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义被他爹这番反复无常的态度搅得头昏脑胀,简直要怀疑父亲是不是在故意戏弄他。此刻他正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在小径上踱步,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小二。
"少爷可是在为游学的事烦心?"小二察言观色,轻声问道。
"可不是么,"张明义叹了口气,"父亲先前明明应允了,如今却诸多推脱..."
就在主仆二人闲谈时,相隔几个院落的书房里,张老太爷正与长子对坐品茗。窗外的腊梅开得正好,幽香透过雕花槅扇丝丝缕缕飘进来。
"明义那孩子,近来确实长进不少。"老太爷抚须微笑,手中转着两个盘得油亮的核桃,"前日与我论《孙子兵法》,竟能提出'虚实之变在于粮道'的见解。"
大伯张怀瑾给父亲续上热茶,笑道:"父亲说的是。听说他如今每日晨起练字,再不是从前那个连《千字文》都背不全的顽童了。"
这时,廊下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大伯的儿媳王氏端着果盘进来,恰听见最后这句,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了僵。她将青瓷果盘轻轻放在桌上,盘中装着难得的新鲜冬枣——这是庄子上用暖棚特意培育的。
待王氏退下后,老太爷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的背影,低声道:"怀瑾啊,你平日训诫子女也要注意分寸。我听说前日你又拿明义作比,把明德训得抬不起头?"
张怀瑾不以为意:"明德那小子,整日就知道斗鸡走狗,我说他几句怎么了?"
"终究是分了家的兄弟,"老太爷摇头,"明义如今上进是好事,但总拿他作比,难免让明德媳妇心里不痛快。"
这话倒是不假。自从张明义改邪归正,原本在家族中垫底的张明德就显得格外不成器。王氏这几日回娘家,听多了"你看看人家明义"的闲话,心里早憋着火。方才在廊下听见公公又夸赞张明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回房就把丈夫珍藏的蛐蛐罐都给砸了。
"他张明义倒是会装相!"王氏对着丈夫抱怨,"早不上进晚不上进,偏赶在这时候...害得你天天挨训!"
张明德正心疼他的蛐蛐,闻言更是烦躁:"你自己在娘家受气,回来拿我的东西撒什么火!"
与此同时,张明义对此一无所知。他正站在暖棚前,看着仆人们将新摘的黄瓜、菠菜装筐。大伯方才派人传话,说这些新鲜菜蔬都送给他,算是鼓励他近日的进步。
"少爷瞧这黄瓜多水灵,"小二拿起一根翠绿的黄瓜,"听说大老爷庄子上这暖棚,整个京城独一份呢!"
张明义接过黄瓜,清脆地咬了一口,满口清甜。他忽然灵机一动:"小二,你去打听打听,这暖棚是怎么建的?若是游学路上也能吃上这般新鲜的蔬菜..."
他话未说完,就见父亲身边的常随匆匆走来:"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说是游学的事有眉目了。"
张明义眼睛一亮,连手中的半截黄瓜都忘了放下,急匆匆就往书房赶。他哪里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转机,竟与那位素未谋面的堂嫂的怨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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