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伦斯刚泡好茶,斟了一杯递于唇边,门外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这么快?”
范伦斯转头望去,只见江凌墨抱着一只白色的兔子,走了进来。
范伦斯朝他身后看了看,皱眉问道:“兔子呢?”
“诺,这里。”
范伦斯神色复杂地看着江凌墨递来的兔子。
“我让你去抓兔子,你就真抓一只兔子?”
江凌墨茫然道:“不是说天黑之前抓一只回来吗?”
“我说的不是这种兔子!”范伦斯无奈扶额,“你就没看到其他兔子?”
江凌墨摇头:“没有,只看到这一只。”
“不可能!”范伦斯立马否定道,“不可能只有这一只!”
江凌墨认真解释道:“真的只有这一只,那山上除了一条黑蟒,就没有其他生物了,我寻了好几圈,也只看到这么一只兔子。”
范伦斯额头青筋一跳,深吸了好几口气。
看得出来范伦斯在强忍着怒意,江凌墨小声问道:“......我再回去找找?”
“找?”范伦斯气笑了,“又找一只白兔子回来?我让你去抓兔子,不是要你抓这种兔子!”
江凌墨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去重新抓,不要白色的兔子,此兔非彼兔,仔细观察四周。”
范伦斯直接揪江凌墨的衣领,将他丢了出去。
“现已晌午,天黑之前抓不回来,就别想学弑魂。”
说完,范伦斯“啪”的一声,将门合上。
江凌墨看着紧闭的门,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很快,他便顺着来时的记忆穿过那片森林,再度来到了那片草地。
一路上,江凌墨边跑边四处扫视着。
这下别说兔子了,就连一开始的那条黑蟒也不见了踪影。
“此兔非彼兔......”江凌墨皱眉沉思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兔子?”
思忖片刻,江凌墨还是没得出答案,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转悠。
临近下午,江凌墨都没找到范伦斯所说的兔子,只好躺在草地上休整,看着天空发呆。
此时的阳光不似午后那般灼热,微风拂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香。
一天未进食,再加上体力的大量消耗,很快,江凌墨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便感觉有一个湿漉漉,软绵绵的东西在舔舐他的脸。
江凌墨眉头微皱,刚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眸子。
江凌墨怔愣了几秒,猛地从地上弹起,连退好几步。
只见一只金色双眸,浑身赤红的兔子正歪着脑袋盯着他。
江凌墨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兔子。
莫非......
师父所说的兔子是这只?
江凌墨凝眸注视着那只红兔,缓缓俯下身,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
待距离不到一米时,江凌墨飞速伸手抓去,只听“唰”的一声,手下一空,兔子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江凌墨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下他终于明白范伦斯为何说,抓兔子可以提升速度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兔子!
来不及多想,江凌墨立即四处张望着,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正飞速朝森林里穿去。
江凌墨连忙追了过去,森林里不断回响着飞速移动的风啸声,却始终不见那只兔子的踪影。
“这下难了。”
江凌墨平稳住呼吸,仔细聆听辨别着兔子的移动方位。
忽然,那道风啸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碎的咀嚼声。
江凌墨悄然走了过去。
只见,那只赤色兔子正蹲坐在草丛旁咀嚼着什么。
江凌墨放缓脚步靠了过去。
就在距离兔子不到半臂的距离,江凌墨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咔嚓”声响起的瞬间,兔子飞速蹿进了另一侧的草里。
“该死!”江凌墨暗骂一声,抬脚追了过去。
兔子逃窜的速度极快,四周不断传来急速的“唰唰”声。
江凌墨的速度也不慢,经过之前的训练,他的速度耐力均提升了不少,只见他身形轻盈,健步如飞,飞速朝着兔子逃窜的方向追去。
耳边传来阵阵风啸声,就连江凌墨自己都没意识到,周围景象已经幻化成了一片虚影。
就这样追逐了几轮,江凌墨也逐渐摸索到了兔子的逃窜规律。
进行第六轮追逐时,江凌墨立即刹住脚,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出所料,一道红色的身影顺势蹿出。
江凌墨双腿微曲,猛地一蹬,腾空扑去。
兔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黑影骤然坠下。
呲——!呲——!
