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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出租车在雨幕中蛇行,轮胎碾过积水的声响如同密集的鼓点。

宁檬死死攥着座椅边缘,指节泛白,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如同跗骨之蛆,雨刮器徒劳地切割着后窗上的水痕。

车载电台里正播放午夜新闻,女主播柔和的声线与车外的惊险形成诡异反差。

"师傅,前面巷口能不能冲过去?"

她的声音透过医用口罩闷在狭小空间里,额角的伤口被冷汗蛰得发疼。

方才急转弯时撞在车窗上的冲击感还在蔓延,黏腻的血液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在黑色毛衣上晕开暗红的花。

司机猛地打方向盘,老旧的车身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

巷口堆积的木箱被后视镜剐蹭,木板碎裂的声响混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宁檬瞥见追踪者的车头撞上垃圾箱,黑色保险杠迸出几点火星,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焦糊味。

"甩掉了!"

司机喘着粗气,伸手去按顶灯。

他左手虎口有道旧伤疤,在仪表盘绿光下泛着青白——那是十年前在城东码头卸货时被钢丝绳勒的,此刻正因用力握方向盘而突突跳动。

"别停!"

宁檬按住他的手,视线扫过仪表盘上的时间——距离和林教授约定的十分钟只剩三分二十秒。

她摸出手机,屏幕在掌心映出一片幽蓝,快速编辑短信时才发现指尖在发抖,雨水顺着车窗流下的痕迹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符文。

雨势突然增大,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如同擂鼓。

出租车冲出巷口,宁檬看见街对面那辆黑色轿车正倒车调头,副驾的人举着望远镜扫视,镜片反射的光像淬毒的针尖。

她迅速蹲下身,后背紧贴座椅,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引擎轰鸣,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额角的伤口。

"城东图书馆后巷,"

她扯下口罩,露出渗血的伤口,那道疤痕斜斜划过眉骨,让她想起十二岁那年爬树摔下的印记,

"师傅,我加钱。"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指尖触到夹层里季昀高中时的照片——他站在篮球场边,校服领口松开,阳光正落在他发梢。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接过钞票时手指微微颤抖。

计价器数字飞转的声响里,宁檬摸到胸口的U盘,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烫,上面还留着季昀指纹的余温。

她想起三小时前踹开季昀公寓门时的场景:

他被按在地上,白衬衫后背洇开的血迹像朵正在枯萎的玫瑰,看见她的瞬间,眼神里的惊惶突然转为决绝,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快走。"

然后是后脑撞上茶几的闷响,那声音此刻还在耳道里嗡嗡回荡。

出租车在图书馆后街急刹,泥水溅上后窗,模糊了"闲人免进"的褪色木牌。

宁檬推开车门时撞在生锈的消防栓上,伤口裂开的刺痛让她眼前发黑,咸腥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雨水冲散。

巷子深处飘来旧书特有的霉味,与雨水混合成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墙角的苔藓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侧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夹杂着老式座钟的滴答声。

她推门的瞬间,听见皮鞋擦过地板的轻响,立刻后退半步,手按在口袋里的录音笔上——这是季昀教她的,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开启录音功能,他说过这东西比警徽更能保命。

"宁檬?"

林教授从书架后转出,手里的黄铜台灯照亮他花白的鬓角。

老人比三个月前见面时瘦了一圈,藏青色中山装的领口松垮地挂在锁骨上,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刻着模糊的"明"字——那是季明远教授送他的生日礼物。

"教授!"

宁檬冲过去,却在看清他身后的人时骤然止步。

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用手持扫描仪检查她的背包,金属探测器在U盘位置发出轻微的蜂鸣,他袖口露出的警徽编号被刻意磨掉了后三位。

"这位是陈默,"

林教授接过她的背包,语气带着安抚,拉链滑开时露出半本《证据法学》,书脊处藏着季昀常用的蓝色书签,

"当年参与过你父母案子的旧部。"

陈默将扫描仪收起,目光落在她额角的伤口上,右眉上方有道斜疤,让宁檬想起父亲相册里那个总爱逗她玩的年轻警官。

阅览室的落地窗外雨声淅沥,林教授把暖手宝塞进她掌心时,宁檬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冰凉得像块石头。

