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进风巷道源源不断地灌入。
4号把异能数值加到“五感”上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警惕起来，她像一只黑暗中拱起脊背的猫。
敌人到底在哪里？
抢走那支注射器的潜伏在暗中的敌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极度敏锐的感官反而成为了刺向4号的刀，她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锋利的细刃，她的精神紧绷，接近崩溃。
4号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撑不下去，除非立刻解除“加强五感”的状态。
但一想到敌人在暗中窥伺她，她心里就不安极了。
“你不知道液体矿的用法吧？”4号思量再三，试探性地提出了谈判。
没有人回答她。
储存空间中，丛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4号的谈判尝试。
柳负越提醒道：“她好像知道‘水融于川’的使用方法。”
丛黎却果断地道：“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对我说。”
柳负越不理解：“你就那么肯定？”
丛黎：“不信就试试——”
柳负越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就从储存空间里出去了。
柳负越有些茫然地留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虽然知道她听不到却也小声说了一句：“喂，小心一点。”
矿洞内，轻微的一声。
4号敏锐的视力让她能以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敌人。
在液压支架边的傀儡娃娃出现在4号的视野里。
4号立刻解除五感的数值，往身体力量和速度上分配了数值，以便自己能及时做出应对。
“那句话还给你：你应该知道在矿洞里动手会有什么后果吧？”丛黎首先开口。
4号：“我当然知道。”
丛黎：“说实话，我只拿液体矿的一半，没必要对我抱有敌意。”
丛黎话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早已做好了准备。
4的目标并不是获得液体矿。
4号：“你觉得我和那些贪心的人一样吗？我是来毁掉它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得到它。”
果不其然。
4号认为这是害人的东西，相当于生物科技公司的细菌/武器。正是因此，4号才会毫不吝惜地杀死来取液体矿的2号和3号。
丛黎：“你站在正义的立场上，但我认为我也是。”
4号：“我不认为除了这个立场的正义以外，还有其他什么所谓的正义。”
丛黎：“你的目的是阻止更多的异能者被它所残害，但是别忘了，公司之所以制造‘生命水’是因为异能者会被异能吞噬。而我的目的是除掉异能吞噬的根源。”
4号愣了一下，随后冷笑出声，笑声在矿洞里显得有些冰冷而令人毛骨悚然。
“别骗人骗己了。拿到它后，你只会被贪欲驱使，根本不会去完成你所说的‘正义’！”
“就算你是天大的好人，坚持到了最后，你以为你真能除掉根源吗？凭你一个人，不可能的。”
在昏暗的矿洞里，丛黎无法看清4号的动作。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4号在暗中做着准备，随时会上前用“水融于川”杀了她。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没有问过我自己呢？”
丛黎说着，把自己原本的身体从储存空间里取了出来。
4号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看到除了那个傀儡以外，矿洞里多了一个人。
这是那个傀儡的真身……她到底要做什么？
但无论敌人是傀儡还是真身，都要死。
4号悄无声息地把另一管注射器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枪管内。
正在这时，4号却听到她说：
“我和你约定，如果未来的我背弃誓言，滥用能力，我现在就该死在这里。”
傀儡娃娃握持着那支注射器，针尖朝自己的真身手臂皮肤上扎去！
她居然对自己动手！她明明看到了刚才那两个人的下场。
4号举起枪：“……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枪管里的特殊构造将注射器活塞推出，被赋予了高压高速的液体矿连同针尖从枪管喷出，针尖射中了傀儡娃娃！
储存空间内，柳负越不知所措，万念俱灰：“怎么、怎么这样……”
傀儡娃娃胸口的布料被撕裂，注射器的针头刺入了她的胸口。
丛黎被冲击力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低头看向傀儡娃娃身前的针头。
“如果不是疯子，怎么可能想到以卵击石呢？”
在4号震惊的神色中，她用手抓住注射器针头，毫不在意地笑道。
她把针头拔离了！
4号难以置信地放下枪：“怎么可能……？”
无论是她的傀儡，还是她的真身，都毫发无损。
可是怎么可能？
注射了液体矿后，怎么可能活得下来？难道那种“傀儡”的异能让她躲过了一遭吗？不，不可能。
刚才那两个人尸骨无存，就连他们身上所有的装备和物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傀儡不可能让她拥有躲过液体矿的能力。
4号无法平定思绪，她索性把数值加到速度上，迅速移动到丛黎身边。
无论如何，她不会让任何一滴液体矿落到活人的手里！
4号移动的速度快得根本无法让人反应过来，紧接着她在力量上点满了数值，蓄力朝丛黎的真身攻击。
4号的动作在空气里快得拖出残影。
进风巷道里的风恍如静止般。
被凝聚到一点的强化攻击像白刃一样腾起。
“刃。”
丛黎没有4号那样的速度，但她预料到了4号一定会抓紧机会杀死她。
她的高维之刃刚发挥出来，4号的攻击已经接近她的身体。
两种经过高度凝聚强化的攻击碰撞在一起。
无形的锋刃相交！
仿佛风琴的音管振动发出声音，在矿洞的穹顶之下回荡着。
刃切开了她的胸膛，搅碎其中的内容物，她整个人如同生锈一样血液横流。
4号轰然倒下。
丛黎不忍心再看，她用“高维放逐”的坐标系把4号的尸体转移走了。
她蹲下来，生理性的恶心让她无法呼吸。
如果她的预判稍微慢一步，可能此时就失去身体死亡了。
但4号的死确实给她造成了一点不怎么好的影响。
一粒明亮的解辉石安静地躺在地上。
丛黎捡起那粒解辉石，认出这是4号衣领上别着的装饰品。
“很抱歉和你站在不同的立场上。”
她确实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刚才的一切她都在赌。
既然生命水是把人类的生之意志转化为实体，那么和生之意志相对的必然是死亡的意志，这是“双重本能”给她的启发。
她赌的是，开启“水融于川”的是死亡的意志。
她把那粒解辉石放进储存空间里，擦掉上面的血迹。
“我和你约定，如果未来的我背弃誓言，滥用能力，我现在就该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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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封印之塔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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