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三天没刮胡子，三天没睡好觉，活像个逃犯。
"系统，如果程砚秋告诉颜夏真相会怎样？"程砚秋第N次问道。
"警告：泄露穿越信息将导致任务直接失败，宿主将永久滞留本世界。"系统的声音冷得像冰。
程砚秋灌了口威士忌，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到胃里。自从那晚在颜夏家说漏嘴后，程砚秋就陷入了这个死循环——想解释又不能解释，想靠近又必须远离。
手机屏幕亮起，是《音乐创作人》节目组的邮件：「鉴于近期舆论，您的参赛资格暂缓，等待调查结果...」
程砚秋苦笑着把手机扔到一边。赵志成和梁梦瑶这招真狠，一招"抄袭"指控直接把程砚秋从巅峰打落谷底。更糟的是，系统显示任务完成度已经降到了45%，几乎腰斩。
工作室的门铃突然响了。程砚秋摇摇晃晃地去开门，门外站着林小鹿，手里拎着两袋外卖。
"程老师！"她看到程砚秋的样子吓了一跳，"您怎么...哇，好大的酒味！"
"进来吧。"程砚秋侧身让她进门，"怎么突然来了？"
林小鹿把外卖放在桌上，麻利地开始收拾满地的乐谱和啤酒罐："程砚秋看新闻了，想来陪陪您。"她顿了顿，"而且...程砚秋有东西给您看。"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画面中，赵志成和梁梦瑶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里交谈，由于角度隐蔽，画质有些模糊，但声音还算清晰。
"...只要在直播环节放出那段录音，他就彻底完了。"梁梦瑶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颜夏不是护着他吗？让她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赵志成谄媚地点头："梁姐高明。不过那段录音...真的是程砚秋说的？"
"当然不是，"梁梦瑶轻蔑地说，"找人模仿的。但足够以假乱真了。"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程砚秋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胸口涌起一股怒火："这俩王八蛋..."
"这是程砚秋朋友在那边打工偷拍的，"林小鹿小声说，"程老师，他们说的录音是什么啊？"
程砚秋摇摇头："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揉了揉太阳穴，"小鹿，这视频能发给程砚秋吗？"
"当然！"林小鹿用力点头，"对了，您吃点东西吧，程砚秋买了您最爱的那家小笼包。"
程砚秋这才注意到外卖袋子上印着"鼎泰丰"的字样。奇怪，程砚秋从来没跟林小鹿提过程砚秋喜欢吃小笼包啊？
似乎看出了程砚秋的疑惑，林小鹿解释道："是颜夏老师告诉程砚秋的。"
程砚秋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上："颜夏？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昨天。"林小鹿眨眨眼，"她约程砚秋见面，问了很多关于您的事。"
程砚秋的心跳突然加速："她都问什么了？"
"嗯...比如您平时创作习惯啊，会不会梦游啊，还有..."林小鹿犹豫了一下，"还问我有没有觉得您和离婚前判若两人。"
程砚秋后背一凉。颜夏这是在调查我？
"您别担心，"林小鹿赶紧补充，"程砚秋说您是我见过最有才华又最温柔的人！颜夏老师听完表情好奇怪，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
程砚秋机械地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却尝不出任何味道。颜夏到底发现了什么？她会不会已经...
"对了！"林小鹿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又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颜夏老师让我转交给您的。"
程砚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袖扣，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C"——这是原主和颜夏结婚一周年时，她送的礼物。
"她...还说什么了吗？"程砚秋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小鹿摇摇头："只说您看了就明白。"
程砚秋盯着那枚袖扣，大脑飞速运转。这是试探？还是某种暗示？颜夏到底知道多少？
送走林小鹿后，程砚秋坐在钢琴前，手指无意识地按着琴键。系统突然出声："提醒：国际音乐节确认函将于48小时内发出，请宿主尽快解决声誉危机。"
"怎么解决？"程砚秋没好气地问，"去跟赵志成打一架？"
"建议：用宿主最擅长的方式。"
程砚秋低头看着琴键，突然有了灵感。如果言语无法表达，那就用音乐吧。
手指在黑白键上舞动，一段忧伤而深情的旋律流淌而出：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
"该配合你演出的程砚秋演视而不见..."
"在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
《演员》。这首歌的歌词简直是为程砚秋现在的处境量身定制的。程砚秋越唱越投入，仿佛要把所有无法言说的情感都倾注其中：
"其实台下的观众就我一个..."
"其实我也看出你有点不舍..."
"场景也习惯我们来回拉扯..."
"还计较着什么..."