兔子被江凌墨死死按压在地,不断惊叫挣扎。
“终于抓到了......”
江凌墨长呼一口气,正欲伸手,兔子猛地张嘴咬来!
尖锐的牙齿瞬间刺破江凌墨的手指,潺潺鲜血顿时涌出。
“嘶!”江凌墨吃痛甩手,结果甩了好几下,兔子都纹丝不动地死死挂咬在他手上。
眼看天色渐暗,江凌墨只能边走边掰着兔子的嘴。
掰了半天,兔子都不肯松口,江凌墨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左手紧紧掐着它的脖子,窒息感不断袭来,兔子这才松开了嘴,晕死过去。
看着血肉模糊的右手,江凌墨倒吸了一口气,抓着兔子迅速下了山。
夕阳西下,霞光从地平线晕开,将整片天际染得通红。
范伦斯正倚在窗边,悠闲地喝着手里的酒。
咚咚咚!
“终于回来了。”范伦斯勾唇轻笑,转头喊道,“门没锁,自个进来。”
江凌墨低低应了声,推开门走到范伦斯面前,将手里的兔子递了过去。
“师父,是这只吗?”
“是这只,不过—”范伦斯接过兔子,摆弄了两下,“怎么奄奄一息的?”
江凌墨讪讪笑道:“可能我劲儿用的大了些。”
范伦斯把弄着手中的兔子,余光瞥到江凌墨右手上的伤。
“被咬了?”
“嗯。”江凌墨低头扫了一眼,血已经凝固了大半,“师父,我先去清洗下。”
说完,正欲转身,范伦斯喊住了他。
“等会儿。”范伦斯意味深长道,“臭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江凌墨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某种珍禽野兽?”
“对,也不对。”范伦斯嘴角的笑意愈深,“这是上等的魄魂兽,血麟兔。”
江凌墨怔了下:“类似于裂魂狼?”
“当然不是,魄魂兽属自然产物,不过裂魂狼那类魂体确是由魄魂兽异变而来。”范伦斯指着他的右手,示意道,“行了,先疗伤,抓只兔子都能伤成这样。”
江凌墨把手往后背了背:“不用了,师父,不严重。”
“伸过来。”范伦斯睨了他一眼,“握剑的手怎能如此大意?”
江凌墨犹豫片刻,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只见范伦斯从小腿侧边绑带处抽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划破了血凝兔的脖子。
顷刻间,鲜血直流。
范伦斯将血麟兔的血滴在江凌墨的手上。
江凌墨不解,忽感伤口一热,连忙定睛看去。
只见,血滴下的瞬间翻涌出数道血线,不停缠绕在伤口处,下一秒,手上的伤口竟凭空消失了!
江凌墨错愕抬头:“师父,这是......”
范伦斯勾唇笑道:“血凝兔的血有非常强的治愈能力,止血修复能力堪称完美,而它的皮毛也是上好的护膝材料,御寒保暖效果极好。”
说着,范伦斯抓起手中的匕首就朝血凝兔刺去。
江凌墨顿时明白范伦斯想做什么,连忙拉住了他。
“等等!”
范伦斯眉头微挑:“怎么?”
“能不能......”江凌墨脸色十分难看,“不扒皮?”
范伦斯无奈道:“你以为衣裳是怎么制出来的?这么好的皮毛,自然不能浪费,这能卖不少钱呢!”
江凌墨自然知道是这么个理,但知道归知道,真要他眼睁睁看着范伦斯在他面前扒皮,当真难以接受。
“师父,我觉得......”
话音未落,范伦斯已经挥刀扎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只血淋淋,被剥了皮的兔子就这样呈现在眼前。
江凌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捂着嘴别开了头。
范伦斯淡淡道:“这就受不住了?弑魂可比这恶心可怖多了。”
“受的......”
