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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地火浮屠(三十一)

130

斩情说:“这是我的仇恨。”

灵师可通过传递灵识的方法,向他人灌输自己的情感,达到共感的效果。为了让谢骄理解她,斩情选择回忆那段模糊的过去,调动自己的情感,让谢骄明白她的意志——这是她的仇恨。

这份仇恨除她自己,无人可度她。

斩情与谢骄对视,同源的火焰自眼底浮现,斩情知道,谢骄理解了她的仇恨。

代表仇恨的种子在谢骄体内扎根,谢骄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力”——那是一团火焰,它灼烧万物,包括人的魂灵。

……是和地火相似的伤害。

宛如岩浆的火焰在血肉下游走,因它源于斩情的共感,谢骄并未受到实质伤害,但仅管隔了一层,火焰带给□□魂灵的压迫感却未减少一分。

谢骄想,若是没有问心湖水,他被地火烧灼的感觉就是如此吧。

小骨头顾不上失落,它对危险感知敏锐,斩情传递给谢骄的不详不实之物让它忌惮。小骨头咕噜咕噜地发出低吼,威胁斩情的同时在逐步靠近她。

小骨头的直觉提醒它,这块散发寒气的铁块没有那么好敲,它要足够有力,才能一锤定音。

小骨头准备,小骨头出击。

小骨头被阻止,阻止的人是谢骄。

小骨头委屈:“嗷?”

谢骄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把小骨头拦至身旁,他小声说,“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但斩情没有恶意,她不是坏人,你不需要戒备她。”

谢骄安抚性的给小骨头顺毛。

小骨头一心为他好,谢骄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小声宽慰他,行动奖励他。

斩情看着谢骄不厌其烦地哄失落的小骨头,心思飘到了别处,曾几何时,她也有在乎的徒弟,想要保护的女子。

但她们都离她而去了。

之后回来的,也不是斩情想要的人。

斩情与谢骄的共感是她单方面传递的,在整个过程中,谢骄没有给斩情一丝反馈,这代表他没有仇恨过某个人,某件事。

斩情不知这算幸还是不幸。

出于前辈的心理,斩情问谢骄,“阁下,你知晓恨为何物吗?”

谢骄抚慰小骨头的手一顿。斩情对谢骄共感是成功的,她用自己的感情扣开了谢骄的心门,哪怕只有一小会,也足够谢骄对她诚实。

“我知晓恨为何物。”

“但这份恨,仅针对我自己。”

谢骄说:“我是个不该存在的人。”

既是不该存在,又何谈个人的喜怒哀。

斩情动了动嘴唇,最终选择沉默,她本想以自己的前车之鉴,丰富谢骄的阅历,但就谢骄的表现,他的生活可比斩情复杂的多。

不该存在的人……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斩情性子清冷,是天生的。哪怕把苏氏那档子事除开,斩情也能客观公正的评价一句,她是有点铁石心肠在身上的。

斩情很少去怜悯什么,她信奉人各有命的箴言,不会对他人的人生过多关注,但此刻面对谢骄,许是人之将死,斩情竟体会到了些许不忍。

千年老人感到茫然。

从未被这种情绪影响的斩情选择沉默,她不会说安慰人的话,又从未有过母亲,谢骄想要的母亲般的柔情安慰,是她给不了的。

被共感带动情绪的两人,不免进入情绪大爆发后的衰退期。谢骄陷入不好的回忆,斩情也不能从低迷中缓解过来。

气氛一时低沉。

小骨头左看谢骄,右看斩情,不太懂他们怎么了,它想靠近谢骄,但前面被谢骄拒绝过一次,以至于它不敢贸然接近去安慰谢骄。

斩情在小骨头眼里是一块冰的铁,没有兽会喜欢冷冰冰的东西,小骨头更不会主动接近。

于是气氛就僵持住了。

小骨头没见识过这场面,它夹在低压中心,左右为难,最后自己委屈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呀。

“沙…沙沙……”

