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规一看秦书锦回来了,立马朝着她跑去,扑进了她的怀里。
“娘!”
呜呜呜,爹太可怕了,比霍子河还可怕。霍子河要是欺负他的话,他和大壮两个人可以打回去,但爹他对付不了。
秦书锦连忙抚摸着他的背安抚他。
“好好好,乖,娘回来了,不哭了啊。”
瞧着霍子规的反应,秦书锦越觉得是霍耘打了他。她一边安抚他一边给他穿衣裳,见上衣还在霍耘手中,她走过去瞪了霍耘一眼,从他手中拿过了衣裳。
子规虽然有些没规矩,但总体上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小孩儿,也不知霍耘如何下得去手的。
霍耘莫名被瞪了,可他心里却没有一丝不悦,反倒是觉得秦书锦方才的样子格外好看。他的眼睛一直落在秦书锦身上,一时忘了为自己辩解。
霍子规哭了一会儿后总算是停了下来。
“娘,不是爹打的,是霍子河打的。”
秦书锦怒道:“霍子河?他竟然敢打你?”
霍子规委屈巴巴地道:“他总是打我。”
秦书锦真是后悔今日卖给他吃食了,那孩子看着性子就不好,竟然还敢打人了。
霍子规细细地跟秦书锦说起霍子河从前是如何欺负他的。原来霍子河从小就喜欢欺负霍子规,常常打他。霍子河不仅欺负他,也欺负大壮。因为大壮一家是外地来的,所以霍子河特别喜欢欺负他。一开始大壮打不过霍子河,让他欺负了几次。后来杏花嫂子知道了这件事,直接打上了霍子河家的门。随着大壮越来越壮实,他就不怕霍子河了,常常跟他对着干,两人没少打架。
再后来霍子规和大壮玩在了一起,两人一起对付霍子河。只要他俩在一处,霍子河就不敢欺负他们,但要是他们落单了,霍子河就会去欺负他们。
因为赵婆子说霍子规是野种,是没人要的孩子,威胁霍子规,要是敢告状就把他扔了,所以他当初被打了也不敢跟任何人说。
秦书锦听得很是火大。
霍耘更是愤怒,他冷冷地道:“下次他再打你你就打回去。”
霍子规抽咽着:“我一个人打不过他,要不是大壮帮忙我还打不过他。”
霍子河比霍子规大两岁,长得白白胖胖的,霍子规一看也不是他的对手。
霍耘:“爹教你。”
霍子规眼前一亮,要是他能像爹一样厉害就好了。
霍耘当下就去教霍子规武艺了。
霍子规毕竟人小,也不太喜欢习武。练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看着墙边的虫子,立即跑了过去。
“小鸡的晚饭有了。”
霍耘浓眉皱了起来。他又叫了霍子规几声,结果霍子规明显对虫子更感兴趣。习武不是一日的功夫,他转身回了西厢房。
秦书锦正在屋里歇着,见霍耘进来了,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刚刚她那样说霍耘,不知道霍耘有没有往心里去。
她开始找话聊:“小孩子就这样,没个长性,你以后慢慢教。”
霍耘:“嗯。”
秦书锦道歉:“那个,刚刚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霍耘:“没事,你方才那样说也是因为关心子规。”
秦书锦立即下了台阶:“对,就是这样的。不过,你怎么发现子规被人打了?”
霍耘看了秦书锦一眼,道:“大伯娘专门来告诉我的。”
秦书锦有些惊讶,这事儿就是赵婆子干的,她怎么可能不打自招,主动跟霍耘说这件事。看着霍耘的眼神,想到赵婆子最近对她的态度,她问道:“难道大伯娘说子规身上的伤是我打的?”
霍耘并未否认。
还真是啊!赵婆子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每次霍耘回来都要跟他告状,生怕她能过上素净的日子。
“你就没怀疑过我吗?”
霍耘看上去也不傻啊,难道他真的不曾怀疑过她,还是他善于伪装?