唱完最后一个音符，程砚秋长舒一口气，发现脸上竟然有泪水。妈的，程砚秋居然被自己唱哭了。
正当程砚秋擦眼泪时，门铃又响了。这次是张诚，一脸兴奋地冲进来："老弟！转机来了！《音乐创作人》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下期直播你可以用新歌回应质疑！"
程砚秋挑了挑眉："梁梦瑶会同意？"
"她不得不同意，"张诚得意地说，"颜夏动用关系给节目组施压了，听说还威胁要退出评委席。"
程砚秋心头一暖。即使在那晚的争吵后，颜夏依然在暗中帮程砚秋。
"对了，"张诚压低声音，"赵志成那边有动静，他们好像准备了一份什么'终极证据'，要在直播时放。"
"程砚秋知道，"程砚秋给他看了林小鹿提供的视频，"问题是，他们伪造的录音内容是什么？"
张诚皱眉思考了一会，突然拍大腿："会不会是...承认抄袭的录音？"
程砚秋心头一凛。很有可能！如果他们在直播中突然播放一段"程砚秋承认抄袭"的假录音，再配上精心剪辑的"证据"，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们得先发制人，"程砚秋站起身，在工作室里来回踱步，"直播我要..."
程砚秋的计划还没说出口，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警告！检测到关键人物颜夏正在接近真相，任务完成度降至40%！"
什么？颜夏现在在哪？她在做什么？
......
颜夏公寓。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颜夏疲惫的脸上。她已经连续几个小时浏览着各种关于"人格突变"、"穿越理论"的网页，旁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观察记录：
「1. 离婚前从不吃辣，现在无辣不欢
2. 以前吉他水平一般，现在堪称大师
3. 醉酒后会哼一些从未听过的旋律
4. 左手腕上的疤痕消失，多了一颗痣
5. 说漏嘴"不是原来的程砚秋"...」
她揉了揉太阳穴，点开一个名为"量子穿越"的科普视频。视频中，一位物理学家正在解释平行宇宙理论：
"...根据爱因斯坦-罗森桥理论，在某些极端条件下，时空可能会出现裂缝，导致意识或物质在不同宇宙间转移..."
颜夏按下暂停键，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才拨通一个号码："李教授，是程砚秋，颜夏。关于您上次提到的那个'人格突变'病例，程砚秋想再了解一下..."
挂掉电话后，她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着她和程砚秋的结婚戒指，还有几张合影。照片上的程砚秋搂着她微笑，但那个笑容和现在这个"程砚秋"完全不同——一个张扬外放，一个内敛深沉。
最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想念现在这个程砚秋，而不是照片里的那个。
"你到底是谁..."她轻声自语，手指抚过照片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
程砚秋做了个噩梦。
梦中，程砚秋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聚光灯刺得程砚秋睁不开眼。台下坐满了观众，但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程砚秋拼命想唱歌，却发不出声音。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任务失败，宿主将永久滞留。"
程砚秋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窗外已经大亮，手机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张诚的。
回拨过去，张诚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老弟！国际音乐节的确认函到了！他们还是邀请你去！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程砚秋哑着嗓子问。
"你要在下期《音乐创作人》上彻底澄清抄袭指控，否则邀请作废。"
程砚秋看了看日历，距离直播只有三天了。三天内，必须准备好一首足以震撼全场的歌，一个足以粉碎谣言的计划，还有...
还有面对颜夏的勇气。
系统突然出声："可选任务：向颜夏坦白真相。成功奖励：任务完成度 20%。失败惩罚：永久滞留。"
程砚秋愣住了。系统居然给了这个选项？但"坦白真相"是什么意思？告诉她程砚秋是穿越者？这不会导致任务失败吗？
"解释：在特定条件下，真相揭露可转化为任务助力。"系统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程砚秋陷入沉思。如果告诉颜夏真相，可能会吓跑她，但也可能是唯一的转机。更何况...她似乎已经在怀疑了。
下定决心后，程砚秋拿起手机，给颜夏发了条短信：「能见一面吗？关于那天晚上我说的话...我想解释清楚。」
发完这条消息，程砚秋的心跳快得像擂鼓。三分钟后，回复来了：
「好。直播结束后。我也有事要问你。」
程砚秋长舒一口气。无论如何，三天后的直播将决定一切——程砚秋的事业，程砚秋的任务，还有程砚秋和颜夏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拿起吉他，程砚秋开始为那首关键的新歌做最后打磨。这首歌必须足够震撼，足够真诚，足够...让程砚秋赢回一切。
"就叫你《夜曲》吧。"程砚秋对着空荡荡的工作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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