小骨头缩成一团,心情低落的同时,对外界的感知更强上一层,原本被热浪掩盖的流沙席卷声清晰可闻,小骨头一边不高兴,一边捕捉到了异常的声响。

它迅速进入捕猎状态。

流沙撞击衣服的摩擦声,人比旋风微弱的呼吸声,心脏比地裂更缓慢的跳动声,一处处极易被忽略的细节,落入小骨头的五感中。

捕猎状态的小骨头兴奋起来,若它能抓到猎物,谢骄和斩情都会高兴起来吧。

怀着这样单纯的想法,小骨头静气凝神,一击即中。一尾银白色的“鱼”措不及防被抓起,胡乱地拍打着“鱼尾”,试图让小骨头放手。

但一下抓到猎物的小骨头怎会理会“鱼”的想法,它激动的把“鱼”拖到谢骄面前,向他邀功。

心情低迷,但会关注小骨头的谢骄睁大眼睛:不是,这是啥?小骨头在沙子里捕到了啥?

被小骨头这么一打岔,斩情的注意力也跟着变了,她凑近了点,仔细看扭动的“鱼”。

谢骄离小骨头比较近,加上小骨头特意给他展示,谢骄很快看清这一团到底是啥。

“……………小袄?”

比过去更长的震惊后,谢骄忍不住后退半步,不敢去看谢袄的惨状。

他会被骂死的。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谢骄真想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以示这件事与他无关,都是小骨头的主意。

不是谢骄没担当,而是谢袄的状态着实惨,惨到没眼看的地步。

一身衣裙与泥沙完美结合,无死角畅享热浪狂风的少女眼神平静,她指了指还在闻她的小骨头,淡定地吐出一口沙子,语气平稳的说,“……师兄,让小骨头把我放下。”

无路可逃的谢骄:“师妹,你还好吗?”

谢袄微笑:“你先让小骨头把我放下。”

谢袄脸上上扬3°的微笑让谢骄害怕,他缩了缩脖子,眼神示意小骨头把谢袄放下。

别问他为啥不说话,问就是怕声音打颤,太过丢脸。

谢骄的消息,小骨头接收失败,好在它还记得谢袄的味道,虽然和其他味道混在了一起,但仔细闻闻,是那么回事。

确认是友非敌的小骨头眼含失落,把谢袄放了下来。

小骨头:这不是它想要的猎物。

谢袄被放下,深呼吸好一会,平复自己的心绪。无水之地的沙尘无需清洗,拍打和擦拭便能把人收拾出来。

谢袄从“银角大王”里取出干净的帕子,她先把抖落身上大块的泥土,然后解开包裹肌肤的银色丝带,将细小不易察觉的沙硕拍打下去,最后用丝帕擦拭尘土,把自己收拾出来。

谢袄动作极快,谢骄还没组织好措词,她就把自己收拾好了。

谢袄靠近谢骄,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师兄,这段时间你在哪里?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

谢骄背后疯狂冒汗,他打着哈哈,避重就轻回答,“小袄,我知道你在找我。我一路留下了标记,你没看到吗?”

谢袄眼神犀利,但想到谢骄沿途留下的标记,她还是收了一些气,没那么咄咄逼人。

“我看到了。”

“但是,你怎么能一个人冒险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大仓山的时候,是不知深浅没有准备,但地火之行是板上钉钉的危险,你也敢一个人闯,你走的时候,想过我,想过师傅他们吗?”