霍耘:“听别人说没用,要讲究证据。”
秦书锦很庆幸自己穿过来的时间节点还算好。那时候原主刚嫁过来,还没怎么打过霍子规,顶多是揪揪耳朵打打屁股,原主是在她想要将霍子规卖了失败之后才恼羞成怒开始狠狠打他的。
她小声道:“其实我之前也打过的。”
这些事很多人都知道,有些事还是解释清楚得好,免得将来生了更大的误会。
“我揪过他的耳朵,打过他的屁股,但他身上的伤真的不是我打的。自从你从外地办差回来,我一下都没打过他。”
霍耘审视地看了秦书锦一眼。她真的和从前很不一样了,从前的她的确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可眼下的她绝不可能会拿子规出气,而且子规显然很信任她。她要是真的打了子规,方才子规不会在她进来的时候扑在他怀里哭。
正如她所言,一切都是在他从外地回来时开始改变的。
“你是他娘,他要是不听话你打他几下也是应该的。”
秦书锦没想到霍耘是这样的态度,反问道:“你舍得?”
霍耘:“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母亲教育孩子天经地义。”
秦书锦:“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院子里,霍二山和董春娘从屋后回来了,两人收拾了一下去厨屋做饭了。
秦书锦想到上次提的事儿,眼下气氛正好,她道:“其实说到底子规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没读过书,在家太闲了,要是送去学馆里就好了,他一整日都在学馆里待着,也没时间玩。虽说子河也在学馆里,但毕竟有先生在,他也不敢动手。等到下午散了学我和小芽还能把他接回来。”
提到此事,霍耘仍旧没有松口,但却不像上次那样明确拒绝了。
“你想让他像岳父一样考科举吗?我以前教过他认字,他在读书上没什么天赋。”
秦书锦没想到霍耘误会了她的意思,解释道:“不是,我是想着他能读书明理,考不考科举还在其次。”
她只是不想霍子规像个野孩子一样,希望他能多读些书。
霍耘倒是没想到秦书锦是这样想的。若只是去读书识字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会好好考虑的。”
秦书锦着实想不通霍耘为何不送霍子规去读书。他既不读书,又不学武艺,将来拿什么去造反?
霍耘的想法和秦书锦恰恰相反。辰王临终前曾交代他,让儿子平平安安长大,不许他告知儿子身世,更不许儿子复仇。他怕有朝一日会被人发现霍子规的身世。
但,秦书锦说的也有些道理。
不读书就不明理,不明理就容易长歪。
霍耘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出去了。
见他出去,秦书锦朝着霍子规招了招手。
霍子规颠颠地跑过去了。
“娘!”
秦书锦:“霍子河长得比你壮,他比你有劲儿,以后他再欺负你,你打不过就跑,别硬撑着让他打。”
霍子规:“可爹说别人打我我要打回去。”
秦书锦:“你别听他的,他这样说是因为他武艺高强,没人是他的对手,他自然可以打回去的。你人小,力气也小,很多人你都打不过的,你不能吃这种亏。”
霍子规眼底满是困惑,最后憋出来一句话:“这不是男子汉所为。”
秦书锦:“你才多大啊,讲什么男子汉不男子汉的。我就问你,霍子河打你的时候你疼不疼?”
霍子规:“疼。”
秦书锦:“疼就跑啊,哪能干等着让他打。”
霍子规:“那他下次见了我会笑话我的,村里的小伙伴们也会笑话我的,我不能丢了面子。”
秦书锦没想到霍子规小小年纪就开始在乎面子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你能打回去的,不必在乎一时的得失。”
这和霍子规听到的不一样。爷奶在被人欺负时什么都不做,而爹让他打回去,娘现在又告诉他打不过就跑,他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秦书锦:“让你跑又不是跑了就算了,他既然可以找他奶帮忙,你也可以来家里找人啊。”
霍子规抿了抿唇,小声道:“可大奶奶欺负奶的时候奶都不反抗的。”
霍家人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人欺负!霍子规在霍家待久了,也渐渐跟霍家人一样的性子。
秦书锦:“那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打回去。”
霍子规眼前一亮,问:“是像大壮娘一样打回去吗?”
之前霍子河欺负大壮,杏花嫂子就打上门去了,后来霍子河就不敢明着欺负大壮了,大壮也敢打回去了。
秦书锦:“对!”
霍子河的眼神很快又暗了下去:“可大奶奶是……是长辈。”
秦书锦:“是长辈又怎么样,她既然敢欺负你,咱们就不帮她当长辈。”
霍子规想到娘之前让大奶奶吃了瘪,这下他是真的放心了,脸上露出来轻松的笑。
“娘,我记住了,下次子河再打我我就来找娘。”
秦书锦捏了捏他的小脸:“这就对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霍子规:“嗯!”
