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的涎液裹满乌舍的皮肤，他动了动，背朝星盗们在哈德里安的口腔中撑起上身。
鲜艳的虫纹因他的动作舒展，像活过来似的蠕动着，围聚着的星盗们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热烈的欢呼，他们倒是还没判断出哈德里安和乌舍这一行成功与否，但是至少他们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而且是以这样暧昧的姿态。
有星盗伸长了脖颈想将乌舍看得更清楚，爆发的起哄声中混杂些不干不净的荤话。米希尔站在最前，看着乌舍的背影却生出某种不寻常的感受，他忍不住皱眉，大声喝止星盗们安静。
然而，随着乌舍转身的动作，周围的声浪更高一层，完全盖过了他的声音。乌舍偏过头，下颚和脖颈之间拉出有力流畅的线条，红色的虫纹同样覆着在他的胸膛上。
他幽黑的眼珠缓缓扫视一圈，没等星盗们细看，一种无声无形的力量骤然以乌舍为圆心扫荡开去，轻易淹没在场所有星盗，覆盖了整个底舱，甚至有向上层延伸的趋势。全体星盗只觉得大脑霎时轰鸣，视网膜上一片白光，暂时失去了视力。
米希尔并不在受影响之列，他震撼地盯着眼前的乌舍，在脑域中克制不住颤抖的精神力给了他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他们成功了。
在自己看来极短的时间内，他们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险境，让哈德里安以这副模样带回乌舍。但他们成功了，他无法感知到乌舍现在的精神力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这已远远超过他的认知范围。
现在站在他眼前的，极大可能就是全虫族历史上目前唯一一个活着的S级。
米希尔失去语言能力，只看着乌舍发怔，直到乌舍将手伸到他面前了，他才后知后觉听清对方和自己说了什么。
“......外套借我一下。”
米希尔猛地回神，脱下身上的白大褂递过去，手指相触时发现乌舍莫名望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力正无意识地缠绕着乌舍的指尖。
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米希尔立即收回自己不听使唤的精神力。哈德里安在乌舍走出自己的口腔后半恢复回人形，他的下半身仍是虫化的姿态，精悍健硕的上身裸露在空气中，黄褐色的虫壳自胯骨开始往下蔓延，锋利的足肢钢刀般矗立在地面上。
他打横抱起套上白大褂的乌舍，对着米希尔一点头，离开了底舱。
在他们离开五秒后，在场的星盗才逐渐恢复了视觉，震惊和恐慌的问询陡然炸开，留下来收拾残局的米希尔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得去想乌舍现在的等级了。
六层，属于哈德里安的房间内。
这是乌舍首次踏足这里，作为潘帕米斯号的首领，哈德里安相当会享受。这里的空间异常大，床垫和坐垫都呈现无锐角且极柔软的圆型，地面由木质地板和磨砂板组成，厚重的深蓝色窗帘从屋顶一直垂落到地板上，此刻半拉着，露出后方透明的方窗。
从窗户向外望去，广袤的宇宙显露一角，随着潘帕米斯号的前行周围团簇的星云间或投射出斑斓的色彩，极光般掠过窗口。
乌舍被哈德里安扔进巨大的床垫中，他甚至在上面颠簸了两下，白大褂因此朝两侧散开，露出布料下修长劲瘦的身躯。
哈德里安保持着半虫化状态上了床，尖利的足肢刺穿床垫，里面的羽绒飞扬。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乌舍，从后腰处延伸出的一只极细长极锋利的刺肢点在乌舍的左胸口，心脏隔着单薄而坚韧的肌肉在他的刺肢下跳动。
他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捅穿这颗心脏，要了乌舍的命。
同理，尽管乌舍看似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下，只要一念之间，就可以用精神力摧毁哈德里安的大脑。
因此乌舍脸上没有畏惧也没有疑惑，只是握住心口处的刺肢，将它抬起几寸贴在唇边吻了吻。
哈德里安：“你清醒了吗？”
乌舍：“大概还不，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哈德里安笑了笑，用刺肢挑开散落在他眼前的一缕黑发，俯下上身和他鼻尖碰着鼻尖，哑声说。
“那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他用力吻了下去，雌虫虫化的躯体更低的体温淹没而来，连同唇舌一起吞没了乌舍。