谢袄想起大仓山的事,恨不能戳着谢骄的心口,问问他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了什么。

谢骄:“我…我……我当然……”

谢骄不敢回答,又不敢什么都不说,只能采取拖延**。

小骨头察觉到谢骄的异样,凑到了谢骄身旁。

谢骄看见小骨头接近,顾不上安全距离,他急需一个人替他分担火力。

就决定是你了,小骨头。

谢骄看着小骨头并不宽大的肩膀,可耻的觉得安心。

斩情默默看着,作为局外魂的她不说话,看戏。

谢骄看着小骨头的背影,继续拖延,“当然……”

谢骄做危险的事前,当然会想谢袄、师傅他们,他们在谢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所以遇到事情,谢骄会考虑他们的想法。

但考虑不等于顾虑。

不见棺材不落泪,很适合谢骄这类会心存侥幸的人。

谢骄想的很简单,只要在谢袄来之前解决完这一切,事情不就结束了吗?过程里他不出事,事后哪怕谢袄在生气,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谢骄承认,他的想法算得上幼稚,但很可惜,他就是这种人。独行有概率解决的事,他不希望第二个人参与其中,共担风险。

谢骄这样的心态无疑是有问题的,他的做法会伤害在乎他的人。

可谢骄无法阻止此类想法的蔓延,它们就像长在暗处的池藻,正面看只有一寸,待翻到反面,才会叫人发现它牢牢地缠满了每一寸空隙,不给人挣脱的机会。

“当然什么?”

谢骄拖延的小心机,谢袄如何看不出。但她深知谢骄的秉性,此刻逼急了他,只会让他离自己更远,因此谢袄心里恨得在牙痒痒,也只得放缓语气,退了一步。

毕竟真把这头倔驴逼急了,吃亏的只是自己。

“师兄?”谢袄耐下性子,唤正在挣扎的谢骄。谢袄想,人与人的交往,无非是摩擦摩擦,比的是硬度,拼的是重量。谢袄有的是耐心和手段,她不信谢骄能一直得意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占据这份主动权,让谢骄尝尝进退为难的滋味。

“我当然会想着你们。真的,小袄,我做事有分寸,你相信我。”

谢骄用他最真诚的语气,试图打动谢袄。

“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小骨头在我身边,斩情姑娘也在。”

“斩情姑娘……”谢袄随着谢骄的介绍,目光落在了雪衣乌发的斩情身上,出于礼貌,谢袄向斩情点头示意,但眼神再落到谢骄身上时,如同刀子刮肉,“师兄,除了斩情姑娘,你还认识几位好姑娘呀?”

谢袄说得咬牙切齿,她为谢骄担惊受怕,谢骄居然有心情结交某某姑娘,他是真心里没数啊。

“除了斩情姑娘,我认识的,师妹都认识。”

再度踩雷的谢骄欲哭无泪,肉眼可见的丧了起来。换作外人,他能糊弄过去,但面对谢袄,他不敢,也糊弄不过去。

谢袄敏锐的感知力和女人的第六感可不是开玩笑的,与其骗她,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哼,”谢袄轻哼一声,瞟了谢骄一眼,眸中喜怒难辨,“希望如此。”

“肯定如此!”

谢骄被谢袄全面压制,笃定的话都说的没信服力。

斩情看不过眼,她和谢袄初次相识,没有谢骄那么多顾虑,直言道,“我和妹妹见过的。正如阁下所言,阁下认识的,妹妹一定认得。”

斩情的发言打乱了谢袄的节奏,谢袄看向斩情,两双暗色眼眸相交,不多时,双方对彼此有了大概的了解。

斩情看谢袄:在乎谢骄,有心气,韧性足,只是差些历练增长阅历。

谢袄看斩情:长辈气息重,大家长,喜欢调停,某种角度和秋池很像……是活了很久的人吗?

有秋池“珠玉在前”,谢袄对未知人物的接受度提升了不少,“姐姐与我见过?我竟是不记得了。”

斩情召出斩情剑,通透无暇的剑体见之难忘,与斩情共鸣发出阵阵剑鸣声。

斩情自报来路:“我是问心湖里,阁下拿上来的那把剑的剑灵。”

谢袄:“……?”

谢袄心情复杂,看向谢骄的眼神充满了吐槽欲。怎么他随手拿一把剑,剑里还有剑灵呢?这算什么,买一赠一?还是个绝世大美女?