秦书锦:“以后娘不卖给霍子河吃食了,不让他吃好吃的。”
一听这话霍子规咯咯笑了起来。
秦书锦又道:“你吃着好吃的去他面前炫耀,馋死他。”
一想到那个画面霍子规笑得更开心了,整个院子里都是他的笑声。
霍耘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霍大力家。
秦书锦见霍子规被哄好了,又趁机道:“你爹武艺高强,娘也可以帮你报仇,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靠你自己,等你将来长大了还要保护娘。刚刚你爹教你的就很实用,你要不要继续练?”
不管霍子规将来是否选择造反,学些东西总能自保。
霍子规:“好,我听娘的。”
霍耘刚走到大伯家门口就听到了院子里的读书声。这令霍耘十分意外。霍子河即便是再淘气,该读的书还是会去读。走到院子里后,他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劈柴的霍通。
霍子河正坐在窗边,眼滴溜溜转着,时不时看向院子里的霍通。
霍通只要一抬头他就吓得赶紧低下头看书,丝毫不敢懈怠。
霍耘一眼就看明白霍子河为何今日这般老实了。
“大哥。”
霍通本是一脸严肃地瞪着儿子,看到来人,他立马换了一副表情,脸上流露出来惊喜的神色。
“阿耘,你今儿回来了。”
霍耘:“嗯,县衙没啥事儿,今儿就回来了。”
霍通:“在家待几日再走?”
霍耘:“明儿一早就走。”
霍通有些失望:“咱兄弟俩好久没聚过了,我早就想着你来我家坐坐,让你嫂子弄几个菜,再打一壶好酒。”
霍耘:“等下次休沐的时候吧。”
霍通:“行,你别忘了来找我,到时候再叫上几个堂兄弟,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霍耘:“好。”
霍通知道霍耘的性子,今儿既然不是来吃饭的,那就是有事儿。
“你有啥事儿,直接说就行,咱们兄弟俩不用这么客套。”
霍耘看了一眼霍子河,把霍通叫了出去。
赵婆子在外面跟人嚼完舌根,算着时间差不多,她小跑去了霍耘家准备在外面听听里面的热闹。结果她在外面蹲守了一会儿,始终没听到家里大吵大闹的声音,里面也没啥动静,草丛里的蚊子把她的胳膊和手都咬了,她抓了抓。见天色不早了,该回家去做饭了,她失望地离开了,走之前还骂了霍耘几句窝囊废,色批。
她没在霍耘家外面听到热闹,结果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了自家的热闹。
一开始她还没听清,等走近了越发发现是她宝贝孙子的声音,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她连忙小跑着进去了。
“霍通,你在干啥,你快住手!”
霍子河见救星来了,忙嚷嚷道:“奶,快救我快救我。”
霍通丝毫不理赵婆子,拿着鞋底使劲儿打在霍子河的屁股上。
那白花花圆滚滚的屁股被打得通红通红的。
直到打了足足十下,霍通终于住手了。
赵婆子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你发什么疯,为啥要打子河?”骂完儿子她又骂儿媳,“你也是个没用的,光站在那里,就不知道劝着?”
冯莲花:“娘,我劝不动。”
赵婆子:“要你还有啥用!”
冯莲花委屈地道:“娘,是霍耘刚刚过来说子河打了子规,夫君才去打子河的。”
一句话就把责任全都推给了霍耘。
赵婆子心里恨死了霍耘,恨不得立马转头回霍耘家。霍耘这个狗东西,不收拾秦书锦,竟然还跑到自家来告状了。
霍通瞪了冯莲花一眼,又看向赵婆子:“娘,你不能太惯着他了,纵得他无法无天的。他竟然敢去欺负子规。”
赵婆子理直气壮:“欺负他怎么了,他不就是小野种么,打就打了!”
霍子规是野种,她的孙子可是宝贝疙瘩,不能相提并论。
霍通一听这话更气了,他这才知道刚刚霍耘没说尽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根儿坏在了娘这里。
“娘,你瞧瞧你说的是啥话。不管子规的娘是谁,他是阿耘弟的亲生骨肉,是我们霍家的血脉。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能手足相残。”
赵婆子:“啊呸,谁跟他是手足,他个小杂种也配?”
霍通气得脸通红,可面前的人是他亲娘,他没法说。
再看儿子,竟然敢躲在娘怀里偷笑。
霍通气不打一处来,从赵婆子怀中一把把儿子扯出来,又打了一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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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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