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L（滑溜溜的冰岛）：人就是她杀的！
一粒石子落在了水中，击碎水面平静的外表。
200L：我艹“滑溜溜的冰岛”名字灰了！就在刚才！
201L：被杀了……
#隔壁说好要汇报玩家“有点方”实时行踪的玩家被杀了#
1L：（惊恐）
2L：发生什么了？隔壁是哪里？
4L：玩家“滑溜溜”说某个地方出事了，怀疑是玩家“有点方”搞的，就去调查了，刚说出凶手就是她，“滑溜溜”也被杀了。
8L：细思极恐……因为凶手也在看论坛的吧？相当于“滑溜溜”暴露身份了。
10L：已经很实锤了，就算“有点方”不是间谍，她也杀了玩家。会因为系统任务面不改色杀总统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丛黎登论坛看了一眼，对于这些反应，她没有感到意外。
在1号，也就是玩家“滑溜溜的冰岛”发帖的那一刻，她的杀意无法抑制。
她知道1号认定她不会和他谈判，所以他不仅要对玩家透露关于她的情报，还会对公司泄露关于她的事。虽然他可能会刻意瞒下关于玩家的细节，但在公司的问责和拷问下，后果一发不可收拾。
在矿洞里，她杀了1号和4号。
立场上的对立和心理认知上无法逾越的障碍促使1号和4号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而1号和4号的选择促使她做出了杀死他们的举动。
她没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也不想虚伪地为自己找借口。
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第一次见证并参与冷青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调查员加里，仿生人总统，“扭蛋机”战局中两个异能者，渡鸦，4号，1号。
她不觉得自己完全是为了正义，她倒是认为她有点病态。
她只是感到悲哀。
为什么一定要走到那一步？
她用高维放逐清理现场，把1号的尸体放逐到深海中，紧接着她离开那个作业口。
纪学默正和管理员同往采矿工人所在的矿洞作业口，询问那几个人的情况。
采矿工人都是水下城第三区的居民，他们没穿防护服，最多戴一双手套，身上披挂着零碎的布料，肮脏的脸像蹭了煤灰一样，说话油腔滑调夹枪带棒。
“那两位来问了路以后就蒸发咯，说不定死在了液体矿里呐！”
“这个人？不知道，说不定是去问别人了，反正我们没见过，别什么事都往我们身上推了，我们是这里最老实的矿老鼠……”
采矿工人停下手上的工作，幸灾乐祸地道。
纪学默提醒管理员道：“这种情况可以报失踪了。”
燕尾：“矿洞里没有监控，查不出来的话，只能动用异能者。”
管理员面如土色：“刚才和你们一起下来的四个人都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液体矿那玩意儿太恐怖了。”
正在说着话沿着隧道往回走，傀儡娃娃攀着纪学默的裤脚，扯着腰带爬上来，钻进他的衣服口袋里。
暗不见光的隧道里，纪学默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做出动作。
丛黎发现自己钻错了口袋，她一头扎进了柳负越的那边口袋，两个傀儡娃娃头对头撞在一起。
她把柳负越和自己临时转移到储存空间。
柳负越被她那狠狠一击撞得头晕脑胀：“……毛手毛脚的，等会你去另外一个口袋，别和我挤在一起。”
丛黎反驳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被撞痛了。”
柳负越看向她：“你去做什么了？”
丛黎沉默了几秒后，坦然道：“杀人。”
柳负越没有说什么，他经历了刚才2号3号4号事件，有些郁结，但不得不接受现实。
液体矿“水融于川”时隔十二年重新出现，一定会引起血腥的争斗。
“你获得能力了吗？”他沉闷地问。
“正要试。”她说。
柳负越之前说她是“不计后果的赌徒”，的确是一个精准的形容。
在浮空岛上的每一步她都在赌，对战渡鸦时也是赌的成分居多，现在“水融于川”的用法，同样是她拿命来赌的。
她赌这是生之**和死之**的博弈游戏。生命水代表了死者的生存意志，那么能免于被“水融于川”吞噬的就是没有生存意志的人。
她带着死亡的觉悟将注射器扎入自己的身体，却因此活了下来。
但丛黎仍然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获得那种将生存意志提炼为生命水的能力。
储存空间里，她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刚把意识放回身体内，她就感到无比困倦：“等等，我睡一会。”
柳负越也从傀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拧着眉：“你确定没有问题吗？别轻易睡着！”
他的话说完，她就不省人事了。
她的身体如同傀儡一般径直倒下去，仿佛那并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混凝土浇筑的模具。
柳负越一怔，如临大敌地凑近试探她的意识：“喂，都说了你别轻易睡着！”
呼吸还在，意识也安安稳稳的。
他放松似的卸了一股力气，瘫坐下来，脸色却始终沉着。