有斩情分担火力,谢骄至少缓过来了,他接收谢袄的电波,进行反馈: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那边剑也不是我的呀。

谢骄想,他要是知道一剑999,无氪送剑灵,他早在问心湖就把斩情召唤出来,速通斩情的角色故事,提早准备地火之行的应对策略了。

谢骄和谢袄的反应尽收斩情眼底,新鲜的生命就是清脆,嘎吱嘎吱响。斩情看着两人,心变年轻些许。

她对谢袄说:“称我斩情即可。”

斩情,是个断绝前尘的好名字。

谢袄记在心中,回道:“我是谢袄,袄是棉袄的袄。不嫌弃的话,喊我小袄就可以了。”

谢袄,是个温暖的名字。

斩情回以一笑:“小袄。”

一人一魂这便算认识了。

斩情是局外魂,很多话由她来说正合适。斩情向谢袄详略得宜地说明了,他们三人进入苏杭后发生的事。讲述过程中,斩情既保全了谢骄岌岌可危的信誉,又让谢袄能够最大限度的接受,不可谓不厉害。

“问心湖,神陨之地。两枚灵种,苏家子弟的一条命,是开启它的钥匙……”谢袄消化完庞大的信息量,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依靠问心湖,就能消除地火吗?”

斩情思忖,评估目前的战局,“不出意外,可以。”

“不出意外”四个字一出,往往意味着出了意外事情就糟了。

谢袄会做最坏的打算,“若是出了意外,可有补救之法?”

斩情看着目之所及的三个人,他们各有奇异之处,若将其视为棋子,皆有一棋定乾坤的效用。

斩情该高兴的,有谢骄几人在,消除地火不说十拿九稳,也有八分可能。

只要稍稍美化过程的残忍,谢骄等人便会参与进去,地火之事可进不可退,他们入了局,便无中途抽身的可能。斩情只需隐瞒一小部分,便能得到最佳的助力,她该高兴的。

但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斩情无法真的畅怀。

她与谢骄小骨头相处了这些时候,对他们不说有多深的感情,也总有些对同类的悲悯。斩情固然会利用他们,但她不希望这份利用由隐瞒开始。

既然是合作,那她会拿出该有的姿态,堂堂正正地利用对方。

斩情没有隐瞒,对于年轻鲜活的孩子,她希望对方能有选择。

“若出意外,就需要支付额外的代价。”

“问心湖乃神陨之地,两枚灵种一条人命是开启它的条件,却不是发挥它所有力量的引子。若问心湖的降临无法压制地火,唯一的补救之法,便是降神。”

“由符合条件的灵师向隐月幽莲献祭,接引祂的力量,才能在一段时间内,勉强达到操纵问心湖的境界,运用问心湖中陨神的力量。”

谢袄抓住斩情话中逻辑不通的地方,“可隐月幽莲,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一位陨落的神,还能接受灵师的献祭吗。

斩情解释:“隐月幽莲陨落了,但祂的力量还没有消散。若有灵师能承受祂的力量,在一定时刻取代隐月幽莲的位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谢袄震惊:“这居然是能做到的吗?”

神明陨落后的力量,也能为灵师所用?

斩情:“当然,但前提是,能够承受。”

她说:“神明既是陨落,所流散的力量也非俗世之人能轻易沾染的。妄图暂替神之位格,冒取神之力,所要支付的代价非同小可。”

斩情看向三人,“所以若有意外,额外的代价,最轻的也是你们的性命。”

“毕竟……”

斩情依次看向谢骄三人,“阁下,小骨头,小袄,你们都符合降神的条件。”

谢袄惊讶:“我?”

小骨头迷茫:“嗷?”

谢骄:“……”

他和斩情有一瞬的对视,斩情的眼神告诉他,她说的是真的。

可为什么……小袄也符合条件呢?

斩情见三人神态各异,但没有过于排斥的样子,便知与她合作的人对得起她的坦诚。

斩情当然不想牺牲谢骄几人,所以她给出了其他人选,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无需过分悲观,符合条件不意味着你们必须献身……毕竟符合条件的人,不只你们三人。”

“还有别的人?”

