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还有十分钟上场！"场务小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程砚秋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领结。今天是《音乐创作人》的直播特别节目，也是程砚秋洗刷抄袭污名的最后机会。台下坐着五百名观众，四位评委，以及...特意从国外飞回来的颜夏。
"程老弟！"张诚风风火火地冲进化妆间，"刚收到消息，赵志成那边准备了一段你'承认抄袭'的录音，打算在你表演到**时播放！"
程砚秋冷笑一声："果然如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U盘，"按计划行事。"
张诚紧张地擦着汗："你确定这能行？万一..."
"没有万一。"程砚秋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今晚过后，要么程砚秋重回巅峰，要么彻底完蛋——没有中间选项。"
走出化妆间，程砚秋差点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是梁梦瑶。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的深V礼服，活像根会走路的辣椒。
"程砚秋，"她红唇微勾，"准备好...身败名裂了吗？"
程砚秋回以微笑："梁老师今天口红颜色真特别，跟您的心肠一样红。"
梁梦瑶的表情瞬间扭曲，正要回击，广播里响起主持人的声音："让程砚秋们欢迎下一位参赛者，近期饱受争议的音乐人——程砚秋！"
程砚秋大步走向舞台，聚光灯瞬间打在程砚秋身上。台下观众的反应很分裂——有欢呼的，有喝倒彩的，还有举着"抄袭可耻"牌子的。
评委席上，颜夏一身素雅的白裙，安静地注视着程砚秋。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她微微点了点头。
"各位晚上好，"程砚秋对着话筒说，"过去两周，关于程砚秋'抄袭'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今晚，我不打算用言语辩解——音乐自己会说话。"
程砚秋走向舞台中央的钢琴："这首《夜曲》，献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献给所有相信原创力量的你们。"
手指落在琴键上的瞬间，全场安静下来。前奏如月光般流淌：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
"程砚秋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
"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
唱到副歌部分时，程砚秋瞥见颜夏微微睁大了眼睛。这首歌的风格与程砚秋之前的所有作品都不同，忧郁而深沉，带着古典与现代交融的美感。
"当鸽子不再象征和平..."
"程砚秋终于被提醒..."
"广场上喂食的是秃鹰..."
"程砚秋用漂亮的押韵..."
"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
就在歌曲达到**时，意外发生了——音响中突然插入另一个声音："...是的，那些歌都是程砚秋找人写的...程砚秋承认抄袭..."
赵志成的"终极炸弹"提前引爆了！
台下瞬间哗然。评委们交头接耳，观众席炸开了锅。程砚秋注意到梁梦瑶嘴角得意的笑容，和颜夏骤然握紧的拳头。
但程砚秋没有停下演奏。相反，程砚秋弹得更用力了，歌声也提高了八度，硬是把那段录音压了下去：
"啊乌云开始遮蔽夜色不干净..."
"公园里葬礼的回音在漫天飞行..."
"送你的白色玫瑰..."
"在纯黑的环境凋零..."
与此同时，舞台后方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系列手稿照片、创作过程视频，以及——最关键的一段录音，是赵志成和梁梦瑶密谋陷害程砚秋的对话，清晰可闻：
"找人模仿程砚秋的声音做段假录音..."
"足够毁掉他的职业生涯了..."
全场震惊。梁梦瑶直接从评委席上站了起来，脸色煞白。赵志成在观众席中试图溜走，却被保安拦住。
程砚秋继续弹唱，仿佛这场骚动与程砚秋无关：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程砚秋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歌曲结束时，全场鸦雀无声。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评委席上，除了梁梦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颜夏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她拿起评委话筒，声音有些发抖："我...我不知道该先评价音乐还是刚才的闹剧。"她深吸一口气，"作为认识程砚秋最久的人，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这首歌，以及他之前所有的作品，都是百分之百的原创。"
她直视着程砚秋的眼睛："因为我能听出其中包含的情感...那是无法伪造的。"
程砚秋的心跳漏了一拍。颜夏这番话，几乎等于公开站队。
主持人适时地介入："由于突发情况，程砚秋们需要插播广告。请各位评委到后台商议..."
直播中断的十五分钟里，整个后台乱成一锅粥。梁梦瑶被节目组请去"谈话"，赵志成被警察带走调查，而程砚秋被工作人员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
在一片混乱中，程砚秋感觉到有人拉了程砚秋的手一下。转头看去，是颜夏。她对程砚秋做了个口型："天台。十分钟。"
......
