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黎决心退网八个小时的时间段，论坛上群魔乱舞。
#我是锅里的猹，死了也要吃一口瓜，指的就是玩家有点和三个穿越真相线索#
1L：一楼交代前情提要：主线任务“穿越真相”的三个线索ABC，全都让玩家“有点方”拿了。
2L：二楼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3L：三楼我顶替，把楼主挤下去。
#所以还会有主线任务的线索碎片吗？还是说只有这三个了？#
1L：三个线索分别是“高维降临”，“彗兽和异能”，“维度力量”，我总感觉这事儿还没完，中间那个线索B很突兀。
2L：难道彗兽是导致一切的主要原因？
6L：第一个线索，是说异能者被异能“高维空间”吞噬后，就形成了高维降临，高维人代替低维人。
第二个线索，彗兽孢子形成了不同的异能，成长后吞噬人类。
第三个线索，穿越时空是某些人的潜在力量，这是维度系异能。
这三个线索，每一个都互相矛盾！显然我脑子不够用了……
7L：很简单啊，彗兽利用了维度力量，造成了高维降临呗。
#我是新玩家，熬夜看了所有指路帖，对大家在讨论的间谍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1L：新玩家报道。
2L：熬夜看了所有指路贴，感觉思维升华，四通八达了。表达一下我自己的看法。
3L：首先关于主线任务“穿越真相”，我认为线索还有，我们不知道，但触发所有线索的玩家“有点方”一定对此有点头绪了。
4L：其次是玩家“有点方”到底是不是游戏官方的间谍，我认为不是。如果是的话，她不会明目张胆地去触发所有主线任务线索。哪个游戏官方会抢走玩家的主线任务探索机会？
8L：我去……我也是这么想的。“有点方”只是被拎出来当成靶子转移焦点了而已，哪个间谍会那么大出风头。
9L：如果不是的话，“有点”大佬也太牛了，实绩表时时刻刻都在更新。
16L：支持，之前“有点方”还发了那个线下约架挑战书，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她是无辜的了。
18L：太酷了……她哪一次不是第一时间站出来警告大家的？高维降临那次也是她，这次也是。
19L：这次是什么？我刚才没看到。
20L：指路隔壁帖#所有拥有维度力量的人都是穿越的核按钮”。
#各位为什么突然倒戈了？间谍还不一定是指官方间谍呢#
1L：说实话，昨天系统透露间谍的存在，各位会怀疑到“有点方”的头上，是因为她太出风头了，还因为玩家“系统亖了”的一个帖子。今天她又出了风头，各位怎么反而倒戈觉得她不是了？
2L：系统又没说是“游戏官方间谍”，这个猜测只是玩家自己提出的。“有点方”可能确实不是游戏官方间谍，但她也可能是其他势力的间谍。各位能不能有点独立思考能力，我请问呢？
4L：楼主有病吧，一句一个“各位”，我可不想被你反方向代表。众人皆醉你独醒吗？少来这里找存在感了。
5L：楼上是“有点方”的粉丝？
8L：5楼神经啊，粉圈思维把脑子吃了吧。我说了不想被楼主反向代表，楼主说我们都倒戈了，谁倒戈了？我**（屏蔽词）
9L：***（屏蔽词）
10L：好好讨论不行吗？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始终觉得“有点”是间谍，但你对楼主的态度很不满。但不要在这里骂人嘛。
11L：见证人类多样性。
#我发现大家对主线任务的讨论度甚至不如对间谍的讨论度，为什么？#
1L：新玩家护盾先套上。逛了一圈，发现大家最喜欢讨论的话题是间谍。主线任务“穿越真相”反而被忽视了。有点好奇，为什么？
2L：同新玩家！我真的很不理解！穿越为什么穿越为什么那么多人一起穿越，我真的很在意这个！间谍什么的我不在乎。
3L：老玩家也是这么觉得，可能吵架更有热度吧。
6L：吵架有热度，情绪一上头，帖子纷纷开起来了。主线任务这种沉重又费脑子的反而热度低。人性就是这样。
7L：但是系统出公告专门提醒了“间谍”，肯定是因为间谍会危害玩家的利益啊。我们穿越都穿越了，探讨真相估计也一时半会回不去，倒不如保护好自己，首先把这个危害我们的间谍找出来。
8L：系统公告就是让玩家分裂，还有什么？别忘了系统之前做的：任务公屏投放，执行死亡程序，公开关键玩家。我看最大的间谍就是系统吧？对玩家群体最大的威胁就是系统。
12L：八楼的发言让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整个人都寒毛直竖。差点就忘了，真的差点忘了，不完成任务会死的。
18L：最大的危害是系统，真正在转移焦点的也是系统。所有人都去猜这个猜那个，到处都在吵架，造成这种局面，系统“功不可没”。
20L：看到有人说彗兽利用维度力量造成高维降临，我倒觉得系统会不会就和彗兽有关？彗兽到底是什么？
新帖子不断冒出来，如同血液从伤口里接连涌出来一样。
……
丛黎暂时没有看论坛的打算。
她起来吃了点东西，算是第一次吃上这个世界的食物。
说实话，海鲜食物块并不好吃，里面混合了鱼糜和其他不知名的腥味肉类，让她有种在吃猫粮的感觉。