峰回路转,谢袄脸上却无一丝喜色。够格的灵师可不是好掌握的。

斩情报人名:“苏家身怀灵种的两位,山主的山侍,你们的师弟,他们四人也符合这个条件。”

“苏家身怀灵种的两位?”

谢袄过剧情的速度很快,又被一连串的信息轰炸,以至于她没反应过来苏家两位是哪位。

谢骄在一旁提醒:“苏弦锦和苏弦鸢。”

谢袄有计划地给过载的灵台散热,她一边压缩没必要的情报,一边打开回忆,“苏弦锦和苏弦鸢,和师兄你命里犯冲那两位?”

谢骄:“是他们。”

见谢袄神态有异,谢骄问:“他们怎么了吗?”

“嘶……”谢袄被热浪和消息挤压的灵台终于有了富余,她想起她没来得及说的事是什么了,“苏弦鸢……她的事,我还没告诉师兄你呢。”

“这事赶事的,我差点把她忘了。”

谢袄整理情报,“师兄,苏弦鸢好像被夺舍了,在来找你之前,我本来和秋池鲜于纺她们在一起的。”

“苏弦鸢被夺舍后,我被她丢了出来,进退为难之际,只得先来找你了。”

谢骄不敢相信:“夺舍?”

苏弦鸢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被夺舍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谢袄只能赶她知道的说。

谢袄:“不错,她是进了苏杭之后突然性情大变的。看她被夺舍之后的性格与实力,恐怕夺舍她的人不是个善茬。”

“而且……她好像认识秋池姐,她称秋池姐为山主的山侍。看她的意思,她似乎认为秋池姐是山主派来的。”

夺舍的人认识秋池?又是无法预料的点。

信息不足,谢骄疑惑:“山侍的身份,是斩情刚刚提到的。你我虽有猜测,却也不能断定,苏弦鸢和秋池才见过几面,夺舍她的人怎么会认识秋池,还能知晓她的隐藏身份?”

谢袄:“这我也不清楚,夺舍的家伙性子唯我独尊,话没说两句就把我丢出来了。她放过我,似乎是看在某个人面子上。”

“我想应该是山主吧,她只正眼看过秋池姐。”

斩情默默听着,询问谢袄:“小袄,苏弦鸢被夺舍后,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眼睛与灵台相近,能呈现魂灵的颜色。不同的魂灵,拥有的色彩是不一样的,哪怕看着相近,仔细辨别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谢袄回忆:“似乎是……比绿色更浅的青色,眼底深处有火苗跳动的影子。”

斩情呼气:“……我知道她是谁了。”

斩情没有让谢骄他们多问,直接曝出了答案,“苏弦鸢没有被夺舍,她是被降神了。”

这答案出人意料。

谢袄:“被降神?”

“是。这是由神明主动的降神。”

谢骄:“是隐月幽莲?”

斩情轻叹:“准确的说,是隐月幽莲的碎片之一。隐月幽莲和熘,掌管日月,也涉及轮回的权柄,祂们曾在无尽光阴中裂出自己的神识碎片,投放至尘世,体会人的喜怒哀乐,品味人世间的千滋百味。”

“这些被裂出的神识,有一些会回到祂们体内,但有一些轮回过多,也会成为独立的个体,留在尘世。”

“苏弦鸢身上的碎片,大概是隐月幽莲分出权柄时,附着在灵种之内,才躲过消散一劫。灵种在百年前被苏家人带离苏杭,渐渐沉寂,附在其内的碎片想必也因此沉睡,直到苏弦鸢来到苏杭,碎片感应到旧日的力量,才苏醒过来,掌控了苏弦鸢的身体。”

谢袄听得心惊:“那苏小姐还好吗?”