墙壁上的法律典籍蒙着薄灰,其中一本1998年版的《食品安全法释义》被反复翻阅,扉页露出半截红色书签——那是季昀常用的标记方式,他说过红色能提醒人最危险的条款。

"季昀父亲当年发现NT-7的肝毒性时,"

陈默将平板电脑推过来,屏幕上是泛黄的实验报告,第17页右下角有个咖啡渍印,

"曾向当时的审查委员会提交过三次警示。最后一次报告的附件里,有你父母拍摄的工厂排污照片。"

照片上的年轻夫妇站在锈迹斑斑的管道前,父亲举着老式海鸥相机,母亲挽着他的手臂,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色手绢——那是宁檬五岁时绣的歪扭图案。

她的指尖划过屏幕,玻璃的冰冷透过皮肤渗进骨缝,突然想起十岁生日那天,母亲答应带她去看海,却在出门前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蒙蒙乖,妈妈和爸爸要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回来给你带贝壳。"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刘志明当时是化工企业的技术总监,"

林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封口处的火漆印已经开裂,

"他买通了审查委员,将NT-7的数据篡改成安全范围。三个月后,你父母准备带着证据去法院的路上..."

老人的喉结滚动着,没再说下去。

档案袋里掉出一张泛黄的车票,日期是2008年6月12日,座位号13A——那是父亲最喜欢的靠窗位置。

宁檬突然想起初中时的一个雨夜,季昀冒雨跑来给她送伞,校服外套全湿透了,怀里却揣着个干燥的油纸包,里面是她忘在教室的笔记本。

"你爸妈今晚是不是去市里开会了?"

他当时这么问,眼睛里有她读不懂的忧虑。

现在才明白,那天下午他刚在父亲书房发现了加密文件,里面有她父母的调查报告。

"季昀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想起十年前毕业典礼那天,季昀站在香樟树下,递给她一个包装粗糙的盒子。

"打开看看。"

他的手指在颤抖,指节因为紧张而发白,而她因为他前一晚没接电话而赌气,转身就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听同学说,里面是他亲手做的模拟法庭奖杯,底座刻着"给最勇敢的律师",用的是他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黄铜。

"高考结束那天,他在父亲的旧书房发现了加密文件。"

陈默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是七年前的季昀,穿着法学院的校服,在市档案馆的旧报纸库里待了整整一夜。

他面前堆着二十多份过期报纸,右手指关节处有块淤青——那是高考后为了赚学费,在工地搬砖时被钢筋砸的。

"他查到你父母车祸前半小时,有辆可疑货车在盘山公路出现过,刹车痕迹被人为破坏过,现场残留的油漆成分与刘志明名下的运输公司吻合。"

雨声突然变大,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极了当年灵堂里燃放的鞭炮。

宁檬摸到口袋里的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时,纸张边缘的毛边蹭着掌心的伤口。

那串数字"0615"下面,季昀用铅笔淡淡描过一行小字:

"她赢了比赛那天,我在后台看了很久,她扎着高马尾,辩词里说'法律应守护每个平凡人的光'。"

旁边画着个歪扭的太阳,是她高中课本上常画的图案。

"他大三时接了第一个食品安全案,"

林教授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叠剪报,用回形针别着的泛黄纸上有季昀的批注,

"替一个因食用问题奶粉住院的孩子维权。对方律师在庭上嘲讽他'乳臭未干',他当庭拿出企业篡改检测报告的证据,整整二十页,每一页都贴着便签,写着'如果NT-7残留量超标1.2倍,肝脏损伤概率增加37%'。"

剪报边角有咖啡渍,和实验报告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宁檬的视线模糊起来,那些被她当作纠缠的偶遇突然有了清晰的脉络。

大二那年她急性阑尾炎住院,同病房的孩子恰好是季昀代理案子的当事人,他每天傍晚都会来送水果,却总在她醒来前离开。

去年她接手的烘焙原料官司,对方律师突然撤诉,原来是季昀连夜找到了他们使用违禁添加剂的证据,却让助理以"匿名举报"的方式提交。

他像个笨拙的守护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次次挡开暗箭,自己却浑身伤痕。

"嗡——"

陈默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映出他手腕上的银手链,链坠是个磨损的天平图案。

"城郊废弃工厂有动静, thermal imaging显示地下仓库有热源反应。"

他放大卫星地图,工厂西侧的冷却塔旁有个不起眼的通风口,旁边标注着"1987年改建时预留"。

宁檬猛地站起身,胸口的U盘硌得生疼,金属棱角隔着衬衫蹭着皮肤,像在刻下某种印记。

她想起季昀公寓里那张放大的工厂平面图,图上用红笔在冷却塔位置画了个圈,旁边写着"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

原来他早就查到了刘志明的老巢,却一直没行动,是在等足够的证据,还是在等保护她的万全之策?

