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于李乐生而言，其实类似一场旁听课。
至少就会议前期的进程，李乐生并没有发言权。
倒不是说她被限制了发言，特莉丝欢迎她随时参与讨论，只不过这些研究员们所讨论的关于【时空跃迁】的知识对她来说都是超纲题，别人一秒钟的发言她需要五秒钟去接收，理解消化那就更需要时间了。
好在李唯一懂得很多，总能细心为她解答。
于是会议桌上便出现了很是诡异的两个场景，一群研究员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穿越】课题，主要是从无名氏口中询问联邦的想法以及当时查看李乐生记忆的时候究竟有出现过什么内容。
刚开始得知无名氏参与了提取记忆的联邦会议时，几个下属研究员愤愤不平，接二连三的批斗无名氏做事不地道，参与了这样重大的事情，一早就得知了有人可以从厄斯星这片时空出去，结果这个没正形的所长愣是一点信息都没透漏给她们，硬生生憋到今天会议上才侃侃而谈。
“既然闪耀队长也去过莱恩星，怎么这次会议没有邀请她呢？”一名研究员问，他现在恨不得把李乐生和闪耀都拽去检测室里给两个人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好好检视一番，然后对着二人的身体数据仔细筛查，“毕竟她是人身都穿越到了莱恩星，且又是厄斯星人，我想能够得到她的参与，应该会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吧？”
这话倒是没说错，本地人穿越后是否有后遗症？在穿越到莱恩星时有没有出现过什么不适？回来后身体里某处是否发生了变化？一连串的问题对他们的研究来说都是很值得。
无名氏不慌不忙的咳嗽几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罐汽水，荔枝味的。
啪的一下拉开环，极为享受的猛灌了几口，又打了个嗝，很舒服的长叹一声，才道，“是个好想法，不过闪耀早在穿越回来的第一天就已经接受过检视了，她的所有数据联邦已经批准上传给了我们研究所的数据库，我也提前看过，对比了她原本的检测数值，没有什么变化。”
此言一出，那名研究员了然，“哦。”
虽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但也没有多失望。
他的研究生涯中经历的失败多了去了，许多同事亦是如此。
她们这些研究员在进入研究所之后的每一天，都重复着大落大落继续落落落落落个不停的断崖式打击，现在一个小小的无用数据压根在她们心中掀不起什么波澜。
况且，此次会议给她们带来的惊喜实在盛大，在【李乐生】这个火种面前，任何失败和打击都不值一提了。
“等等？”李乐生的耳朵里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她眉头微皱，思索回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才敢开口，“什么叫人身穿越？”
她声音依旧压低，不想去打扰那些研究员们，又想起在母树下醒来的时候，李唯一也在。
说明李唯一目睹了闪耀和母树的触条接触，从而与她的意识体产生连接。
她本来还没对闪耀的穿越有过多关注点，但这些研究员们一直在讨论上次穿越莱恩星的经历，闪耀的名字出现了好几次。
李乐生刚从李唯一口中弄清楚为什么她这次昏迷前会内脏重伤枯竭，好容易空出了耳朵，就听到这群人说闪耀是人身穿越。
“你当时就在现场吧，闪耀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只有意识体穿越了吗？”她问李唯一。
“当然不是。”李唯一摇头否认，“意识体是你们地球人独有的，我们厄斯星人可没有。”
李乐生：？
她有点懵了。
“你们地球人，或者说地球生物，大脑神经元到达一定阈值的生物，在活着的时候，你们的身体能量在日复一日的活动中供养着你们的意识体，时空因子就像是意识体的细胞，使你们的意识体和你们的躯壳一起长大。”李唯一缓缓给出解释，但是看李乐生的表情，很明显，女人还是听了个一知半解。
好在这时候无名氏操纵手环与会议室的屏幕同步了。
“不着急，先看看当时的情景吧。”李唯一将谈话岔开，冲屏幕瞥了一眼，道，“看看闪耀是如何穿越的？然后让无名氏所长回答你的问题。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李乐生看过去，那是一段监控画面，正是树菌族繁衍区里，母树所在的位置。
“也对。”李乐生喃喃道。
“大家既然都对闪耀队长的穿越感兴趣，我就给大家看看当时的监控吧，刚好，看完后，你们也能明白为什么谢组长要和我们合作进行时空研究。”无名氏笑眯眯道，“虽然我知道我们研究所里肯定没有那种排斥外人、霸凌他人的不良分子，所以即便有人有疑惑，往后的合作中也不会故意冷落谢组长，但是呢——”
“所长，你如果继续说一堆客套的废话，我真的要驱逐你出会议室了。”好脾气的特莉丝语气温柔，笑的更是温柔似水，但是那双眼睛里的怒火此时已经燃烧的不成样子。
无名氏立马住嘴，咳嗽正色，开始播放监控画面。
特莉丝还不忘记冲谢春花表示谢意，“多谢谢组长愿意提供监控。”