神明的碎片,再碎都危险。

斩情回答:“……以我对那块碎片的了解,苏弦鸢应当不会有事。祂再度醒来,不是为了夺舍,而是为了解决一桩陈年旧怨。”

“从目的看,祂的目标和我们是一致的。”

谢骄思考:“既然目的一致,那让隐月幽莲的碎片来献祭,是不是能无伤操控问心湖,运用它的力量?”

斩情愣住,目光转向谢骄。

谢袄忍不住吐槽:“师兄……你有时候灵台转得真快啊。”

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

谢骄尴尬:“一时嘴快。一时嘴快。”

谢骄说的办法听着妙,但实行起来很难。

神明的碎片凭什么献祭自己呢?碎片既然在隐月幽莲陨落时躲了起来,定是不想就此消散的。

谢袄心里记下,话却转到别处:“既然知道苏小姐无事,我也该说我这边的事了。”

“师兄,在你失踪的时候,我已经给师傅去了一封信,他们很快就会赶来了,你记得做好心理准备。”

谢骄:“欸?!!!”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谢袄,希望她是在开玩笑。

谢袄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她从葫芦里取出一封信,“还有,这是阿梓姐给我的信,里面记载了两位神明的信息,”有斩情在,谢袄没有多说,“她让我把这封信给你,你一个人看,看完了就处理掉。”

“信?”

谢骄接过信,摸着被拆过一次但重封得很好的信,指尖摩挲了两下。

谢骄打开信。

斩情自动避嫌,没有看。

*

同一时间线,苏家祠堂

简繁华迈出祠堂大门,脚底生风。苏弦锦在后面劝他慢点,简繁华只当听不见。

跟随的苏弦锦见简繁华着急不已的样子,心中好奇。

简繁华就这么关心他师兄?

简繁华这么有人情味的样子,和传闻中不通世事、不晓人情的形象相悖。苏弦锦看在眼里,心中称奇。

他想,小道消息果然不可取。

全是假的。

简繁华走的飞快,苏弦锦就在后面跟上。两个腿长的心里有事的人高速移动,活像后面有东西在追他们似的。

苏弦锦不在意禁制破解后苏家祖宅会怎样,他前脚出了院门,后脚就用灵力把门带上,算是全了那么点血缘亲情,给彼此一个体面。

百年前匆匆带上的院门,百年后被后人如法炮制,潦草地迎来了结局。不用多少时候,没有禁制保护的苏家祖宅,会从祠堂向外自燃。

这座已有千年的古物,终会随风沙逝去。

唯二能见证这一刻的灵师,却都未分出一丝目光给这庞然大物。

它就这样将将落幕了。

两方人是在九曲回廊里打的照面。

廊下平静的湖面往外冒着热气,苏弦锦闻到了硫磺的味道。白色雾气如梦似幻,简繁华眼神好,看到有人的身影,二话不说拉弓射箭。

箭如流星,但对面的反应也不慢。

一束寒光过后,简繁华听到了箭身断裂的声音。

对方使的是剑。

有此等剑术且来了此地的灵师,只有那么几人。

简繁华知晓对面的灵师是谁,没有继续追击,他立在原地,对面发现他不攻击了,向简繁华挥手示意。

任合意的声音清澈响亮,随着他的步伐愈发接近。

少年不拘地挥着手,“简师弟,苏公子,巧遇。”

简繁华和苏弦锦隔着几转回廊,有礼回应,“巧遇。”

他们皆是世家子弟,端起样子来有种说不出的高雅美感。

任合意隔着一段距离欣赏了一会,回了简繁华的礼。

面对苏弦锦,任合意则是手一抬,抡了个满圆,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苏弦锦,“苏公子,接住。”

苏弦锦看着人形的黑影,计算落地位置,从容不迫地用灵力接住那黑影,他仔细一看,发现黑影是昏迷过去的杨洲际。

苏弦锦眼神顿时锐利起来,任合意不拘小节他理解,但对同时世家子弟的杨洲际出手,太过了。

“任公子,这是何意?”

