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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这日,泉抱石递了请帖,恭请太后参加婚宴,因是太后赐婚,此番不过礼节性的客套,闫求实懒洋洋扫了一眼,随手将帖子扔在案上,说这婚事既是你促成的,便打发了李濯缨去。

婚礼一切从简,更是办得匆忙,来的人不多,虽说是新科状元的婚事,但因着韦府一案,摸不清当权的两位对泉抱石和韦素川的态度,朝堂内外揣着审慎和忧惧,暗自观望着,故而大部分人只送了礼,并未亲身到场。

夕阳沉沉地垂在西边,余晖收敛,难得将晚霞铺开,瑰丽绚烂之色层层叠叠,瞧着竟比囍字还要热闹些,唢呐兀自唱着,执着地维持喜庆的表象,众人脸上揣着淡淡的笑,唯有不谙世事的小孩吵嚷,追逐嬉闹,添了些不合时宜的生气。

泉抱石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面容沉静,却蹙了眉,眸中含着一丝哀怜和挣扎。

圣上施恩,许韦素川保留三成嫁妆,并准韦氏一族幽禁于府中,直至出嫁后再下狱问斩。

一顶小小的红轿晃悠悠出发,离韦府越来越远,一寸寸辞别往日煊赫,从今往后,此地便再无姓韦的官了,也再无韦家。

李濯缨挂着笑,应付来往的寒暄,忽在宾客中捕捉到熟悉的身影,不由讶然。对方望过来,一笑。李濯缨忙快步上前,正要躬身行礼,被慌张制止。

“林伯伯好。”

是林嘉敏,带着他的幼女林钰潇。

“听荷……”林嘉敏轻轻唤了她的名,将一声叹息咽了回去,眼中闪着温润水光,沉默许久,随后絮絮问了李姑娘的近况。

李濯缨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一一回了,将入京后种种经历挑着说了些。

见一切安好,林嘉敏面上的担忧舒缓了些,开口解释到,泉抱石上京赶考时,曾借宿在林家,收到请帖,念及李濯缨也在京城,故而来碰碰运气,薛文海和林钰蘅尚在海上飘着,可惜不能前来。

“李姑娘,可愿和我们一同回去,我与刘兄情同手足,见故人之女在外漂泊,怎忍心呢?”最后,林嘉敏开口道。

李濯缨沉默一瞬,施礼道了歉:“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林嘉敏听罢,长叹一声,知她是个性子倔强的,便不再劝说,告了失陪,将林钰潇交给她。

李濯缨上前,握住林钰潇的手。林钰潇笑着歪头,朝她眨眼:“李姐姐好。”

李濯缨心头一软,捏了捏她的脸颊,重又笼住她微凉的手:“快进来吧,别在这风口站着了。”

一路来了女眷席上,温热的呼吸吹动了空气中飘浮的脂粉香,李濯缨替林钰潇解了斗篷,交给身旁的丫鬟,拉着她的手入座,一面问道:“妹妹现下身子可好,可还吃着药?不若在京中留一宿,我请了太医来再瞧瞧?”

林钰潇摇一摇她的手臂,笑道:“哪有这许多病叫我得来,你自己瞧,不过吃穿上精细些罢,何苦再劳烦人家。”

李濯缨有些无奈,将她面前的酒换成茶,道:“我那有些人参燕窝之类,都是上好的,收着也无甚用处,取来予你吧。”她递了一个眼神,便有丫头领命下去。

林钰潇偎着她,眉眼弯弯:“既是姐姐一番心意,那我只得收下了。”

又有席上宾客,见李濯缨领来一位如此风雅标致的姑娘,心中且怜且喜,围上来搭话,说什么的都有,李濯缨便回着玩笑话,又忙着替林钰潇拒了各家夫人的说亲,竟将近来脑中的苦思搁置一边了。

待宴罢,夜已深了,瑰红色的天幕被墨色取代,笙箫渐渐停了,酒尽人散,寂寥喧宾夺主,揭开这场仓促婚事下的落寞。

李濯缨与人寒暄着告了别,转身却看见言圣怜定定站在远处,望见李濯缨视线过来,朝她莞尔一笑,许是离得过远,那笑颜有些朦胧,像雨夜的一盏微灯。

李濯缨心一跳,正色上前,淡笑道:“尚书大人。”

言圣怜低低应了一声,却不说话,李濯缨心中犹疑,还是跟上他的脚步,陪他慢慢逛起来。

正走到一丛花树下,言圣怜折了一枝红花,将其上的尘土倒刺细细理净,抬手轻柔插入李濯缨发间。

李濯缨犹自愣神,忽听眼前人软声道:“姑娘有朝一日若穿婚服,想必该是光彩照人、瑰姿艳逸……”

李濯缨恍然一震,俯首行礼:“奴婢僭越。”话音未落,便匆匆回身快步逃开。

言圣怜被留在身后,笑容微僵,随后显出几分委屈。

这一跑,可巧便撞了人,对方一揽她的腰,将李濯缨拉回桥上。李濯缨抬头一瞧,竟是韦素川,惊道:“你怎的在此?”

