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书锦又去摆摊了。
赵婆子看着秦书锦摊位前围满了人,心里别提多酸了。她昨日在村里听说老二两口子如今还给镇上送上菜了,就那俩一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人还会给富贵人家送菜?她可不信他们一家有这样的本事,定是秦书锦这个泼辣的妇人教他们的。
眼见着老二家就要比他们家过得好了,她心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霍子河:“奶,我要吃狼牙土豆,我要吃狼牙土豆!”
赵婆子:“那东西不好吃。”
霍子河:“我同窗都说好吃,我就要吃,我就要吃!霍子规这个小野种都能吃,我也要吃!”
赵婆子:“吃什么吃,回家奶给你做去。”
霍子河:“我不要,我就要吃她做的,奶上回说给我做小凉鱼也没做成。”
赵婆子气不打一处来。
霍子河又道:“奶,我难受,就想吃一口。”
昨日霍子河病了,在家躺了一日,今早也在家休息,直到下午他爹发现他在装病才赶紧来学馆了。
看着孙子可怜兮兮的模样,赵婆子为了孙子挤进去买了一份。
瞧着秦书锦冷漠的态度,赵婆子要气死了。
等孙子吃完就领着他回了村里。刚回到村里就看到霍子规正坐在马上,霍耘在教他骑马。
霍子河又开始嚷嚷:“奶,我想骑马!”
霍子河觉得霍子规就是个野种,什么都不如他,所以霍子规有什么他也要。
赵婆子:“骑什么马!那马那么高,骑上去多危险啊,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霍子河又想闹:“我就是想骑!二堂叔都能教霍子规骑马,我也要爹教我骑。”
赵婆子:“乖孙子,咱们不骑,骑马太吓人了,会摔的断胳膊断腿的。”
霍子河想到霍子规跟他炫耀的东西,道:“不骑也行,二堂叔每次从县城回来都给霍子规小玩意儿,我也要。”
赵婆子:“你二堂叔给霍子规买小玩意儿?”
霍子河:“对!之前给他买了一个锁,叫鲁什么,可好玩了,我都没见过,霍子规都不让我碰。还给他买过九连环,特别有意思。他给大壮玩儿都不给我玩儿!”
赵婆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霍耘和霍子规,眼里有几分惊讶。她原以为霍耘不待见他这个私生子,没想到竟然这么重视他。
“你二堂叔还给他买过啥?”
霍子河:“每次二堂叔从县城回来都给他买肉吃!”
霍耘对他这个儿子倒是不错,这一点是她没想到的。想到刚刚差点把她气死的秦书锦,顿时计上心头。
霍耘教霍子规骑了一会儿马之后,霍子规跟大壮去玩儿了,霍耘牵着马去后面的草地喂马。
赵婆子将孙子送回家之后就一直盯着霍耘,见他独自一人了,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霍耘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了,他倒是没想到跟踪他的人竟然是赵婆子。
“大伯娘。”
赵婆子笑着说:“呦,老远我就瞧着有个挺拔的后生在喂马,我想着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自家的孩子。”
霍耘没有戳穿赵婆子的谎言,继续喂马。
赵婆子既然是来告状的,自然不在乎霍耘对她是什么态度。
“说起来子规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了娘。这没娘的孩子啊,在后娘手底下过活总是不太容易。”
霍耘看向了赵婆子。
“大伯娘到底想说什么?”
赵婆子被霍耘的眼神吓到了。但她要说的话还没说完,于是继续道:“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你那媳妇儿日日打骂子规,谁劝都不好使。”
霍耘面色十分平静,甚至冷静地指出来一点:“既然她日日打骂子规,大伯娘从前为啥不跟我说?”
赵婆子一下子卡了壳。
她的确早就见过秦书锦打骂霍子规,那时秦书锦刚刚嫁过来,她过去恰好看到秦书锦在家里发脾气。她一边揪着霍子规的耳朵,一边骂他。一旁的霍二山和董春娘想要劝一劝,结果秦书锦连他们二人一起骂。这一幕看得她身心舒畅。
她原本以为霍二山和董春娘给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儿,没想到是个这样的货色,可把她高兴坏了,日日在外面看热闹。
她那时候要是跟霍耘说了,岂不是看不成老二家的笑话了?所以她肯定不会说的。
如今之所以会说出来,那是因为她发现秦书锦这个人比老二两口子更令人讨厌!老二两口子她一个人就能收拾了,可秦书锦她收拾不了。
赵婆子:“我……我这不是想着家和万事兴,不想你跟新媳妇儿生了嫌隙么。”
霍耘:“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为啥又说了?”
