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义故作沉吟,片刻后答道:“娘,以儿子的性情,恐怕不宜在官场周旋。我想不如专心科举,若能得中,将来在清闲衙门谋个职位便好。这世道,若无官身护持,终究容易受人欺侮。”
这番话让张母着实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儿子竟有这般清晰的思虑——不论是对自身的认知,还是对世情的洞察,都显出超乎她预料的成熟。
她不禁心生感慨:这孩子何时长大了?在她不曾留意的时候,竟已思虑得这般周全。
转念一想,这孩子平日与她相处不多,她还总当他是个不懂事的顽童。谁知他暗地里已想了这许多?看他往日只顾玩闹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有这些心思。莫非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太过疏忽,竟不知自己的明义早已这般明事理了?
“这是好事。”她压下心中波动,温声道,“你爹若知道,定会欣慰。只是既然要学,就不可再像从前那般气走先生了。”
“儿子明白。”张明义恭敬应下,随后便告退离去。
张母望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他周身气度似乎沉稳了些,又仿佛什么都没变。这若即若离的变化,让她一时恍惚。
晚膳时分,张家各院各自用饭。张明义点了几个合口的菜式——虽不及现代美食花样繁多,却别有一番天然风味。蔬菜没有农药残留,透着食材本身的清甜,不似现代的香蕉看似熟透,内里却还生硬;西红柿也少了那股怪味,滋味饱满。
当然,在这时代,这已是上好的膳食了。再精致便逾矩了——若真能与宫廷御膳相比,那张家反倒要担心是否“功高震主”了。
明心苑内,暮色四合,院中花木在渐暗的天光中依然绚烂。正是“桃夭浅深处,繁花似锦年”的诗意景致,让人心境也不自觉宁静下来。
屋内,张母正与张父闲话。
二人先聊了各家近况,又说了些后宅琐事,最后话题自然转到了儿子身上。
“这孩子今日看着不太一样。”张父先开了口。
张母便将张明义午间那番话细细说了,末了轻叹:“孩子长大了,懂事了许多,我这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张父听罢,唇角不自觉扬起。那笑意里带着欣慰,也藏着为人父的骄傲。
说到底,张父对这个独子终究是宠爱的。若非如此,在这礼法严明的世道,原身又怎能那般恣意任性,全无顾忌?
“没想到他竟有这番见识,倒是我小看他了。”张父语气缓和,“如今总算能放心些。只不知这份心思能坚持多久。”
他略作停顿,又道:“我还有些人脉。从前请的那些先生,如今看来是委屈他了。待他认真学起来,我也好开口去请更好的先生。你告诉他:既决定要学,就须认真对待。过两日我便去物色合适的人选。”
身为朝中重臣,张父自有这份底气为儿子延请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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