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乌舍对于如何处置晚期暴徒的脑域经验丰富，佐罗的脑混乱在晚期暴徒中不算最严重的，尽管沉疴累累，但至少能看出神经网格和脑组织的大体形状。
乌舍的精神力如同一柄冰凉的手术刀，毫无犹豫地切进了佐罗的大脑。剔除那些**的疮口，撕开堵塞血液流通的烂肉，在红背蜘蛛剧痛着挣扎时及时赋予精神力疗愈，冰冷的精神力成为比药物还要有效的镇痛剂，让灼痛的大脑伤口仿佛被浸入雪水，一时感受不到痛楚，只迷失在茫茫飞雪似的信息素中。
直到乌舍撤出精神力，那股笼罩了整个囚房的信息素才缓慢淡去，佐罗睁开了硕大的复眼。
掩盖了眼珠以至于看不清眼睛本色的红血丝退去一些，以暴戾、凶狠文明的红背蜘蛛看起来竟显得温顺。他挪动脑袋去嗅乌舍的气息，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破碎音节。
“我是乌舍，第三军1旅的指挥官。你今天的义务疏导员。”
乌舍平静地看着佐罗慢吞吞地蹭过来，直至对方覆着细密毛发的大脑袋要蹭到自己，才露出个笑容，拍了拍他。
“佐罗·涅夫，好好养伤。”
红背蜘蛛抬头：“你、您......知道我的名字。”
乌舍只是说：“你现在脑混乱的状态已经逆转回暴徒化中期，有了疗愈的可能。可以联系家族将你转到第五区治疗，代我向勃格指挥官问好。”
勃格·涅夫指挥官兼军团长统领的星际军第八军驻守第五区，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能为佐罗提供更好的医疗机会。佐罗从军校毕业后自主选择了来第九区从军，但这不代表他脱离了与家族的联系。听到勃格的名字，他微微一怔，还想再问什么时，乌舍已经转身，离开了这里。
佐罗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被高大的雌虫和机器人遮挡，最终消失在大门开合的光线中。
乌舍在返程的车上收到了何慈林的通讯信息，说他已经到了第九区。
何慈林这些年以官方渠道来往赫拉德的频率维持在每年1-3次，每次都是带着冥王艺术共.济会的新成员前来进行慰军演出，由于一行大部分都是雄虫，除了冥王自己派出的护卫队之外，赫拉德也会派军队护航。
这种看似仅仅停留在文艺方面的交流在无形中也促进了赫拉德和冥王的政治联系，冥王这五年大大小小颁布了一系列新规，都有赫拉德制度的影子。原本以阶级固化为社会特征的冥王在经历内战、艺术协会崛起和新规输入后坚实的阶级桎梏已然脆弱如纸，隐隐有成为星际文艺复兴、开放之都的趋势。
作为冥王艺术共.济会对外话事人的何慈林在其中功不可没，他往来两个星球传递双方态度与情报，带来和平友好的讯息。而赫拉德对他的接纳也让他坐实了全星际明星的身份，他身价日益高涨，塔罗斯、忒修鲁等星球都对他发出了演出邀请，他的声名远播同样方便了艺术协会画展全球巡演的开展。
现在冥王艺术共.济会在宇宙航道中航行的星舰就像一只和平鸽，至少在全星际的民间口碑中，承载着协会成员的星舰飞到哪里，公益性的精神疏导与和平就散播到哪里。
不管到达哪个星球的哪个港口，总有民间组织自发迎接和相送，甚至传出过星舰被星盗截停，护卫队准备与星盗开火、战局一触即发之际，星盗主动卸下武器，请求星舰上的雄虫们为他们进行一次疏导的事情。
“这不会是真的吧？”
——这个传闻是从冥王传出去的，落到乌舍耳朵里后，他这么问何慈林。
何慈林当时只是笑：“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大家都相信这种事能够发生之后......它自然就会发生。”
于是现在艺术协会的巡回星舰在宇宙中受到的星盗袭击频率也下降不少，并不是所有星盗都敢于和星舰护卫队硬碰硬。抱着“或许能不开火就得到雄虫疏导”的念头，星盗们的行事变得不那么激进。
除了官方出行外，由于取得了赫拉德军方批下的通行证，何慈林也常常私下来找乌舍。乌舍回到宿舍时，何慈林已经坐在门口的行李箱上等着他。
留长的金发扎起，宽大的墨镜压在山根，立起的衣领遮住下巴。何慈林只露出小片白皙的脸部皮肤，在看见乌舍后才摘下墨镜，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出去了？”
“嗯。”
乌舍开了门，索玛把何慈林从行李箱上拎下来，提着他的行李箱进门。何慈林跟在乌舍后面晃进去，宽松的外套一摇一摆的。
“去哪儿了？”
“集中营。”
“哦……嗯？你终于有挪窝的打算了？”
何慈林意外地看向乌舍，他知道乌舍不可能主动争取第九区暴徒的选票，以此扩大自己的影响力。除非他要离开，在这之前想要为第九区和珀安做些什么。
乌舍没有否认，干脆地应下了何慈林的话：“大概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何慈林兴高采烈：“我觉得很好，你一直在第九区待着干嘛，让珀安始终压在你头上吗？”
不知道为什么何慈林和珀安很不对付，或者说何慈林总是单方面看珀安不顺眼。最初何慈林和珀安见面时还保持着客气，进退十分有度，随着乌舍与珀安的关系愈近，连带何慈林也与珀安熟悉起来之后，他就开始丢掉礼貌，时常出言不逊。
在乌舍私下向珀安为何慈林的冒犯道歉时，珀安倒是很大度。
雏鸟情节嘛，我理解。珀安拍了拍乌舍的肩膀，发表了如下结论：你带着那孩子混多久了，他看你的眼神跟看蜘蛛妈妈一样，哈哈！
乌舍至今想到这个评语都觉得头痛，转移话题。
“奥利维尔怎么样了？”
何慈林把耗空的信息素收集器扔给他：“他说想要见你。”
奥利维尔始终没能戒断乌舍的信息素，何慈林每每来看望乌舍都会带回装着定量信息素的信息素收集器交给奥利维尔，正是靠这种供给才稳定住了他们之间的立场连结。冥王能借鉴赫拉德的规章制度，颁布一系列新规，奥利维尔背后的让·卡斯德伊家族作为老牌贵族阶级的一大势力，其推动功不可没。
乌舍抬手接住信息素收集器，漫不经心地笑了声：“让他等着。”
周四的！匆匆赶来，榨出短短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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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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