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温渡一千五百米总决赛跑了个累死累活,拿了年级组第四。
比完一千五百米之后温渡就没项目了,开始享受来自运动会的馈赠。
温渡一比完就趴在课桌上睡觉,这时候教室没什么人,大家要么去了操场,要么去串门了。
句章中学有个很神奇的点——学校举行大型活动时允许各班进行交流(也就是串门)
“哎温渡!我今天才知道你在7班!”
一道熟悉的女声从教室门口传来。
“我草陈朝颜???你不是第一志愿报的五中吗???”温渡一脸惊讶,张嘴国粹。
“别说了,滑档了。”
“诶?哥?你也来了?”
温禾还是穿着百年不变的白衬衫,袖子卷起。
“嗯。主席台那边碰到陈朝颜了,正好带她过来看看。”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高一(7)班的窗户,在空荡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运动会的喧嚣被远远抛在操场那头,教室里只剩下吊扇慢悠悠转着的轻响,还有温渡不太情愿的嘟囔声。
“哥,真要弄啊?”他盘腿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后脑勺的碎发被阳光染成浅棕色,像只警惕的小兽。
温禾正低头拆着发夹包装,指尖捏着枚碎钻星星夹,声音温得像浸在水里:“就试试,你汗太多,头发都黏在脖子上了。正好给小陈试试她的新手艺。”
“我来我来!”陈朝颜从后排窜过来,手里还攥着根粉白相间的发绳,“温禾你手太轻了,看我的——温渡别动啊,不然头发被拽下来了我可不负责!”
“姐,我求你了。我一个高中牲本来也没什么头发了,再拽真的没了啊啊啊。”
陈朝颜大大咧咧地站到温渡面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利落地扒拉着他额前的碎发。温渡本想躲,眼角瞥见温禾正抬眸看他,那双总带着点疏离的眼睛里盛着笑,像融了碎光的湖面,他便乖乖定住了。
“啧,你这头发看着软,居然还挺倔。”陈朝颜啧了声,把几缕顽固的发丝拧成小揪,往发根处别了枚星星夹。金属碰到头皮时,温渡猛地一缩,她立刻放轻了力道,“别动呀,马上好……你哥给你选的这夹子还挺配,显白。”
温禾笑了笑,“不是我选的,是沈妒姐的夹子。她平时也挺喜欢摆弄摆弄温渡的头发的。”
温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又捏了枚月亮夹,视线落在温渡泛红的耳尖上。少年大概是觉得痒,喉结滚了滚,却没再吭声,只是睫毛像受惊的蝶翼,簌簌地颤。
“阿渡,你到底有多少耳钉啊?”
“也没几只……吧?”
“好啦!”陈朝颜往后退了半步,叉腰打量着成果,“你看,多清爽!”
温禾也凑过去,指尖轻轻拂过温渡耳后的碎发,把那枚月亮夹别在另一边:“嗯,起码不挡眼睛了。”
窗外忽然传来操场的欢呼,大概是哪个班赢了比赛。温渡猛地回头想去看,头发上的星星月亮夹在光下闪了闪,陈朝颜“哎”了声,伸手扶住他的脑袋:“说了别动!”
温禾被这动静逗笑了,伸手揉了把温渡的头发,发夹硌在掌心,带着点细碎的凉意。少年终于忍不住,抬手想去摸后脑勺,却被陈朝颜拍掉:“别碰!等会儿就这么顶着去操场逛一圈,保证你是全场最靓的崽!”
温渡瞪她,耳朵却更红了。阳光穿过窗户,把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温禾的影子轻轻靠着温渡的,陈朝颜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晃着,像幅热闹的小画。远处的欢呼声又起时,温渡忽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伸手扯了扯温禾的袖子:“哥~”
“嗯?”
“给你也扎一个小辫子呗?”
“婉拒了。”
“哥~”
“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啧…不行。”
“一个,就一个!”
“温渡!”
“好吧”温渡委屈jpg.
晚上的运动节晚会,温渡被班里同学推着唱了首跑调的歌。他下来时看见温禾坐在操场边缘的台阶上,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
“哥,你怎么不去玩?”温渡挨着他坐下,空气中弥漫着烤棉花糖的甜香。
“吵。”温禾言简意赅,目光望着跳动的火焰,“你们班总分第一,开心吗?”
“当然开心!团体第一啊!”温渡说着,忽然想起白天接力赛的事,“哥,你刚才是不是给我塞糖了?”
温禾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给弟弟。橘子味的糖块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篝火噼啪作响,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各班同学的歌声和笑声,温渡看着哥哥被火光映照的侧脸,忽然觉得,比起那面金灿灿的团体冠军奖牌,此刻身边的安静更让人觉得温暖。
温禾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走吧,该回寝室了。”
“哦,来了。”温渡跟在他身后,看着哥哥的白衬衫在夜色里移动,像一叶平稳航行的小舟,“哥你等等我。”
走到操场门口时,温禾忽然停下脚步。
“明天早上的升旗仪式,记得穿校服。穿的整齐一点,不要像平时一样吊儿郎当的。”
“知道了。”
跑道上的喧嚣渐渐平息,只有远处的篝火还在明明灭灭地跳动着,像少年们永不熄灭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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