被霍耘怼了几句,赵婆子气都要气饱了,在心里咒骂起霍耘。这个小王八羔子竟是个好色的,自己亲生儿子被打了都无动于衷,准是被秦书锦那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
她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也知道你爹娘和小芽的性子,他们是不可能跟你说实话的。不信的话你去瞧瞧子规身上,估摸着新伤旧伤一大堆。你看看他的身子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霍耘没说话,赵婆子看不出来他的态度,说了两句难听的:“不管子规的娘是谁,子规可是你亲生的,你总不能娶了新媳妇儿就不管前头生的儿子了吧,没你这么狠心的爹。”
说完,她懒得再跟霍耘掰扯,回家去了。
霍耘喂了一会儿马,牵着马回到家里。此时秦书锦和霍小芽还没回来,霍二山和董春娘在屋后干活还没回来。
霍子规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儿。
霍耘:“你不是去找大壮玩儿了么,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霍子规:“大壮跟他娘去串门子了,不在家里。”
霍耘:“爹给你买了好东西,在屋里放着。”
霍子规眼前一亮,迈着小短腿蹭蹭蹭跑去了西厢房。
霍耘跟在他的身后回了西厢房,随后关上了门。
霍子规:“爹,东西在哪呢?”
霍耘:“爹想着给你在县城做一件新衣裳,你把衣裳脱了,爹给你量一量。”
霍子规不过六岁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心眼儿,立马就把衣裳脱掉了。
虽然屋里光线有些昏暗,但霍耘是习武之人,看得清清楚楚的。看着霍子规胳膊和腿上的几处淤青,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冰冷。
“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霍子规眼神开始躲闪,一个字也不肯说。
霍耘手握成拳,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打的,给爹说实话?”
霍子规还是低着头不肯说实话。
“我自己摔的。”
霍耘闭了闭眼,压住心底的怒火,看着腿上的淤青,耐着性子,问:“什么时候摔的?”
霍子规:“昨天早上摔的。”
霍耘是习武之人,摔伤和被人掐的伤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膝盖明显是摔伤的,但大腿上是被人掐出来的。
霍耘:“早上什么时辰?”
霍子规:“巳时。”
霍耘:“什么地方?”
霍子规:“东头的茅房旁边。”
霍耘:“你自己去的吗?”
霍子规:“我和大壮一起。”
霍耘:“你奶和你爷当时去哪里了?”
霍子规:“他们在家里。”
霍耘:“你娘和你小姑呢?”
霍子规:“她们去集上卖吃食了。”
霍耘突然问道:“你大奶奶在哪里?”
霍子规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既然赵婆子知道子规被打一事,那就说明她亲眼见到了,又或者子规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看着子规的神情,霍耘觉得自己猜对了。
“子规,你还不跟爹说实话吗?爹最讨厌撒谎的孩子,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爹去带着去问你大奶奶。”
霍子规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眼泪刷得一下子掉了下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是子河打的。我和大壮在路边玩儿,他过来找我们,我们不跟他玩,他就把我推倒了。我和大壮把他打了。他哭着跑回去跟大奶奶告状,大奶奶就领着他来找我。子河把我摁在地上揍了一顿。”
霍耘:“为啥不跟家里人说?”
霍子规一边抽咽一边道:“大奶奶说我要是敢跟家里说就让爷奶把我扔了,以后不要我了。”
霍耘:“你是爹的孩子,你爷奶怎么可能不要你。”
霍子规:“可大奶奶说我不是娘生的,我是个野种,大家都不想要我。”
霍耘又气又心疼。心疼霍子规被打,气他不肯说出来。
就在这时,霍耘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秦书锦和霍小芽回来了。
两人刚放下东西,秦书锦就听到了西厢房里传来了哭声,她连忙放下东西回屋去了。刚进屋就看到霍耘坐在椅子上,霍子规光着屁股站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秦书锦瞧着霍子规身上的伤,心疼得不得了。她脱口而出:“霍耘,你疯了吗,怎么打这么狠!”
霍耘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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