任合意摊手:“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苏公子,别把除你之外的人当傻子。我们是怎么来的这里,之后为何被追杀,其中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

“我敲晕他,已经看在世家的面子上了,不然他能全须全尾的在我手里?”

任合意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他似乎天生不知收敛为何物,心里想的什么,嘴上就会说出来。这人说完,还极为无辜地看着苏弦锦,一副等苏弦锦赞同他的话的样子。

苏弦锦何曾见过此等无礼的灵师,这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任公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逍遥门的意思?”

任合意装作思考的样子,“有我的,也有逍遥门的。”

他吊儿郎当的,以气到苏弦锦为目的在努力着,“我逍遥门虽小门小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踩上一脚的。我师傅在我出门前说了,有小人胆敢使坏,不拘什么身份,使劲揍就行了。”

“毕竟我这个人呀,名号,有师傅老人家给我撑腰呢。”

任合意观察苏弦锦的面色,笑意愈浓,“苏公子,若是有什么不快,不如和我一起回逍遥门,面见我师傅他老人家?”

“我师傅他啊,除了骂人狠心里毒揍人疼,没别的优点了。”

苏弦锦被气笑了,任合意简直是无赖。

他保留最后的涵养,不与任合意胡搅蛮缠,“任公子说笑,逍遥门掌门岂是我这小辈可轻易得见的。”

苏弦锦说完,把目光放在任合意的旁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占星雨身上。苏弦锦对其礼遇有加,“占星少楼主,别来无恙。”

被忽视的任合意吹声口哨:“呦,两副面孔呢。”

占星的副作用还未消散,占星雨眼底残存淡淡的银色,如月光入他眼眸,更显他神秘莫测。这真正不近人情的少年至始至终没有看苏弦锦一眼,苏弦锦特地和他问好,他也只给了个“嗯”字。

有故事,这两人铁定有故事。

任合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苏弦锦垂眸:“一别经年,昨日之事,占星少楼主可还记得。”

占星雨:“忘了。”

任合意:woooooo。

这么直接的拒绝,不愧是小少爷

苏弦锦不气馁,他需要占星雨的能力,自然不会在意他的冷待。

“占星少楼主贵人事忙,不记得也是应该的。但我妹妹与谢公子一起消失,下落未明,我苦寻他们不得,心甚忧虑。”

苏弦锦轻叹:“我妹妹自小受尽捶打,有自保之力,只是可惜了谢公子,他一弱质男子,该如何在外求生呢。”

占星雨:“……”

任合意:?

这又和谢师弟有什么关系?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瓜吃不明白的任合意十分着急。

占星雨主打一个不配合,任任合意眼神炽烈如火恨不得把他盯穿,他都孑然不动,顺应自己的时间。

“他,醒了。”

任合意看向在场唯一昏迷的杨洲际,“呦,醒的还挺快。”

杨洲际悠悠转醒,“阿锦?”

苏弦锦走到他身边蹲下,念珠落在衣摆。

“我在。”

杨洲际揉着后脑勺,目光扫视一圈,对在场情形有了大致判断。杨洲际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比苏弦锦自在多了,站起来就是夸,“任兄弟好功夫,我晕得很快,睡的也很香。”

任合意按压指节,“客气。杨公子睡够了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杨洲际:“婉拒。”

任合意失落:“不再想想?”

杨洲际:“婉拒。”

他说:“毕竟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和阿锦说。”

任合意“哦?”了一声,给杨洲际腾出了位置,“请。”

杨洲际看着苏弦锦,“阿锦,你得赶快找到阿鸢。”

白雾渺渺,笼罩着苏弦锦。

苏弦锦在短暂的沉默后,问:“为何?”

杨洲际眼神隐忍,似乎不忍心伤害到苏弦锦。

“我与宅内的灵师周旋时,从简家和占星楼的灵师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阿锦,要想根除地火,阿鸢她……必须死。”

任合意:“哈?”

