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经典三选一到位了。
丛黎把自己从论坛繁杂的言语中抽离出来，像把一根细长的钉子从自己脑海中拔出来。
从接到“刺杀总统”的任务起，她就落进了这个阴谋，直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高维空间”异能者。而她只是刚好倒霉了一点，刚好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渡鸦身上。
如果换成另一个玩家穿越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任务杀不死高维空间异能者，那就让其他人来动手，直到目标死去，带来下一次高维降临。
天逐渐亮了。
纪学默醒了，他搬了椅子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看着她。
她对这种眼神相当熟悉，之前她形容的是“撕包装袋一样的眼神”。
她发现他总是在注视着她，这种视线有时候极具存在感，有时候像空气一样让她无法察觉。
“看我干什么？”她的手臂支起来，托住下巴。
他微微笑了一下：“你在定岛所要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来你会把我扔掉吧？”
她不是很喜欢他露出这种表情，让她想起他尚未失去记忆时绵里藏刀的模样了。
这代表他想得到什么，他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什么。
“你会把我扔掉吧？”他重复了一遍。
她仍然不回答。
“丛黎，你会把我扔掉吗？”他再次问。
仿佛，如果她不回答的话，他会一直这样不罢休地追问下去，像一只流浪狗一样咬着裤脚不放。
“丛黎，你会吗？”
她开口了：“那不是扔不扔的事，你又不是垃圾。我们只是暂时分离，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我去做我自己的事。”
纪学默依然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目光：“但我们不会有交集了。你不会回浮空岛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吃了我，让我在你的身体里，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喂，纪学默。”她忍无可忍。
纪学默恢复原来那副平静的模样：“对不起。”
丛黎用手捂住了额头：“离开定岛后我要去李家，你知道是哪个李家？”
他说：“我知道。”
她坦白地给他理清楚利弊：“你不适合去那里，已经有人在追查我了，你的存在会暴露我的行踪的。”
纪学默露出抱歉的表情：“我知道了，你等我一段时间，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丛黎听到他说这话，就知道他要搞事情了，搞的估计还是大事情。
“你到底为什么……？”她愁苦地问，“跟我一起有什么好的？”
他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她，好奇问：“你不知道吗？”
她嗤了一声：“我能知道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他探究地看着她，漆黑的瞳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你真的不知道吗？”
丛黎语噎。
他的唇角轻轻弯了起来，像一个轻巧的小钩子：“你知道的吧，我应该对你说过，即或不然，你心里没有数吗？”
她凑近他，压低声音：“我不承认！我才不会拐骗失去记忆的家伙呢。”
他的声音也放轻了，两人的对话在狭小的空间里缠绕着一来一回。
“……我只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失去了理智。”
极近的距离内，目光交错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躲避。
她坚持道：“那我换个理由，我不想负责。听明白了吗？”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心情舒畅：“你可以不负责。我会从你的动作和你的眼神中猜你对我的感觉，我会从那些猜测里获得快乐和爽感。”
“你用脑补，谈恋爱吗？”
她说出后面那个词的时候，显然顿了一下，声音更加低下去，几乎只在两人相近的距离内能被捕捉到。
他理所当然地道：“我可以为你那么做，你随时可以享受和我暧昧不清的感觉，不用负责。”
丛黎听到柳负越起身的声音，猛然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这都什么事！
纪学默不仅心态有点m倾向，而且还喜欢说点乱七八糟的话。
她本来一点都不想触及这个话题。她只是在对纪学默说，去李家就不劳烦他一起去了，好奇他为什么一直跟着她。结果这个平时就喜欢碎碎念的家伙扯着扯着就把话题扯到了这里。她完全被他带偏了！
对于感情上的问题，她现阶段确实没有想法，她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分心去对付另一个人。
最初，她对纪学默更多的是敌意。就连他偶尔展现出来的好感也让她感到疑云重重。
在他失去记忆后，她开始慢慢信任他，但还没到那个程度，更别说是感情了。
至于纪学默对她的态度，她早就有点数了，“深黑号”上的拥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只是不确定。
和纪学默这样的人相处，她感到如履薄冰。
她真的可以信任他吗？
纪学默感觉到她的手掌覆在他的唇上，他的眼尾愉悦地上扬。
柳负越见两人在说悄悄话，不出意外又生气了，他冷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他们：“我本来就是多余的！你们放开声音讲吧，我会滚的！”
丛黎：“……”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场面。这种业务，她根本就不熟练。
柳负越果然气呼呼地去了洗手间，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
丛黎把手放下来。
纪学默看着她：“我不会像他那样的。”
她感觉像是一个在听销售员推销自家产品的无辜顾客，但是由于她确实对这个商品产生了一点兴趣，她还想听下去。
“你还拉踩上了……好吧你继续说。”
他的声音低沉又动听：“我会很乖，不会给你惹事，也不会让你感到麻烦；你当然也可以和其他人暧昧不清，我不会破坏你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
“等等。”她打断了他的自我推销。
纪学默停下来。
“你知道以前的你花了多少心思做上总统幕僚长的吗？”她质问道。
他的眼睫动了动：“你说我来自水下城，那么我一定是靠不寻常的手段获得了那个职位。离开水下城的话，大概是爬上了垃圾艇偷偷走的，至于纪学默这个身份，应该是擅自杀了原主，靠多方博弈得到的身份。”
她郑重地道：“我尊重你的感情，但我觉得如果你为了我把以前所有的一概抹杀的话，你会后悔的。”
纪学默温吞地凝视着她：“不……我不那么觉得。”
“我舍弃幕僚长的职位，就像我以前舍弃水下城一样，我怎样拼尽全力爬上垃圾艇，现在也照样拼尽全力抓住你。”
她怔住了，迟迟说不出来一句话。
定岛第三区的塔楼窗户里盛满天光，屋里的爬荧也明亮如灯。
……她真的可以信任他吗？
她好像开始信任他了。
不过，这样骄傲而不择手段的人，真的会甘心当狗吗？
丛黎倾身往前了一点，靠近他：“就照你说的做。你亲我一下，脸颊。”
她在内心画圈圈：已经变成好坏的人了。
她居然想测试对方会不会甘心做狗以判断他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了。
她的疑心病已经到达一种肆无忌惮的境界了。
纪学默笑起来：“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她怀疑地道：“你不是才说，你会很乖的吗？”
“算了，我会很乖的。”
他无奈地笑，扬起脖颈，吻了吻她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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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数据维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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