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黎对希琼的具体情况了解得没那么清楚，她最后是晕晕乎乎地和他确定了关系：“那就跟着我吧。”
说这说那的，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是队友了。
因为希琼的事延宕了几天后，她再次独自回到电子垃圾工场，探访尾迹云组织总部。
比起第一协议总部庞大的总部建筑来，这艘废弃飞船体积并不大，船体表面斑驳，鲜少表现出被改造过的痕迹，反而像被废弃了多年无人问津一样。
丛黎在新展的帮助下秘密转移进了飞船。
和外部不一样，飞船内部整洁如新，铺设着地毯。
【新展】：对你的到来，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有机器警报都已关闭，至于异能者，你自己小心。
【丛黎】：多谢，邪恶仙人球。
她利用意识傀儡，缩小了自己的体积，小心地在飞船内部移动着。
金属舷梯上也同样铺设着条纹地毯，她沿着舷梯一圈一圈地往上走。
飞船内很安静，从窄窄的舷窗望出去只能看到布满雾气的外界空气，仿佛和外部世界隔绝的荒废之地。
刚开始，丛黎还会走几步谨慎地躲进储存空间内观察一下，后来发现飞船内好像没有什么人活动。
【丛黎】：新展，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没人？
【新展】：不知道，飞船内部有些地方是我没有权限查看的，说不定他们都在那里。
丛黎的怀疑像被水浸透的棉布一样越来越重。
不可能。就算新展没有权限查看某些地方，它也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人到底往哪些地方走了。按照人工智能的计算能力，它完全可以根据它所掌握的监控画面和声音推断出尾迹云组织总部内的人都去了哪里。
她立刻对苍术道：【苍术，切断和新展的联系。】
李念作为尾迹云组织的控制人，拥有“数据维度”，可以控制人工智能新展，但李念现在是活死人。
李古焕是尾迹云组织的背后操纵者，同样可以控制新展，但李古焕坟头都已经长草了。
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新展理应是这里获得权限最多的存在，但她现在暂时对新展起了疑心。
【苍术】：切断了。
【丛黎】：不要联系任何电子设备。
【苍术】：好。
走上飞船的上面一层，依然无人。
她越发谨慎。为了更清楚地观察这里的一切，她从傀儡中离开，用自己的身体，调取了一点高维风暴笼罩在身周作为保护，感官放大知觉，检查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除此以外，她总觉得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带着寒意的视线仿佛从四面八方黏附在她身上，她的脊骨处刺过细微的痒意。
躲在暗处的敌人，到底是谁？
新展背叛了吗？
丛黎做好了随时传送回寮湾岛的准备，继续检查着飞船这一层的情况。
她走进驾驶舱，原来的操控位置和仪表盘已经被拆除了，剩下一个干净的操控台。
敏锐的嗅觉让她感觉到这里似乎有一点细微的血腥味。
她蹲下来，把地毯的一角翻折过来。
果然，条纹地毯的背面绒布上，凝结了黑色的血点。
从血液的新鲜程度来判断，这里的打斗刚结束不久，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你是谁？”驾驶舱门口出现了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孩子，忽然出声问道，在安静的飞船里显得有些突兀。
丛黎站起身来，她身边有一层淡淡的灰色云雾，这是用以防御的高维风暴。
她打量了一下那个孩子，发现周围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不见了，只有这个孩子透过面具在看着她。
她的手中逐渐出现了一把由提取出来的锐角组成的简易枪。
在这个环境里她无法像在第一协议会议室中那样提取数量繁多的锐角，只能勉强构成一把趁手的枪，利用构造最大程度地发挥锐角的力量。
她举枪，指向了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孩子。
“你叫白前，异能是身份确认，为什么不认得我？你到底是谁？！”
丛黎对这个名叫白前的小孩印象很深。
一开始，尾迹云组织掳走她执行浮空岛任务时，曾经利用白前的“身份确认”给她造成了不少麻烦。
但这个孩子现在却问她“你是谁”，这根本不合理。
她正在说话间，苍术在她的意识中提醒她。
【苍术】：意识正在遭到攻击……
【苍术】：……有人想夺走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
苍术的意识为她做了一层护盾，他的声音就像正在遭受攻击的电子设备一样带着模糊的电流。
【丛黎】：既然这样，我们走。
丛黎没有和眼前不明身份的敌人纠缠，立刻发动定点跃迁，瞬移回到寮湾岛。
她逃兵做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了，能逃出来就是胜利。