谢春花回以友善的微笑，忽而又道，“监控后五十秒是我倍速慢放的结果，也是为了让大家能更清楚地看到【跃迁】的过程，这里先提醒一下大家。”
“谢组长有心了。”特莉丝点头致意。
随后室内迅速沉默下来，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监控画面。
画面很清晰，监控里首先是巨型母树那巍峨漂亮的身姿，随后镜头忽然拉远，母树周围的局部区域展现在众人眼前，紧接着画面定格，锁定了树下的几个人影，再次放大，正是治安队长李唯一。
李唯一的身旁，是躺在蚌菌里的李乐生，而另一边，是与母树连接的闪耀。
闪耀与李乐生都是紧闭双眼，沈佳妮和谢春花二人陪在闪耀身边，神色紧张忧虑，时不时还看一眼里李乐生。
接近于一分钟的画面里，众人还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忽然，镜头全部聚焦在了闪耀的身体上，此刻室内安静的几乎每个人的呼吸声似乎都能分辨出来。
“消失了，她的耳朵！”有人眼尖的看到闪耀长发遮挡的左耳耳廓忽然不见了，紧接着便是更明显的变化。
很奇妙。
这是李乐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穿越的过程。
闪耀的身体就像是一幅画，被一个看不见的橡皮一点一点抹去，又像是被看不见的火焰逐渐烧毁，而灰烬丝毫不存在，整具躯体消融在了空气中，而与母树产生连接的那个位置，只剩下了母树自身的光粒子还在运动回转。
这个过程便是被谢春花提前慢放的画面。
画面终止，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觉得做梦一般。
对于【跃迁】一事，她们这些研究员再熟悉不过了，和日常吃饭起居没什么区别，只是现在真正见到一个人【跃迁】至另一个星球，突破了厄斯星在这片时空的【限制】，终于有人忍不住，情绪爆发了。
一个戴着白色护目镜的金发研究员呜咽起来，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抽动，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哭声甚至有点恐怖，李乐生吓得浑身僵住。
她记得，在她刚进来的时候，这个研究员坐在地上还在研究自己的机械手臂来着。
白色护目镜被那人取下来，研究员似乎解除了某种按钮限制，痛哭起来，她双手抱头，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桌子上，宣泄着李乐生并不了解的那些过往里积攒的痛苦。
她只是哭，也不说话，特莉丝这时也没有斥责她扰乱会议进程，而是走到她身边，伸手顺着她的背轻轻抚摸，无声的安抚着她。
周围其他人或多或少也纵容了那名研究员的“放肆”。
有人同样流着泪，但是克制着没有出声。
有人别过头去，不忍看着同事哭泣。
有人默不作声，垂眸静静等待。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中忽然泛着股悲伤酸涩的味道。
再看无名氏，吊儿郎当的研究所所长此时也一本正经，眉宇间泛着些许愁绪，他双手撑在桌上，手指交叉抵在人中部位，那双眼睛看着自己那位痛哭不已的下属，其中难过亦是暗中翻滚。
李乐生觉得很不自在，她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想问李唯一，又觉得此时开口说话实在没什么眼力见儿。
只好伸手拽了拽李唯一的衣服。
求助的看向身边的人。
她们怎么了？
“亲眼目睹了希望的可能性，回想起了之前那些无望的实验，颇有种苦尽甘来的意味吧。”李唯一低声向李乐生解释。
尽管女人没有开口询问，但她也知晓李乐生要问什么。
听闻此话，李乐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想，这些人此刻的心情，应该和她当时高考查询分数时是一样的吧？
虽然预估分数觉得自己肯定能过线，但心中始终有颗石头放不下。
直到亲眼在电脑屏幕上看到分数，那一刻，李乐生也是悲从喜中来，明明该高兴的事情，她却哭了很久，心里又激动，又难过，又开心，哭泣声一时半会儿都止不住，想起自己努力苦读终于有了回报，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她哭的丑极了。
而这些研究员所面临的世界，远比她的高考还要可怕。
一代又一代的研究员都努力探索【突破限制】，让厄斯星冲出这片时空获得新生，想要拯救厄斯星的未来。
这样的探索持续了一万年之久，恐怕有很多人都绝望了，此时终于亲眼目睹一个人从这片时空中出去。
这种震撼，她此刻就算是想象，都不能体会到此种情绪。
“给她们一点时间，等会就恢复了。”李唯一又道。
精神力逐渐释放，柔和的、善意的精神力默默包裹着每一个人，安抚着她们的精神，并让她们的悲戚感逐渐抽离。
同为异能者的谢春花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李唯一所释放的精神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唯一，白发治安官脸上挂着淡淡的、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她的身体与李乐生贴得很近，亲密无间。