"我和你们一起去。"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阅览室里异常清晰,窗外的雷声恰好滚过,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张默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冷风,他战术背心上的通讯器闪烁着绿光。

这个曾在特种部队服役的男人扫过宁檬的眼神像手术刀般精准:

"林教授说你坚持要参与行动。"

他将一个微型摄像头别在她衣领上,

"频道4,保持静音,画面实时传输。"

摄像头的冷光映出他耳后淡淡的疤痕,那是三年前解救人质时留下的。

越野车在泥泞的路上颠簸,宁檬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枯树,突然想起季昀曾说过,他父亲最喜欢带他来城郊写生。

"那时不知道爸爸是化工专家,只觉得他画的工厂烟囱特别好看,"

他说这话时,阳光正落在他睫毛上,像碎金一样,

"后来才知道,他是在记录污染物排放的烟色。"

工厂的轮廓在雨幕中浮现,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门轴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宏远化工"四个字只剩下"宀元工"。

里面透出惨白的灯光,在雨帘中像一只睁开的眼。

张默打出手势,特警队员如黑色潮水般涌入,战术靴踩在积水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宁檬跟在他身后,踩过一个生锈的铁桶,发出的哐当声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惊起几只栖息的蝙蝠。

审讯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惨白的灯光,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宁檬冲进去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季昀被反绑在铁椅上,白衬衫前襟全是血迹,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下颌滴在地面的积水上,晕开一圈圈暗红。

他抬起头,瞳孔因剧痛而涣散,却在看清她的瞬间骤然收缩,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别过来!"

刘志明的声音从阴影里响起,他手里的匕首抵在季昀颈侧,名贵西装的袖口沾着血污,露出的腕表正是去年慈善拍卖会上拍出高价的那款。

"把U盘交出来!还有你父母藏起来的原始录音!"

他的瞳孔异常放大,显然注射了某种药物。

宁檬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季明远教授的最后一段录像。

老人穿着病号服,身后是医院的白墙:

"NT-7的改良报告是假的,刘志明买通了七名审查委员,用健康儿童的肝脏做**实验..."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季明远的声音带着血沫:

"宁...宁先生的录音在...在..."

录像戛然而止,屏幕定格在老人伸出的手上,无名指戴着和林教授同款的银戒。

刘志明的手抖了一下,匕首划破季昀颈侧皮肤,渗出一线血珠。

季昀猛地用膝盖撞向他的腹部,同时大喊:

"走!"

宁檬趁机按下录音笔,冲过去解开绳索时,闻到他身上混杂着血腥味和雪松须后水的味道——那是她大二时送他的生日礼物,他竟然一直用着。

"傻瓜..."

季昀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温热的血滴在她手背上,

"不是让你别来吗?"

他的指尖蹭过她额角的伤口,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珍宝,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恐惧,

"他们还有后手..."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刘志明已经被按在地上,他疯狂挣扎着,西装撕裂处露出后腰的蛇形纹身——和当年在父母车祸现场目击证人描述的一致。

宁檬扶着季昀站起来,他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口。

"季昀,"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雨水从破洞的屋顶滴落,打湿了两人的头发,

"我父母的事..."

"嘘..."

他用指尖轻轻按住她的嘴唇,指腹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现在安全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胸前的U盘上,那里不仅有真相,还有他藏了十年的秘密——笔记本最后一页用隐形墨水写着的话,在紫外线灯照射下会显影:

"宁檬,我从未忘记我们的约定,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去看海。"

而此刻,宁檬从他瞳孔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含泪的微笑。

命运的丝线早已在十五年前那场"意外"中缠绕,穿过十年的误解与守护,终于在硝烟散尽的黎明,织成了守护彼此的铠甲。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季昀沾满血污的脸上,他闭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仿佛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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