但这是水下城官方派发的海鲜食物块，算是上档次的食物。第三区市面上在卖的海鲜块据说掺进去了垃圾堆里的腐肉和纸板之类的东西，更加难以入口。
水下城没有植物，供氧的是爬荧，人类没有吃草的机会，反而开始想念草，在这里，沙拉是最昂贵的食物，需要从陆地上进口并进行保鲜处理，其次才是同样需要进口的营养液。
丛黎吃完干巴难吃的食物块后，立刻丧失了生存意志，一个月以来激起的斗志在瞬间瘪了下去。
“要不死了算了，”她无精打采的，而后又愁苦地叹气，“忍忍算了。”
她还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彗兽孢子囊，她意识上的黑雾，还有李舍之。这些事都亟待解决。
唯一的办法是减少用自己身体活动的时间，用意识傀儡行动。
当她使用傀儡时，身体里的意识只留下一缕，相当于身体的时间趋近于静止，有效减少身体的精力消耗。
吃完早饭，她和纪学默分道扬镳。
纪学默按照明面上的计划考察第三区交易市场，而她去找柳负越。
出发前，她给傀儡娃娃蒙上银白色的布料，尽量和地上的爬荧颜色一致。
“早点回来，今天晚上是垃圾倾倒的时间。”纪学默提醒道。
丛黎翻过那份报告，联邦开发水下城的契机就是垃圾处理。每过七天，飞船队列会从伪海床入口向水下城倾倒垃圾。
她：“会持续多久？”
纪学默：“不会很久，但在那之后空气会变得污浊无比，按照爬荧的空气净化速度，我们在明天人工降雨结束之前都无法出门。”
她：“我尽量早点回来。”
纪学默欲言又止：“那个人。”
她：“柳负越，他怎么了？”
他笑了笑，坦然道：“没什么，我本来想干涉你们之间的关系。”
按照纪学默的性格，一般来说，他说“干涉”的时候，一般来说都是指做一个局，把人坑进去。
她想到纪学默以前的种种光荣事迹，顿时心里一突。
她立刻警告道：“不准对他动手。”
“放心，我不会干涉你，我只是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毕竟他对你还有用。”
纪学默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微笑道。
丛黎：“……”
像他这种专业搞阴谋的，即使是在脑子里盘算一下也很恐怖。
纪学默：“我每次要做什么之前，都会征求你的同意的。”
丛黎：“请务必征求我的同意。”
单是从利益的角度，柳负越对她来说还有用。更何况她的原则和道德不允许她对一个救过她的人随便出手。
定岛第三区蛛杀街。
街道上勉强有一条可以行走的道路，堆积着的垃圾山相比昨天矮了一点，其中一小部分是被居民捡走了，还有大半是被爬荧分解了。
空气中**的生物质气息淡了一些，路面上的爬荧数量更多了，垃圾山里也隐约透出一些发光结构，那是隐藏在垃圾中的爬荧。
柳负越住的那间平房从外观上来看和其他居民搭建起来的房子没什么区别，除了更为老旧一点以外。
门没有锁，丛黎熟门熟路地打开门，却愣住了。
瓷碗中再次装满了海藻。
昨天她刚清理过的屋子重新盛满了垃圾，凹瘪的易拉罐从小山一般堆积的垃圾上滞缓地滚下来。
而屋子主人复又变得狼狈不堪，他的手扶着墙，艰难在从垃圾堆的边缘挪动着。
柳负越抬头看她，脸色难看得如同恶鬼：“滚出去。”
丛黎恍惚了一下，要不是因为她现在是用傀儡活动的，她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了昨天。
她错愕地问他：“你屋子里是会自动刷新垃圾吗？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
柳负越的神色紧紧绷着，瘦削的脸颊苍白，他压抑着轻微的颤抖，沉下来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恼怒：“少管我。”
丛黎暂时没有说话，她站在门口，面对眼前的情况沉思了片刻。
自动刷新垃圾是不可能的。
一天之间产生那么多垃圾也不可能。
柳负越腿脚不好，更不可能是他把垃圾搬了进来。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把垃圾扔进了他家。
可是从昨天她离开到今天她回来，只有短短的一晚上时间，除非是大规模地投送垃圾，否则不可能会有那么多垃圾。
丛黎关上门。
简陋的插销咔哒一声穿过孔洞。
屋里的空气质量很差，垃圾中腐肉的味道令人作呕，混杂在一起的机油和其他化学制品刺鼻的气味如同毒液般弥散着。
墙上的爬荧努力往下蠕动着，往垃圾堆积的地方前进，它们的目标是分解这些垃圾。
丛黎昨天便对柳负越的情况产生了疑问。
把脸和头发打理得干干净净的人，为什么会生活在垃圾堆中？
直到她昨天进内屋时，怀疑到达了顶峰。她发现那个小小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箱子里的衣服也折叠整齐。可为什么外屋脏乱不堪？
直到现在，她才确定她的猜疑并不是无端的。
“你要我做什么你才会走？”柳负越面色阴冷地看着她。
“至少我得先拿回我的存钱罐才行。”她说。
他指了指内屋的方向，刻薄地道：“自己去捡，我扔在垃圾桶里了。”
丛黎：“你去捡起来。”
他面皮抽动了一下，骂道：“别在我面前让我感到恶心了！”
丛黎沉默。
傀儡娃娃站在门口，一声不响。
