亮节。”
讽刺他脑子有问题?
靠,这人嘴是淬了鹤顶红吧!
冷商羽好心建议:“使用管制刀具危害公共治安,富强民主和谐社会人人有责,请阁下节约用嘴。”
许拾阳瞧着他精致好看的脸,唇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哟,社会主义接班人上岸当上太平洋的警察了?”
阿吉:“?”
怎么回事,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一句多话都不愿意说的许拾阳吗?
——“阳哥!”
一道声音打破对峙的僵局,多云端着一个炭盆风风火火跑进来。
炭烧起来,火星子噼里啪啦地炸,他抱着许拾阳的胳膊:“阳哥,吉哥,快来跨火盆,咋还能坐牢呢,你俩干啥了?”
他咋咋呼呼的,有以一敌百之聒噪。
之前冷商羽就见识过,多云跟小院里的住客谁都能聊得起劲,从家长里短到天涯海角,不会词穷,更不会冷场,因此人缘好,每个住客都很喜欢他。
许拾阳不着急痕迹抽出手,把菜刀给多云,脱下外套,取下别在腰间的斧头,说:“上次阿吉劈柴把弄断了斧头,厨房菜刀该换了,拿去放好。”
多云拿着两把“凶器”,转头看见冷商羽站在一旁看戏,想起正事儿:“对啦,阳哥,这位是冷商羽冷哥,最近住在你房里,冷哥,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阳哥,也是这间小院的老板,许拾阳。”
嗯。
拾破烂的拾,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阳。
印象深刻,难以磨灭。
“咦。”盲生发现华点,“冷商羽,许拾阳,你俩名字还挺般配”,多云自顾自说着,浑然没发觉被“般配”的两位心情都不是很愉快。
许拾阳眉心微蹙:“为什么让他住我房间?”
冷商羽不爽,啥意思,小爷肯纡尊降贵住下来是你的荣幸好嘛?干什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多云连忙解释:“啊,那是因为他定的那间房间落地窗玻璃碎了还没修呢。”
说完,他又捂着嘴,踮起脚尖凑到许拾阳耳边小声说:“他定了一年,大款来着,很多钱呢。”
啧,这个见钱眼开的财迷!
许拾阳:“......行吧,多云,那我去你家洗个澡。”
啥意思?
嫌弃他?
说着,许拾阳就要回屋拿衣服,危险还是放在自己眼前比较放心,冷商羽拦住他:“哪儿也不许去,就在这屋里洗!”
“?”
“......”
干甚呢?多云心里嘀咕,冷商羽之前不还担心许拾阳取向暧昧,这又唱的哪出?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多云福至心灵,一定是这样。
冷商羽才不管多云怎么想,宽以待己严于律人才会快乐,他绝不允许被许拾阳当成洪水猛兽,他跟着许拾阳进屋,看着许拾阳从柜子里拿出两套衣服,果断关上了房门。
许拾阳:“?”
他抵在门边,指着卫生间,霸道租客强制爱,“你给我洗,现在就洗!”
许拾阳挑眉:“你确定?”
冷商羽眼神坚定得像要重新入党:“确定!”
哦,既然这样,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许拾阳单手利落地脱下身上的卫衣,冷商羽举着锅铲忘了闭眼,将无限风光尽收眼底,紧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腹部几条若隐若现的血管......
天呐。
许拾阳要继续脱裤子,抓住皮带卡扣的手一顿,冲冷商羽挑了挑眉:“还看?”
冷商羽梗着脖子强装淡定:“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咔哒”许拾阳解开皮带扣,两条腿修长有力,冷商羽不小心眼神往下,妈耶,视觉震撼太强烈了。
他热得快炸了,骂一句:“变态!”
许拾阳好笑得看他自作自受,“不是你说的,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你捂什么脸。”说完,他就自顾自钻进卫生间。
关键没想到还能有这么“表里如一”的人啊,真狂野啊,脸颊有火在烧,冷商羽已经外焦里嫩,稀里糊涂的,隐约察觉到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糊味,多云在门口喊:“冷哥,你的面糊啦。”
啊,我的面,冷商羽如梦初醒,跑到厨房一看,锅里的漆黑一片,已然看不清原材料。
晚饭泡汤,他忧伤了一会儿,冷商羽把烧糊的锅接满水泡起来,看到二楼阳光房里其他客人晾的衣服突然想起来,昨晚洗的内裤还挂在卫生间里忘了拿出来!
冷商羽冲进房间想要把内裤拿出来,不料为时已晚,许拾阳光着身子正往外走,手里还拎着他的内裤!
他还没穿衣服,所以冷商羽看到了茂密的森林跟雄伟的山峰!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苍天啊,赐他一双没有看过的眼睛吧!冷商羽内心疯狂咆哮,他不干净了。
气血在心口疯狂翻涌,他一把夺走自己的内裤揣进兜里,余光里落下很想无视但无法无视的雄性资本。
啥人能洗澡把自己洗成这个样子啊,冷商羽想到那种偷人内裤意淫的变态,看许拾阳的眼神既震惊又鄙夷。
他指着许拾阳,活像个受了登徒子轻薄的黄花大姑娘,颤抖着说:“你、你、你对我的内裤做了什么?”
洗澡小剧场:
老许走进卫生间看见冷哥内裤:哟,人不可貌相,还挺有料。
冷哥:莫名其妙耳朵热,谁在背后讲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4-家贼难防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