回到寮湾岛，丛黎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低温舱见迦泽尔。
迦泽尔：“没关系，只要你回忆刚才的情形，我就能知道前情提要。”
丛黎让苍术回溯了一遍刚才的记忆。
迦泽尔注视着她，用“透明”辨认着她的心理活动。
废弃的飞船，无人。
人工智能新展表现出了古怪的状态。
被窥视的感觉。
和人设不符合的孩子。
……
“敌人似乎是可以夺取意识的异能者，TA既然能尝试夺取苍术的仿生意识，说明同样可以获得新展的控制权，而且白前表现出了诡异的行为，包括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很可能白前也被夺取了意识。”丛黎总结道。
迦泽尔点头：“我明白了，带我去现场吧，在那里我能知道更多确切的情况。”
丛黎却道：“不去那里了，我们去别的地方。”
她从低温舱里把迦泽尔带了出来，让他穿着厚重的低温保温服和她一起去查看情况，但却不是回尾迹云组织那艘废弃飞船——而是回第一协议组织。
原因很简单，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飞船，现在她不敢联系新展呼唤她，她自己也没来得及在飞船内设置定点。
而新展作为第一协议组织中重要的把关者，如果新展出了问题，整个组织也会被拖下水。
丛黎回到第一协议的地下第12层，她给自己准备的那个房间。这个房间没有安设电子设备，相当于隔绝了新展，她秘密转移到这里时没有人会知道。
回到第一协议地下总部后，她首先通过亚尔弗的“意识连接”询问亚尔弗：【组织没问题吧？】
【亚尔弗】：没问题，好得很。我正在自己房间里睡大觉，怎么了？又要让我当牛做马了？
亚尔弗没问题，看来第一协议组织还没被那个未知的敌人控制。
她走到房间的门口。
“如果敌人夺取了新展的电子主动权，我一下子消失，TA一定会再次用新展的权限搜索我，这就是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的原因。”
丛黎让迦泽尔留在储存空间内，穿着低温保温服，她自己则打开了房间门，走出外面，暴露在人工智能的监视下。
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那种黏稠湿冷的注视，像屋檐的雨水一样快速滴落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看向隐藏在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一言不发。
迦泽尔以关键词的形式提醒她：“夺舍协议，玩家，另一个基地。”
夺舍协议？
丛黎的思维缓了缓，很快想起来了：夺舍协议是其中一个玩家“周游列国”完成任务后获得的特质道具。
看来夺取新展的电子主动权、夺取白前的意识的敌人，应该就是这个玩家了。
丛黎再次瞬移离开第一协议组织总部。
她回到寮湾岛，把迦泽尔送回低温舱，转而去探访营养液舱内的冯露文。
“文，关于玩家周游列国你知道多少？”她问冯露文。
【冯露文】：你没看论坛吧？就在刚才，系统宣布周游列国和你的帮派团战开始了。
丛黎知道最近系统开设了“公会““帮派”和“团战”的新玩法，但她更加懵了：“我没报名参加团战啊？”
【冯露文】：玩家“周游列国”单方面开始夺取你的帮派，已经构成团战的必要成立条件了。
丛黎算是明白了。
尾迹云组织总部飞船会寂静无人，是因为玩家周游列国已经入侵了那里，控制了里面的成员。
玩家周游列国的目的是夺取尾迹云组织，然后借用那个组织的财力等继续夺取同一个AI控制下的第一协议组织。
丛黎登上八百年没有登的论坛，礼貌问询：【周游列国，你要做什么？阐述你的理由。】
毫无疑问，这个发帖引来了一长串看热闹玩家的起哄。
5L：见证历史了，合影。
9L：“有点”大佬八百年没上号了吧？要不是“周游”忽然宣战，我还不知道原来大佬已经悄咪咪建立帮派了（拇指）。
22L：已知“周游”已经拉拢了不少玩家建立帮派，我好奇谁是“有点”帮派里的玩家？好像没听谁提起过。
23L：帮派团战，系统是会设置具体打法和规则的，就看这两位谁更能利用规则了。
玩家【周游列国】：扩张地盘。游戏不都这样玩吗？
丛黎看着眼前的游戏论坛上的文字。
尾迹云她还没拿下，她可以不要这玩意儿。
但对方要夺第一协议组织，她不会任由那些玩家乱来。
她回复：【这个游戏你根本玩不明白，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等着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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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魔方之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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