“住”字还没说出口,江凌墨猛地跪倒在地,狂吐不止。
许久,他苍白着脸,靠在桌边,用力喘息着。
范伦斯笑道:“打凯瑟的时候,不是挺血性吗?胆儿这么小。”
江凌墨哑着嗓子道:“这是两码事儿。”
范伦斯哈哈大笑了几声,走到一旁清洗着手上的血渍,随后又取了扫帚清扫着房间。
江凌墨原想帮忙,但他一看到地上洒落的血,脑子里就全是范伦斯挥刀扒皮的场景,愣是又差点吐了出来。
范伦斯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一旁歇着。
待屋子清扫干净后,江凌墨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些,好奇问道:“师父,除了血麟兔,其他魄魂兽还有哪些?”
范伦斯擦拭着手里的皮毛,淡淡道:“那可多了,魄魂兽分上、中、下、特等、劣等五个品级,而品级则是根据它们的稀缺性和功效进行划分,不过,同品级魄魂兽也存有阶级,像血麟兔虽为上等,但智商不高,属上等中最差的。”
范伦斯转眸扫了眼江凌墨的右手,继续道:“血麟兔攻击性强,移动速度极快,但嗜血,舔舐到鲜血后,血液会暂时麻痹它们的大脑神经,使其失去辨别危险的能力,一旦咬上几乎不会松口,除非濒临死亡。”
江凌墨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右手:“既能治外伤,那内伤是否也可?”
范伦斯眉头一挑:“那估计够呛,要不你试试?”
江凌墨立即摆手拒绝:“不用了,师父。”
范伦斯轻笑道:“血麟兔的血虽好,但人体承受不住,若强行喝下,便会导致体内经脉逆流,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听到这话,江凌墨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不过......上等魄魂兽的血就有此等奇效,那特等魄魂兽定是不凡。
想到这,江凌墨眼里满是新奇:“师父,特等魄魂兽是什么样的?该如何寻到?”
范伦斯略一思忖:“中等以上的魄魂兽都极为难遇,更别说特等,不过特等中,倒是有一类魄魂兽,智商极高,驯服后可为己所用。”
江凌墨连忙追问:“是哪一类?”
“不告诉你。”范伦斯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总之,若有缘,你自会遇到,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这皮毛吧。”
江凌墨问:“不留下吗?”
“为何留?这能卖不少钱呢,得寻个有钱人家,狠狠宰上一笔才行啊......”
说着,范伦斯忽然转头看向江凌墨,慢慢笑了起来。
江凌墨顿感不详:“您不会是打算卖给......”
“米契尔家族!”
话音未落,范伦斯抓起一旁的皮毛,拽着江凌墨就往外冲。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城镇边缘。
高塔,拱门,狭小的窗户,灰色的高墙......
江凌墨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建筑:“古......堡?”
范伦斯倒是见怪不怪:“米契尔家族好歹是贵族,自然是住古堡。”
江凌墨吞了口唾沫,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对古堡的概念还停留在电影里,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
古堡的外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荆棘藤蔓,侧方有一片白色的蔷薇花海,但奇怪的是,整座古堡极为冷清,大门对外敞开,无人值守。
江凌墨疑惑不已,正要开口,余光便扫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怒气冲冲地从古堡内走出。
还不等江凌墨细看,范伦斯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道:“记住,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一会儿见到那小子,态度好点。”
说完,范伦斯便一把将江凌墨推了出去。
江凌墨踉跄了几步,刚稳住身,便看到一双精致的黑靴缓缓停在他的面前。
江凌墨抬头望去,只见凯瑟冷着脸,居高临下地凝着他。
“你来干什么?”
江凌墨一阵汗颜,转头看向身后的范伦斯。
范伦斯朝他使了几个眼色。
江凌墨没辙,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个笑脸,又转了回去。
“那个,我们是来.....”
“做生意”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只听凯瑟冷声道:“拿下。”
还不等江凌墨反应,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瞬间出现,将他钳制在地。
江凌墨愣住了,脸上满是错愕。
凯瑟冷哼一声,转身朝范伦斯微鞠一躬,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知您来,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这边请。”
“唐突拜访,叨扰了。”
范伦斯客套了一句,抬脚走了进去。
江凌墨这下人都傻了。
“师父?”
范伦斯偏头看了他一眼,一抹促狭的笑意在眼底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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