或许是因为她突如其来而罕见的沉默，柳负越像是被刺了一下。他垂下头，双肩颤抖了下，浑身的尖锐情绪收敛了一些。
“抱歉，我就是这样恶心的怪物，别在我面前了。”他低声说。
屋里很安静，爬荧在垃圾堆里蠕动的声音湿滑黏腻。
门口杵着的傀儡娃娃终于有了动静。
她往前迈了一步，踩在一块机器残渣上，错杂的线路裸露在外形成张牙舞爪的网罗。
碎布娃娃踩过垃圾堆发出的细碎响声像秋天的枯叶，每一下都让脆弱干瘪的叶脉四分五裂。
柳负越的目光怔忪地落下，深紫色的眼睛里聚焦逐渐削薄，他几乎不能集中注意力了。
她踩过垃圾山，往柳负越的方向走去。
他反感她，是因为她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昨天纪学默过来，他的情绪莫名其妙差到极点，也是因为突然察觉到他们之间有差距，才会说“有劳你们屈尊”这种话。
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她说的那些朋友之类的话都是玩弄他羞辱他。
之所以敏感至此，大概是因为彗兽和人类混血这一特殊的身份，以及这一身份给他带来的麻烦。
他深紫色的眼睛诡异得让人恐惧，力量更是像怪胎一样无穷无尽。
尽管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他却因为这些特征而遭受了来自其他人无尽的恶意。
她还不清楚为什么他的屋子里会出现这些垃圾，但她凭直觉和理智断定：有些居民既忌惮他的力量又恨恶他，于是把垃圾倾倒在他屋里，借此羞辱他。
也正是因为遇到了太多来自其他人的欺侮和嘲弄，他才会变成这副敏感又暴躁的鬼样子。
柳负越又惊又怒地绷紧脸色：“你过来干什么？”
“我说了，我来拿我的存钱罐。”她站在一堆机械骨骼上，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堆垃圾里的机械骨骼模仿人类的骨骼构造，颜色本应该森冷雪白，但在垃圾堆中，它染上了斑斑锈迹。
做工粗糙的傀儡娃娃站在上面，显得场景既荒谬又可笑。
“我自身难保，根本没有羞辱别人的时间和精力，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只有三类人。你要做我的什么？对手，盟友，还是路人？”
她问。
柳负越别过眼神，不再看她。
他微微垂下头，抬起手掩住了阴郁苍白的脸色，黑色长发从他的脸侧落下，颈项上微动的喉结证明他在痛苦地呼吸着。
“我才不会相信你，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他神色涣散，愤怒的咒骂反反复复。
有一瞬间，丛黎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她本来的想法是从柳负越这里拿到情报，尽量帮到他，两人各取所需。
正如她自己说的，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关系网中只有“敌人、盟友和路人”三类人。
但是，他不会配合她。
如果他是利益至上者，那么她可以和他保持愉快的合作关系。
偏偏他是极其情绪化的一个人，被憎恨和自尊所驱动着。
如果她能完全冷酷，或许她会想到更好的办法，逼迫他配合她的计划。
但是她也是人。
她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心里泛上复杂的情绪。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拱起脊背，发丝垂落在身前，声音里带着癫狂和憎恨：“放过我吧，你能不能走？”
音调骤然拔高，带着颤抖的声线。
“放过我吧，不要让我活着了，我凭什么要因为别人活着呢？”
他控诉着，像被愤怒上了发条一样，他的手指弯曲起来，用力抠在自己的脸上，掐出一道道红痕。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滚开！滚开！”
垃圾堆里传来细微的嗡嗡声，那是爬荧分解金属垃圾时的声音。
他像是在和她说话，可又像是在和别人说话，像在和这个世界对话。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他整个人都瘫软了，却始终支撑着站立，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猛然揪紧。
丛黎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情绪爆发，只能闷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不理解他，他也不理解她。
她不明白，既然遭受了痛苦为什么不反击。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成为他理想中的人，为什么他不能平安而柔软地度过时间。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说他是错的。
这是他的生存方式。
他既恨别人，又恨自己。
