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各怀心事时,辛向阳突然开口道:“唐掌门,唐夫人,令爱的病或许可以医治。”
白月儿摇头道:“你别在我临死前安慰我了,她这病是我用毒过多,自胎中就已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辛向阳道:“我并非安慰你们,你也知道我醉心于解毒,曾经听闻在西域天竺有一种解毒救人办法,是将中毒之人的血液换掉,注入新鲜血液,慢慢加以调养,则病人即可得救。我本欲前往西域求教此法,奈何蒙宋战事焦灼,道路阻断,令爱若是能前往西域救治或可有一线生机。”
唐顶天白月儿都道:“可以一试,只是天竺路途遥远。”
唐霜霜道:“没事,大不了死在路上,不去也是等死。”唐氏夫妇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讲话方式,也不以为意,只是轻叹一声,似乎终究无法放心。
人群中却有一人小声道:“让我陪她去吧。”众人看是辛远,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已身上,他突觉尴尬,小声道:“爹,你不是让我经历精彩的人生吗?就让我走出这第一步吧,再说我也想为唐伯伯、唐伯母做点事,毕竟我们这些人的命可能都是他们给的。”
辛向阳赞许的点头微笑道:“好孩子,去吧。”唐氏夫妇冲他感激的点了下头。
气氛悲壮,将死之人没有豪言壮语,有的只是从容淡定。能活下来的人没有窃喜和庆幸,有的只是感激与不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声爆炸巨响,等待着决定他们命运的一刻。没错,那一声巨响之后,所有人的命运都将被改写,不只有死去的人,还有活下来的人。
该来的始终会来,一声巨响砖石横飞,唐门众人和辛向阳承受着巨大的爆炸冲击和房屋坍塌的撞击。他们身上早已血肉模糊,却依然站立不倒,相互支撑着,如同活着时一样。
是的,他们已死去,为了他们想保护的人而死,哪怕粉身碎骨。他们用血肉筑起了一道屏障,里面的人安然无恙。
辛远早已泪流满面,余玠等人闭上眼不忍再看,只有唐霜霜冷漠得看着一切,任由血水飞溅脸庞,那血是她父母叔伯的血。任她早已看淡一切,但平静的外表下一定埋下仇恨的种子,这血一定不会白流。
硝烟散尽,众人从瓦砾和尸体中爬出,心中不免生出死里逃生的感慨。众人掩埋了唐门众人和辛向阳的尸首,不免又一阵唏嘘。
余玠眼见突生变故,提议联合蜀地武林人士共同抗蒙之事日后再行商议,青衣道长和慧玲师太便告辞返回。
后因此次变故惊动了朝廷,余玠必须回京述职。余玠在朝堂上将事件的原委一一道来,并历数冉氏一门忠烈。朝廷让余玠官复原职,继续负责四川防务,并任命冉氏兄弟辅助余玠建设钓鱼城一线防线,还下令免除了对冉氏一族世代的酷刑。
在官场上目睹了朝廷官员们的奢靡之风和不思进取,正应了那句“只把杭州作汴州”,雷震霆于是萌生退意,向余玠请辞,余玠再三挽留,奈何雷震霆退意已决,只得作罢。雷震霆本就是临安人氏,在钓鱼城上见识了唐门火器的威力,虽然不齿于唐临风的为人,却对他那句“如今是火器的时代”深以为然,于是就在家乡创办了一家专门研制生产火器的工厂,取名“江南霹雳堂”。
因为冉氏兄弟要与余玠同谋四川防务,长年奔波在外,所以便将冉婷婷留在临安,托雷震霆照顾。
唐霜霜自打爆炸后一句话也没说过,她现在无家可归,唐门是回不去了。没有人把辛向阳生前所说的西域可医治她病的话当真,只当是他是让唐氏夫妇安心所编织的谎言。余玠要带她走,她也只是摇头,余玠也只有无奈。
在父母墓碑前坐了几日后,她似乎下了决心,起身离去。众人不解,她要去往哪里。辛远也跟了上去,他也不问她去哪里,他只是记得曾经答应过父亲和唐氏夫妇要照顾她。
唐霜霜没有向众人告辞,也没有看一眼她身后的辛远。她的身影落在夕阳下,她的方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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