韦素川苦笑:“屋中太闷,出来透透气,何况有谁会将这婚礼当回事呢?”

李濯缨抿了抿唇,苍白一笑,毕竟到底是她害得韦氏被降罪,她一时摸不清韦素川的想法。

韦素川轻轻一叹气,倚在桥边护栏上,醉眼朦胧地看她,她自己将凤冠摘了,头发蓬乱,妆容斑驳,她曾是一位小豹似的女子,如今消瘦许多,成了一只得了病的猫。

她抬手,似是想摸一摸李濯缨发间的红花,只是或是心力交瘁,她的手指在李濯缨鬓边一点,便落了下来,轻声道:“‘榴锦年年照眼明’……”

李濯缨这才知,言圣怜送她的是一朵榴花,她走到韦素川身边,接了这首诗的上一句,尽量温柔道:“……‘鬓丝日日添头白’,姑娘青春正好,何必如此悲观?”

韦素川呆了呆,饮下的酒像是把她的思绪泡得迟钝,几息后,她笑了几声:“我诗书不好,随便念的,姑娘别介意。”

身后忽然递来一封信,轻巧塞进李濯缨手里,李濯缨猛然回头,已无人影了,只留下庭柳一句:“胡绥让我给你。”

李濯缨垂眸,端详这突来的信,纸面上画了一只玲珑讨喜、穿着宽袍大袖的狐狸,慢慢拆开,字不多,写得张狂,她扫一眼,给了韦素川:“抱歉,误读了你的信。”

韦素川便接来,皱鼻眯眼,将一张纸拿远贴近,好半晌才辨清上面的内容:数月相处,小姐英豪直爽、娇憨明媚,令人心折,忽听闻小姐出嫁,门内人遥祝良缘,万事顺遂,小姐若惦念姨娘,可至门内一叙。

久久无声,李濯缨见她神色有异,轻声唤她的名字,韦素川用力眨了眨眼,扯起嘴角,似是想笑,却没笑出来,喃喃道:“原来……如此……”

韦素川抬眸,眼眶里一层泪,却执拗地不让它们滑落,她幽幽地盯着李濯缨,含着悲凉:“是你……是你们,对吗?”

李濯缨顿觉呼吸不畅,咬了咬牙,道:“对不起,我……”

“你走吧。”韦素川摆了摆手,截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垂眸不看她,“我爹爹的确罪有应得,可我……我该如何面对你呢?所以,李姑娘,请离开吧。”

李濯缨定在原处,有些踟蹰,不知如何开口劝慰,又不忍留她一人在此。

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慢慢过来,打破了这难堪的对峙,是泉抱石,他恭恭敬敬行礼:“我来接我娘子回家,李姑娘不必担心,请回吧,再晚些,宫中要宵禁了。”

李濯缨深深望他一眼,终是施礼告辞,擦肩而过时,她蓦然回首,蹙眉问泉抱石:“大人,你的声音……”

泉抱石身形微滞,旋即沉声问:“姑娘何意?”

李濯缨暗自一忖,摇了摇头,收敛神色走了。

韦钱一案调查至尾声的时候,李濯缨求见穆淳,入殿便下跪叩首行了大礼:“望陛下治妾欺君之罪。”

穆淳丢了乱画的笔,吓了一跳,急急跑下来,扶起李濯缨:“李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李濯缨顺势起身,细细讲了钱氏构陷她父亲之事,末了道:“我隐瞒名姓身世,对君不诚,理当责罚。”

穆淳笑着连连摆手,语中带着亲昵:“这是什么大事?李姐姐这些年来体贴我有心,我又岂是知恩不报之人,姐姐你莫忧心,我命人快些为令尊平反,只还望姐姐日后再多照拂照拂我。”

李濯缨垂下眼帘,淡淡笑道:“多谢陛下开恩。”

“好啦,小事一桩。”穆淳扯李濯缨的手臂,转而兴致勃勃道,“姐姐陪淳儿去放风筝吧。”

李濯缨暗叹一口气,面上恢复惯常的温顺,点头应下。

此番略下不提,李濯缨仍同往常一般,侍立闫求实身侧,为他分类奏折。

烛影摇曳,良久,她故作犹豫地开口:“朝中多位大人上奏,恳请皇帝选秀纳妃,充实后宫……”

闫求实执笔的手一顿,面色沉下来,冷笑:“淳儿还小,学业未竟,怎可因后宫分心。”这群蠢货,费尽心机将女儿塞进来,难道指望这傀儡皇帝能漏出多少权柄?还是要借此事,逼太后让权?

李濯缨埋头,敛住所有情绪,恭顺应承道:“陛下的确还年幼,太后娘娘圣明。”

“穆淳乃九五之尊,职责重大,这种小事,日后休要拿来扰他。”闫求实漫不经心地说道,复又支颐瞧奏折。

这帝位该是他掌中之物,即便不是他,最终也会是闫耀的,穆家……怎能容其留下龙脉子嗣来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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