察觉到谢春花的目光，李唯一抬眸，点头致意，依旧礼貌疏离。
直至一群研究员平复了心情，那个金发研究员将护目镜装进口袋里，又郑重其事地朝着李乐生道了个歉，惹得李乐生连连摆手表示没事后，会议再次开启。
监控画面被关停。
无名氏看向李乐生，“李队长说，乐生小姐有很多问题，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李乐生听后，也不客套，开门见山。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们说意识体只有地球人有？厄斯星人不是也有意识吗？”
“还有，我穿越到这里，是身穿，为什么去了莱恩星后，又变成只有意识穿越了呢？”
她问题一大堆，但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全都想不起来，不过心里最挂念的两个倒是一直没忘，索性全说了出来。
研究员们听后也都看向了无名氏，等着她解答。
无名氏敛眸沉思，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再次开口，却先是问了李乐生一个问题，“乐生小姐，你们的文化里，是不是有个词语，叫做灵魂？”
李乐生不懂对方干嘛提及这个，但还是乖乖点头，“是的。”
随后她又补充道，“很多人觉得人分为灵魂和肉身，灵魂可以投胎转世，有部分人认为是迷信，有部分人认为是真的。”
无名氏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这种看法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投胎转世嘛，应该是不存在的。”
随后，无名氏用着李乐生能够理解的语言，向李乐生解释了她的疑惑。
按照无名氏所言，可以将灵魂看作是意识体，所有的地球人也确实分为躯壳和意识体。
人的意识需要依靠一具活着的躯壳进行活动，譬如要去读书，要去干活，要去晚了，这些都是意识指导着身体去做，首先有了这个意识，才会在大脑里下达指令，身体则会执行。
这一过程，几乎适用于所有星球的物种。
但地球人最奇特的一点在于，他们的意识是可以独立于躯壳的。
这就是意识体的诞生，意识体，可以称之为承载意识的独立个体。
意识体在躯壳的大脑部位，它与身体的关系类似于两个集合，意识体的位置被包含于人的躯壳，但是意识体本身又可以脱离躯壳在外游走。
这也就是为什么地球人尝尝会产生【既视感】。
“乐生小姐应该有过很多次这种既视感吧？某个地方，你可能是第一次来，但你却觉得很熟悉？某个场景在做某个事情时，你几乎会在上一秒或者近乎同时的前端产生预兆。”
无名氏详细的向李乐生解释了他所问的具体内容，李乐生秒点头，“对，有过好几次，我认识的几个朋友里好像也出现过这种既视感。”
无名氏笑了，“那便对了，这就是你们的意识体先一步脱离了躯壳，去过某个地方，又或者做了某件事。”
“但是地球人的意识体很多时候是不可控的。”无名氏继续道，“这应该属于时空规则对你们的限制。”
“乐生小姐不妨猜猜？”
说到这里，算是李乐生最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时候，无名氏却不说了。
啊？要她猜？对方突然闭麦，并且把麦克风扔给了她，李乐生只觉得像是跑八百米之前老师正喊着“三二一开始”时，却突然给她来了句“三二一重新热身！”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但李乐生还是认真的思考起来。
会议室里其它人也按耐不住，相互交头接耳，低头私语，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去打扰李乐生。
李乐生回想着在医院时和李唯一了解到的话，那时候李唯一也说了时空规则。
她冥思苦想，试图串联起那些只言片语里的线索，拼拼凑凑，她好像得到了一种答案，可是答案又想被蒙上一层雾，任凭她无论如何拨动想将那些雾气散开，都是徒劳。
“呃……”李乐生尝试着开口，结果一个磕绊的音节只冒了个头，她就不好意思起来了，脑子里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两句猜测也说不出来了。
说实在的，在这些人面前讨论什么时空因子，什么意识体，她都不如一个新瓜蛋子。
新瓜蛋子好歹是个瓜呢不是？
她又不是，她只是个地球人。
更别提厄斯星对地球的研究记录比她这个原住民知道的都更详细。
要不是她来了厄斯星，她都不知道她还有意识体，她都不知道她们地球压根发明不出来时空穿梭机呢。
可是无名氏偏偏又一脸期待的望着她，好似她不说些什么出来就不开口。
李乐生深吸了口气，心想着管他呢！是你无名氏要我说的，我又没想着卖弄，有啥说啥呗。
老别别扭扭的也不是个事儿。
她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边说边组织语言，“我个人觉得吧，呃，我先声明，我都是猜的，我本来也就是个文科生，也不了解时空理论之类的专业知识，所以真有什么地方说错了，都是我个人的知识储备量问题。”
“跟我的国家，我的原产地没啥关系哈。我们国家的教育这一块儿不要和我的个人素质挂钩哈。”