节目恢复直播后，程砚秋简单地解释了赵志成和梁梦瑶的阴谋，并宣布将用法律手段维权。评委们一致决定让程砚秋继续参赛，而梁梦瑶则"因身体不适"提前离场。
直播结束已是深夜。程砚秋避开所有媒体和工作人员，悄悄溜到电视台天台。颜夏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夜风吹起她的长发，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嗨。"程砚秋轻声说。
"嗨。"她转过身，"恭喜翻盘。"
程砚秋走到她身边，靠在栏杆上："谢谢你的U盘。没有那些证据，程砚秋今天不可能赢。"
颜夏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是程砚秋给的？"
"林小鹿只是个传话的，对吧？"程砚秋笑了笑，"那丫头演技太差，一说谎就结巴。"
颜夏也笑了，但很快又严肃起来："程砚秋，现在能告诉程砚秋真相了吗？那天晚上你说的'不是原来的程砚秋'，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砚秋深吸一口气。是时候了。
"如果程砚秋告诉你，三个月前，程砚秋...换了个灵魂，你会相信吗？"程砚秋小心翼翼地问，"就像穿越小说写的那样，另一个世界的程砚秋，穿越到了这个身体里。"
颜夏的表情出乎意料地平静："继续。"
"在程砚秋的世界，程砚秋是个默默无闻的音乐人，而你是天后巨星。程砚秋车祸死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程砚秋身上，还绑定了个系统，任务是'成为比颜夏更耀眼的天王巨星'..."程砚秋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这听起来实在太荒谬了。
但颜夏的反应更荒谬——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到某一页递给程砚秋："是这些吗？"
页面上整齐地列着两栏对比：
【原程砚秋】VS【新程砚秋】
讨厌辣椒 →无辣不欢
吉他水平一般 →吉他大师
左手腕有疤痕 →疤痕消失，多了一颗痣
音乐品味庸俗 →创作超前
酗酒暴躁 →温和自律
程砚秋目瞪口呆："你...你早就知道了？"
"只是怀疑。"颜夏合上笔记本，"直到看到你左手腕的变化。那个疤痕是我和你吵架时不小心用烟灰缸砸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而那颗痣...原来的你根本没有。"
夜风吹过我们之间的空隙，带着初秋的凉意。
"所以..."程砚秋喉咙发紧，"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
颜夏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抚上程砚秋的脸："你知道吗，这三个月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个声音告诉程砚秋，'他会回来，但不再是同一个人'。"
她的手指温暖而柔软："现在我知道了，那个梦是在提醒我...等待真正的你。"
程砚秋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那...那个混蛋，原来的程砚秋，他对你..."
"不重要了。"颜夏打断程砚秋，"重要的是现在的你。这个会为我写《简单爱》，会为程我挺身而出，会用音乐感动全世界的程砚秋。"
系统突然在程砚秋脑海中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请选择：1.返回原世界；2.留在本世界。注意：选择不可逆。"
程砚秋毫不犹豫："我选二。"
系统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选择确认。解除绑定前，最后告知：本系统为'真爱考验系统'，原程砚秋的灵魂已安息，他最后的愿望是有人能替他弥补过错，好好爱你。再见，宿主。"
系统声音消失了，留下一阵奇妙的轻松感。程砚秋眨了眨眼，发现颜夏正疑惑地看着程砚秋。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程砚秋握住她的手，"只是...系统刚刚告诉我，原来的程砚秋希望有人能好好爱你。我想申请这个职位。"
颜夏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申请批准。"
程砚秋低头吻住她，远处城市的灯火为他们见证这一刻。
......
一年后，马尔代夫。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在亲友的欢呼声中，程砚秋掀起颜夏的头纱，轻轻吻上她的唇。阳光、沙滩、海浪，还有比这一切更美的程砚秋的新娘。
"下面请新人合唱一首专为今天创作的新歌！"主持人宣布道。
程砚秋和颜夏相视一笑，走到准备好的麦克风前。吉他声响起，程砚秋唱出第一句：
"给你所有的爱，是程砚秋唯一的慷慨..."
"因为你值得最好的未来..."
颜夏接着唱：
"曾经错过的那些年..."
"用余生加倍偿还..."
合唱部分，程砚秋们的声音完美融合：
"爱你不止三千遍..."
"从日出到长夜..."
"每一个明天..."
"都要你在身边..."
歌曲结束，掌声雷动。林小鹿作为伴娘哭得妆都花了，程砚秋递给她纸巾："别哭了，再哭妆要化到后脑勺了。"
颜夏靠在程砚秋肩上，小声问："这首歌在你那个世界也有吗？"
"没有，"程砚秋笑着摇头，"专为你写的。《给你所有的爱》。"
"所以..."她狡黠地眨眨眼，"你现在是'比颜夏更耀眼的天王巨星'了吗？"
程砚秋假装思考了一下："从商业价值来说，还差那么一点点。但从幸福指数来说..."程砚秋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已经是宇宙第一了。"
远处的海面上，夕阳将海水染成金色。程砚秋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夜晚，系统的选择，和颜夏那句"不管你是谁，我爱的是现在的你"。
"想什么呢？"颜夏问。
"在想..."程砚秋搂紧她的腰，"穿越真是门好生意。"
她笑着捶了程砚秋一下："笨蛋。"
而程砚秋，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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