“十分钟内你必须要醒来，回到傀儡里，否则你的身体会被储存空间踢出去，外界这种情况……整个局面都会被你这个瘟神搞砸。”
……
丛黎恍恍惚惚地睡着，并不十分清醒。
她在梦里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拖着锁链，手腕，脚踝，脖子，一共有十六条长蛇般的锁链，链节上弥漫着黑色的雾气。
其中十条锁链属于那瓶叶提星从生物科技公司抢夺来的十人份生命水，其他六条锁链分别属于冷青，她里莎船长，扭蛋机之战的两位异能者，4号和1号。
这些都是她获得的“异能抗体”，既是他们的生存意志，同时又是捆住她的锁链。
黑色的雾气，则是彗兽屏苏留下的“不休”。
“除掉黑雾，你要那么做吗？”有声音在对她说。
那种声音仿佛隔着磨砂的厚玻璃传过来一样，充满了颗粒感和遥远的回想，却又像是在耳边低语。
她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一人。
“你是谁？”她问。
那个声音传到她的耳中，随后深陷在她的意识里，就像深陷在淤泥里：“如果未来的你和彗兽整个群体发生对抗，你就会知道我是谁，我是乘务员。”
她百思不得其解，有种在做梦的荒谬感和缥缈感。
然后她想起来，她确实在做梦。
“乘务员又是什么？你们运营什么车？”她追问。
那个声音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别再多问了，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你要除掉黑雾吗？”
“当然要，”她不甘心地多问了一句，“但我再问一句，下次我提炼生命水的时候，还会和你打交道吗？”
那个声音说：“不需要了，你已经获得了车票。”
随着声音的消隐，她看到链节上缠绕的黑雾如同被朝日照射般渐渐淡去。
滴答。
银色液体落下。
……
丛黎挣扎着醒来，却发现柳负越坐在她旁边，脸色阴沉地算着时间。
“九分五十五秒。”他说。
她愣了一下，思绪还停留在“车票”上。
柳负越回到了傀儡中：“九分五十八秒。”
丛黎脑子里的铁锈被刮了下来，她终于反应过来：“……十分钟！”
储存空间只能让意识体存在十分钟，十分钟后就会把意识体踢出空间，间隔十分钟后才能再次进入空间。
现在纪学默应该还在矿洞里，如果她没有进入傀儡中，以这种身体的形式出现在外界……嘶。
不敢想象后续的情况。
她的手里抓着傀儡娃娃：“转移。”
大半意识从身体里被抽离，注入傀儡娃娃中，杯中的水安静下来时，最后一秒如期而至。
十分钟。
储存空间到达了容纳意识体的时间限制，两个傀儡娃娃身上淡淡的光芒消失，回到了布料后的衣服口袋里。
丛黎有惊无险地回到外界，总算没有出岔子。
虽然在梦中发生的事让她感到诡异而不安，但她的意识体上那股彗兽的怨气“不休”已经彻底除掉了。
她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下一步是解决纪学默身上寄生的孢子囊，以及李舍之那个大麻烦。
系统：【恭喜玩家编号1000获得“车票”】
丛黎刚想放松一会儿，却听到了系统提示。
论坛上，玩家们的反应果然精彩无比。
6L：我记得玩家编号1000是“有点方”吧？之前她做刺杀总统任务的时候播报过。
9L：果然，她为了获得这个什么“车票”杀了人，又为了灭口杀了玩家。不管她是不是间谍，她都是玩家中的败类。
12L：“车票”又是什么？
15L：我之前给“有点方”说过话，现在我后悔了。不知全貌不予置评，果然我不该擅自下判断。
26L：这种人也太恐怖了。哪个正常人穿越来这里才一个月就把游戏玩成这样的？这种人就是潜在连环杀人犯，穿越之前碍于法律不敢乱来，穿越过来终于释放本性开始胡作非为。
31L：大家要小心，这样的玩家存在于我们中间，偷窥我们的一举一动，对每个玩家来说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我们必须想办法处理她，不然会有更多玩家像“滑溜溜的冰岛”那样被杀的。
86L：这段时间她在一号水下城吧？根据新闻情报和事发时间筛选具体地区，再具体到个人，应该不难的。找到她以后就好办了。
99L：各位都小心一点，我们这个论坛是能根据ID搜索出以往发言记录的，别被盯上，尽量去匿名情报区。
……
柳负越被迫和她挤在一个口袋里，他有点不自在，往旁边缩了缩。
他转头看到她一句话也不说，浑身散发着戾气。他又错愕又伤心，质问：“和我待在一起就让你那么不高兴吗？”
丛黎：“不是，和你无关。”
“水融于川”这个计划之外的目标完成后，她得到了意外的能力，接踵而来的是新的危机。
她反而有些释然。
她之前猜测系统有意针对她是为了让她死，好让下一次高维降临来到。
现在事实证明，系统不再掩盖对她的恶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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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封印之塔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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