被单撕裂，床垫被划了个稀巴烂，纷纷扬扬的羽绒如同一场温暖的大雪。极寒又极热的信息素和窗外的星云一样璀璨，它反复淹没过哈德里安，流淌过每寸虫壳的间隙，心神驰荡间哈德里安难以避免地弄伤了乌舍，他的皮肤被虫肢抚出细长的裂口，丝丝缕缕的鲜血溢出，在白皙的皮肤上交汇，好似后天由哈德里安赋予的虫纹。
乌舍摁住难以息止的哈德里安，觉察他吮吸自己如同吮吸精神力一般凶悍和贪婪，他半喘半笑着用手拍了拍对方的左颊，又张开五指插进对方头顶的发丝，向下用力迫他将脸扬起。
“在干什么呢？”
“你好像要我的精神力要得停不下来啊......这是你该做的事吗？”
他不吝展现自己性格中恶劣的一面，提醒哈德里安他们之间还存在一个赌约，汗水沿着他的下巴滴落在雌虫饱满的胸膛上，他问。
“我是你的奴隶吗，首领？还是你是我的？”
哈德里安仰着下巴，喉结不住滑滚，在这一刻乌舍停止了精神力的抚慰，仿佛有什么具象化的东西同时从他四肢百骸抽离，他立刻感受到汹涌而至的空虚，沉浸于快慰的大脑陷入干涸的死寂。他的神经紧绷起来，身体在巨大的落差感中煎熬，手掌难以自控地抓住了乌舍的腰。
四目相对，同样滚烫的汗水遍布在他脸上，深刻的眉骨在忍耐下如同拉满的长弓。
实际上哈德里安习惯忍耐，不管是疼痛仇恨或者是快慰。即使他的身体已经即将到达顶峰，只要他想，他仍然能够掌握住身体的控制权，他的意志力足以熬过这种痛苦，如果他想要克制的话，
——那么他想吗？或者说他需要克制吗？
哈德里安重重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昂着脸，在乌舍的注视下喘息着笑了起来。
他抬手扣住乌舍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发间拉下，顽硬汗湿的脸颊蹭过对方的掌心。他偏头沿着乌舍的指尖开始一路下吻，嘴唇摩挲着瘦削凸起的指骨，齿尖咬过指根，最终扣牢乌舍的手掌在手背留下一个吻。
“是你赢了。”
“我向你臣服，乌舍，我是你的奴隶。”
这两句认输像承诺，像宣誓，从哈德里安这样傲慢的雌虫口中说出，同时刺激到了处于誓言中的双方，乌舍的瞳色更深，几乎和窗外浓稠的宇宙别无二致。他定定注视着哈德里安，磅礴的精神力兜头扑下，像一场沸腾的冷雨。哈德里安完全承接这股力量，牙关咬紧，手掌将乌舍抓得牢牢的，连脖颈也因用力而僵硬，那仿佛永远也不会动摇的肩背在过度刺激下战栗起来。
他忽然拉下乌舍，乌舍也就势俯身拥抱住了他，他们深吻。
等到一切彻底结束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他们断断续续拥抱、休息——大多时候是哈德里安在陪着乌舍休息，给他喂房间里的营养液存货，偶尔也喂一些补充能量更高效的药物。
房内那张大床在第一天结束后就只剩下了骨架，之后哈德里安总算有自知之明，带着乌舍转移到了地板上。地板下是能扛核弹的高强度合金材质，不至于像羽绒床一样会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
期间乌舍也早已清醒过来，但仍然选择继续。这可以说是他有史以来的人生中第一次毫无顾忌、毫无负面影响的放纵，对象是哈德里安。
他认为很好。
羽绒床残破地占据着房中最好的位置，乌舍裹着毛毯躺在沙发上。由于自己的终端还没有开通链接外网的权限，他正拿着哈德里安的终端刷外界的新闻。
哈德里安从浴室中走出，只松松披了一件浴袍，露出大片布满痕迹的结实胸肌。不过这些痕迹很快就会因为自愈能力褪去，与此相反，他留在乌舍身上的大概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淡化。
房间里亮起了灯光，是柔和的冷色调。窗外潘帕米斯号已经远离那片星云。宇宙暂时失去了璀璨的色彩，只给予一片庞大而温柔的静谧。乌舍躺在这片静谧之中，毯子下清洗过后的身躯覆着被用力揉搓、亲吻甚至像是伤害过的痕迹。这些痕迹和虫纹一起在他身上交织，让他看起来有了一种正在活着的真实感。
终端的亮光映在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乌舍看起来非常冷淡。哈德里安在原地短暂地凝视了他片刻，迈步过去俯下身体，鼻尖碰到了他的脸颊。
乌舍便从投放新闻的光屏中收回视线，偏头和他接了一个吻。
哈德里安：“在看什么？”
乌舍：“我的朋友。”
哈德里安松开他，坐在了他身侧。乌舍共享光屏，浅蓝色的屏幕上不复青涩的何慈林面对镜头灿烂地笑着，完全长开的五官漂亮到刺目的地步，脸上的笑容如同能够将注视者拖入深渊的毒玫瑰。
新闻报道，星际巨星何慈林将于三个月后，前往赫拉德进行慰军演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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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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