虽然她已经知道，厄斯星人眼里她们地球是很落后的，但该维护老家的时候她还是得标一下态。
再说了，地球落后是时空相对发展的客观事实，但如果仅因为她个人的知识储备不足就让这些人认为她们国家的教育水平就只有这样子，那就实实在在是她的罪过了。
爱国这一块儿，她还是有的。
现在又加了个爱球。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说，时空规则限制了地球的科技树，我们没有办法开发穿梭机，但是我们地球人又具备着个体穿越的能力。”
“其实我听到这里，一直都有点困惑，也觉得很矛盾，因为一个人如果能办到一件事，那么这个人所在的集体应该也是可以的。”
李乐生属于是边说话边捋思路的那种人，这是她的思考习惯，也是一个毛病：口述。
尤其是在做题的时候，有的人只需要动笔动脑就可以写出答案，但李乐生不同，她需要自己的声音辅助。举个例子，当计算某个数学题的时候，她需要口头描述自己的计算过程，才能做到更清晰更迅速地得出结果。又或者是写英语作文的时候，她必须嘴巴将自己写的句子读出来，才能更通顺的写在答题卡上。
如果没有口述配合辅助，她做题的效率就会大打折扣。
因为这个毛病，她读书那会儿考试的时候没少被监考老师提醒，自己的老师也总是因为这件事批评她，她改了许久，也没有改过来。不过在后来的学习生涯中，她口述的声音变小了许多，变成了默念。
除非有人的耳朵直接贴到她的嘴巴上，否则没人能听得到她的口述。
“但是我忽然想了一下，任何来往，都需要通道。比如飞机，它是需要航线的。那么从A到B，无论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其实也属于一种来往。”李乐生说的较慢，语言算不得多么专业，但蒙在脑子里的那团迷雾却慢慢的被她拨开了，“所以，在它们之间【穿梭】也是需要通道的，只是这种通道，以我们肉眼，看不到摸不到，但必须存在。就像时间，本质上我是看不到它的，但它依旧存在。”
“所以，时空能量团就是跃迁所需要的通道。换而言之，厄斯星的时空能量团庞大到足够你们建立跃迁通道。”
李乐生此刻的脑袋犹如拨云见日，逻辑甚是清楚，说话的速度都快了不少，连语言中的自我不信任都减弱了许多，“而我们地球的时空能量并不足以支撑聚集成一个能量团，只能作为个体活动于我们的大脑里。”
“因为能量稀少，所以无法建立跃迁通道，自然没办法发明出穿梭机。”
“这种能量个体被你们称为时空因子？”无名氏点头，算是回答，李乐生继续，“这种时空因子只能支撑个体穿梭，但是因为能量薄弱，意识体大多都只能做到脱离身体在外短暂游离，能量耗尽后，就只能重新回到大脑里，所以不会有人觉得这种既视感和时空穿梭有关系。而真正能实现穿越时空的，也是寥寥数人，更不要提，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穿越回去。”
“多种困难之下，地球人对时空的研究就更难以深入了。”
李乐生越说越明了，好似答案已经被她参透。
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
一番发言过后，她还颇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思绪都沉浸在了自己这顿分析里，全然忘记了要询问无名氏的意见。
直到一道掌声响起，将李乐生的意识抽离出来。
她看到对面的无名氏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更是止不住的兴奋，对方鼓着掌，欣喜若狂，“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能在短暂思考后得出这么多的结论，几乎完全正确。”
“天呐！乐生小姐，你简直就是天生做学术的料子，你说你是文科生是吧？我想想……嘶……这个名词的概念好像是说你们国家的人在求学过程中不学习物理、化学这类科目，学的是诗词歌赋人文历史对吧？”
“哎呀！其实这都不是什么事儿？你以前没学过，以后也可以学嘛！你现在才二十四岁，身体年龄正处于大好年华，不管是干体力活还是脑力活，就算是去娱乐生活，那都是最佳年龄啊！重新学习物理更是最好的时候。”
无名氏声音嘹亮，气势十足，拍拍自己的胸脯，鼓动着李乐生，“还有我，我的专业素养绝对够硬！这样，你加入我们时空研究所工作，白天呢咱们一起工作执行【重启太岁】的项目，下了班我就从最基础的物理学开始教你，一直教到你掌握高等物理学和时空跃迁的各个公式原理。不超过半年，我向你保证，绝对教会你，到时候再给你单开一个实验室，你想研究什么我就给你申请什么，联邦不批我就厚着脸皮天天骚扰他们让他们给你批……”
眼见无名氏越说越起劲，那双眼睛更是跟放光似的，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全都被他带跑偏了。
无名氏说话语速快，话还多，跟机关枪在突突似的，李乐生根本插不进话。
但她心里却不安静。
白天做实验，晚上还上课？搁这拿她当牛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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