等他平息下来，她拙劣地安慰道：“我的错。”
柳负越深呼吸了几口，平复情绪，他感到有些难堪，死活不肯转过来面对她。
他咬紧牙关，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充满高傲而愤怒：“你知道‘不休’吗？”
她愣了一下：“我知道。”
“不休”，被杀的彗兽会残留着一种叫做“不休”的物质，像怨气一样锁定凶手，窥伺着他们的软弱时刻，趁虚而入寄生。
柳负越竭力忍住打颤的语调，他态度强硬、快速地说道：
“你意识上的黑雾，就是‘不休’，它趁着你和渡鸦最后一次互相攻击的时候侵入了你的意识，被解除琥珀打断，只寄生了一半。”
“我已经把你要知道的告诉你了，其他我帮不了你，你滚！”
原来黑雾是“不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真相。
丛黎早就被告知彗兽屏苏的“不休”还缠绕在她身边，随时会攻击她。
不过她没想到“不休”竟然选了她和渡鸦战斗的时候进行寄生。
确实，那是她最没有把握的一次战斗。
丛黎平静下来：“还没有，我还有想知道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他烦躁地质问她。
她：“你的情况。”
柳负越握紧拳头，怒容显在脸上：“都说了你别……”
她打断他：“我有点担心。”
柳负越愕然，沉默几秒再度捡起最开始的态度：“……你滚，我说了我不想看到你。”
丛黎感觉自己好像在和小学生吵架，她无奈：“吵架能不能有条理一点？论点逻辑都列一下，不要动不动就滚滚滚。”
他气笑了：“谁跟你吵架。”
她顺水推舟地道：“没在吵架？那就好办了，我去拿我的存钱罐走人了。”
柳负越果然没再拦阻她。
丛黎调用了远景，在内屋的桌上发现了她的存钱罐。
桌子是昨天她搬过来的，所有她搬过来的东西都被他搬到了内屋，看来是对今天会出现的垃圾投送早有准备。
她利用远景和移物轻而易举地把存钱罐重新放到自己的储存空间里。
“我的人质已经赎回了。”她说。
“拿到了就走。”他冷声道。
柳负越以为她果然会径直离开。
没想到下一刻，高维放逐的坐标系出现在她面前。银白色的坐标光点闪烁如星河，所有连线和箭头形成一个浑圆的球形。
“你要做什么？”他惊愤地道。
“把垃圾放逐出去。”她说。
坐标系上，坐标和坐标之间连接成线，蔓延成一团巨大的光雾，酝酿着万钧之势，朝屋内的垃圾堆轰然射去！
“没用的，明天还会有的！”他提醒道。
“明天我过来蹲点，看到底是谁在乱扔垃圾，把那个乱扔垃圾的垃圾也放逐出去。”她表现得平静极了。
光雾笼罩在屋里的垃圾堆上，弥散开无数的碎片。眨眼之间，垃圾堆从屋里消失不见。
那些正在分解垃圾的爬荧迷茫地蠕动着，寻找自己的目标物。
窸窸窣窣爬动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屋子，原本的刺鼻臭味还留有淡淡的残余，气味分子在空气里很快被爬荧分解了。
随着气味的消散，屋子里彻底干净如初。
丛黎解决完屋里的垃圾，看向柳负越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神色古怪得可怕。
他用力皱着眉，牙齿咬着嘴唇，眼睛睁大，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你这个混蛋……”
柳负越是被他的母亲扔到垃圾堆里，被垃圾飞船倾倒在定岛的。
远超出人类的能量让这个还未满月的孩子拥有了观察和记忆的能力。他躺在垃圾堆里，周围都是碎片和腐物。
这个怪物般的孩子用稚嫩的手撑起一小方空间，他好奇地观察着旁边的两只生物。
小狗也才满月的样子，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睡得香甜，而那只母狗已经死了，尸体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孩子的模仿学习能力让他下意识看向四周，却发现他周围并没有其他活物了，连能依偎的尸体都没有。
……
柳负越无法控制自己，深紫色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镶嵌在深陷的眼窝里，其中的瞳仁不知为何变得尖细如猫瞳，充盈着淡淡的水光。
丛黎又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了。
“别哭，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她叹气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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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封印之塔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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