占星雨:“……”

杨洲际:“我知道,贸然这么说,阿锦你很难相信,但这就是事实。谢慈怀将阿鸢带走,为的是让阿鸢自动献祭,毕竟……阿鸢不献祭,献祭的便是他谢慈怀了。”

任合意:“啊?”

占星雨:“……”

杨洲际:“阿锦,我发誓,若有一句虚言,我必不得好死。”

任合意:“小少爷,你不说句话吗?他在诬陷占星楼欸。”

占星雨:“……”

任合意:“简师弟也不说话吗?他在诬陷简家。”

简繁华:“……”

开口的是苏弦锦,他看着杨洲际,神色不明,看不出信还是不信。

“洲际,你很在乎阿鸢吗?”

杨洲际:“当然,阿鸢如我亲妹妹一般,我自然在乎她。”

“你错了,”苏弦锦摇头,“我认识的杨洲际,和我妹妹关系并不好。”

“再者,他从不叫我阿锦。”

杨洲际:“……是吗?”

苏弦锦叹气,“简大少爷,动手吧。”

早准备好的简繁华一箭即发,顾忌着杨洲际本人,简繁华用的是束缚箭,以捆住敌人为首要。

占星雨推了任合意一把,“动手。”

任合意抽剑的动作很迅速,“好咧。”

然后加入战局。

*

苏杭境内,灵阵刻画处

“苏弦鸢”抓着秋池聊天聊地,秋池生无可恋,脸上的血色都快没了。

“苏弦鸢”不会顾忌秋池的想法,她想到什么聊什么,思维之跳脱实在罕见。

“苏弦鸢”:“山侍,你讨厌神明吗?”

嗯嗯啊啊一大段的秋池下意识“嗯”,然后“啊”了一声。

她看着“苏弦鸢”,祂刚才说了什么?

“苏弦鸢”知道秋池在跑神,她重复一遍,“山侍,你讨厌神明吗?”

秋池:“……”

她用眼神告诉“苏弦鸢”答案。

“苏弦鸢”懂这个眼神:“看来是讨厌啊。”

秋池:“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苏弦鸢”赤脚踩在水流上,问起另一个问题,“山侍,你有被人辜负过吗?”

秋池想了想,“没有。”

她比较幸运,她在乎的人没有辜负过她。

“苏弦鸢”叹气,“真好啊。”

秋池没有接话。

“苏弦鸢”等了一会,看着秋池,“你怎么不问我?”

探知欲稀薄的秋池:?

“苏弦鸢”不满:“依据常理,你现在应该好奇,然后追问我为什么啊。”

被这一套折磨良久的秋池:“为什么?”

“苏弦鸢”回答:“因为我辜负过别人。”

“我伤害了她,而且一错再错。”

秋池明白,她不满足“苏弦鸢”,“苏弦鸢”便会继续折磨她。

所以她问:“然后呢?”

“然后……”

“苏弦鸢”回忆:“她就被我们逼疯了。”

秋池:这个话她一定要接吗?

“所以?”

“所以我想挽回,这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秋池:“但是?”

“但是她不会原谅我,我的补救来的太晚了,一切都迟了。”

秋池:“那你?”

“我会结束这一切,连同我自己。”

“苏弦鸢”说着,身后本消散的火龙卷卷土重来。

重构的火龙卷比原本的更声势浩大,无数岩浆自地面涌出,伴随火灰形成天然的炎石地狱。

秋池看着一会一个样的地貌,蹙眉:“这是怎么了?”

“苏弦鸢”:“……他醒了。”

“他吸收了七首蛇的灵源,是该醒来了。”

“苏弦鸢”的谜语令人头痛。

秋池看着似乎知道什么的“苏弦鸢”,逼自己问她,“那我们该怎么办?”

“苏弦鸢”:“我去找人。”

秋池:“……什么?”

“苏弦鸢”没有回答,迅速消失不见了。

20号的更新

下一章继续推剧情

最迟25号更新(基本都是最迟的时候更呢,手速慢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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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地火浮屠(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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